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親王 第012章 東方騎士

    刷洗甲板，將死去的船員「海葬」……這樣的活兒當然不用貝勒爺親自出手。

    有丁南山幾名護衛斜倚在艙室邊，紅髮女王號上的其他船員們很是配合的各司其職。

    而載洵則是在女奴和包衣們前擁後蔟的陪同下，在船上的一間密室中，見到了荷蘭王太后和十歲的威廉明娜女王。

    正如那名叫做烏索的大鬍子船員所言，在這次綁架案中，卡塔琳娜不過是被人利用的槍手角色。一股神秘的勢力抓住了紅髮女王做律師的父親金塞拉，並以此要挾，迫使她偽裝成海盜襲擊一艘客船。

    當行動成功，卡塔琳娜發現船上兩位尊貴的客人居然是正欲趕回荷蘭繼位的威廉明娜女王和其母艾瑪王太后時，才知道自己捅了大簍子。

    綁架王室，這個罪名足以將紅髮女王號上的所有人都送上絞刑架。所以，卡塔琳娜並沒有依約將人質送回愛爾蘭島，反而是繼續航行至這個被其當成秘密基地的孤島，準備帶上充足的補濟和巨額的財寶遠遁南美。

    「買下一個咖啡園或是成為真正的海盜，我還沒有想好便……」

    卡塔琳娜未盡之語當然就是「還沒想好便當了你的俘虜」，載洵嘿嘿傻笑，紅髮妞似怒似嗔的那一眼，就如這大西洋上涼爽的海風一般，讓人透體而酥，從頭頂到腳心都有一股清涼沁爽的感覺。

    不過，載洵也理解她的難處。即將即位的荷蘭女王，居然被海盜綁架，這對於所有歐洲王室來講，都是一個醜聞。就算是卡塔琳娜現在就釋放她們，也難逃其罪。

    「將她們送回荷蘭，那就意味著綁架案的真相會更快曝光，我們……會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無端的被捲入這樣一個驚天陰謀之中，素來強硬的紅髮女王在這幾天被折磨得身心皆疲，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載洵的「調教」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嗯，我明白，用我們中國人的話來說，這母女倆對於你們就是一個燙手的山竽，捧也不是，扔也不是……不知道什麼是山竽？你就當是煮熟的土豆吧！沒關係，遇到了我，就沒事了，一會見到她們後，你就按我說的做。」

    載洵拍了拍了紅髮妞的肩膀，以示安慰。只是翹起腳跟的可笑樣子，讓跟在後面的金二和扎哈忍得甚是辛苦。

    女奴陷入了困境，主人當然要出手幫其化解。荷蘭王太后和女王，對於卡塔琳娜來說，是燙手山竽。可對載洵來說，卻是一個金疙瘩。

    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在年幼的女王危難之時，洵貝勒就如天降神兵一般……這樣的說詞，加上他的身份，讓荷蘭人相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而且載洵正愁和歐洲各國王室搭不上關係，有了這份英雄救美的大禮奉上，想必對於其以後混跡各國王室貴胄之間，也會極大的幫助。

    若是再……好吧，當推開密室的艙門後，載洵頓時就為自己的禽獸想法大為羞愧。那艾瑪王太后也就罷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皮膚晰白，保養有方，典型的歐洲貴夫人形象。就算是淪為階下囚，身上的宮廷長裙也有些髒亂，但仍難掩其風情萬種的氣質。

    而被艾瑪緊緊摟在懷中的威廉明娜……分明就是一個超級卡哇伊的小姑娘。因為害怕，大大的眼睛中有幾絲驚恐，可當載洵走了進來，依照西方禮節向王太后和女王行躬身禮時，金髮小美人卻出人意料的問了一句，「你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騎士嗎？」

    聲音怯怯。載洵亦是相當的驚詫，但旋即反應過來，單膝著地，「是的，女王陛下！我是您來自東方的騎士，奉上帝的旨意，來贏救您和王太后殿下。」

    「哇，是真的嗎？那太好了，母后，我們得救了！」

    艾瑪的眼中也浸著激動的淚水。當身邊的護衛被斬殺殆盡，當兇狠的海盜們將她和女兒粗魯的關進密室，她以為她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金獅家族也會因為失去了直系繼承人而被野心家們竊取。

    就這樣提心弔膽的在海上漂泊了數日之後，她每日虔誠的祈禱，終於得到了上帝的回應。是的，那位東方騎士說的對，這就是上帝的旨意。否則，在茫茫大洋之中，怎麼就會這樣巧的與一位來自東方的貴族相遇？

    只是……艾瑪皇太后看到了載洵手下們的光頭，還是有些疑惑的，「不是說東方大國的男人，都會頂著一根……大辨子嗎？」

    曾有去過東方的商人在阿姆斯特丹的王宮中，講述了清國男人辨子的故事。在王國的東印度屬地，也有不少頂著被西方人稱為豬尾巴的大辨子清國人。

    「可這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的東方貴族和他的手下，為什麼都是光頭呢？」

    重見天日的喜悅，並沒有讓艾瑪王太后忽略掉這個細節，倒是威廉明娜細聲細語的問話打斷了她的猜想，「母后，我可以賜予他守護騎士的稱號嗎？」

    年幼的荷蘭女王有著明顯的歐洲中世紀騎士情結，當然，一個正是愛做夢年紀的小姑娘，哪怕她貴為一國之主，也難免會幻想，幻想有一位英俊、勇猛而又忠誠無比的守護騎士。

    可……艾瑪有些遲疑。

    女王的守護騎士，可不是輕易就可以送出的榮譽封號。那怕，這個東方小光頭是自己母女的救命恩人；哪怕，他也擁有著東方貴族的身份。可守護騎士……按照中世紀時的說法，守護騎士就是貴婦們的情人。威廉明娜已經被宣布將繼承王位，那她的守護騎士豈不就是未來的荷蘭親王？

    抬眼望了望不遠處甲板上的載洵，艾瑪可沒有一點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思，至少是目前，她並不覺得讓一位東方男人成為荷蘭親王，是個好主意。

    可惜，很多事情並不為她所控制。

    威廉明娜在母親猶豫之際，便已經跑出了密室，可愛的金髮小美女遺傳了奧蘭治家族敢作敢為的高貴血統。沒有女王佩劍，她便借用了扎哈腰間的那柄彎刀，費力的點在載洵的肩膀，「載洵騎士，你願意成為我——奧蘭治－拿騷家族的威廉明娜·海倫娜·波琳·瑪麗忠誠的守護騎士嗎？」

    小美女鄭重的表情，讓本有些好笑的載洵也愣住了。「這年頭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還是這小女王真的如後世記載一般，聰明絕頂，這麼早就看出貝勒爺我是能成大事之人？」

    似笑非笑，載洵木訥的反應和臉上奇怪的表情讓威廉明娜很是不滿。威廉三世的幾個兒子都早逝，娶了艾瑪之後，老來得子，才有了這個女兒。從小，威廉明娜在海牙王宮中所受的寵愛又豈是簡單的萬眾於一身！

    「載洵騎士，難道你不願意成為我的守護騎士嗎？」

    小女孩也是自尊心的，更何況是王室的天之驕女。載洵很是懷疑，如果自己再猶豫一下，這小女王指定會……咧嘴大哭。

    「哪有，上帝讓我來解救你們，我當然願意成為你的守護騎士，我只是在考慮我應該發一個什麼樣的誓言，才能表現出我的忠誠！」

    好吧，爺我是有愛心的，就當哄小孩子了。

    載洵狠狠的瞪了一眼忍得幾乎要抽筋的金二，「嗯，一會得告訴這倆奴才，絕對不能把這段說出去，否則太影響爺的光輝形象了。」

    「噢……那我教你，你跟著我說好嗎？」

    怎麼聽，小女王的聲音都帶著點奶氣，載洵苦笑著點頭示意。

    「好吧，我的騎士，現在你應該單膝跪在我的面前，和我一起說：我以心靈之名起誓：忠誠將成為我畢生尊崇之品格，恪守內心，畢生無悔……」

    一大長段騎士宣言，載洵有學有樣的一句一句跟著念完，已經是一個頭變兩個大。真讓人懷疑，威廉明娜這么小的年紀，怎麼能背下這麼長一大段，但讓載洵更無語的則是接下來的一句，「我的騎士，你的誓言，騎士之神已經聽到了。接下來，你還要……親人家一下，才表示我正式的接受了你成為我守護騎士。

    載洵：……

    如果換成無奈倚在艙門邊的艾瑪王太后，載洵一定會欣然而動。可……這么小的小蘿莉，實在是讓人難免有禽獸的感覺。

    雖說蘿莉有三好，還有什麼「自己看著長大的蘋果吃著才放心」，可就在小蘿莉的老娘面前，行那苟且……呃，是禽獸之事，載洵還真是有點下不去嘴。

    「難道你……不願意……」

    得，稍一遲疑，小蘿莉的一對大眼睛中，便已是淚光閃閃。晶瑩的淚珠掛在長長的睫毛之下，隨時都可能化作湧泉急噴而出。

    就在載洵的思想還在停留在禽獸與禽獸不如到底有多大區別時，金髮小美女卻突然來個乳鴿投懷，粉嘟嘟的小嘴唇一下子貼在……載洵的臉頰上。

    「呃……」

    「噓——」小蘿莉有些害羞的閉上了大眼睛，還將粉嫩的食指豎在嘴邊，「父親曾告訴我，女孩子一定要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載洵騎士，現在，你是我的了！」

    載洵：……

    無語的張大了嘴，任憑海風呼呼貫入。其實載洵想說的是：「親臉頰算是初吻嗎？還有，我不是東西……不對，我是東……尼瑪，這西方王室的教育都是這麼開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