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青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霍成華敲敲桌子,小丫頭猛然抬起頭來,一臉警醒的模樣。
「走了,還想在這兒過夜?」霍成華似笑非笑。
佳青看見是霍成華在邊上,心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揉揉眼睛鬼使神差的跟在霍成華的身後。
幾人一起將就著在警察局吃了一點盒飯,霍成華便帶著佳青去了馬州酒店。
馬州酒店是馬州數一數二的四星級酒店,官員聚會或者什麼工會都是在這裡辦的。
「好久沒洗澡了,感覺身上汗巴巴的。」羅春一邊吹著風一邊感嘆。
「艱苦是艱苦點,不過環境還不錯。」彭海東似笑非笑,「對了,佳青,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佳青有些犯困,「但是霍哥說了,要收留我一陣子,是吧,霍哥……」佳青扭頭看著正在開車的霍成華。
霍成華應了一聲,像在思考什麼。
羅春目瞪口呆,「哎――年紀小小胡亂相信人要吃很多苦,你做好心裡準備沒有?」
這么小歲數經歷了這種事,現在沒有家了,幾人無一不為佳青以後的日子堪憂。
但又因為霍成華的那句話,大家都覺得仗義。
無論哪個年代,弱者總是會成為被人欺負的那一方。
「佳青,你有沒有想過,找你的親生父母?」彭海東突然問道,「說不定他們可以……」
「如果他們可以幫到我,又為什麼把我扔在鄉下?荒郊野外?」佳青冷笑了一聲。
彭海東聞聲,沒有在說話,心想著也是啊。
誰家孩子不是父母手裡的寶貝,如果親生父母真的是在乎她疼她,怎麼會將她扔在馬州鄉下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得是有多狠的心。
良久,霍成華淡淡開口,「如果是有什麼苦衷呢?」
「如果是,那十六年沒見了,再見面也是相當於陌生人的。」佳青閉著眼睛靠在了車座上。
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安心過了。
天早已暗下來了,兩旁的路燈明晃晃的,時不時看著流浪的動物蹭的一下從一頭到另一頭,像是夜裡的閃影。
不佳青吹著馬州夏日的夜風,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三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女孩子進入馬州酒店,前台的眼睛當時就亮了。
霍成華不知道拿出了一個什麼證件,服務員便拿出四張房卡給他。
三男一女跟著就上樓了。
佳青座上了電梯,由於腦袋太暈也沒有去在乎自己是怎麼上去的,一晃眼功夫到了六樓,佳青目瞪口呆,強忍著自己心裡的詫異。
心裡感嘆一聲,高科技真是厲害。
羅春和彭海東早已經熱得被汗水淹沒,執行任務完成後心裡也是放鬆得很,一拿到房卡就跑去房間裡洗澡換衣服了。
霍成華將佳青送到了房間裡,「有事兒叫我一聲,我在隔壁。」
門順帶著就關上了。
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霍成華的那句就在隔壁,佳青毫無顧忌,洗完澡躺著就睡了。
四下一片寧靜。
得知王志紅串通張貴要去將佳青賣掉中途被警察抓捕,王志香嚇得哆嗦,又聽說兩人通姦,王志香心裡就全部都剩憤怒了。
在家裡哭哭啼啼發瘋,還用刀砍死了一頭豬,最後實在是崩潰了,王志香倒在豬圈邊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下午的時候張老大和張老三的家裡人都過來了。
「老二實在是倒霉,做這麼個事被警察盯上了!有人說是佳青那死丫頭去告的密,後面好大個犯罪團伙!」
「老二媳婦兒啊,你們家攤上大事了!」
「我早就看那死丫頭眼神不對,果然不出我所料……」
「老二已經進了監獄了,還有你妹子,沒幾年的時間估計出不來的!完了,算完了,以後幹活都找不到地方了!」
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只要是進過監獄的人都是被人瞧不起看不上的,不聞其人,先聞其聲。
「啊呀,人家一聽說蹲過班房的呀?!不行的呀,完了!」
「二伯母,不是我說,佳青就是個白眼狼,你和二伯父將她養的那麼大,結果她非凡不知道感激,還害了你跟二伯父!」張思雨和張梅不忘補刀。
「二伯母啊,紅姨什麼時候開始跟二伯父搞在一起的呀?!」
「老二媳婦兒,這事怕不止一天兩天了吧,你就一點察覺都沒有呀,你實在是太馬虎了!」
王志香愁的幾近爆炸,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當年是豬油蒙了心腦子勾了嵌,我怎麼做出這種事情!」王志香擦著眼淚。
「老二媳婦兒,不是我說你,當年這事……呵,看你老老實實的,居然也能想到跟人家城裡人換孩子,現在人知不知道往哪兒找去?!」於珍捂著嘴笑,「養了個白眼狼,現在要咬你一口就咬你一口,你們家因為養了這麼一個障礙,現在是徹徹底底的完了!」
張梅冷笑一聲,「二伯母啊,你要悠著點,以後你怕是要守寡了,我聽說佳青不知道幹了什麼,讓鎮上的警察和市裡的警察都去了,查出一個人販子團伙……」
「早知道那時候就應該讓她死在柴房裡,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或者當年抱回來就掐死了她,不是自己生的養什麼養?看看村里被人送給劉家的姑娘,不讓念書的,懂那麼多有什麼用,一早幫著家裡幹活,現在嫁給他家兒子,整天就知道干!你在看看佳青那個白眼狼,呵……」
王志香越到最後,心裡聽的越是難受了。
她錯了啊,當年看著城裡人和自己一起在地震帳篷里生了孩子,她就想著自己孩子跟著城裡人以後能過好日子,這種欲望一湧現出來,她就去換了別人家的孩子。
後來志願軍撤離,她後悔了,想找也不知道怎麼去找了,當然更是不敢去找。
換孩子的事情一旦暴露,她這輩子就沒有辦法抬起頭做人了呀!
最後所有人都走了,屋子裡就剩下一個王志香。
總有一些人在人最低落的時候就喜歡放炮,放完之後留下一堆炮灰嗆得人眼淚直流。
夏日的蚊蟲嗡嗡的飛,王志香抓耳撓腮。
該死的王志紅居然勾引張貴,該死的佳青居然敢讓她以後守寡。
王志香越想越精神了,就這麼亢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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