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傑無言地笑了,伸出手去,握了一握時非清,又握了一握顧盼兮,鄭重其事道:「徐某人今日有幸能跟侯爺和夫人並肩作戰,實在是三生修來的福分。這件事就是老師知道了,怕是也會羨慕徐某人一陣子吧?哈哈!」
時非清和顧盼兮兩人相視一眼,跟徐志傑一起笑了起身,心中因為這種突變而生出的驚恐之感,頓時一掃而空。
受到這三個主心骨的感染,其餘人等緊繃的神經,也一併稍稍放鬆了一些,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後面的護衛船追得越來越近,箭雨的密度卻越來越低,想來莫居奇為護衛船們準備的箭矢,已經差不多告罄了。
這是個好消息,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時非清、顧盼兮一眾人等,都能清楚看見,秦淮河畔重新聚集起來的人群。
這些人雖然身上衣著,跟其他城中人士並無太大差別,但全都手持利器,凶神惡煞。不消說,這群人,就是莫居奇安插在金陵城中的便裝暗哨了。
顧盼兮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柳先生,流川,你們幾個的差事看來沒辦好啊。」
&事?」
木綰綰奇道,「什麼差事?」
柳青煙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夫人別急,鐵神醫給你的奇藥的藥性,你還不清楚麼?」
&這就是說本夫人還可以期待一下,對不對?」
&實如此。」流川雙手抱拳,無言地笑了。
&好。」
儘管木綰綰還在一邊不住地問顧盼兮到底給柳青煙和流川安排了什麼差事,顧盼兮卻只是賣關子不答,因為她很迫切地想要知道,柳青煙和流川,到底將這件差事辦得怎麼樣了。
這可是關乎生死的大事啊。
黃全安在船頭喊道:「公子,夫人,即將靠岸!」
&
時非清沉聲回應,然後一打手勢,眾人全都會意,做好了登陸後戰鬥的準備。
與此同時,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這幫在秦淮河畔上虎視眈眈的莫居奇手下暗哨,忽然有一小半人,忽然弓起了身子,面露痛苦,滿額冷汗。除此之外,他們的身子還開始抽搐,終於導致沒辦法拿穩手上兵器。
&啷噹啷」一陣脆響,秦淮河畔上小半暗哨都將兵器失手摔落,然後雙手捂著肚子,跪在地上哀嚎連連。
&生了什麼,你們這是在幹嘛?!」
眼見一部分同僚突然跪倒在地,也不知道是中毒還是生病,其他不明就裡的莫居奇暗哨們,也難以自制地惶恐了起來。
&肚子很痛……」
有幾個倒地的暗哨竭力地吐露出了自己的感受來,但他們能做的事情,也僅此而已了。因為腹部傳來的劇烈痛楚,甚至讓他們出現了渾身痙攣的症狀。如此情況下,別說是說話或者戰鬥,就是有人揮刀砍他們,他們也不見得有力氣躲避。
&這是怎麼一回事?敵方快要上岸了,你們還不起來可就大事不妙了!」
本來仗著人多勢眾,而信心十足的這幫暗哨,一見自己的同
伴十折四五,就頓時慌了神。恰如顧盼兮所言,這幫人看似兇悍,但歸根究底是一幫無組織無紀律的烏合之眾,一旦遇到重大的打擊和挫折,就會未戰先輸。
就在這些還直挺挺站著,有一戰之力的暗哨們因為眼前的突變情況而焦頭爛額、不知所措之時,黃全安就駕著花船,猛地撞到了河岸上。
時非清和顧盼兮等人,在花船觸岸的瞬間,當即飛身而起,在半空之中,就打出了一輪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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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震耳的槍響驚顫長空,在時非清和顧盼兮一行人落地的同時,也有幾個暗哨隨即倒地。
&方上岸了,別管這些倒地的人了,先退敵!」
也不知道是哪個頭腦還算是比較清醒,心態還算是比較穩定的暗哨高呼一聲,這幫焦頭爛額的暗哨們聽聞之後,紛紛響應,虎喊一聲「殺啊」,就如一群逐食惡狼一般,朝時非清和顧盼兮一行人撲了過去。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看起來是在讚揚初生牛犢的勇氣,但實則上,也是在暗示無知伴隨而來的風險。
牛犢是贏不過猛虎的。這就猶如這幫還不知道火槍是何物的暗哨,根本無法預防時非清和顧盼兮一方的火槍齊射。
&
又是一聲槍響掠過半空,再有幾名暗哨應聲倒地,看見此情此景,就是再蠢的人,也很難察覺不到時非清和顧盼兮一行人手上火槍的威力巨大了。
僅僅兩聲槍響,就導致了十幾個人倒地,這幫只知道武功、暗器的窮凶極惡之徒,還以為時非清和顧盼兮一行人,乃是暗器高手,出手速度,快到自己肉眼無法捕捉,一時之間,就生了怯意。
一部分人實在惜命,紛紛縮到後頭的安全區域,避免第一時間跟時非清和顧盼兮一方接戰,另一部分人卻還在想著莫居奇許諾的重金賞賜,抖擻了一下精神,強自壓下了心中恐懼,還是義無反顧地揮舞手中兵器,朝時非清和顧盼兮一行沖了過去。
秦淮河畔的道路雖然寬闊,但在暗哨們的一輪衝鋒底下,雙方的距離已經所剩不多了,時非清和顧盼兮一方,沒辦法再安然上彈進行新一輪射擊。
眼見如此,時非清當即棄槍用劍,鋒利的寶劍唰地從劍鞘飛出,凜凜寒光自帶讓人不敢輕近的煞氣。
柳青煙、木綰綰、流川和趙忠亦如是。他們幾人全都改為換上稱手的近身兵器,準備隨時非清跟敵方展開肉搏。
搶著這個空檔,木綰綰忍不住問道:「玫瑰,對面這兩百個暗哨倒下去的幾十個人,就是你要柳師兄和流川去辦的差事?」
顧盼兮哈哈笑了一聲,說道:「來龍去脈,等我們大勝而返,對酒當歌的時候,再來詳聊吧!非清,綰綰,柳先生,還有流川趙忠,你們可不能在金陵城這條小陰溝裡翻船啊!」
時非清笑了笑,說道:「你這個無恥女人,大戰在即,也不知道說些體面的說話提振一下士氣。」
顧盼兮搔了搔臉,笑道:「好吧,本夫人就來為你們打打氣,提振提振士氣。大勝之後,吃喝嫖賭,嫖賭就免了,不健康,吃喝,我顧盼兮全包了!吃什么喝什麼,吃多少喝多少,
各位隨意!在此,本夫人祝你們,武運昌隆!」
&夫人吉言了!」
眾人朗聲一笑,當即結隊迎著衝殺過來的暗哨們,俯身沖了過去。
時非清回頭看了顧盼兮一眼,然後一手按在顧岳飛的肩頭之上,說道:「小飛,愚兄將比自己性命都要重要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姐姐,暫且託付給你。你可千萬,別讓愚兄失望。」
顧岳飛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拍胸口,再比了比顧盼兮,這意思,是顧盼兮的性命,也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他必定會竭盡所能地護顧盼兮周全。
徐志傑將於則仕遞到了兩個親隨的手中,鄭重地雙手抱拳,允諾道:「請侯爺放心,有下官在,下官就是豁出了性命,也必然會保護夫人的安全!」
時非清笑著向徐志傑表示感謝,然後就抓著顧盼兮的手,面上是鐵漢剛毅,眼中卻是柔情萬丈。
&恥女人,為夫是不是應該貼身保護你才對?」
顧盼兮卻搖了搖頭,說道:「這次混戰,你想保護我,更應該豁出手去大殺四方。這幫暗哨不除,你我哪有安全可言?去吧,非清,讓他們見識見識,名滿天下的樂山侯、醉清風掌門,到底是何等風範!」
夫妻會意一笑,深深一吻,然後時非清就扭過頭去,化作了一陣旋風,追上了率先衝殺過去的同伴們,跟那幫暗哨展開了殘酷的廝殺。
時非清幾個人一走,顧盼兮就扭頭跟徐志傑說道:「徐總兵,我們幾人的當務之急,是保住於則仕的性命。他還要留住一條狗命,在庭前認罪,還有指證莫居奇的惡行。為此,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避其鋒芒,等你帶來的五十名援兵趕到吧!」
&下官正有此意。」
兩人一商定了方針,立刻動身。顧岳飛和徐志傑的兩個親隨,就押著失魂落魄的於則仕,緊緊地跟在他們兩人身後。
於則仕恍惚之間,從齒間擠出了一句話來。徐志傑的兩個親隨聽了,頓時一怔,對視一眼,還是決定傳達給徐志傑。
&兵,這個於則仕有問題要問。」
徐志傑眉頭一扣,頭也不回地斥道:「別管他!」
於則仕卻不死心,扯高了嗓子再問了一句:「徐志傑,本官問你,你口稱的侯爺和夫人,到底是什麼人?!」問話的時候,他本來就發白的胖臉顯得更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分恐慌所致。
徐志傑不想理會於則仕,顧盼兮卻不然,她有心要讓時非清立威,便回過頭來,傲然一笑,說道:「於則仕,記好了,讓你折戟在自己苦心經營的這個金陵城中的人,乃是當今皇五子、樂山侯時非清,還有他的髮妻顧盼兮!」
&山侯!竟然是樂山侯!」
於則仕滿臉驚愕,喃喃不止地重複著這句話,末了,又忽然抬起頭來,含恨地瞪了徐志傑一眼,轉而又面露苦笑,搖了搖頭,嘆道:「沒想到啊徐志傑,你竟然不聲不響地,就攀上了如此高枝。難怪忽然之間,就有了底氣來動本官。只恨本官察覺得太慢,否則,豈會留給你這樣的背信棄義之徒可乘之機?!」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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