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更多的人知曉李鴻章的對後輩們的安排,唯一知情的南洋大臣劉坤一貌似也不是舌快之人。但李中堂欲在鴨綠江防線與倭人一決生死的強大信心卻感染了大清的滿漢百官。
借福建水師大勝之機,黃海上的海運通道再次回到了平衡之勢。縱然北洋水師的戰後維修依然緩慢,但在大同江口的聯合艦隊主力,卻也因為松島三艦戰沉和本土遭到轟擊,而不得不推遲了原定的作戰計劃。
已搬進三孔橋皇宮的日本戰時大本營,一連數日間都是爭論不休。以樺山資紀為代表的海軍認為隨著福建水師的能戰,「戰果難料,應緩以蓄勢,待海軍重新奪回黃海的制海權,再發動對大清本土的攻擊。」
可陸軍方面,包括兩位皇室親王在內的一眾將領堅持山縣有朋的第一軍已經基本運動到位,只要打破清軍的鴨綠江防線,便可「揮師入關,直搗北京,逼其啟降,為帝國帶回絕世榮耀。」
日本陸軍,向來以狂熱著稱。可有著小松宮彰仁親王和有栖川宮熾仁親王兩位皇室在軍中代言人的強力支持,海軍方面明顯對明治天皇的影響力小了許多。
加之平壤戰役過於順利,日本覬覦已久的朝鮮全境幾乎是以微弱的代價便輕鬆拿下,巨大戰果的勝利已經沖昏了大部人日本人的頭腦。
「便是海軍,不也是一戰而敗清國北洋水師嗎?難不成那個只有四艘戰艦的福建水師,會比北洋更強嗎?仁禮君,難道你們海軍方面對自己的艦隊沒有任何信心嗎?只是損失了三艘戰艦而已,我向你保證,只要打敗了清國,獲得戰爭賠款,海軍一定會有更多的強大戰艦入列……」
在小松宮彰仁親王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海軍大臣仁禮景范也只有流著冷汗垂頭而是。這要是再不贊同親王的話,海軍就會被「膽小鬼、懦夫」了,對於日本軍人來說,那比殺了他還要更難受。
小松宮韻彰仁親王是日本最後一個征夷大將軍,身為上任天皇的養子,在明治初年,便開始執掌軍權,會津征討、佐賀平亂,為了明治政權的穩定立下了赫赫戰功,當然在明治天皇這位「兄弟」的心中也有著相當重要的地位。
再加上參謀總長熾仁親王的強力支持,日本戰時大本營在本土遭炮擊後的第五日,終於作出了繼續保持攻勢戰略、迫使清國首先提出談判請求的決議。
為鼓舞前線軍隊士氣,更方便快捷的收發前線情報,更靈活的指揮部隊應對戰局的變化,明治天皇甚至決定將大本營由東京遷往更靠近前線的廣島。
9月15日,明治率大本營一眾高官抵達廣島,立刻開始布置陸軍的「渡江」戰役與海軍方面的二次決勝。
而在大清方面,淮軍繼續增兵遼東,為了打贏與日軍的陸上戰鬥,李中堂不惜血本的調動了幾乎所有的淮軍主力,銘軍、慶軍、毅軍、綏鞏軍、嵩武軍、仁軍、盛軍、武毅軍……甚至連老李同志的親兵護軍和大沽口的炮隊都盡皆出現在遼東各地。
不僅於此,還有東北各地的邊防練軍在黑龍江將軍依克唐阿的指揮下,也加入了防線。七十餘營總數超四萬人的軍隊,不僅是淮軍的精銳,亦是大清的陸軍精銳。
日軍在鴨綠江前線的指揮官第一軍軍長山縣有朋便叫囂「盡滅清軍主力於遼東,揮刀躍馬於直隸平原」。
而他的對手,北洋軍務幫辦、遼東各軍總統,願「一死以報國」的宋慶老將軍,亦信心十足。雖清軍從屬繁雜,在統一指揮方面多有掣肘,但「精銳盡集,若不能一戰功成,誤國誤民,豈不萬罪難贖矣?」
相比於海面上的平靜,鴨綠江兩岸在金秋十月到來的時候,已是大軍雲集、偵騎盡出,似乎只要一個火星就可以引燃雙方不死不休的激烈戰鬥。
可無論是天津衛靜觀戰局的李中堂,還是廣島的日軍戰時大本宮,雙方的統率部都很清楚:就算是可以在鴨綠江攻防戰中取勝,可戰爭的節點仍在於海面之上。
福建水師的意外出現,並沒有打消日軍欲登陸旅順的野心。在甲午戰爭的日方總設計師川上操六看來,拿下旅順才可以實現陸軍的兩路齊進,逼進山海關,迫使清軍與日軍在直隸平原展開決戰。
可欲實行旅順登陸,那麼清國水師的存在,對於日軍就永遠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收到大本營「尋捕戰機,二次決勝」的命令,在大同江口修整的聯合艦隊司令官伊東佑亨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損失了松島三艦,對於聯合艦隊綜合戰力的影響並不是致命的。命根子般的第一游擊隊雖然受損嚴重,但經過搶修後,都已經恢復。
排水量兩千二百多噸的比睿號和僅七百多噸的赤城號炮艦,都並不是艦隊的主要戰力,只有松島……火力強大的三景艦,雖然自設計之日起,便普遭西方設計師的吐槽,但軍艦甚或是其他的戰爭武器,還真是「適合才是最好」。
日本海軍日子過得艱難,連天皇陛下的飯錢和皇后的胭脂錢都要算在內的購艦資金,更是禁不起任何的揮霍。
而對清國北洋水師那兩艘巨無霸,被西方人稱為「赤/身武士」的三景艦,無疑是最經濟的設計。雖然,它們足夠怪,防禦也足夠低,但……伊東佑亨在戰前便想過,他的旗艦會被北洋水師重點攻擊,甚至是會被鎮遠或定遠擊沉,但他從沒有想過,松島號居然會以那種恥辱的方式沉入海底。
「八嗄,那支南洋艦隊的指揮官根本就是個懦夫,與北洋相比,他根本就不配是個男人……」
好吧,伊東佑亨的確是位奇才,連紅髮妞不是個男人都猜對了。可咱中華有句古話,「巾幗不讓鬚眉」不是?
「古有穆桂英替夫掛帥,亦有樊梨花婦唱夫隨,那楊宗保、薛丁山也都算得上是個人物吧?不也打過女人?」這麼想想,載洵的心裡平衡了許多,趴在陸戰營的訓練場裝死,也就更心安理得了。
「起來!小男人,你不是說要挑戰我嗎……起來啦,小甜心,你起來再陪我打一次,姐姐就給你獎勵噢……」
「啥獎勵……啊……瑪蛋,你還打?」
沒禁住誘/惑爬了起來的載洵再次陷入被虐模式。
……
「噓……哎喲……萍兒,你倒是輕點呀,疼死我了!」
「啊……貝勒爺,都怪我……唔……唔唔……」
「喂,是我挨揍了,疼的也是我,你哭啥?」
「唔唔……她也真得下的去手,這要讓福晉看見,不知道得心疼啥樣,貝勒爺,洋婆子的心都是石頭做的,你可不能再……」
「好了!沒事,你家貝勒爺我精壯著呢,這點小傷……再說安妮她也不是故意的,這訓練比武嗎,當然會受傷,誰都有失錯手的時候不是?」
「那林大人陪你練武時,咋不會傷到你?」
「呃……」
赤著上身,敷了好幾處淤傷藥的載洵一邊咧著嘴,一邊還要幫發紅妞開脫。小丫鬟的性子不是個勢利之人,可若是為了「她的貝勒爺」,那是連命都敢拼的。再加上平日裡本就對載洵偏愛「洋婆子」有些不滿,這要是真把小報告打到王府里去,那福晉說不得就會直接殺到福建來。
可話說……「瑪蛋的,這妞下手也真夠黑的……」
炮轟長崎之後,快速艦隊彈盡而歸,宋文翽代表載洵婉謝了南洋大臣劉坤一留其在滬休整的盛情,加水補煤之後,便返回了馬尾。
雖說四艦在長達月余的戰鬥中,並沒有受太大的損傷,可被人家轟掉的漆得重新棲裝吧?弦甲砸出來的坑得平吧……好吧,事實上是馬可尼實驗室研製的無線電設備已經開始進入量產階段,福建水師很快就可以步入無線電通訊時間,之前的戰艦主要通訊方式旗語將只會做為一種輔助存在。
作為福建水師的主力,四艘歸來的巡洋艦當然是第一批改造的目標。一個由十數人組成的無線電設備調試小組已經秘密入駐馬尾軍港,讓載洵更為開心的是,這個小組的成員,除了一名義大利藉工程師外,其餘全部是由華人組成——這意味著,培養本土科研力量的計劃已經步入正軌。相信,幾年之後,包括實驗室學徒、公辦大學堂在內的多種人才培養和儲備渠道,都將會結出累累碩果。而那時,才是真正的中華騰飛之時。
載洵很欣慰,也很期待!
在書房中看完了金二送過來的實驗室本土學徒的統計名單,心情大好的提督大人,似乎連身上的淤痛都弱了許多,「瑪蛋的,安妮這妞不會以為揍了老子就白揍了吧?今晚必須把她拿下,爺怎麼滴也得先收點利息。」
「嘿嘿,主子,今兒個,這利息你還真就收不來!」
沒有外人在場,金二一掃在外面黑臉煞星的表情,甚至有點賤西西的。
「咋?二,你小看我?別看我在訓練場上打不過她,可到了床/上,她畢竟是個女人吧,爺對付女人的本事……」
「嘿嘿,主子,您的本事我當然知道。可問題是……」
金二強忍住「爺,您對付過女人嗎?看得出來,連萍兒都還是個雛呢,弄不好,您都還是個童子雞呢!」
嘿嘿賤笑兩聲,「主子,要不你還是先去找萍兒練習一下吧——安妮小姐昨晚就連夜上艦了。」
「靠!」
載洵仰身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她真不怕我找她算賬……哎喲,疼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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