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個細節,當時我加了某醫生微信後沒聊一會。
就恬不知恥地跟他提過要求:你可以把附近的人功能關掉嗎?我防止還有別的女的加你。
片刻,某醫生:我隱身了。
我:等會,我去檢查一下。
然後,我還真跑去把附近的人全部瀏覽了一遍,的確沒他!
才切回聊天欄,歡天喜地的繼續跟他聊。
想想某醫生當初剛和我認識的時候,對我真是老縱容的……
再回到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其實,現在想來,某醫生並不算什麼普遍意義上的帥哥。
尤其跟我在一起後,就在發福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如今,慘不忍睹,誰見他都說:xx,你現在真是比以前胖了不少啊。
有次兩家聚餐,連婆婆都忍不住吐槽:你們看看小x,這肚子。
我老爹打圓場:現在婚姻工作都不用操勞了嘛,事業家庭兩不誤,自然心寬體胖。
某醫生還跟在後面,面上含笑,似乎認同得很麼。
我:呵呵-____,-
但那時候,他身材不錯,個子高,目測有180,加了不少分。
而且五官端正,氣質沉穩,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頭髮漆黑,不長不短的。整個人文質彬彬的,充滿書卷氣。
他眉眼也生得好,劍眉,眼窩深,眉骨高。
眼尾微微下垂,看著溫溫潤潤的,沒什麼殺傷力。
笑起來,能發現,眼睛下邊還蜷小臥蠶誒。
後來給表妹看過他相片,表妹說,一看就是當醫生或者當老師的,很正經儒雅。
而我一直喜歡的,剛巧就是這種斯文眼鏡男。
可能是晚上,路燈昏暗,看人不甚真切,反正,都是月亮惹的禍。
他一笑,像在我心裡砸下了一大片的銀河,整個人失重般眩暈。
我居然覺得,帥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捂大臉。
大概,這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
我一直在笑,笑什麼,鬼知道。
某醫生看著我:「去哪?」
我還是笑:「就去我高中操場散散步?」
說完,鼻尖一涼,老天助我,真下雨了。
「行。」某醫生單手推車,把山地車停在了校門外的車棚里。
在微信上認識的這段時間,我曾把他朋友圈反覆琢磨過許多遍。
知道某醫生喜歡騎山地車,還加了固定的車隊,每周都會長途騎行一次。
愛好打羽毛球,辦過健身房的卡,經常去打。
還有,經常去電影院看電影,下夜班後,或者放假,一個人看,差不多也是每周一次。
他的生活作息很規矩,每天晚12點睡,早7點起,午睡一個半小時。
我曾和他說:我還以為你們醫生能睡得更早更養身呢。
他答:值夜班習慣了,睡太早反而容易失眠。
此時,某醫生停好車,走回來。
雨絲已經有些綿密了,我的傘終於能發揮作用。
心機我抬抬手裡的摺疊傘,裝作隨意一提:「我帶了傘,我們一起打啊。」
他說:「雨不大,沒事。」
不知道是在婉拒和我親密接觸,還是初次見面,怕兩個人待在一個小傘里太唐突。
他越是往後退,我就越是要跨近一步。
抖抖傘,和他往校內走。
我擰眉毛:「雨越來越大了。」說著就撐開了傘面,太好了,正合我意,一柄小傘。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上了某醫生頭頂。
好像四面八方不是毛毛細雨而是滂沱暴雨一樣……
某醫生沒再說什麼。
而我,連續跟在他身畔好幾步,他個子高嘛,我就刻意做出抬得好辛苦的樣子。
果然,他停住:「我來打吧。」
話罷就接過傘,穩穩噹噹地撐在兩人頭頂,咦,好像還有些偏向我這邊?
我說:「你也往自己頭頂擋擋啊,本來就不想你淋雨的……」
某醫生失笑:「好。」
就往自己那挪了一點點,大多數傘面還是留在我頭上。
我抬手,把傘柄往他那邊撥了一下,不想他淋到。
某醫生:「幹什麼?」
我說:「它說,不想歪著,做人要筆直端正。」
醫生笑:「它是傘。」
我耍無賴:「不管,反正你別這樣打傘,我心裡會愧疚的。」
醫生果真不再動傘了。
雨意微涼,心裡卻暖暖的。
兩個人走到操場。
400米的大操場,好久沒回到這了,還有些小懷念。
我們就圍著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對喜歡的人,我都比較健談話嘮自然熟。
最擔心的事就是尷尬冷場,所以嘰里呱啦地和他說了好多好多,還聊了高中的事,指著教學樓,跟他說我以前念書的教室在哪一間。
他也是好脾氣,一直耐心地聽著,應著,答著。似乎不知道厭煩。
傘太小,散步途中,我手臂,經常會擦到某醫生手臂,視線微斜,悄悄瞄一眼……
某醫生肩膀寬厚,狹小的範圍里,渾身散發著雄性荷爾蒙氣息。
超強烈……搞得我各種心不在焉,心猿意馬,無頭蒼蠅一樣胡亂找話題。
嘴角就沒撇下去過,一直在傻樂呵。
那天,具體聊了什麼,我也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就是談到他的職業。
他跟我說,當初實習工資很低,也辛苦,並不是很喜歡這份工作。
工作後一年,他有一次外出辦事,乘公交,碰見了自己的兩個患者,已經出院了。
車上當時沒空位,那兩人看見他,立馬站起來,說x醫師好,一個勁地要給他讓座。
他那時就笑笑,婉拒了他們的好意,自己去後面站著。
售票員來打票時,那兩人攔住她,指著某醫生說,自己人,並幫他一道付了車錢。
就幾塊錢,當然很微不足道。
但後來,不管醫院矛盾再嚴重,醫生這個行業,再怎麼被無良媒體大肆抹黑,社會上許多人對他們在怎麼不理解有偏見。
一想到這件事,某醫生都認為,當一名醫生是值得的,這個崗位值得尊重。
天哪,他當時用那種,很波瀾不驚的語氣,跟我陳述這件小事的時候,
整個人好像在發光啊……就那種柔光,我完全挪不開眼。
也是那一刻,我決定,不能再拖了,
今晚,我要把他拿下。
**
對,你沒看錯,就這個晚上,第一次見面的晚上。
原諒我作為一個b型血射手女的瘋狂。
我以為,哪怕一個人還沒完全向你展現他的所有,但現在,你動心的此刻,其實就是最好的時候。
沒人能踏入同一條河流,每顆星的閃爍也不會雷同。
你不能保證下一秒,是否比這一秒還要美好。
所以,義不容辭,把握當下。
我到現在都特懷念那個環形的塑膠跑道,一圈一圈地,走下去,仿佛不會有盡頭。
不知道過去多久,小雨漸止。
某醫生問:「走得累嗎?」
我:「什麼?不累啊,完全不累!」
某醫生笑,收了傘:「出去吧。」
「要回家了嗎?」我語氣哀怨。
某醫生:「挺晚了。」
我嘟囔:「不想回去……」是真的不想回去,感覺才過去了幾秒鐘,眨了下眼,怎麼就要分開了呢?
我卯足了勁拖延時間:「我們再去哪坐坐?這附近有個麵包店,可以坐下來喝點東西。」
某醫生略作思忖,說:「好。」
小麵包店就在我高中馬路對面。
小小的一間,裡面就兩張桌子,燈光是橘子色的,一推門就是撲鼻的面點甜香味。
櫃檯妹子問我們要什麼。
我說,「奶茶吧。」轉頭問某醫生:「你喝奶茶嗎?」
他說,「不喝。」
我說:「那你喝什麼?」
櫃檯妹子說:「晚上只有這個了。」
我:「只有這個。」
某醫生:「那不喝了。」
我:「真的一口奶茶都不喝啊?就當陪我喝一杯?我請你好啦。」
他嘆氣:「好,那就奶茶。」
我:「嘿嘿。」
我看他兩手空空,以為他是沒帶錢,所以什麼都不想點。
緊接著,他褲兜取出錢夾,把我那杯奶茶錢都一併付了。
我:……
我果然想太多,人家職業病,就是單純覺得奶茶不健康不想喝……otz
麵包店裡甜香四溢,我和某醫生,面對面坐著的小方桌上。
我臉頰一直熱乎乎的,不大好意思和他對視。
可聊天麼,不正視對方,又顯得不太禮貌。
於是我就說一句,垂眸瞥下他的奶茶杯,再看他一會,再瞥奶茶,再看他,就怎麼循環往復……
途中,醫生手機響了下,他拿出來看了眼,就擺在桌上,沒再放回去了。
他忽然問我:「你多大了?」
我:「24,沒幾天就大學畢業了。」這是我虛歲,為了拉低和他的年齡差。
他:「90後麼。」
我:「對啊,90後有什麼問題嗎。」
他:「年紀太小了,和你有代溝。」
我開始得心應手地吹牛逼:「我以前做過測試,我的心理年齡是29歲,跟你是同齡,所以我們不會有代溝的。」
——其實我從未做過此類測試……
某醫生來了點興趣,拿起手邊手機,開網頁,也正兒八經地搜索年齡測試。
他垂著眼,鏡片和睫毛一起,在眼瞼下方蓋了影子。
某醫生一絲不苟地做題,沒多久,他提交,轉而把手機屏幕推給我看,沒發一言。
我定睛看他的測試結果。
…………………………………………您的心理年齡是,39歲。
39-29=……10,10年?什麼鬼測試,搞得咱倆代溝更大了!
我無言以對:「……這個……呵呵呵,其實這種測試也不是特別准,每個網站跟每個網站都不同。」
我打哈哈,心裡卻在扶額,各種我屮艸芔茻。
總之,快點讓這個話題過去吧。
某醫生就看著我,臉上有笑,淺淺的。
像被人捉住了心事,我目光閃來閃去。
怎麼辦,他越是這樣,我就越發不敢直視他。
在麵包店坐了大概半個小時,某醫生低頭瞄了眼手機,說,馬上十點了,回去吧。
我這才大驚:「十點了?!」
感覺才見面幾分鐘……
他看我:「嗯,你好回家了。」
我遲鈍地應著:「噢……」
雖然很想再跟他多待一會,但人家明天還要上早班,我也不能給他留下自己喜歡跟異性在外面待老晚的壞印象。
某醫生取車回來,我糾結了一會,小聲說:「你能送我回家嗎?」
還想多跟你說會話,順便,達成今晚的宏偉目標。
他自然地回:「送你不是應該的麼。」
我能聽見自己的嗓音,立馬明亮了好幾度:「真的啊?」
他頷首。
「對啊對啊,反正也順路,是吧。」我接著找各種合理藉口。
他繼續頷首。
回來路上,醫生還是單手推車,在我身邊走。
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進了我家小區後,眼瞅著沒多少時間了。
我得趕緊把我那昭然若揭的小心思亮出去,我問:「你以前有過女朋友嗎?」
他沒直接回答,只說:「我都快三十了。」
超喜歡他的坦白,對啊,又不是言情小說,一個正常男性,快入而立,還沒感情史絕壁有問題。
我一點也沒感到不舒服,回道:「哦……那就是有咯?」
他坦誠:「大學裡談過一個,畢業後兩年分開了。」
我用力閉了閉眼,作視死如歸狀,問他:「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某醫生頓步,客氣地評價:「很好啊。」
我當時並沒有意味到這是「好人卡」的前兆,還沉浸被褒揚的喜悅中。
我繼續興沖沖詢問:「那有沒有一點像你的下一任女朋友呢?」
某醫生就那麼看了我一會,沉默片刻,只聽他語氣溫和而疏離:「就算做不了伴侶,也可以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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