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是你叫的車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雨寒的面前,粗曠的聲音從車裡傳來,打斷了他的回憶。
「對,是去機場的。」雨寒俯身向車內說到。
司機打開車門下來,身穿一件舊夾克,表面的皮質部分已經破碎,油兮兮的牛仔褲上有很多像是被燒焦的小洞,腳上的牛皮靴子布滿了泥垢。利索的平頭,嘴裡叼著一支燃燒的香菸,從外表來看,差不多50歲左右,身材魁梧健碩。
走到雨寒身邊,單手毫不費力的就把那個沉重的旅行箱拎到了後備箱裡,隨後兩人上車,駛向機場。
「這是要回去工作?。」司機笑著詢問,雨寒能聞到從他嘴裡透出的煙臭味。
「對。」雨寒敷衍著,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談。
「出去就對了,現在這個倒霉城市沒法待,你看這鬼天氣,一天到晚黑不溜秋的。」說完,司機抬眼望了望車前外的上空。
「這不挺好嗎,要是天天下雨,你這生意也不用愁了。」
「才說錯了,最近總是報道大暴雨的新聞,鬧的人心惶惶,下班大家一溜煙全擠地鐵回去,你看這路上跑的,私家車都沒幾輛。」
「說來也是啊,不過,這雨怎麼總是下不來。」雨寒喃喃自語,回想這個春節,確實有些壓抑,每天烏雲密布的,電視總是播著有大暴雨的新聞,卻沒有一絲風吹雨動。
「小兄弟,我跟你說一件邪的事情吧。」司機將煙盒遞給雨寒,雨寒擺了擺手,之後自己拿出一根點上。
「去年入冬之前,我和幾個哥們有天心血來潮,想租個小遊艇去海釣,大家當時拍腦袋就決定了。說來真他媽的怪,從做完決定第二天起,天空就和現在一樣,開始烏雲密布。」
「冒著大雨去海釣,挺刺激啊。」雨寒稍有興趣的接了句。
司機搖搖頭,猛吸了一大口煙,香菸一下燒到了菸嘴處。
「當天一大早,我們幾個準時來到租遊艇的地方,大家決定等下出海要是碰到大雨就回來。」
「之後那負責開遊艇的哥們就載我們往深海里去了,別說,老天還真是給面兒,一滴雨也沒下,也沒掛一點兒風,但海上卻出奇的陰冷,我們這一路上都躲在裡面玩撲克,直到那負責人來喊我們,說到地兒了。」
司機打開車窗,將菸蒂扔了出去,一股冷風吹了進來,他趕緊又把車窗搖上。
「大家走到外面,立馬感覺一股瘮人的寒意鑽進了身體,這不光是海上的陰冷,更可怕的是當時眼前的景象。大海呈著墨綠的顏色,你根本看不見海面下的樣子,更奇怪的是海面沒有一點海浪,遊艇就像是停在了平滑的鏡子上,毫無晃動。」
「不過這反倒挺好,沒有浪讓大家釣魚能順暢些。我們哥幾個上誘餌,等一切準備好後,開始拋線。當時周圍靜的都能聽到魚鉤落水的聲音,唯一一點浪花就是漂子落在海面上激起的。」
司機又拿出一根煙點了起來,之後將煙盒口朝向雨寒。
「你這故事聽著還挺有點意思。」雨寒這次沒有猶豫,順勢拿出一根說著。
「不是有意思,是邪,邪的讓我心裡發毛,我畢竟也快50歲的人了,什麼世面多多少少都經歷過了,可後面的事情簡直就是場噩夢。」司機的神情慢慢嚴肅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說說笑笑,弄了個比賽,讓釣最少的那個晚上請客吃飯,可他媽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誰都沒了動靜。」司機瞟了雨寒一眼,看到他那半信半疑的表情,又接著說。
「那地方連個毛都沒有,鉤子上的魚餌從始至終就沒換過。其實大家之前的說笑都是為了打破那股子冷清,後來慢慢都他娘的不說話了,是因為大家心裡真發毛了。你想想,周圍一片墨綠,沒風沒浪,望遠看去四周空曠,頭上還頂著一大片烏雲,就像是進入了一潭多年沒人涉足過的死水裡,沒有一點生機,換誰都害怕。還有那海水也怪,你盯時間長了,有種把你往海里拽的幻覺。」
雨寒打開車窗,彈了下手中的菸灰,他還是有點不相信這個司機的話,但他仔細打量著司機描述時的神情,從司機臉上卻看到了那種真實的不安和惶恐。
「氣氛越來越不對勁,有人提議要回去,大家不吭聲的點著頭,齊刷的收拾東西往遊艇里走。差不多人都進去了,我在樓梯口回頭望了下,看還有個哥們站在甲板上不動了,我怎麼喊他就是不理我。」
遠方的烏雲里出現了一些閃電,它們壓在雲里若隱若現的翻滾,雨寒打了一個激靈,像是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瞥了眼司機,發現司機的雙手有些顫抖。
「我氣的走過去,掀起他的衣領,就想教訓他。可那哥們的臉煞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兩眼直愣,頓時讓我心裡一驚。他伸手讓我看前方,我朝那邊望去,有一團大霧從遠方包來,霧下的海面像是煮沸了一樣,不停的冒著氣泡,我拖著那個人趕緊往船艙里跑,大喊著開船!」
「嗙!」一聲驚雷從遠方炸開,司機情緒更加激烈,雙手像是不受控制的拍打著方向盤。
轉向雨寒,他才發現司機的雙眼已經腫的布滿血絲,一定是幾天都沒合眼,司機繼續吼著。
「我們鎖緊船艙,就他媽的往岸邊的方向奔去,可是這團霧很快就圍住了我們,我們夾在霧裡,熱浪在船底翻滾著,氣溫明顯在上升,大家緊張的不停擦汗,目光全都集中在開船的那個人身上,那一刻只感覺生死都交在了他手裡。」
「船卯足了馬力向前奔,可是突然「咣」的一下,我們集體向後仰去,摔倒在地,船被什麼東西拖住了。在大家還疼的坐在地上捂著後腦勺的時候,又有東西開始不停的敲擊著船底。一下一下頂著船底,就像是有人透過你的胸口在一下一下按壓你的心臟。人最害怕的就是莫名的恐懼,那個時候大家都崩潰了,該哭的哭,該喊得喊,都覺得要死在這裡了。」
「我當時真的受不了了,被這怪事折磨了快一天,心想橫豎都是死,老子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應,拿著身旁的板斧就沖了出去。」
司機的雙手顫抖的很厲害,這段記憶給他留下了很深的陰影,他將菸頭戳到牛仔褲上,並用力的扭滅,雨寒這才明白那些布滿在司機褲子上燒焦的小洞。
雨寒感受到這個司機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便說。
「前面也沒多遠就到機場了,你就靠這路邊停吧,我走過去正好透透氣。」
司機沒有理會雨寒反而提起了車速,他將車窗打開,刺骨的風向冰刀一樣從雨寒臉上割過,司機臉上卻露出了讓人看不透的詭異笑容。
「急什麼,怎麼地也把故事聽完吧呵呵。」司機又拿出一根煙,這次沒有點燃,而是直接將菸蒂咬掉,把菸草塞進嘴裡嚼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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