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江離銘悄然看著輕雅探頭的小腦袋,小聲對房妍嫿道,「那孩子,似乎真的很喜歡樂律,一直在探頭往裡看。美國小說網 https://m.gogogous.com/」
房妍嫿笑然,輕聲應道:「是的。我已經觀察了許多日,這孩子真的是無樂不歡。練習的時候看我們姑娘練習,演出的時候還會溜到附近聽演出,挺有趣的。」
「如此,也不能說他就是那個孩子。」江離銘淡笑,道,「房姑娘,你要知道,我們要找的孩子,可並非是貴族公子這麼簡單,這只是個名頭。」
「瞧您說的,這我當然知道。」房妍嫿笑然道,「大人不說,必是有不能說的苦衷,畢竟,丟的是個皇子嘛。」
聞言,江離銘心中大驚失色,卻依舊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此事我並未外傳,你如何知道」
房妍嫿也只是試探著說了一句,見江離銘慌張,心中便知自己猜得不錯。
依然微微一笑,房妍嫿道:「說來也巧,那日不知道她們前面說著什麼,忽然聽了這孩子說,他不是九皇子。」
江離銘怔了怔,道:「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說了。的確,走失的那位公子,就是九皇子。不過,此事在朝中甚為機密,知道的人並不多。我也是通過聖樂坊的眼線才得知此事,他一個孩子,如何能知道此事」
「除了本人,別無他解。」
房妍嫿笑盈盈道:「據我所知,這孩子曾見過大司樂,而且他進城之時,用的是聖樂坊的官家戶籍。試想,他若非皇族之人,怎麼會輕易見到大司樂,又怎麼會小小年紀便擁有聖樂坊的戶籍。」
「不錯,此事我也特地問過門衛。」
江離銘點頭,道:「據他們所言,這孩子擁有的是樂屬青銅戶籍,也就是正式樂師的戶籍。按道理,這個戶籍不可能發給二十歲以下的孩子。但他真有此戶籍,絕對是關係戶。」
房妍嫿盈盈一笑,道:「這下,可越說越真了。」
江離銘淡笑,道:「你難道不是認為他是真的,才找我過來的」
「這可說不好。」房妍嫿笑道,「說不定我是為了怕您找徵羽樓的麻煩,所以無論真假都先匯報了狀況。若是假的,那就當我沒說。若是真的,您可要知道,這不是我惹來的麻煩,是這孩子自己跑到徵羽樓來的。」
江離銘淡笑,道:「你還是這麼顧慮周全。」
房妍嫿笑然輕嘆,柔柔道:「人老了,怕寂寞。總會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活著,不要惹上要命的麻煩。如此多些顧慮,也是應當。」
江離銘淡笑,道:「對了,我聽門衛說,這孩子還帶了個護衛,可有此事」
房妍嫿好笑,道:「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方才不是在門口,已經遇見了麼。」
江離銘一怔,道:「你是說那個假面人」
「就是他。」房妍嫿笑然點頭,道,「此人武功高強,比我樓中的習武小廝厲害百倍不止。而且說來也怪,他平時沒什麼動作,就是一直保護著那孩子。想來,也只能相信那護衛一說了。」
江離銘淡笑,道:「這下,的確是越說越真了。」
「這可不能怪我。」房妍嫿笑盈盈道,「我是一直想著,一切或有巧合。比如這孩子是因為天賦異稟,被大司樂破格收為樂師,而非因為皇族關係。比如那假面人只是意外之傷,並非是自殘而為掩飾身份。比如那孩子只是脾氣霸道的江湖浪子,而非跋扈任性的皇子,比如假面人保護那孩子只是江湖俠義,而非是奉命而為。好像太多事真的太巧了。」
江離銘淡笑,道:「房姑娘莫急,此事真偽,仍待商榷。」
房妍嫿輕嘆,道:「話雖如此,可我實在是想像不出,這孩子怎麼會知道九皇子的事。要不是聽到他先說了,我都不會跟您提這個事。」
「打住,」江離銘淡然正色道,「此事決不可外傳,否則,你知道後果。」
「是。」房妍嫿應聲,道,「我懂規矩。」
大堂之中,觀眾靜然。
舞台之上,羽舞莊嚴。
好漂亮呀好漂亮,輕雅呆然看著,眼睛都直了。以前要麼背對著舞隊要麼側對著舞隊,還沒有像這樣正對著舞隊看過,原來從正面看,這跳舞還真是蠻好看的。
真是有趣呢。
舞罷,曲收。
「不錯。」
江離銘一揮手,道:「你們倆,跟我去郢中樂坊發展吧。」
眾人一愣。
房妍嫿迅速反應,笑然道:「你們還不趕快謝恩。」
「多謝江大人。」
舞女二人齊齊應聲,但岐露不滿意的看著旁邊的女子,咬牙切齒。這人不過是個裝飾,憑什麼和自己同時進入官樂坊她憑什麼
另一名女子俏然站著,表情淡然,一言未發。
江離銘看了看二人,手再次一揮,道:「那個姑娘我很喜歡,回頭做個領舞肯定不錯。」
房妍嫿笑笑,一指岐露,道:「您說的是這位嗎」
「不,是另一個。」江離銘淡笑道,「這邊這個不錯,不過好幾處地方畫蛇添足,過猶不及。還是那邊那個穩重的很,整個羽舞毫無差錯,非常完美。」
「多謝大人。」那女子盈盈應聲。
岐露心中不滿,也只能壓著怒火道:「多謝大人。」
輕雅看著,不知道為什麼,鬆了口氣。
房妍嫿見狀,心中有些慌張。
雖說這次的頭牌競賽,只是有些敷衍的小規模競賽,但是沒想到,歌舞二屬的競賽,都是不看好的被大加讚賞,而看好的反而被指責。或許,這就是民樂坊和官樂坊的區別。官樂坊對樂律明顯認真的多,而民樂坊對樣貌要求更多一些。看來日後若要女子們進入官樂坊,還要著重注意技藝的培養。
接下來,就是最後的樂屬了。
輕雅一臉期待,往舞台裡面張望。
宦牧一如離開之時,悄然回來。
陌生人眾見宦牧回來,躲得更遠,沒有一人敢上前找事。
「大叔你回來了啊」
輕雅頭都沒回,只是說道:「喬姐姐還在哭嗎」
「沒,她回房間休息了。」
宦牧笑笑,有趣地看著輕雅,道:「你能知道是我」
「大叔你好笨哦,我當然知道是你啦。」輕雅好奇地看著舞台,道,「哇彩薇姐姐打扮得好漂亮哦,樂屬絕對她是頭牌了。」
宦牧笑笑,道:「樂屬就她一個人參賽,不是她能是誰」
「不是哦,樂屬也有陪襯出賽呢。」輕雅微笑,悄悄指指舞台邊上的一個女子,道,「就是那個人,長得還算漂亮的那個。」
宦牧小心地看了一眼,好笑道:「我一直在想,你這個漂亮的標準到底是怎麼定的。我看這些女子都還不錯,你居然能說還算漂亮。」
輕雅呆了呆,看向宦牧道:「香姐姐和明姐姐就算漂亮,其他的都差點。」
宦牧真是笑了,這孩子,也就這審美了。
「噓,開始了。」
說完,輕雅乖乖閉嘴,專心看著舞台上的演出。
彩薇坐在台上,輕撫琵琶,是那首仿荊燚的琵琶琴曲,白雪。
聽聞此曲,台下無不驚訝。
「哎,終究還是沒有晴天飄雪的效果。」輕雅小聲嘆息道,「曲子是好聽,不過沒有效果,還是會感覺怪怪的。」
宦牧笑笑,道:「小雅,神跡的效果不是人人能做的,你要習慣。」
輕雅呆了呆,驚訝道:「這我當然知道,要是人人都會那就不是神跡了。我只是覺得」輕雅淡然輕笑,道,「或許聽過了一首歌的神跡效果,有些不能接受這樣平常效果罷了。」
宦牧輕嘆,道:「就算是燚前輩,這種神跡也不是常常演奏的。」
「當然。」輕雅好笑,道,「如果常常演奏就不稀奇了,燚大叔就沒法拿著個騙人玩了。」
「不是因為這個。」宦牧耐心道,「神跡是消耗內力的,用不好就有可能傷身,能少用就少用。」
輕雅呆了呆,道:「燚大叔武功那麼高,才不會有事,他絕對是因為保持神秘感才不演奏的。」
宦牧輕嘆,沒說什麼。
見狀,輕雅也猶豫了,想了想,說道:「好吧,下次遇到他的時候問一下,說得我都不敢用內力玩琴了。」
「你本來就不該玩。」宦牧皺眉道,「你還沒有養好之前,絕對不可以再動武。」
輕雅做了個鬼臉,道:「好久能養好啊我都歇了半個多月了,還不算好嗎」
宦牧皺眉,道:「你虛弱得太久,得慢慢養。半年多都未必能養好,還半個月,別做夢了。」
輕雅想了想,也是,乖乖地閉嘴了。
琴聲一重。
輕雅一怔。
舞台上,彩薇換了琵琶,拿了琴來,鄭重一曲,是輕雅之前演奏過的伐檀。
當然,也沒有神跡。
不過,江離銘在台下,連連點頭稱讚。
曲罷,音收。
彩薇放下樂器,起身行禮,直接說道:「江大人,我的技藝,是否足以加入郢中樂坊」
哇,這姐姐好大的膽子。
輕雅頓時驚訝到了,還以為彩薇是個很害羞內向的姐姐呢。
江離銘淡笑,道:「你的技藝的確不錯,只不過你是女子,我無法考慮你加入樂坊之列。」
彩薇沉聲,道:「哪怕我技藝優秀,也抵不過我是女子的身份麼」
江離銘淡笑道:「對。」
彩薇猝然沉默,轉身下台。
房妍嫿連忙賠笑道:「我家姑娘失禮了,還請您大人大量,莫要生氣。」
「無妨。」
江離銘一笑,道:「郢中樂坊不收女子樂手一事,是上面既定之事,我也無可奈何。不過既然諸位對此有所誤會,我也不妨解釋一下。」
房妍嫿笑盈盈道:「還請江大人明示。」
江離銘稍頓片刻,道:「純女子樂坊,世上僅徵羽樓一家,純女子樂團,世上也僅有徵羽樓一家。能明白麼」
房妍嫿盈盈一笑,道:「江大人是說,女子習樂之人,很少」
「對,也不對。」
江離銘淡笑,道:「女子習樂之人,多數為樂戶之身。像徵羽樓這樣乾淨的樂坊,太少。因此上面以為,官家樂坊很難收到合適數量的女子樂手,而僅收少量女子樂手,會導致樂團視覺效果不好。所以,我們選擇不收女子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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