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臨近,秘術異能大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全球知名的一流秘術、異能高手幾乎都接到了邀請函,儘管不知道秘異協會出於何種目的舉辦這次競技賽,但大賽的獎品——嗜血哞卻讓所有人心動。
嗜血哞是提煉秘器的珍稀材料,它最神奇的地方還遠不止於此,傳說它能藏於人的瞳孔里,產生特殊的魔力。
何況只要那些秘術異能高手能夠到時光臨,就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參賽費。就算有幾個秘術異能高手不被利益誘惑,也被秘異協會的名頭吸引,難以按捺心中的好奇,前去一探究竟。
還沒有到二月十五號,磐牙島上的荒涼寂靜就被打破了。
藍天碧海,浪花激濺,一艘白色的快艇呼嘯而來,在磐牙島南面的海灘邊停下。
風照原和重子走出快艇,繞著小島慢慢走動,仔細打量四周的環境。因為天道聯盟剛接到一項新的委託,難度頗高,委託人又是中國政府,所以獵奇、師暮夏、札札三人遠赴中東執行任務,競技大賽則由風照原和重子出席。
早在出發之前,他們已經研究過磐牙島的地勢分布,現在提前來島,進行實地勘察,以防秘異協會暗藏禍心,事先設置一些險惡的陷阱。
靠南的海灘是一片細軟的沙地,浪濤湧向海岸,將一些美麗的貝殼衝上海灘,暖風熏人,潔白的沙子在陽光下灼灼生輝。
風照原邊走邊沉思,重子蹲下身,撿起幾隻色彩艷麗的貝殼,仰頭看著他:「照原,在想什麼呢?」
風照原嘆了口氣:「尊將那裡,有沒有查到相龍大師的下落?」
重子搖搖頭:「還沒有任何結果。」
「如果相龍大師真的遭受不測,十有八九是法妝卿乾的。」
風照原冷哼一聲,雙目中射出憤怒的火焰:「除了她,誰有能力殺死相龍大師?」
「也許她也會來到磐牙島呢。」
重子曼聲道。絲緞般的黑髮被海風吹得揚起。一群海鳥鳴叫著從她頭上掠過。飛入了遠處一片茂密的丘陵中。
「我們可能是最早到的人吧。」
重子直起身,目光掠過空曠無人的海岸線。
風照原目光閃動:「絕對不是。你看對面的丘陵叢林裡,就有幾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朝北的岩石礁方向,少見送來了輕微的呼吸聲;遠處的懸崖上,還有人影晃動;就連我們身邊十米處,」
風照原頓了一頓,目光閃電般射向一塊微微凹陷的沙坑,笑了笑:「恐怕也有東西潛伏在內呢,可能海龜在孵蛋吧。」
「這麼多秘術異能力高手相聚在這個荒島上,還真是有意思。」
重子美目流轉。盈盈一笑。兩人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前走去,地勢逐漸往高。又濕又滑的岩石代替了細沙,岩石高低崎嶇,在磐牙島中間部分形成了一個月牙形的港灣。
風照原目光一掃:「這裡應該沒有人聽見我們說話了。看來許多秘術異能高手都提前來到島上了。」
重子道:「秘異協會多年來一直很低調,這次為什麼大張旗鼓地舉辦這次大賽呢?」
風照原聳聳肩:「也許是想吸收一些秘術異能高手加入協會吧。」
「明天就是二月十五日了。」
重子喃喃地道。
「希望伊藤照也能來。」
風照原伸手握住重子和柔夷,歉疚地道:「上次被他逃脫,沒能完成對你的承諾,真是對不起。」
重子搖搖頭,輕輕地靠在風照原的肩上:「照原,你不用太在意了。這幾年你一直四處奔波冒險,我想你應該找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享受一段屬於自己的生活。」
「我現在已經在享受了。」
風照原嘻嘻一笑,摟緊了重子的纖腰,兩人坐在岩石上,緊緊依偎著,濤聲起伏,由遠而近,白沫般地浪花在礁岩上濺開。重子脫下鞋襪,白玉般潔白的雙足浸在海水裡,輕輕搖晃。
一絲心靈深處的寧靜忽然湧上風照原的心頭,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坐在書房鋼琴前的那一刻,如此久違的寧靜,像溫柔的潮水,將時光完全淹沒。
也許這正是自己愛上重子的原因吧。風照原湊過頭吻著重子雪白而優雅的脖頸,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能感受到昔日心中的平和與寧靜。
這是其他的女人所無法帶給他的感覺。
重子輕輕喘息著,雪白的肌膚因為羞澀而透出粉色。
「我看這個女人很一般。」
在風照原的肚子裡,叮咚老氣橫秋地對千年白狐道。
千年白狐哼道:「你乳臭未乾,懂什麼?」
叮咚色迷迷地道:「我覺得在東京地下賭場裡的那些女人更好,她們穿得那麼少,胸又大,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
「靠,不要流口水了!每次說到那些女人就這副德行。」
千年白狐嫌惡地給了他一個暴栗。
「你說過我可以找老婆的。」
叮咚委屈地抱住頭。
「小子,找老婆是要有口味的。」
千年白狐像個情場老手般地指點起來,聽得叮咚一愣一愣。
「照原你看。」
重子的目光投向遠處,忽然指著海島北角的一座高聳如劍的峭壁:「山崖上那個人有些奇怪。」
那是一個矮小的身影,孤獨地間在懸崖邊,背對著風照原的方向,身體搖搖晃晃,似乎隨時要摔下懸崖。
風照原心頭猛地一跳,那個人影像極了相龍大師。
「那個人在崖邊已經站了很久了。」
重子露出迷惑的表情:「難道他想跳崖自殺?」
「我們去看看。」
風照原一躍而起,就要衝過去。
那個人突然轉過頭,風照原清晰地看見了他的臉——相龍!
原來相龍根本就沒有死,顯然是伊藤照欺騙了自己!
風照原心中掠過一陣狂喜。
相龍忽然向前跨上一步,整個人衝出了懸崖,隕石般直直地摔下去。
風照原狂叫一聲,拉住重子的手,施展挪移陣圖,閃電般出現在相龍下墜的海灘。
這片海灘的浪濤很急,密布著堅硬的花崗岩,岩石尖銳凹凸。鮮血觸目驚心地濺在四周,旋即被湧上來的巨浪沖走。
沒有屍體,可能在墜落下來的時候就被海水捲走了。
風照原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他立刻撲入海中,尋找相龍大師,冰涼地海水仿佛變成烈火一般,痛苦地焚燒他的全身。風照原渾身發抖,相龍大師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跳崖自殺了!
過了很久,風照原才浮出海面,一步步走上海灘。他雙眼發紅。水珠順著濕淋淋的頭髮不斷滴下來。海灘上站著幾十個人,盯著岩石一殘留的血漬發呆。他們一定也是看到有人跳崖。而立刻趕到這裡來的。
「好像是相龍大師。」
一個頭髮銀白的中年人開口道,他的聲音嘶啞、蒼老,灰色的瞳孔里透出不安的神色。
有個年輕人叫道:「肯定是相龍大師,不會錯的!我曾經見過他一面,他站在懸崖邊的時候,我就已經認出他來了!我只是想不到。他為什麼要自殺?」
一個穿著簡陋麻袍的女人彎下腰,盯著血漬看了半天,又仔細審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直起身道:「如果一心求死的話,從這樣高的懸崖上跳下來,就算是相龍,也肯定沒命了。」
風照原臉色蒼白,嘴唇抖索著,重子從衣袖裡抽出手絹,替他擦乾頭髮,擔憂地握住他冰冷的手。
「我沒有找到屍體。」
風照原神情麻木地道:「應該已經被海水沖走了。」
頭髮銀白的中年人皺眉道:「相龍大師和秘異協會淵源很深,他在競技大賽前自殺,實在耐人尋味。」
「不可能是自殺的!」
風照原一字一頓地道,相龍大師飽含智慧的雙眼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有那樣一雙充滿生機,對大自然、對浩瀚的星空無限熱愛的眼睛,是不可能選擇自殺的!
眾人驚異地把目光聚焦在風照原身上。頭髮銀白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番,禮貌地問道:「這位朋友你好,我叫士虎。冒昧地問一句您怎麼知道相龍大師不是自殺的呢?我們大家都是親眼目睹他跳崖身亡的呀。」
風照原沉默不語,士虎目光閃動:「如果不是自殺,難道是被人謀殺的?」
「我想各位都知道,在秘術中,有一種被稱作隱形秘術。」
一個冷靜的聲音出現在眾人背後,雪白的襯衣,黑色的領結,考究的燕尾服,鋥亮的皮鞋,手指的戒指上閃動著雄鷹圖案,蘋果般的臉蛋紅撲撲得殿堂可愛。
「鷹眼!」
風照原驚訝地叫道,人群中響起了一陣不安的議論聲,沒想到傳說中的全球第一殺手,鷹巢的主人也親自光臨磐牙島了。更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個可怕的殺手竟然是一個外表猶如男童的人。
鷹眼瞳孔收縮,目光銳利地盯著風照原:「閣下是誰?我們從前見過嗎?」
「在您遠赴希臘,完成天工家族對您的委託時,我們曾經合作過。」
風照原平靜地回答道。
鷹眼神色一震:「難道你是?」
風照原點點頭,鷹眼眼中射出激動的目光:「原來是你!」
風照原嘆了口氣,又轉回原來的話題:「我覺得相龍大師是被人殺害的。」
面目英俊的年輕人不服氣地道:「這未免有些武斷了吧,就算有人通曉隱形秘術,可要把相龍大師推下懸崖,我想沒幾個人能夠做到吧。」
「我可以保證,這位朋友的推斷絕對不會有偏差。」
鷹眼對風照原淡淡一笑,他赫赫的聲名顯然更具有說服力,眾人見他也附和風照原的話,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如果相龍大師的確是被謀殺的話,那麼這次舉辦競技大賽的秘異協會很可能有問題。」
士虎慢慢地道。
眾人沉默無語,這也是他們心中的疑問。前赴磐牙島,每個人的目的各自不同。有的試圖得到嗜血眸,的有渴望藉助大賽較技出名,更多的想一睹傳說中的秘異協會。現在秘異協會昔日會長被殺。眾人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片疑慮的陰影。
秘異協會為什麼突然浮出海面。舉辦這次競技大賽?
一個漂亮的金髮女郎忽然道:「在秘術異能界裡,誰有能力殺死相友大師?」
鷹眼眼中寒光閃動:「兇手就在我們當中。」
風照原身軀一震:「你說什麼?」
「絕大多數的兇手,都會有一個奇怪的心理。」
鷹眼淡淡地道:「他們喜歡在事後出現在殺人現場,這就像畫家完成繪畫後,會欣賞自己的傑作一樣。」
鷹眼冷漠地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心中一寒。這個傢伙既然是全球第一殺手,那麼殺戮無數的他對於兇手的心理,顯然了解最為深刻。
風照原目光一凜:「各位最好都報出自己的姓名、身份。」
「閣下憑什麼在這裡發號施令?」
一個鷹鉤鼻的大漢桀驁不遜地看著風照原。
「就憑我的實力!」
風照原冷冷地道,揮起一拳,將身邊的一塊岩石擊得粉碎。他此時的心情很差,幾乎失去了冷靜。
大漢面色一變:「打碎一塊岩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風照原施展奇門遁甲之術,閃電般出現在他身後。輕輕一拍對方的肩膀:「對付你足夠了。」
大漢怒吼一聲,左手剛要結出一個秘術手印,手掌忽然一緊。被風照原牢牢地捏住,動彈不得,連施展秘術的時間都沒有。
眾人對風照原的囂張似乎頗有不滿。有幾個人結出秘術手印,紛紛叫道:「讓我來領教一下閣下的本領!」
風照原微微一哂,左手結出雪鶴秘術手印,在四周布下結界,漠然道:「誰能走近我的身邊,我風照原立刻離開磐牙島。」
幾個性急地人已經沖了過來,「怦怦」,四周的空氣變成了銅牆鐵壁,他們撞在無形的結界上,踉蹌後退。
「結界!」
冷眼旁觀的士虎忽然顫聲叫道。
眾人臉上紛紛變色,只有臻至秘能境界的人才能結出結界,這個叫風照原的年輕人,難道已經突破一流秘術的上限,邁入了傳說中的秘能道?
就連鷹眼也吃了一驚,看來在赫拉的玩偶世界分別之後,風照原的力量有了質的飛躍。
眾人謹慎地向後退去,誰也不再輕易出手。風照原心頭湧起一絲換失望,只有進入秘能道境界的人,才有可能殺死相龍大師。他剛才故意引起眾人不滿,逼他們出手,就是相試探這些人的實力。
士虎輕咳一聲,打破了尷尬的場面:「這位風照原先生的提議也沒什麼不對,大家說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可以擺脫兇手的嫌疑。」
「我叫依琳娜,擅長白巫術。」
漂亮的金髮女郎率先開口,對風照原甜甜一笑:「我很欣賞你的霸道。」
風照原苦笑一聲,英俊的年輕人躊躇了一下,道:「我叫米兒頓,兼通魔物秘術和異能力。」
三十多個人開始陸續報出自己的名字,其中一個引起了風照原的注意,他是名叫昆蘭的泰國僧侶,面目黝黑,密布皺紋,厚厚的眼皮一直耷拉著,給人昏昏欲睡的感覺。風照原想起在亞歷山大的別墅里,對方曾經介紹過那眉是降頭術一代大師昆蘭的弟子。這個昆蘭,很可能具備了殺害盯龍大師的實力。
「我叫考赤。」
那個身穿簡陋麻袍的女人最後開口道:「身懷異能力。」
這個女人有一頭紅色的長髮,左眼是深褐色的,瞳孔里密布血絲,右眼似乎瞎了,黑洞洞的眼窩裡只剩下一隻白色的眼球,泛著呆滯的光。
風照原對重子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地走開,來到一聲巨大的岩石背後,掏出手機,將他們的名字和外貌特徵傳輸給尊將。
「半個小時後,尊將會將這些人的履歷資料傳送過來。」
重子走迴風照原身邊。悄聲道:「如果他們的名字完全真實。」
風照原點點頭。目光投向相龍跳下的那座懸崖。在那裡,也許能發現兇手的蛛絲馬跡。
一行人紛紛向懸崖走去,攀爬而上,考赤走在最後,她忽然停下腳步,見眾人沒有留意她彎下腰,伸手在岩礁上留下的血漬一抹,雪白的指尖立刻印上了淡淡的血痕。
考赤瞎了的右眼突然射出紅色的厲芒,落在指尖上。那一絲血痕迸濺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片淡淡的影子。影子逐漸放大,五官、身軀慢慢浮了出來。勾勒出一個人的清晰輪廓。
「怎麼可能?」
考赤驚駭地捂住了嘴,白色的眼球變得如同血一樣鮮紅,幻射出晶瑩剔透的光彩。眼球妖異地跳動著,仿佛要從眼眶裡彈出。
這座懸崖高達近百米,風照原站在險峻的崖邊。向下望去,波濤洶湧的大海白浪沖天,飛珠四濺,巨浪一浪高過一浪,從深碧色的海面上排山倒海而來,撞擊在岩石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想起過去在相龍的指導下攀爬山崖摘燕窩的往事,風照原心中又是一陣黯然。
「風先生對相龍大師好像特別關心。」
背後傳來了士虎的聲音,望著風照原,他的目光中露出了深思之色。
「這裡沒有打鬥的痕跡。」
鷹眼察看了四周後,斷然道:「真是很奇怪,就算對方通曉隱形秘術,也不可能輕易將相龍推下懸崖,就算真的被對方推下,以相龍的實力,也應該能在墜崖的時候保護好自己,怎麼可能像普通人那樣摔死呢?」
風照原眼神一亮:「除非那個時候相龍大師已經身受重傷,無法施展秘術。」
鷹眼走到崖邊,變幻秘術手印,一條手臂化作金屬鋼鑽,猛地插入岩石,身體落在懸崖外,保持懸空的姿勢,仔細看了看陡峭的山石,翻身上來,搖頭道:「你的假設不太可能,如果相龍身受重傷的話,附近應該會留下血跡。」
風照原黯然無語,鷹眼親眼見過他施展封印秘術,了解他和相龍的淵源,當下道:「你如果真想替相龍報仇,也很簡單。」
迎著風照原疑惑的眼神,鷹眼冷冷一笑:「殺光這裡所有的人,兇手一定在裡面。」
風照原身軀一震,鷹眼點點頭:「我可以幫你,算是償還昔日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眾人聽到他們的談話,臉上紛紛變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懸崖的另一邊是茂密的樹林,青翠寬大的樹葉在暮風中瑟瑟有聲。
「不行,我不能濫殺無辜。」
風照原毅然搖頭,拒絕了鷹眼的提議。
「那就只能等兇手自己露出馬腳了。」
鷹眼淡淡地道,雙手悠閒地插入褲袋中,冷漠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來掃去。
「你們看!這裡有一間房子!」
有人在樹林深處叫道。
這是一幢破舊的山莊,因為被樹叢擋住,所以先前不曾被人發覺。山莊的鐵門半掩,高聳的圍牆早已被風雨侵蝕,已經辨不清顏色。
重子曼聲道:「這應該是過去的度假山莊,磐牙島沒有了旅客以後,山莊日久失修,也就沒人管理了。」
「進去看看吧。」
風照原道,他緩緩推開門,生鏽的鐵軸發出嘎吱的聲響,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
內牆上爬滿了植物藤蔓,花園裡到處是半人高的野草,顯得殿堂荒涼。花園中有一個很大的池塘,池上還有一座橋,但這時,橋已經斷成了幾截,浸在翠綠的水中,池水綠得異常濃艷,那簡直就是一池綠色的粘稠物,涌動著油膩的光澤。
在池旁有很多樹,但是大多數的樹上也都必須爬滿了寄生藤,在風中搖曳的就像鬼影。
這時,天色漸漸地暗下來。
踏著堆滿灰塵和枯葉的石階,眾人陸續走進山莊的大廳。山莊內部是按照普通旅館的式樣設計的,共有六層樓,一百二十個房間。底樓是服務台,牆上還掛著幾串鏽跡斑斑的鑰匙。堅實的柚木櫃已經腐朽,輕輕一碰,就化作了窸窣木灰。
「這倒不錯,看來今晚可以有個暫住的地方。」
依琳娜興奮地道。
眾人沿著旋轉樓梯向上走去。「嘩啦」一聲。走廊里飛出幾隻毛色鮮艷的野雞,見到眾人也不迴避,傻愣愣地瞪著他們。地板上到處都是鳥糞和雜亂的羽毛,看來這裡已經成為島上鳥類的天堂。
「咯嚓」,昆蘭忽然伸出手,扭斷了一隻野雞的脖子。他把嘴貼過去,大口大口地吸起血來。鮮紅色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出,顯得異常恐怖。
重子忽然對風照原道:「尊將的回覆到了。」
風照原立刻走進一間房間,掩上門,接過重子遞上來的手機。
尊將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響起:「這三十一個人中。有二十八人已經查證身份,這其中除了昆蘭和鷹眼以外。其它他的實力有限,有太可能殺死相龍。」
「你的意思是,鷹眼和昆蘭難以逃脫嫌疑。」
「沒錯。鷹眼你也知道他的實力,他通常不會與目標光明正大的交戰,只會採取暗殺的手段。而暗殺是最難防範的。昆蘭號稱降頭界的第一人,據說已經達到第一流秘術的上限,隨時可能突破秘能道。」
風照原沉吟了一會:「鷹眼見過我施展封印秘術,理應知道我和相龍大師的關係。按照常理推斷,他不太可能會對相龍大師下毒手。他的嫌疑最小,昆蘭神秘莫測,嫌疑較大一些。」
尊將發出一聲冷笑:「鷹眼那樣的冷血殺手是不會顧忌情面的,你不要太相信他了。」
風照原深思了一陣,道:「你說還有另外三個人的身份無法查實,告訴我他們的名字。」
「第一個是士虎,這個人在秘術界是個傳奇人物,曾經和相龍大師的來往非常密切。但根據你們的外表描述,現在島上的這個士虎和傳言中的樣貌不符。」
尊將停頓了一下,道:「也就是說,這個士虎是個冒牌貨。他的真名無法查證。」
風照原驀地一驚。
尊將接著道:「第二個人是考赤,很遺憾,我查不到任何有關她的背景資料。」
「第三個人呢?」
「依琳娜。
尊將道:「她用的顯然也是假名。」
風照原冷靜地道:「那麼根據你的資料,兇手就在鷹眼、昆蘭、依琳娜、考赤和士虎當中。」
尊將苦笑一聲:「照原,事事並無絕對。很多和第一流的秘術高手可以輕易將自己變幻成任何形狀。你現在看到的人,也許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在這些人當中,可能就有你非常熟悉的人。人了解你的弱點,伺伏在你的身邊。說不定,秘異協會舉辦的大賽就是一個針對你的陰謀圈套。」
風照原駭然道:「這怎麼可能?」
「還記得你們在柏林殺死的那個綁匪嗎?」
尊將擔憂地道:「根據你們的報告,我剛剛查出了他的資料。這傢伙在秘術界有點名氣,擅長拆卸秘術,可以將身體的任何部分分離。他曾經被人殺死過八次,但每次都復活了。」
「你說什麼?」
風照原不能置信地叫起來。
「想要殺死一個精通拆卸秘術的人,就必須完完全全地毀掉屍體。只要留下任何一部分殘肢,對方就能夠再次復活。」
尊將語氣沉重:「他的綽號就叫做不死鬼,他現在很可能就在磐牙島上。」
「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風照原苦笑道。
「還有更糟糕的。」
尊將壓低了聲音:「秘異協會最初是由六個人創辦的,相龍和士虎也在其中。現在除了士虎不知所蹤外,其餘的五個人都死了。也就是說,秘異協會早就不存在了。」
風照原臉上終於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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