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聖女祭典那一日,玉枝給家裡人飯菜下了些蒙汗藥,待安置好家裡人,便跟楚賢去了宋府。
宋琪已經在等著他們倆了,給他們換上祭典指定的白色衣服,便坐上了在門口的轎子。
那轎子旁沒有轎夫,轎子也沒有窗口,是轎門設計,而不是尋常的轎簾。
原來宋家去那祭典的都是宋老爺和宋大少爺兩人,此時的轎子也只有兩頂。
楚賢快宋琪一步抱著玉枝進了轎子。
一進轎子,那轎門便「啪」的一下自己關上了,接著轎子便移動了。
在轎子裡一點也看不到外面,難怪這些人不知道祭典是在哪兒舉行的。
玉枝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不就是把蒙眼罩坐車換成了密封的轎子,睡一覺就到了。
這樣想著,身體也是這樣做的。
楚賢心裡七上八下的,卻見玉枝自然而然地趴在自己胸口睡著了,一時語塞。
睡著時候的玉枝真的跟普通孩子沒什麼區別,嗯,好像沒她們愛流鼻涕。
楚賢很認真地回想了自己見到的那些跟玉枝同齡的孩子。
這白色的衣服真的好難看,不適合玉枝,穿著那繡著花的粉色衣服的玉枝最好看。
玉枝比花好看。
楚賢也才十歲,雖然經歷了這麼多,平時裝著老成,其實沒經歷過的東西還是一竅不通,比如說戀愛。
初見玉枝的時候,只當她是個普通的孩子。
待見到玉枝的心狠手辣,便忍不住想去接觸她。
許是因為自己經歷過那些事情,有些入魔了,再見到這跟自己算是同類的玉枝,有了英雄相惜的感覺。
可是自己卻沒有玉枝那般無情,每次殺過人之後,便會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再也裝不出從前的那般天真無邪了。
而玉枝,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純潔。
楚賢感覺自己的心也不是自己的了,懵懂的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只覺得懷中的玉枝怎麼看怎麼好看。
大約一個時辰後,轎子終於停了下來。
楚賢將玉枝叫醒,兩人下了轎子。
四周除了三人,還有其他剛從轎子上下來的人,眼前竟然是一艘大小堪比前世豪華遊輪的船。
「這裡好像不是振縣,這倒是像海邊。」宋琪小聲說道。
扶蘇國沿海的地方只有一處,卻不是這振縣,難道這一個時辰竟然出了縣?
這速度都趕上飛機了。玉枝在心裡吐槽了一下。
不管這是哪裡,祭典還是要去的。
三人便跟著其他人一起上了船。
在黑夜中,一大群白衣人接連上船,這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
「玨心哥哥小心。」一個跟銀枝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扶住燕玨心,女孩耳上帶著的正是那日在銀樓送玉枝戒指的夫人挑選的耳墜。
燕玨心推開這個女孩,強忍著腹部的疼痛,隨著人群上了船。
那女孩氣的一跺腳,提著裙子追了上去。
「啊,我好像踩著人了。」玉枝覺得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人多腳雜,自己還這么小,踩就踩吧,也不是什麼大事,玉枝這樣告訴自己。
不料自己身後那人卻蹲了下去。
這人是紙做的嗎?
碰瓷?
一瞬間玉枝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卻見那人是個與楚賢差不多大的少年,嘴唇咬的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掉落,看來確實很疼啊。
「宋琪快過來。」玉枝看著那少年痛苦的樣子,胸口莫名其妙疼了起來,連忙喊宋琪過來。
宋琪見玉枝完好無損,只是有個少年似乎不太好。
「玨心哥哥!」竟是剛剛那個女孩。
那女孩擠到燕玨心身邊,憤恨地瞪著玉枝,道:「玨心哥哥要是有什麼事我要你們的命!」
「喲,寶寶都嚇哭了。」玉枝裝模作樣地拍拍胸口,一副余驚未定的樣子。
那女孩見玉枝這樣子,心裡又氣又急,想著自己和玨心哥哥是給姑姑下了藥才跑來參加這個破祭典的,現在無依無靠,要是玨心哥哥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才好。
這一急,便哭了起來。
「是向雪嗎!」
燕向雪一聽到這個聲音,如同見到救兵一般,沖那人的方向喊道:「空哥哥!同哥哥!是我!我在這裡」
隨後便有兩個少年擠過來,一左一右站在燕向雪旁邊。
燕向雪見他們把自己跟燕玨心隔開了,急著要過去看看燕玨心怎麼了。
那兩個少年卻如同門神一般,擋在兩人之間,跟燕向雪說起話來。
玉枝無語地看著這兩個活寶完全忽視了那個傷員,倒是可憐起他了。
「宋琪,扶他進船。」玉枝說完,便不理還在糾纏的三人。
「玉枝,那兩人是五皇子扶蘇空和七皇子扶蘇同,還是不要與他們有交集為好。」剛剛一直不見的楚賢突然出現在玉枝身邊。
「怕什麼?對你的易容術有點信心!沒人認得出來你的!」玉枝隱約知道楚賢似乎是被楚家在追殺,現在要四處躲藏,不能被認識的人認出來。
楚賢把玉枝的話奉作金科玉律,想著自己還是在玉枝身邊保護著她才安心,便放下心中忐忑,大大方方跟在玉枝身後。
其中一些熟識的扶蘇貴族竟沒有一個人認出自己,於是徹底放下心來。
宋琪扶著燕玨心跟在玉枝後面,玉枝想著這船會不會跟前世遊輪的結構也一樣,便帶著三人上樓。
果然,二樓是一排排的房間。
隨便找了間房,推門進去了。
房間裡各種生活用品都有,甚至連茶水都是熱的。
這可真是詭異。
玉枝見那人此時已經恢復了點元氣,便叫宋琪脫他衣服。
宋琪耳根紅紅的,自己堂堂七尺男兒,脫一個少年的衣服實在是太羞人了。
那人沒力氣反抗,被宋琪褪乾淨了上身。
楚賢連忙捂住玉枝的眼睛。
「我已經看到了,再遮也沒用。」玉枝只看到那人腹部纏著繃帶,還沒仔細看,就被楚賢蒙上了雙眼。
「那就忘掉。」楚賢有些吃味地說。
「……」
最後楚賢還是妥協了。
玉枝此行倒是準備充分,有治療外傷的藥。
楚賢拿出一粒藥,放進桌上的茶碗裡,碾碎了。
宋琪還找出一些布,撕成條,敷上楚賢拿出的藥,將那少年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
玉枝還有一些止痛藥,不過藥都是楚賢收著的。
楚賢現在是死活也不肯再拿藥出來給這個陌生人。
玉枝只好作罷。
燕玨心見眼前這三人沒有惡意,還幫自己換了藥,那藥竟然比皇宮的藥效果更好,傷口那刺痛感被冰涼的藥膏壓下去了。
「多謝幾位。」燕玨心抱拳道謝。
「既然沒事那我們就此別過。」楚賢面無表情地拉著玉枝走了。
宋琪則很有禮貌地向對方告了別。
出房門的時候發現有一白衣女婢在門口候著,道:「幾位客人,要到目的地了,還請移步樓下。」
既然這麼快就到,那還設客房做什麼啊?
玉枝覺得這船的主人真是財大氣粗。
燕向雪拖著兩個牛皮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燕玨心,正急的打轉,突然看到了玉枝。
便過去問罪:「你們把玨心哥哥藏哪兒去了!」
「哦。心哥哥說他不耐煩見到你,就上樓休息了。」玉枝興致來了,用發嗲的語氣這麼回答。
果然燕向雪一聽玉枝這樣親熱地叫燕玨心,妒火中燒,毫無風度地伸手要打玉枝。
燕向雪還沒碰到玉枝便被楚賢一掌擊開,燕向雪只覺得肩頭一痛,差點咬到舌頭。
「住手!」
此時燕玨心也從樓上下來了,阻止了要跟楚賢打起來的扶蘇兩兄弟。
「玨心哥哥……」燕向雪淚眼婆娑地望向燕玨心。
燕玨心卻沒理她,向玉枝賠了個禮。
玉枝得意地沖燕向雪眨眨眼,說:「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不過也是,長得這麼丑,用不著。」
楚賢贊同地點點頭。
「你……」燕向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這不會是傳說中的氣的吐血吧?」玉枝倒是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楚賢則在想,剛剛自己下手沒這麼重啊,這是怎麼回事。
緊接著,燕向雪身邊的扶蘇同也吐了口血。
「……」
吐血也會傳染嗎?
顯然是不會的,然而在場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吐血。
中毒!
這是所有沒吐血的人心裡的想法。
怎麼會這樣?扶蘇空有些慌了。
之前七弟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吃喝都是一樣的,怎麼會他中毒了而自己卻安然無恙呢?
這毒來勢洶洶,那些吐完血的人紛紛倒在了地上。
更奇怪的是,現在船上連一個下人都沒有了,之前領著玉枝等人下樓的婢女也消失無蹤。
船靠岸了,而那些人卻沒有再爬起來。
「不會這就死了吧?」玉枝探了探燕向雪的呼吸。
還好,還有氣。
「先下船再說。」玉枝對宋琪和楚賢說道。
燕玨心讓扶蘇空背著燕向雪,自己帶著扶蘇同下船,扶蘇空突然大喊道:「誰也不許下船!下毒的人肯定還在船上!」
剩下那些還站著的人面面相覷。
「當務之急是先解了他們的毒,下去看看吧,外面肯定有準備祭典的人在。」
不知是誰在說話,引起一陣贊同,便有人紛紛帶著自己的昏迷過去的同伴下船。
燕玨心剛彎了下腰,又碰到了傷口。
宋琪便過去幫著背扶蘇同。
「在下燕玨心,多謝幾位再三幫助,實在是無以為報。」燕玨心介紹了下自己。
宋琪倒是很謙和地回道:「在下聖女鎮宋琪,與令慈有過幾面之緣,不必言謝。」
燕玨心便知道他是誰了,解釋說那是自己的姑姑。
宋琪見玉枝在想心事,楚賢對燕玨心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便替他們介紹道:「這是我的義弟秦元和他的妹妹秦玉枝。」
等眾人下船的時候,沒有想像中有人相迎。
這裡竟是在島上,島上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倒像是一個孤島。
改劇情了?
玉枝心裡充滿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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