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小海豚尾巴上的勁真大,一尾巴扇得我臉上生疼,漫天乳白色的波浪掀起一陣水霧,慢慢散去,在我面前凝聚成了一張猥瑣的臉。
「哎,醒醒,醒醒,裝什麼昏迷啊,又不是腦袋中槍了……」這張猥瑣的臉在我眼前晃動,旁邊還有兩張臉,一張呆,一張痴,呆的姓戴,痴的姓池。
「羅永慶!」我吃了一大驚,反應比看見水滴護身符把我變成水晶還激烈,差點就從床上彈起來,如同武大郎看見潘金蓮端著藥碗款款而來一般,厲聲喊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尼瑪怎麼就好了?」
羅永慶很無辜地看著我,不解地說:「怎麼了?就幾天沒見面,傻了?這不是聽說你見義勇為中槍了,寢室里哥幾個來看看你!」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大概是自以為理解了我的憤怒原因,不斷地朝床頭櫃努努嘴。
我這才看見床頭柜上大包小包放滿了營養品和副食罐頭之類。
「你給我滾遠些,誰要你的東西,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淫人妻女為非作歹?以後也是危害社會,禍害遺千年,我怎麼沒一板磚把你拍死?」我很憤怒地說,但是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弱弱地詢問,「那一大堆裡面……有我最喜歡吃的巧克力派嗎?」
「傻了!完全傻了!平時在路上收到免費餐巾紙都興奮的睡不著覺,今天看見這麼多不要錢的吃的還不動心!」羅永浩很無奈地一攤手,扭頭沖其他幾個兄弟說,「要不跟管床的醫生說說這症狀,不行就轉精神科?別給耽誤了!」
「老二,老二,這是怎麼了?」旁邊那個呆的也湊上前來,他是宿舍老三,「他羅老大啊!你不認識了?」還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似乎是擔心我視力出了問題。
不說還好,這一說我更咬牙切齒了:「羅永慶,挫骨揚灰我也認得!你問他,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羅永慶原本有些詫異我對他的態度,但一聽我這話,頓時恍然大悟,猥瑣的臉上露出更加猥瑣的笑容,不無得意地說:「就這事?昨天晚上泡上個妞,胸挺屁股翹的,長的真心不錯,先去看了場電影,給她買了個名牌包包,然後帶到漢江飯店開了個房!不是當哥哥的不想著兄弟們,這事沒法共享啊!對了,那妞好像和你是老鄉,也姓高,身份證上名字忒俗,叫高月娥,自己起個英文名,利嘉絲光娜!」
「你家才死光了!」我都快竭嘶底里了,恨不能拿過桌邊的罐頭瓶摔地上,拿起玻璃碎片直接把他給肢解了,「她叫高月娥,我沒過門的媳婦,被你給睡了!」
一語驚呆房中數人,綠色頭巾滿天飛舞,宛若繽紛落英……
羅永慶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頓時就啞了,木木地看了一眼痴呆二兄弟,然後三人又一起木木地看著我,集體沉默。
我心中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這什麼情況?羅永慶這小子明明被我一磚頭砸懵了,後來還被警察帶走了,持管制槍械傷人啊,怎麼也得判個十年八年的,怎麼好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而且聽口氣還是把高月娥得手了,我的洗剪吹啊,從此必定綠油油啊!
最關鍵的是,他們去的是漢江飯店,我在速8打的人,莫非我昨天晚上拿板磚砸錯了人?那個「高月娥」也不是高月娥?再說了,就算是我打磚頭打了人,警察也不會來那麼快啊,拿板磚拍個人,至於出動特警嗎?
對,槍,那個羅永慶有槍!我有點發懵了!
病房中氣氛凝重壓抑,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痴老四撓了撓頭,囁嚅地說:「那個,羅老大,我記得老二的村裡的娃娃親,就叫高月娥!」
羅永慶似乎也想起了些什麼,張了張嘴,又覺得理屈沒詞,尷尬地說:「啊?那個,那個,我真的忘了,完全不記得她是你媳婦,那個『你家死光啦』也沒說起有你這一號人啊!這倒霉催的,要不……要不,哥哥我再去泡個妞,讓你睡回來?」
羅永慶還打算再多說兩句,估計是看見我那可以殺人的凌厲目光和床頭的寒光閃閃的水果刀,忍了忍,把剩下的話一口唾沫咽下去了!
呆老三想了想,說了一句讓全場崩潰的話:「羅老大,你泡妞靠錢,老二窮得叮噹亂響,長得又胖,你的妞鐵定看不上他,不如你出錢找個小姐給他爽一下算了!」
我聽了,差點一拍胸腹,一口怒火攻心的瘀血噴死他。
羅永慶聽了這話,兩眼一亮,充滿期望地看著我,我估計我要是一點頭,下午這病房就能變成洗浴桑拿城裡的小包房。
「滾!」我怒了,「我爹還指望她給我生雙胞胎,結果被你個狗日的先睡了!我跟你勢不兩立!」
羅永慶自知理虧,一縮脖子不說話了。
呆老三見勢不妙,知道我胸中一口惡氣難消,又出主意:「要不這樣,羅老大,你先隨便找個喜歡你錢的妞登記結婚。洞房那晚讓老二先進,你第二天再直接跟那妞離婚,這樣你們倆不就扯平了?」
羅永慶聽這話也差點暈死過去,飛起一腳把呆老三踹到對面的病床上趴著,惡狠狠地說:「老子和你老婆先登記,再讓高老二上!」
痴老四幽幽地說:「你們身邊的妹子真多,還能讓來讓去,我身邊一個都沒有!」
我們這才想起這小子痴痴地追了一個妹子好幾年,從初中追到大學,就差把自己的一顆紅心爆炒了給她加餐,結果只換來了一句:「你是個好人,要不我們做兄妹吧?」直教人感慨「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羅永慶學習不行並不意味著他傻,這一番鬧騰中似乎已經理順了思路,咳了一聲,以林志玲的娃娃音,高圓圓的嬌羞對我說:「老二啊,兄弟如手足妹子如褲衩,高月娥這種貨色你要著幹什麼?遲早被他勾結西門慶把你毒死!」
「你個狗日的就是西門慶!」我憤憤地說。
「就算我是西門慶,現在知道了果斷把她踹了,不比以後天天捉姦強?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借了你一雙慧眼,把這紛擾的世界看個清清楚楚!」羅永慶不以為然地說,「要不這樣,等你出院以後,你重新找個純妹子當目標,你泡妞的花銷我給你全額報了?」
我對體育系的學生頓時有了重新認識,沒想到他思維如此清晰。不對,這純屬於業務熟練,他不知和多少女朋友被他泡了的男生談過判了。
既然羅永慶沒有被我砸板磚,那昨晚把我壓在身子下面的也不是高月娥了,我說這丫頭怎麼就突然這麼有情有義了,搞了半天我一廂情願!
我對高月娥的好感瞬間煙消雲散,想起我昨夜冒著生命危險在槍聲中捉姦,她卻為了一個名牌包包和一場3D電影,跟羅永慶在酒店做「大保健」,我對她一腔怨恨,倒是對羅永慶也不那麼恨了!
「吵吵什麼?」灰太狼小警察把門推開了,一個年輕的小護士走了進來,滿臉寒霜地對羅永慶他們說,「這是醫院,要保持安靜,探視時間過了,你們看完了病人,請趕快離開,不要在此喧譁!」
灰太狼警察也狐假虎威:「對,我們局裡馬上有領導來了,你們趕快離開!」
羅永慶心有愧疚,本來就在我面前坐立不安,一聽有人下逐客令,當即站起身來,沖我訕訕地咧嘴一笑,拉著呆老三痴老四溜得比脫韁的瘋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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