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接到了大學通知,說大雨對學校部分建築造成了損害,開學時間推遲到了10月,這簡直是萬歲萬歲萬萬歲啊!還沒開學我已經覺得自己的學校充滿了魔幻色彩!洪糖的大學如期開學了,陪閨蜜去上學是我應盡的義務。筆神閣 bishenge.com她是冷漠系少女,有顆七竅玲瓏心,深諳人情世故,卻是個只看不說的聰明人,她和我有一個共同點叫「性格潔癖」,我們互相給予對方高度的評價!(臉呢?!)我還是個顏控,如果我是個男的,恐怕沒她男朋友白司什麼事了(臉呢x2)……。
洪糖的專業是中文系歷史文學專業,她的「古文學」和「古代文學史」都是劉老師來教,劉老師是一位頗有古代文人氣質的老爺子,說話也是文縐縐的不怎麼說大白話,經常用些拗口的古詞,沒點文化的人,估計都聽不懂他老人家說的話,是位挺神的老先生。因為劉老師獨特的氣質,和傲嬌的做派,可以想像,他的課通過率不會很高,所以選他課的人當然就不會多。但這是洪糖的專業課,她沒的選,好在我倆都很喜歡聽他的課,所謂乾貨奇多,挑戰自我。在劉老師的課上,我們都注意到了一個留著「炸毛獅」髮型的男生,他總是在劉老師的課遲到,雖然都是大一新生,但他格外扎眼。不僅我們注意到了他,劉老師自然也注意到他了。今天他又一次企圖大搖大擺地從教室後門走進來,被劉老師叫住了「呃……這位同學請留步。」這個獅子毛男生趕緊停下腳步給老師小小一鞠躬,問老師好。劉老師問他「這位同學,你為何總是遲到?」
他腦袋一昂,學著劉老師的語氣,搖頭晃腦地說「呃……吾所居處略有些遠。」
劉老師假裝沒聽出他的調侃,繼續問到「噢?請問所居何方?」
他回答「小西天。」
劉老師終於生氣了,也不拽文了說道「上樓道里站著去。」旁邊一個留著長頭髮的男生說「老師,他家真住小西天。」劉老師一瞪眼「你也想出去?」那個獅子毛男生在大家的鬨笑聲中轉身去樓道站著去了。我們倆都樂壞了,這獅子毛傻麼,遲到不知道從後門溜進來麼。劉老師不一定真不知道新街口小西天,恐怕早就準備罰罰他了。用我的眼睛看,這個獅子毛男生的確有些不同,身上陽氣極旺,有一些四處飄蕩的陰靈都會退到離他幾米之外,似乎離他近了會被燒到一樣。
洪糖的大學裡有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築,一片仿古園林中,遊廊連接著水榭花陰,假山堆疊,涼亭矗立於花圃樹影之間,剛剛結束了重新粉刷,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都喜歡這塊地方,三兩一群的聚在這裡聊天、看書、開黑……。中午我和洪糖在一起打遊戲,剛才課上那個站樓道的獅子毛男生和他兩個朋友走過來,一看我們在打排位就招呼我們和他的兩個朋友一起組隊。我們整個中午都一起愉快的玩耍,那個獅子毛名叫「邱璽」,長得像調暗兩個色調的時分,當然眼睛沒有那麼大,挺帥的。他的兩個朋友一個長頭髮男生,遊戲裡「蘭陵王」用的出神入化,就暫且叫他蘭陵王吧,另一個捲毛髮型的把「百里守約」練得彈無虛發,巧在他本來姓白,我們就叫他「百里」了。
正午時分,那些遊蕩的靈魂都躲在古舊建築的角落裡向外窺視,他們對邱璽似乎格外感興趣。我在等遊戲裡重生的這段時間看見一個還是小女孩的陰靈,在房檐陰影下盪到離邱璽最近的地方,蹲下去、站起來,全方位參觀邱璽。我猜這要不是正午時間,她一定會走到邱璽身邊的戳戳他的。一會兒這個小女孩蹲在地上,兩手托著小臉衝著邱璽自言自語地說「你為啥身上發光吖?」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邱璽,我倒是沒看到邱璽身上有她說的那種光。這個小女孩繼續說「你身上戴了什麼寶貝嗎?」說著不自覺地朝邱璽伸出手來。邱璽沒有抬頭,手裡指揮著「凱」動作沒停,嘴裡叫我們「這波上了!這波上了!」身體卻輕輕扭了一下,躲開了那隻手。「甄姬過來放個大!」邱璽叫我,然後才發現,我剛剛從泉水出生,一波下來只剩洪糖的「程咬金」還活著……他轉頭無奈地看了看我,然後快速準確的看了看那個剛剛想摸他的「小女孩」。我挑了挑眉,看來這個獅子毛邱璽,有故事啊……
晚上我從大悅城出來準備回爺爺家,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堵在了商場門口,看見斜對面「鄭親王府」大門口有一個小藍車的停放點,想衝過去趕緊掃一輛車快速地騎到地鐵站。結果剛衝到自行車邊上,從身邊小胡同里開出一輛帶斗的三輪摩托車,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發出「呯呯」兩聲巨響就熄了火。車斗里坐著一個長發燙的板直的男生正是中午一起打排位的蘭陵王,本來拉風的三輪摩托此時在雨中熄火,隔著雨幕我感受到了濃濃的尷尬。再看騎車的百里和盡力躲在百里身後降低存在感的獅子毛邱璽,我默默退後再退後……。
車上的三人應該是感覺到無比的尷尬,儘量目不斜視,並且假裝沒有下雨,只是在十字路口思考人生。蘭陵王任由堪比海帶一樣的黑色長髮被雨打濕,貼在臉上,也不多做一個動作,垂著眼鎮定似老僧入定。但百里右手凌亂地點火動作暴露了他們的心虛,三輪摩托發出那種苟延殘喘的聲音,反而吸引了避雨的人更多視線,他們成了在商場門口避雨的所有人的視線焦點。
這三個人狼狽到讓人不忍直視,我轉身看看「鄭親王府」寬敞的五扇三啟的王府大門,目測這裡足夠我們四個人避雨了,收起了假裝不認識他們的心思,朝他們三人叫了幾聲,招呼他們過來避雨。這仨人估計遇見我也很意外,半尷尬半釋然地一起走過來,還端著架勢,我也很配合,裝的很自然……蘭陵王看了看門口「市文物保護單位」的說明,說他正在聽的評書「皮褲胡同凶宅奇案」正好就是講的這座宅子的事,我們四個都趴著門縫往裡瞧,這裡現在已經掛牌成為了國家部委的一處工作場所。就這樣四個人在這座明清兩朝盛傳鬧瑰、清朝第一位齊爾哈朗的府邸前,迎接了帝京雨夜的華燈初上。
四個人呆了快40分鐘,看雨沒有停歇的意思,於是合力把熄火的挎斗摩托推到王府門口,邱璽把挎斗的門打開,裡面的積水都能「嘩啦」一聲流出來了。我們四個人又冒雨跑回了大悅城,愉快的買了乾燥的新衣服新鞋穿上,吃了晚飯,還看了場電影。沒想到電影院出來,碰見了洪糖和她的男朋友白司。一場雨,讓三波人聚在了一起,白司感嘆道「哎……你們學校的人是只認識西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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