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十二卷第一章第十三節 殺胡原 一

    白馬川以東二十里，無名草原。

    趙開山率領四萬餘名虎賁營將士結陣向前，甲營參將李蒙和乙營參將趙傳武各率本部將士居於正面，丙營參將衛晃率領麾下七千餘名精銳火銃手在步卒大軍前方挺進，排列成了三排巨大的橫陣一往無前。

    同時，參將孔宣率領七千餘名鐵騎將士在主力大軍的左翼慢跑待命，鐵騎將士們已經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錐形騎陣，只待趙開山一聲令下就可以向遠處的蒙古大軍發起衝鋒。

    而趙開山則是與炮營參將金釗、輜重營參將金盞一同居於中軍押後。

    與此同時，湖廣巡撫盧象升也率領三萬名天雄軍將士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方陣，就在虎賁營大軍的右翼齊頭並進。盧象升以一萬名重裝步兵為先驅在前，這一萬名重裝步兵仿效漢威軍，全部裝備了重型長槍，前三排將士還裝備了齊眉大盾，都是盧象升專門為了對付蒙古鐵騎而預先準備的。

    其餘的大軍將士除了三千名鐵騎將士遊走在大軍的右翼之外，剩下一萬七千名則是由數千名弓箭手和刀盾手組成，作為近戰兵力來使用。

    此時，虎賁營和天雄軍兩支大軍齊頭並進，猶如左右兩把巨大的鐵鉗一般，朝著正在衝鋒的六萬蒙古鐵騎大軍迎了上去！

    「傳令！大軍距敵五百步停止前進！」

    趙開山站在中軍的望杆車上大聲說道。旁邊的傳令兵立即吹響了號角，虎賁營中軍的戰鼓頓時敲了起來，虎賁營四萬餘名將士伴隨著戰鼓聲齊聲怒吼，呼應著中軍發出的將領。

    正在虎賁營右翼齊頭並進的天雄軍將士也接到了湖廣巡撫盧象升下達的命令，同樣準備在距敵五百步的時候停止前進準備迎敵。此時，三萬名天雄軍將士也是高呼「萬勝」呼應著中軍的將令。

    雙方相距五百步！

    三萬餘名天雄軍將士和四萬餘名虎賁營將士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開始快速調整大軍的陣型，準備痛殺韃虜。

    正在率領六萬蒙古鐵騎大軍衝鋒的喀爾喀部、賽音諾顏部、車臣汗部三部等十名大小首領已經是一臉震驚，遠處數萬明軍那整齊的步伐、嚴整的軍陣無不說明一點，正在嚴陣以待的數萬明軍是一支異常精銳的強軍！

    「此戰恐怕不妙啊！」

    一時之間，所有的外藩蒙古首領心中都閃過了這個念頭，眾人心中的戰意瞬間就消減了許多。

    不過俗話說得好，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僅剩的十名各部首領只能是硬著頭皮率軍衝上去了，否則的話這僅剩的六萬鐵騎大軍就要盡數命喪於此了。

    如果還是一般的戰敗也還好，只要各部殘兵逃回去，夾著尾巴做人休養生息十幾年，那就可以重新恢復部落的實力。可是，此戰一旦戰敗了，那就不是部落實力受損的問題了，而是要被滅族了！

    所以，就算是這六萬蒙古鐵騎全都心生畏懼，但是依舊策馬衝鋒，幾乎沒有人放棄衝鋒迎敵。

    雙方相距兩百步！

    此時，趙開山已經命令炮營出擊，虎賁營炮營參將金釗已經率部趕到了大軍陣前，三十門大佛郎機炮、四十門虎尊炮、四十門神機炮車都已經填裝完畢，黑洞洞的炮口已經直直指向了越來越近的蒙古鐵騎大軍。

    與此同時，盧象升也已經下令軍中的六千名強弓手張弓待命準備齊射。

    雙方相距一百五十步！

    趙開山見狀猛然大吼一聲「開炮！」

    炮營參將金釗一眼望到中軍號旗正在猛烈搖晃，也是大吼一聲「大佛郎機！開炮！」

    「轟！轟！轟！」

    「轟！轟！轟！」

    伴隨著三十門大佛郎機炮連續三輪的齊射，正在高速衝鋒的蒙古鐵騎大軍便遭受到了當頭一棒，為首的數百蒙古鐵騎都被密集的炮子打成了殘缺的屍體。

    就在這時，炮營參將金釗又是大吼一聲「虎尊炮！開火！」

    此時，蒙古鐵騎大軍已經衝到了距離明軍百步遠的地方了，就在這時虎賁營陣前的四十門虎尊炮開始發威了，炮手們都填裝的是散彈，伴隨著一陣陣刺眼的火光，一道道密集的彈幕掃向了蒙古鐵騎大軍，瞬間就將密集的鐵騎大軍削掉了厚厚的一層！

    就連率軍衝鋒的外藩蒙古首領也被虎尊炮的密集火力射殺了三人，包括賽音諾顏部的首領在內！

    一直到此時，外藩蒙古鐵騎大軍在虎賁營的猛烈打擊之下，已經折損了數千兵力，但是卻連明軍陣前都沒有衝到！

    在虎賁營將士的連續打擊之下，外藩蒙古鐵騎大軍已經衝到了距離明軍將士八十步遠的距離了，雙方馬上就要近戰展開肉搏了！

    此時，炮營參將金釗便下令四十門神機炮車開始開火，同時盧象升也下令六千名強弓手進行齊射。

    「嗖！嗖！嗖！」

    「嗖！嗖！嗖！」

    四十輛神機炮車和六千名強弓手同時發威形成的箭雨異常恐怖，密集的箭雨瞬間就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烏雲，在划過了只有六、七十步寬的陣前距離之後，狠狠地砸進了外藩蒙古鐵騎大軍的陣中，將密集的蒙古鐵騎騎陣砸出了一片巨大的凹陷。明軍將士只一輪齊射，便給蒙古鐵騎造成了至少三千人以上的傷亡！

    更為重要的是，此時外藩蒙古鐵騎大軍的陣型已經完全亂掉了，就算是衝到了明軍陣前，面對虎賁營和天雄軍那堅不可摧的方陣也是不可能衝擊得動的！

    此時，炮營參將金釗已經率領炮營將士撤到了虎賁營中軍避敵鋒芒，而丙營參將衛晃則是率領七千餘名精銳鳥銃手堅守橫陣，將士們手中的烏黑鳥銃穩穩的指著已經衝到三十步之外的蒙古鐵騎大軍，等待著主將的一聲令下。

    「將士們！預備！放！」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七千餘名精銳鳥銃手分成三排進行了輪番

    齊射，瞬間就在虎賁營陣前升騰起了滾滾的濃煙，密集的鉛子如同一把巨大的戰刀，瞬間就將外藩蒙古鐵騎大軍的前軍變成了地上的屍體。剩下的七名外藩蒙古各部首領也只剩下喀爾喀部首領一人而已，其餘幾人連同身邊的親兵都在數千杆鳥銃的騎射之下死於非命！

    虎賁營丙營將士的這輪齊射也成為了壓倒外藩蒙古鐵騎大軍的最後一根稻草，剩下的蒙古鐵騎前軍竟然當場崩潰，上萬蒙古鐵騎紛紛調轉馬頭朝著身後逃去，瞬間就和後方衝上來的主力大軍撞在了一起。

    僅剩的五萬外藩蒙古鐵騎竟然無法衝到明軍陣前，便在戰場上自相踩踏亂成了一團！

    正在指揮所部大軍作戰的趙開山和盧象升見狀大喜不已，二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下令全軍進攻，命令兩支遊走在大軍兩翼的鐵騎立刻衝上去「割麥子」，同時率領步卒大軍壓了上去，不斷蠶食蒙古鐵騎大軍的迂迴空間，用火銃和強弓射殺韃虜鐵騎。

    接到了主將的命令，早已經急不可待的虎賁營參將孔宣立刻就大吼一聲「將士們沖啊！衝散韃子，殺！」

    七千餘名鐵騎將士齊聲怒吼，跟在孔宣的身後一同發起了衝鋒，鐵騎將士組成的巨大錐形騎陣狠狠的就撞在了蒙古大軍騎陣的後腰上，將已經開始潰散的蒙古大軍撞得人仰馬翻，不少蒙古士兵都是四散而逃、亡命草原。

    而三千名天雄軍鐵騎也是結陣從右翼橫插進了蒙古大軍之中，更是加速了蒙古鐵騎的敗亡速度。此戰，數萬外藩蒙古鐵騎已經無力回天，敗亡已成定局！

    在混亂的外藩蒙古大軍之中，喀爾喀部首領已經是無比的絕望了，在數百名死忠的保護下在亂軍之中四處逃竄，已經顧不上收攏敗軍、整軍再戰了，此時保住性命遠比打贏此戰現實得多，而自己的性命似乎也比部落的前景重要得多。至於將來如何，那是以後的事情，先活下來再去理會其它吧！

    就這樣，喀爾喀部首領在數百名死忠鐵騎的保護下，竟然成功躲過了虎賁營七千鐵騎的猛攻，躲過了三千天雄軍鐵騎將士的追殺，最後從戰場的北面逃了出去。

    而且，混亂之中還有數千名外藩蒙古鐵騎緊隨其後，跟在喀爾喀部首領身後一同朝著北面逃了過去。

    此時，趙開山和盧象升正率領全部的兵力圍殲戰場上的數萬外藩蒙古潰兵，雖然二人也想要追殺北逃的數千蒙古鐵騎，但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畢竟二人手中的鐵騎大軍就只有一萬人而已，能夠圍住戰場上的數萬潰兵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就在趙開山和盧象升望著已經北逃的數千外藩蒙古鐵騎而心生遺憾的時候，突然發現戰場的北面出現了滾滾濃煙，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長水營鐵騎大軍正在結陣南下，正好擋在了那北逃的數千外藩蒙古鐵騎前面！

    如此，趙開山和盧象升才放下心來，開始專心指揮大軍圍殲已經陷入重重包圍的數萬外藩蒙古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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