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十分混亂。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陛下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刀劍馬上就要劃破八王爺的喉嚨。
這時,大太監像是看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突然驚聲尖叫。
「陛下,小主子醒了!小主子醒了!」
已經陷入瘋魔的帝王動作一頓,停下了手裡的劍,竟是還保留了一點神智。
猩紅的鳳眸流出兩道血淚,幾近偏執的呢喃:「不可能,你騙朕!朕分明看見…「
「…殿下…」
那道聲音很輕,虛弱得仿佛一陣微風都能吹散,那麼細小的輕呼卻是穿過半個宮殿,傳進了帝王的耳朵里。
是…幻聽嗎?
…不,不是。
幾年來,那人的一顰一笑,一音一容都深深印在他的腦海里,他不可能聽錯。
帝王虎軀一震,長劍哐當一聲落了地,他慢慢轉過頭,像是做夢般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少年虛弱的扶著門扉,蒼白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淺笑,桃花眼裡蕩漾著真誠的柔情。
他的小九回來了。
閃瞬間,帝王已經到了門口,緊緊摟住他的寶藏,再也不會放手。
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而在他們身後,金光燦爛,萬鳳朝鳴。
據正史記載,秦朝是歷史上第一強盛的王朝,其中天啟帝秦寒的功績流傳千古,受萬人敬仰,被後人尊稱為第一帝王。
天啟帝憑舉國之力結束紛亂一統江山,在位期間,海晏河清萬世昇平,帶領百姓走向了最繁榮輝煌的時代。
不過,最飽受爭議的便是他的男皇后,聽說這位皇后乃有天人之姿,是天上有神力的仙人,死而復生的當日更是天降祥瑞,皇宮上空萬鳳盤旋飛舞,場面之震撼。
帝後二人情深意重,恩愛了一輩子,死後葬在同一副棺槨。
正應了那句話:生同衾,死同穴。
「知名畫家在車禍中受傷,目前生死不明。」
「據報道,事故發生在通往a市的高速公路上,畫家的車輛與一輛大卡車發生碰撞。緊急救援人員迅速趕到現場,並將傷員送往醫院進行治療。」
「目前,警方正在調查事故原因,粉絲和媒體都對該畫家的傷勢表示深厚關切,並祈願其早日康復。」
a市最頂級醫院,急診室外。
年輕女子安慰著身旁鬢角微白的婦人,臉上卻也難掩悲傷。
「媽,你別擔心,弟弟他向來運氣不錯,不會出事的。」
婦人雖是上了年紀,但歲月不敗美人,依稀可見年少的風韻,此刻崩潰得淚流滿面。
「寒兒一向聽話,為了那個什麼破畫卷,跟我鬧翻了臉,固執的要去博物館看看。」
「我見他確實喜歡,便也就答應了,哪曾想反而害了寒兒」
中年婦人淚如雨下,將事故的禍根怪罪在畫卷上,然後又自責埋怨都是自己的錯,才導致寒兒出了車禍,到現在還生死不明。
站著沉默了很久的中年男人坐在下來,抱住婦人,無聲的陪伴著。
年輕女人看著父母悲痛的表情,頭一次那麼憎恨一幅畫卷。
幾天前,弟弟還是藝術界裡的知名畫家,年少成名天賦異稟,與家人們其樂融融的生活著,一切都朝向美好的一面發展。
然而在某天,青年看見屏幕里的一幅畫卷,那畫捲來自三千年前最強盛的秦朝皇陵,其上一大一小的身影相互依偎。
高大的男人沒有五官,但懷裡的少年卻是傾國傾城,恍若仙人。
青年仿佛著了魔般,坐在客廳看了整整一個下午。
第二天便決定出發去a市博物館,不顧家人的阻撓,哪怕不惜放棄最具含金量的決賽資格,也要親自看見那畫卷中的少年。
意外比幸福更早的降臨,前幾個小時還鮮活的人,現在卻躺在了冰冷的手術台上。
年輕女子頭一次那麼厭惡畫卷中的少年,即便素未蒙面,即便少年早已死在了千年前。若不是他,弟弟也不會執意開車去a市,也就不會出車禍。
現在,也只能期盼弟弟平安無事。
一家人在急診室外焦急等待著。
幾個小時後,紅燈滅了,手術醫生打開門走了出來。
婦人抹了把眼淚,急忙問道:「怎麼樣?我兒沒事吧。」
手術醫生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回答:「貴公子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但很遺憾,雙目被嚴重割傷,今後很有可能無法視物。」
眼睛對於畫家而言,是極其重要的。
青年將畫畫視為自己的生命,如今卻在最美好的年華,雙目失明,上天殘忍的折斷了他的翅膀,斷送了他的前途。
不敢想像,要是青年醒來,發現自己再也看不見外界,再也無法拿起畫筆作畫,該是何等的絕望,何等的痛苦。
婦人悲痛欲絕,身體軟軟的倒下,竟是悲傷得昏了過去。
「不該碰的不要亂碰,不要越界,你只需要做好分內的事,明白沒?」
陳助理走在前面,細心交代了一些工作內容和注意事項,將宋九領到了一棟別墅門口。
「除了不要隨便動那些畫作之外,若是你惹得別墅的主人不滿意,照樣讓你走人。」
「記住,你要照顧的客戶只是看不見而已,不是殘疾了,把他當作正常人對待。」
陳助理正了臉色,嚴肅地交代著條條款款。
宋九點點頭,將每一句話都記在腦子裡。
見他聽得認真,陳助理滿意地把鑰匙遞了過去,打車離開了。
宋九打開門,別墅里冷冷清清的,家具工整的擺放著,整潔得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窗簾嚴絲合縫將陽光阻擋在外面,一樓沒有人,他喊了一聲,也沒人回應,便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
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宋九腿都坐麻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實在有些無聊,決定起身提前熟悉一下環境。
別墅有兩層,一樓是客廳和廚房,外面連著一片種滿鮮花的花園。
宋九不知覺間來到了二樓,在靠著樓梯間的位置,一扇門微微敞開著,透過空隙,依稀可見裡面的畫板,難道別墅的主人在畫畫?
猶豫了一會,他輕輕推開門,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這裡似乎閒置了很久,地板上積累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作畫工具成堆疊放在一角,厚厚的塵埃掩蓋住了原本的模樣。
而在牆壁的正中央掛著一幅泛黃的長卷,畫面里是兩個穿著古裝的男子。
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宋九呆呆地盯著畫中沒有五官的男子,出了神。
「誰讓你來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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