洗漱過後,溫城找出一件跟他身上差不多一樣的白色短袖T恤丟給她:「我這裡沒有女人的衣服,穿襯衫睡覺也不舒服,穿這個。」
「謝謝。」她接過衣服。
「去洗澡吧,我先躺下了。」頭沉得厲害,他必須要休息一下了。
「嗯。」傾音抱著那件衣服轉身走進浴室。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她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鎖骨邊有一處吻痕,雖然是淡淡的粉紅色,卻是曖昧顯眼得很。
嘆口氣,唉,但願明早起來這東西就能消失,不然蘇傾淺看到肯定要爆炸。
很快,洗好澡出來,她換上了他的T恤,很大的一件,下擺剛好遮到大腿中部,她有些拘謹地壓著衣角,從浴室小心翼翼地挪到床邊,想看看他睡了沒有。
臥室的燈已經關了,只留下一盞略微昏暗的床頭燈。
感覺到沐浴露的香氣越來越近,溫城睜開眼睛,側身,一手撐著頭,微微眯起眼睛,絲毫不掩飾眼底的溫度打量著她。
被他灼熱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然,傾音的第一反應就是衣服下擺太短了,不自覺地往下拽了拽。想起何醫生的交代,拿出電子體溫計:「測下體溫吧。」
溫城出奇的乖,接過體溫計,眼睛卻還盯著她看。她只好逃似得從另一邊上了床,扯過被子遮住自己。
「38度1,沒事了。」他把體溫計丟到一邊,又探過身去拉她的被子:「那麼遠幹什麼?過來點。」
「我睡覺不老實!」她趕緊找藉口。
「不怕。來。」溫城才不理她的藉口,伸手就把她扯到自己懷裡,埋進她剛吹乾的發間深吸了口氣,在她額頭印下一記親吻,順手關了床頭燈:「睡覺。」
傾音雖然早就困了,但是靠在溫城的懷抱里卻睡不著。身邊都是他溫熱的味道,手被他抓著放在他堅實的胸口,幾乎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
關了燈後,溫城再沒說過話。傾音想,大概他之前就睡著了,剛剛被自己吵醒——發燒加上藥力,像他之前那樣生龍活虎才是不可能的吧。想到瀕臨警戒線的那一幕,她心口又慌亂得厲害。
這樣下去是沒法睡了。
她動作輕柔地把手從他的掌握里抽出來,儘量不扯到被子,小心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長舒了口氣,本以為這樣就能好好睡了,他卻又跟著貼近過來,從後面摟著她的腰身,均勻的呼吸掃在她耳後。
她在這樣安心的擁抱中合上雙眼,慢慢睡著了。
不過,她是睡了,溫城卻幾乎徹夜未眠。
她身體骨架小,雖然看起來偏瘦,卻不是乾巴巴的枯瘦,摸起來還是柔軟的手感。剛洗過澡,周身都是他的沐浴露的清香。
從之前把她壓在身下就升騰起來的欲望雖然被他儘量壓抑著,卻從未消退,此刻雖然什麼也沒有做,雙手也老老實實地只放在她腹部,身體裡的燥熱也是讓人難受得要命。加上發燒,他身體滾燙,口乾舌燥,喉結動了動,怕起身喝水吵醒她,最終還是沒有動。
月光從沒有拉好的窗簾一角傾灑進來,細細的一道。
昏昏沉沉中他想起很多。
想起無風時靜謐的大海,悠然航行的私人遊輪,忽高忽低飛行的海鷗,粘在妹妹嘴角的奶油,白阿姨為他撫平衣領褶時溫暖的眼神,開心地笑著捶上他肩的辛南的手——還有碎片,冰冷,哭喊,前所未有的無能為力,和一架幾乎被絞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遙控飛機的殘骸。
那些曾經他以為過不去的終究還是過去了,曾像粗鈍的刀子一點點剜著心口血肉的、持續而深刻的痛感也逐漸變得淡然,很多細節和畫面他曾經不敢想、不敢回憶,如今想來,內心的波瀾已經不足以顛覆他的情緒。
天光漸涼。
傾音睫毛微動,迷迷糊糊快要醒來的時候,耳邊似乎聽見剛沉沉睡去的溫城無意識的呢喃:「依依……」
七點半,白霧歌把傾音送到公寓樓下。
傾音下車前不忘囑咐他一定要叫何醫生來給溫城打針——這傢伙昨晚睡前測體溫是騙自己的。早晨起來摸到他熱度不減的額頭嚇了一跳,使勁推推他,他也只是皺皺眉,差點以為他燒昏過去。正慌亂著翻白霧歌的名片想喊他來接溫城去醫院,溫城才慵懶地醒轉過來,搶了她的手機又把她壓在身下來了個綿長的早安吻。
不過從不厚道的角度想,也多虧他病得更厲害,不然還真怕他跟著自己去。
回到寢室收拾了一個小背包,帶了些日用品和必需品便和聞意下樓了。
雖然姐姐沒有車,但傾音估計著蘇傾淺要麼是借別人車來接自己,要麼是余溪開車帶她來接自己。結果看到等著自己和聞意的是出租車時就有點無語:「你確定?我們打車去?好歹隔著一個城市呢好吧?」
「當然不是~」傾淺心情非常好地給她們拉開車門,「先到我們公司去,有車等著呢。」
「謝謝姐姐!」聞意對即將到來的海濱之行似乎很興奮,今天的打扮並不是很誇張,但花了比上次更多的時間。妝容很淡不過是從未有過的甜美,深藍色的短髮雖然是假髮卻相當逼真,簡單的白襯衫領口系紅色蝴蝶結緞帶,紅格子短裙下是誘惑而不失可愛的黑絲和深棕色的圓頭小皮鞋,頗有日式校園風的味道。
注意到姐姐讚許的目光應該是對聞意的打扮比較滿意,傾音跟上了車:「所以今天是中二風?沒配個眼罩什麼的?」
「是不是覺得很可愛~?」聞意一根手指抬起臉上大大的墨鏡,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在下眼瞼塗了一點點桃粉色的眼影,感覺整個人萌萌噠~嘿嘿。」
「……好像哭過。」傾音實話實說。
「對對,就是這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再配上這種迷離的眼神……」聞意微微皺眉眯起眼睛,咬著一邊的嘴唇扮可憐狀。
「……好吧你說說到底誰打你了,趁我姐在這兒,趕緊給你報仇。」
「Nice,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姐姐,一會兒你合同簽不下來,我就抱著你們客戶的大腿嚎啕大哭。」
「好姑娘。」傾淺更加滿意了。
傾音感覺十分無力:「……你要不要這麼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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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後,到達蘇傾淺公司寫字樓前的廣場,傾音和聞意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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