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結束】
將張四維和一眾僧道送出西跨院。
王守業轉頭就又吩咐沈長福,去尋幾個馬夫、犬夫、耍猴人回來,嘗試著訓練那隻怪力鴨,以及之後會放進圈裡的普通鴨子。
這倒不是想把它培養成什麼戰獸——畢竟這東西只是怪力鴨,又不是可達鴨,就算真能訓練出來,戰鬥力也未必能有多強。
主要還是想通過訓練,檢測它的智力有沒有變化。
這是王守業剛才和張四維一起圍觀時,才突然想到的問題。
如果真的出現智力方面的異化,那這試驗就必須暫停下來,至少不能貿然嘗試規模化,以免搞出古代版的猩球崛起。
唉~
腦洞太多也不好,容易瞻前顧後的。
「這些帆布先別急著拆,等那些和尚道士徹底走了再說。」
眼下那些僧道雖然離開了西跨院,卻並沒有離開山海監,而是到東跨院裡,向白常啟請願去了。
「對了!」
王守業突然一拍腦門,懊惱道:「差點忘了,咱不是想試著用那火劫晶燒些東西嗎?得虧人還沒走,我這就找那些道士商量商量,看有沒有人想要一試身手。」
他匆匆追到東跨院裡,又在白常啟門外侯了小半個時辰,才見僧道們魚貫而出。
從他們的表情來看,應該是得償所願了。
王守業剛想迎上去『拉壯丁』,將客人送出門外的白常啟,卻先一步喊住了他:「王守備來的正好,本官有些事要與你商量。」
嘖~
這一天忙忙碌碌的,真恨不能把人劈成兩半用!
交代幾位道人暫且留步,王守業匆匆追進了堂屋裡,就見白常啟正捧著本奏章兩眼放空,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大人?」
王守業上前一拱手。
白常啟這才回過神來,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又讓他坐到了左首的椅子上,這才道:「我仔細想過了,去滄州府追查源頭的事兒,內閣應該不會阻攔——只是這帶隊之人,怕還要仔細商榷一番。」
這意思……
「大人。」
王守業謹慎的提醒道:「卑職既要看守那些遺蛻,還要留意佛光舍利,怕是不好擅離京城。」
見王守業看穿了自己的用意,白常啟也不藏著掖著了,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也知道你不克分身,可這等事兒,終究還是由你出面最為穩妥——否則一旦出了差池,禍及滄州府的百姓,那你我可就追悔莫及了。」
嘖~
原本以為這差事,多半會落在張世邦、麻貴、胡獻忠三人身上呢,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不過嘛……
這倒也個促進封印物制度的好機會。
「既然如此,卑職也只能勉為其難了。」王守業說著,忽然又起身拱手道:「為了儘量做到萬無一失,還請監正大人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卑職想帶著佛光舍利去滄州府。」
「這……」
白常啟頓時皺起了眉頭,經過北鎮撫司大劫,以及驅治鬼指病兩次事件,這佛光舍利稱一聲國之重器也不為過。
要是讓王守業帶去滄州府,不出意外還好,如果出了意外的話,恐怕他這個監正也擔待不起。
但王守業提出要帶佛光舍利去滄州府,也是有其合理性的,再加上這次是自己硬要派他去處理。
這於情於理,都不好斷然拒絕。
「這樣吧。」
思索再三,他還是使出了拖字訣:「等內閣批示下來,咱們再仔細議一議。」
其實王守業還準備了b計劃,打算退而求其次,帶走那塊雷劫青磚的——雷在古代傳說中,一直都是邪祟克星,這次正好拿來試一試真偽。
但見白常啟又使出了拖字訣,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得暫且躬身告辭。
到了外面,卻見非但那幾個道士都在,連和尚也是一個沒走。
這是想要抱團取暖,還是怕道士們單獨得了好處?
好在煉丹的事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王守業開門見山的把事情說了,又適時提醒他們,宮裡的藍神仙也在嘗試用火劫晶煉丹,當下就有幾個道士踴躍報名。
左右是幫著做試驗,這測試員自然是多多益善。
王守業乾脆全都應了下來,又約定明天正式上崗實習,這才真正送走了一眾僧道們。
正準備從衙門口返回值房,就見一輛有些眼熟的馬車,停在了山海監門外,緊接著又從上面下來兩個醉醺醺的書生。
王守業定睛一瞧,卻是張國彥、張汝原二人。
瞧這二人興高采烈的樣子,多半是去參加新科舉人的聚會了——看來自己昨天提出的建議,已經被白常啟採納了。
正猶豫要不要和這二人打個照面,眼尖的張汝原就已經瞧見了王守業,忙甩開張國彥緊走幾步,對著王守業深施了一禮:
「汝原見過王大人。」
「是你啊。」
王守業裝出才看見他的樣子,斜了眼後面跟上來的張國彥,隨口問道:「你們這是去參加鹿鳴宴了?」
「鹿鳴宴要二十五才開,我們兩個是去赴同年的私宴了。」
張汝原賠笑著解釋著,隨即卻又想起了什麼,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麼話想對王守業說,又不太敢提起來。
他該不會厚著臉皮,想找自己幫什麼忙吧?
這般想著,王守業的臉色就冷了些,下巴一揚,問道:「你這吞吐圖圖的,究竟想說些什麼?」
「這……」
張汝原窺探了一下他的臉色,暗自咬了咬牙,這才道:「這次私宴上,汝原聽到一些傳聞,或許與大人有些干係。」
「什麼傳聞?」
「李慕白也參加了這次鄉試,而且中了舉人。」
李慕白?
還真是好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話說……
他不是已經被開革了功名麼?
怎麼還能參加這次的鄉試?
張汝原解釋道:「縣尊是遞了開革他的申請,但大宗師多半還要遣人訪查究竟,沒那麼快做出決定,這期間若是有貴人出手相助……」
是了,肯定是那開革文書還沒批下來,成國公就先出手保下了他。
怪不得這一陣子,都沒聽到他的消息呢,感情是去參加鄉試了!
算起來他與李慕白,也勉強稱得上是奪妻之恨了,而那廝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大度的。
看來必須適當提高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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