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類物語 第1章 臨行

    又是一年春節的尾聲，雨寒望著窗外零零散散路過的行人發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春節在他的印象里越來越淡薄。

    他回憶起小時候春節的情景，那時他的太姥還在，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每到過節都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孩子們總是期待著桌上的美食，等不及開飯就會偷偷跑到桌前抓上幾口再玩。年前買的新衣服捨不得穿，得等到初一才穿出去，為的是向小夥伴們炫耀一番。那時候大家的日子過得算不上富裕，但心裡總是透著幸福和歡樂。

    「吃飯了」母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好，馬上過去」

    自從太姥走後，家裡的親戚就很少走動，逢年過節的只是一通電話的問候。

    今天春節，他照舊沒有去看什麼親戚，連和朋友也很少見面，大家都有各自忙的理由，不過，這樣的日子他也習慣，平常在外工作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現在稍碰見一些熱鬧的場景反而讓他有些不自在。

    「餃子味道怎麼樣」母親問到。

    「嗯，在外面吃了那麼多餃子，還是你包的最香。」

    雨寒有個習慣，不論是回家還是飛走，首尾兩頓必須是母親親手包的三鮮水餃，餃子對他來說是對家的念想。

    「據最新氣象資料分析，預計今天夜晚到未來三天，全國大部分地區會有大到暴雨。。。」電視機中播報著天氣預報。

    「這次回去，也沒別的囑咐，注意自己的身體就好，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父親邊看著電視，邊說著。

    雨寒迎合著點點頭。

    壓力這個詞好像沒有幾年前聽著那麼刺耳了，記得剛畢業的時候，滿懷一腔熱血去大城市奮鬥，非要闖出個名堂，到現在激情被生活磨平，碰的一身是傷。

    「爸，你也少喝點酒，注意下身體。」

    吃完餃子，雨寒在廚房洗刷著碗筷，探頭望著窗外，外面一片灰濛濛的，能見度比剛才要低了一些，心裡嘀咕著大暴雨不會提前來了吧，怕等下乘坐的航班會晚點。

    「別出屋了，國慶有時間的話再回來。」雨寒有點不舍的說著，順手打開房門，將沉重的行李箱拖到門外。

    「照顧好自己。」母親將兩包香菸塞給他，雨寒只是點點頭。

    離開父母的視線後，雨寒聽到父親輕輕關上門的聲音。他好像又被隔離起來，準備回到南方，那個陰冷孤單的小世界。

    「什麼鬼天氣。」雨寒等著出租車，心裡嘀咕著。他看了下手錶，才下午3點鐘，剛才灰濛的天空就被黑壓壓的烏雲吞噬，仿佛已是夜晚降臨。

    這場景讓他想到了中學時的一天，那天午飯過後，大家都在教室內休息。本是微風清爽，可沒過多久，清風像被天空吸乾了一樣，窗外樹葉停止擺動，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一股悶熱的氣流從窗外湧進，大家跑到窗前向天空張望，大片烏黑的雲從天際一邊翻滾而來，像一個要掀起大地的觸手，壓在建築物的上方，「夜晚」好似提前到來，壓抑的氣息就如世界要墜入地獄一般。

    「在操場的同學們注意，因為暴風雨要來臨，請現在立刻回到教學樓！」教室喇叭里播放著校內廣播站的緊急通知。所有在外面的同學聽到廣播後仰望天空，看到這般景象，像螞蟻一樣迅速跑回教學樓里，霎時操場空無一人。

    沒過多久，地面上的塵土和垃圾慢慢隨風捲起，隨著一陣強風被抽向高空。暴風開始肆虐，窗邊捆住的窗簾被隨即吹散，靠窗座位上的書卷也被掛的七零八落。老師大喊著，大家快速的去拉窗戶，狂風灌向他們的臉上，幾乎無法呼吸。好一陣過後，窗戶終於關上，每個人費力的喘息著，像是經歷了一場戰役。大風席捲著窗外的世界，操場上的樹木都快連根拔起，可怕的像是世界末日。

    可沒等大家回過神，只聽「嗙」的一聲，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正砸在操場的中央，聲音像是撕裂了天空一般，刺向大家的耳膜，震耳欲聾。同學們沒有如此之近的看過閃電，驚悚的景象嚇得幾個女生哭了起來。

    不遠處，幾道閃電接二連三墜下，耀眼的點亮了周圍的空間，恐怖的雷聲不停震懾著大家的心房，一些男同學的額頭上冒出冷汗，誰都不曾在過往的盛夏中體驗過這種瘮人的涼意。

    緊接著驟雨開始從空中傾瀉，猛烈的敲打著窗戶，狂躁的恨不得敲碎大地。雨水不停沖刷著大家眼前的窗戶，玻璃外的視野越發模糊，偶有遠處的雷電閃耀下這股昏暗，耳畔卻一直忍受著狂風的吼叫。

    學校因此而停課，整個下午，所有教室內的電視裡都在播放著實時新聞，暴風雨來的如此迅猛強勢，讓整個城市的人都無法出去，被圍困在不同的建築內。好在通訊信號沒有癱瘓，老師因此不斷的給家長撥打電話告知學生的安全狀況。

    差不多接近傍晚的時候，強勁的趨勢終於減弱，風雨漸小，黑雲開始散開，世界慢慢清晰起來。老師和同學們興奮的喊叫著，頓時擺脫了一種壓抑許久的心境，可還沒過一分鐘，眼前的景象再次讓他們呆住。散開的黑雲背後是一團團暗紅色的雲霧，仿佛凝結的血塊掛在上空，雲下透出的血紅色光芒穿進雨滴隨之落下，整個城市像在經受著煉獄血雨的洗禮。

    雨小之時，很多家長陸陸續續來學校接同學們回去，雨寒是最後幾個離開教室的人。走出教學樓，他看到這個城市在一下午的時間內就被摧殘的破敗不堪，大地上布滿了被風掛落的垃圾和殘缺物品，很多路面被砸下的重物切割出一道道裂口，血雨卻不停的滴進這些傷口，讓人感到憐憫悲痛。

    走進車裡，雨寒和父親說了幾句話便再次沉默起來，這場風暴讓他明白了人類在自然和未知宇宙的面前是有多麼渺小，他從未見過這般奇異的景象，也從未感受過這世界可怕的一面。雨寒凝視著車窗外的遠方，暗紅色的雲霧依舊沒有消退，伴著慢慢滴落的血雨，城市籠罩在一股血腥的氣息里，像是末日前的一種宣告。

    一個黃色的光點若隱若現在一團雲霧之後，雖然那些紅雲把它覆蓋的有些不明顯，但雨寒還是看到了這個奇怪的東西。光點緩緩的向它斜下方移動，身後拖出一個暗黃色的線條，像是被點燃拉長的火焰，雨寒猜測那是一顆正墜落的流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