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妙大吃一驚,星眸瞪大有如銅鈴,指著那變了模樣的男子磕絆道:「他…不是霧聲。」
自然!幾人心中越發的清楚明白起來,這男子不是霧聲,而是被霧聲施了幻術變作他模樣的普通男人,看來是他們誤傷了人,估計這會兒功夫,霧聲也跑不遠。
水無痕看了墨彧軒一眼,那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墨彧軒會意,對水無痕輕點了點頭,二人足尖一點,身影一閃,轉瞬間離開了客棧。
「他們…」無妙看向奕風,氣沖沖的說著:「他們都是什麼破人?不打招呼就走,不知道小爺追的費勁嗎?」
若說從前要是無妙大罵墨彧軒,奕風鐵定生氣並不能饒他,可如今奕風對他心中有愧,聽著他罵自家主子也只能裝作沒聽見。
奕風抿了抿唇瓣,低聲道:「以你的輕功現在追應該追的上。」
「哼!」無妙傲嬌的瞥過頭冷哼,還用奕風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偷,這可不是浪得虛名!在輕功上面他可是下足了功夫,即便墨彧軒的玄技再高,他也有把握追的上!
想想看,這也是他唯一能在墨彧軒面前耀武揚威且自豪的東西了。
「你…不追了?」奕風好奇的看著他,無妙對自己的身手這麼有把握麼?如果他知道了爺已經突破了玄巔之境的話…他還會這麼得意?
「嗤!小爺先讓他們一段路,再難追我也追的上!」無妙揚眉,追人和逃命是一個道理,反正他也打不過霧聲,去那麼早逞什麼英雄!
奕風默默的垂下頭,沒好意思再說什麼,既然無妙這麼有自信,那就讓他一直自信下去,免得自己說出來不僅會嚇壞他,還落個更憎恨自己的下場,得不償失!
……
「花汣。」絡青衣被一陣吹來的風擾醒,她雙臂撐著床榻坐起身,對著房外喚著。
「九皇子妃。」不多時,花汣才走了進來,她掀開淺紫色的水晶帘子,微微欠身,低下頭道:「奴婢在。」
絡青衣邊穿著靴子邊問道:「去哪了怎麼這麼久才進來?」
花汣將頭垂的更低,「奴婢以為九皇子妃會睡得久些,便走遠了。」
「可出了王府?」
「沒有。」花汣搖頭,「沒有您的吩咐,奴婢不敢隨意走出王府。」
絡青衣挑眉,她有限制過花汣的自由麼?她怎麼不記得。
「那陪我出府吧!正好,我想出門聽聽今個兒坊間都傳了些什麼。」絡青衣走下床,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低頭輕呷,當她放下茶杯便看見花汣還站在那裡,咦了一聲,「怎麼不走?」
花汣似乎是才反應過來,忙向外走了幾步,出了房間。
絡青衣明亮的眸子輕閃,眸光落在花汣身後,勾了勾唇,抓著面紗便走了出去。
「今兒怎麼沒前兩天熱鬧?」絡青衣看著熙攘的人群,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沒了錦紅鋪地,沒了紅燈高掛,即便一眼掃去滿目琳琅,卻依然覺得有些乏味。
可惜只能成一次親啊……
絡青衣在心中哂嘆,突然轉過頭看著心不在焉的花汣,疑惑的問道:「這一路怎麼不見你說話?」
花汣微楞,連忙回著:「奴婢覺得今日很是熱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嗯?」絡青衣挑高了一道眉,今天的花汣,似乎有些不正常呢!
絡青衣回過頭,腳步輕漫的踏在石板路上,一會兒看看從身邊走過的人,一會兒哼著一首不成曲兒的小調,這一走,便到了醉璃苑。
絡青衣笑了笑,剛想走進去,卻聽花汣道:「九皇子妃,這裡可是…男憐之館,您要進去嗎?」
「進啊!」絡青衣點點頭,「這種地方美男才多,趁著今天他不在,我得抓緊機會,你要是不想進,就站在外面等我吧。」
「九皇子妃,您這麼進去,九皇子會不會不高興?」
絡青衣暗自思忖,晶亮的眸光一轉,緩緩說道:「不高興就哄,他還是很好哄的!你若不進我就進了啊…」
絡青衣不想再聽花汣的勸言,噌的一下竄進了醉璃苑,猛不防撞上一名青色衣衫的男子。
絡青衣摸著被撞疼的鼻子,對清流努了努嘴,嘟囔著:「你怎麼出現的這麼突然?」
清流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撞了她,拱手作輯,無視樓內驚訝的男寵們,清淡開口:「實在抱歉,清流剛接到爺的吩咐正要往外面趕,不料撞到九皇子妃,還望九皇子妃寬恕。」
她是…九皇子妃?
聽見樓內抽氣的聲音,絡青衣摸著鼻子掃了一圈,只覺得自己成親早了,這都是美男啊……
「爺叫你出去?」絡青衣抓著其中的重點,揚聲問了一句,眸光卻還是在不斷瞥著樓內處於驚訝之中的男寵。
「嗯!爺說霧聲逃了。」
逃了?絡青衣想著在她睡著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頓時流連在男寵們身上的目光也收了回來,忙問:「爺說在哪裡匯合?我也去。」
「或許霧聲的目標就是你,你…當真要去?」清流抬起繡著翠竹的長袖,聲音輕緩,似在提醒絡青衣那日霧聲對她所作出的事。
手指由鼻子上移,絡青衣碰到額間那朵魔蓮,語氣中多了一絲譏諷,「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在青桐城時他助了我那麼多事,我總要以大禮還回去,你說呢?」
「爺不會同意讓你冒險。」
「我會跟緊了你們,不讓霧聲有可乘之機。」絡青衣做出保證,看著清流猶豫不決的神色,嘿嘿一笑,「你要是不帶著我也可以,我覺得這醉璃苑甚好,你去吧,這裡暫時由我替你打理,那個站在最邊兒上的男人叫什麼?一會給我唱個最拿手的調子,爺平日裡愛聽什麼就讓他給我唱什麼,我也享受一下這種愜意的生活。」
「走吧!別讓爺等急了。」清流立馬做出決定,這是爺好不容易娶來的媳婦,他可不想被爺抽筋扒骨趕出醉璃。相比之下,他反倒覺得讓絡青衣冒險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絡青衣的眸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跟著清流走出醉璃苑,剛走到門口,絡青衣腳步一頓,開始四周張望,同時疑惑的說著:「花汣呢?」
「誰?」清流瞧著她的模樣也知道她是在找人,卻沒聽見那人的名字。
「花汣,我從炎獄帶回來的婢女。」
「或許是去了芳華樓。」
絡青衣恍然,「怪不得今日我瞧著她的神色不對,原來是想灩姐姐了!不過這小姑娘想走也不說一聲,我又不是不會放她離開。」
「她怕你生氣吧。」
「我有那么小氣嘛!」絡青衣嘀咕一句,「別讓爺等著了,咱們快去!」
「好!」清流動了身形,運起輕功,便向西南方向飛去,絡青衣提氣趕忙跟上,眼底露出一抹興奮的光芒,有墨小賤在,不愁抓不到霧聲,現在她就要想想怎麼折磨他好呢?魔妖獸最怕的又是什麼呢?
在兩人離開後,醉璃苑旁有一處陰暗的角落裡站在一名黃色衣裙的秀麗女子,花汣瞧著兩人飛去的方向獰笑一聲,一團黑霧大作,他緩緩變回了自己的模樣。
那是一張清逸的臉龐,深棕色的眸子仿若茶色石榴石,眸內流動著一抹詭譎的光,霧聲眯了眯眸子,口中念著一道咒語,倏地,消失在這處角落裡,他封閉了自身的氣息,怕是此時,任誰也找不到他的所在。
當絡青衣清流與墨彧軒水無痕相見時,墨彧軒一把將絡青衣拽到身後,以欣長的身子擋住水無痕探來的溫和目光。
「你怎麼來了?」墨彧軒轉身,擰眉問著絡青衣,他不是不想看見她,反而想時時刻刻將小青衣綁在身邊,可此時他身邊有水無痕,昨日小青衣還說他倆很像,如今更不能讓小青衣把目光都轉移到水無痕的身上。
絡青衣吸了吸鼻子,不經意的瞥了眼水無痕,卻發現墨彧軒的臉色愈發黑沉,她瞬間瞭然,笑著抱住墨彧軒的腰,仰頭道:「聽說你們在抓霧聲,我來跟著湊個熱鬧,我來都來了,你還想趕我走不成?」
「清流帶你來的?」
要不要藉機坑清流一筆呢?絡青衣還沒等點頭,卻聽清流悠悠說道:「是九皇子妃威脅清流帶她來的。」
「怎麼說?」
「九皇子妃說若清流不帶她來也好,便在醉璃苑找個男憐給她唱個小曲兒,所以清流權衡了一下,最終決定帶九皇子妃來湊這熱鬧。」
「想聽曲兒?」墨彧軒忽然彎下身,在絡青衣身邊輕挑的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絡青衣沒聽懂其中的含義,愣愣的點頭,「要是你趕我走,我現在就回醉璃苑聽曲兒去!」
很好!不僅威脅清流,還威脅他!
墨彧軒嘴角一揚,當著幾人的面咬上絡青衣的耳垂,聲音是不變的溫柔,「爺不趕你,你要想聽跟也說一聲便是,等回去爺唱給你聽。」
絡青衣頗為狐疑的打量著他,他唱?不會把狼招來吧!還是這其中…有她聽不懂的意思?
「爺!」奕風突然從另一側飛來,速度極快,像是有什麼急事稟告。
「說。」墨彧軒放開絡青衣,卻依舊擋在她身前,一面遮擋水無痕睇來的目光,一面保護絡青衣不受傷害。
「在前面十里的山坡上發現上官嫆。」
「上官嫆?」絡青衣緩緩念著這個名字,這不是在青桐城搶她碧幽草的那名女子麼?怎麼她也來了京都?
「走!」墨彧軒牽著絡青衣的手,率先向前飛去,不一會的功夫便將幾人甩在身後。
「爺是怕我們追上他?」對於墨彧軒消失的速度,奕風只能做如此猜測。
清流笑著搖頭,示意奕風看向一旁,奕風轉頭,看到水無痕嘴角勾著一抹興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爺是不想水無痕追上!
待墨彧軒領著絡青衣先飄身落在山坡上時,周圍控制上官嫆的隱衛對墨彧軒行禮,齊聲喊道:「九皇子。」
墨彧軒抬手,看著被隱衛們牽制的上官嫆,笑道:「上官姑娘,爺想請你過府一敘,走吧。」
上官嫆不斷掙扎,當她抬頭看見是墨彧軒時,美眸里浮起一抹驚訝,「怎麼是你?」可當她說完後便發現自己認錯了人,原是被這襲白衣晃了眼,外加兩人有幾分相似,猛地看第一眼時她還真以為墨彧軒就是凌聖初。
「抱歉,是我認錯了。」上官嫆面上滿是羞愧,可這一句話卻讓墨彧軒不禁好奇起來。
「上官姑娘口中說的那個他是誰?爺可認識?」墨彧軒輕挑一笑,莫不是水無痕?他與水無痕當真那麼相像麼?若真是這樣,他會派人毀了水無痕那副容貌!
「你…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他也是穿著一件白色錦袍,來自京都,路遇臨城,乍一眼看我還以為你就是他。」上官嫆實話實說,如果九皇子認識,或許就此可以找到他。
墨彧軒紫眸內閃過一抹清光,否認道:「上官姑娘所說的人爺不認識。」
絡青衣訝異抬眼,很明顯上官嫆說的就是凌聖初,他怎麼會說自己不認識?
墨彧軒輕輕捏了捏絡青衣的手心,對上官嫆笑道:「姑娘身邊的隨侍呢?怎麼就姑娘一人在此?」
冷不丁轉了話鋒,上官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當她看見隨之而來的奕風幾人,這才回神,說道:「九皇子對我身邊的隨侍感興趣?我還想問您為何要派這麼多人將我控制在這裡?莫非因為搶過九皇子妃的東西,您是來替她出氣的?」
絡青衣撇了撇嘴角,出氣她自己不會動手嗎?上官嫆真是神邏輯,多久的事情了她還放在心上,左右她也沒搶到,不過看樣子上官嫆對那株碧幽草還不死心呢!
墨彧軒輕輕一笑,鬆開絡青衣的手反摟住她的腰,對上官嫆說道:「小青衣的事情爺從不干預,可若有人傷了小青衣,那爺便不會置之不理了!上官姑娘,你身邊的隨侍可是叫霧聲?還有,爺對你身上的那粒丹藥十分感興趣。」
「丹藥?」上官嫆心裡一駭,面上卻裝作鎮定,打著馬虎眼,「你說什麼丹藥?九皇子怕是找錯人了,我身上會有丹藥?」
「兩個時辰前,上官姑娘不小心將丹藥遺落在路邊,恰好被水姑娘撿到,上官姑娘不承認也罷,只要姑娘說出你隨侍的下落,爺便不追究你私藏丹藥的大罪!」
絡青衣小心肝一顫,私藏丹藥的大罪?她煉製丹藥又算得什麼?嗯,幸好墨彧軒是她家男人,就算被他知道了也不怕。
「我…」上官嫆臉色一白,身子輕顫,她極力避開墨彧軒那道輕挑含笑的眸光,因為她怕自己身上的秘密會在他的面前無處遁形,可是要讓她說出霧聲的下落,她算不算是為了保一己之命而恩將仇報?
「姑娘的隨侍可是叫霧聲?」水無痕走了上來,他見上官嫆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想以軟話加以誘導,看上官嫆的反應便看出她還不知道霧聲非人這一表象。
「是。」上官嫆好像咬著千斤重的東西,猶猶豫豫的,終於點點頭,承認了她的隨侍就是霧聲。
「姑娘可否相告霧聲是何時成為姑娘隨侍的?你二人又是在何處遇見的?」
「我們…其實相識也不久,好像有半年了,那日我出城狩獵,見到渾身是血的霧聲躺在林子裡,我見著可憐便帶回來了,事後有問過他為何受傷,不過幾次都被他巧言轉移了話題,我也就沒再繼續問下去。」上官嫆斟酌著開口,關於那一日的回憶她也就只記得這麼多,其餘的,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淡忘了。
「在林子裡?渾身是血?」水無痕挑著她話中的重點,「姑娘已經修煉到八段玄技了吧?」
「嗯。」上官嫆點頭,她見過水無痕,在青桐城的競技場內,當時她與絡青衣出過手,雖然她戰敗了,可她記得這個男人一直是以相護的姿態守在絡青衣身旁。
「恕在下冒昧,姑娘晉升到八段玄技可有丹藥的助力?」水無痕微低下頭,輕輕一笑,其實他猜出了大概,只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聽見上官嫆的肯定,如此一來,他們便可斷定上官嫆的隨侍霧聲就是傷害絡青衣的霧聲。
「你們…」上官嫆咬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不想承認,在雪月,靠著丹藥晉升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外加上丹藥一直是禁忌,她現在也只能懊悔竟然不小心遺落了一粒丹藥,反而被他們的人撿到,這才添了無妄之災。
水無痕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呵的一笑,道:「姑娘放心,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們幾個人,若姑娘肯回答我們這幾個問題,便放你離開,如何?」
「你們真會放我離開?」上官嫆這話是對水無痕說的,可卻看著墨彧軒,因為她知道這裡能掌控她去留的人只有墨彧軒。
絡青衣攏了攏面紗,剛想轉頭看看周遭的景色,卻聽兩道聲線一同落下。
「會。」
「不會。」
水無痕轉身看向墨彧軒,淡淡一笑,「這件事與她無關,為何不能放了她?」
「即便與她無關,可爺為何要放了她?」墨彧軒回之懶散輕笑,牽著絡青衣上前走了幾步,散漫地說著:「很少有人同爺談條件,因為有條件便要有代價,要不姑娘說說你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爺才會考慮要不要放你走。」
上官嫆身子直打顫,這人說要代價,她清楚自己根本沒什麼可以相付的東西,轉眼間她的自恃被一句話狠狠的擊敗,主動權也隨之轉手,原來與墨彧軒對上,是這麼可怕。他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或是說,他不會讓你找到機會,除非,他覺得你還有用。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抓霧聲。」上官嫆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不能被墨彧軒嚇退,若連一點膽子都不剩了,她就沒機會再回臨城。
「姑娘應該先回答水無痕的問題,禮尚才能往來,不是嗎?」
上官嫆將唇瓣咬出一道血痕,再次看向水無痕,開始坦白,「沒錯,晉升到八段玄技,我的確是靠了丹藥的助力,而且每到時間不吃便難受的慌。」
「丹藥都是霧聲給你的?」水無痕點頭,繼續追問。
「是,先前我沖不破六段的瓶頸,也就是在那時救了霧聲,他說為回報我的救命之恩便贈予我可以晉升的丹藥,當時我沒多想,追求最高的修煉一直是我的願望,所以我收下了。吃下第一顆丹藥的時候只感覺神清氣爽,而且渾身充滿了力量,一會好像置身於雲端,一會好像徜徉在天際,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這粒丹藥也讓我成功的晉升到七段,在此後,我便會挑戰更多的修煉者,直到衝破八段玄技,我發現吃多少丹藥也再也不能晉升,我問過霧聲,他說是因我體內的玄氣不夠純粹,丹藥可以淨化玄氣與靈術,讓我一直吃下去,雖然我也懷疑過他是從哪裡得來的丹藥,可每次都問不出結果,我便聽他的話繼續吃下去了。」
「你說每到時間不吃便難受的慌?」水無痕又問,丹藥會讓人上癮?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我曾試過斷吃丹藥,可每當我停下來,渾身便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噬我的五臟,難受到幾欲承受不住,況且不吃的話還會變得癲狂,我不想這副樣子被父親和府里的人知道,於是我便更要一直吃下去。」
「怎麼會有令人上癮的丹藥?」水無痕看著絡青衣,覺得令人費解,古書上沒提到過正常晉升的丹藥還會使人癲狂,除非是那種專門令人瘋癲的丹藥,可什麼樣的丹藥又能使人晉升,又能使人癲狂?
絡青衣也覺得匪夷所思,她自認煉製不出這樣神奇的丹藥,水無痕看她做什麼?她煉丹師的身份還一直保密著!
「你身上可還有你所訴的丹藥?拿來給我瞧瞧。」絡青衣對上官嫆伸出一隻手,雖然她與上官嫆曾是敵手,可她依舊佩服這個女子,她就像一個武痴,這一切也不過是為了令自己更加強大。
「還有最後一顆。」上官嫆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她剛打開瓷瓶拿出丹藥,可卻有一陣黑風猛然刮過,上官嫆下意識握緊了手心,不料想,黑風內伸出一雙大掌打在上官嫆的肩膀上,上官嫆手心一松,退去數步,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
黑風內的那雙手接住下落的丹藥,大手一捏,將丹藥捏的粉碎,待黑風消散,霧聲站在山坡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惡!絡青衣握緊了拳頭,她本想控制這股風,卻不曾想反被襲擊,而當時墨彧軒正在保護他,根本沒人騰出空或者意識到去搶奪那粒丹藥,更再沒等靠近便看見上官嫆被他打傷。
「呦!小美人兒,你還會控制風呢!」霧聲大嘞嘞的說破絡青衣隱藏的技能,使得他人完全驚訝住,控制風?絡青衣嗎?她,當真可以控制風?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要知道這種技能在雪月從沒出現過,人界更是有傳言,控風控水控火可控天下,這可比什么九段玄技還有上古靈獸的消息來得更勁爆!
絡青衣勾唇一笑,既然被霧聲戳破,她索性也就不瞞著了,手掌一揮,瞬間從四方匯聚幾股強勁的風,她將幾股風凝聚成一股,手腕翻轉間將這道風打了出去。
霧聲停住笑聲,眯著眼睛看向以燎原之勢刮過草地的罡風,就在罡風離他幾尺時,霧聲念著口訣,突然從空間內拽出一個人擋在自己身前。
絡青衣一驚,忙收回這道罡風,她看清擋在霧聲身前的人是無妙。
這時的無妙被霧聲抓在手裡,他向下耷拉著腦袋,看樣子是昏了過去,絡青衣想著方才霧聲是從空間內拿出的無妙,難不成他身上那個也是能裝世間有生命物事的空間?想必應該是的,不然無妙早就被憋死了。
「小美人兒,你最寶貝的弟弟可是在我的手裡哦,你確定要對我出手嗎?」霧聲笑著威脅絡青衣,他篤定絡青衣不敢再動,因為無妙在她心裡可不是一般人,這小子撞上來的也是時候,不然即便有星軌支撐,他也不一定敵得過絡青衣的那道罡風。
「怎麼不捨得?誰說我寶貝他了?何況他只會給我拖後腿,這樣的人我要他幹什麼?」絡青衣嘲諷的譏笑一聲,「要想威脅我,拿我身邊的這個男人才能起到作用。」
「小美人兒,你以為我抓不到你身邊的男人嗎?」
「那你抓個試試啊!」
霧聲面色晦暗,站著沒動,他想去感知墨彧軒的玄技段數,卻被一道強大的威壓擋了回來,那威壓令他有些喘不過氣。
絡青衣離墨彧軒最近,自然感受到墨彧軒施放出的強大威壓,即便墨彧軒早就給她設了結界,她依舊有些胸悶難受。
「小美人兒!」霧聲笑著喘息兩聲,「就算我不是他對手,他也驅散不開你體內的魔氣,你可知道,若魔氣長時間在你體內存留,你將會是什麼後果?」
絡青衣眸子一眯,犀利的視線直直射向霧聲,他還敢提這茬?
「若小美人兒能夠將魔氣與玄氣靈術兩方融合,便將會被徹底魔化,若不能,便只能一日日被魔氣吞噬體內的玄氣與靈術,那時小美人兒可就不美嘍!」霧聲這話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他已經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墨彧軒的對手,可墨彧軒的軟肋是絡青衣,他只要拿捏得當,任他墨彧軒本事再大,也得乖乖聽他的話。
「徹底魔化?」面紗下的紅唇微揚,在霧聲得意的神色下緩緩開口:「聽起來不錯!那我就等著魔化。」
霧聲面色一變,「你當真不怕?」
「怕什麼?」絡青衣哼笑,「即便被徹底魔化,我也是人身,不像霧聲尊主,是一頭魔妖獸!」
霧聲驚變的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都知道?」
絡青衣以餘光瞥了水無痕一眼,笑道:「自然是知道!霧聲尊主還有八位兄弟,你可以把他們都叫來,大不了所有人一起被魔化,有句老話說的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嘛!等到那個時候,你們想要什麼,我們便與你們爭一爭,大家都是魔,說不準誰會贏哦!」
霧聲突然覺得頭疼起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的,或許從一開始他便不該將目標放在絡青衣身上,絡青衣比墨彧軒還要狡詐,他怎麼覺得自己會輸的一敗塗地?
「小美人兒,你說的輕巧!若當真成了魔,只怕你便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了!」
「哦?」絡青衣挑眉,「拜你所賜,我現在不就是有一半血統的魔妖嗎?還是說你沒注意到我額間這朵蓮花是什麼?」
如果絡青衣不說,霧聲還真就沒注意到,他只以為那是她塗上去的一抹花鈿,可誰知,待他細看,便發現這花鈿遠遠不只是一朵蓮花那麼簡單!
片刻,霧聲面上的表情變得愈發糾結起來,他驚駭萬分的指著絡青衣,「是魔蓮!」
不愧是魔界的人,識貨!
絡青衣悠悠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魔蓮在魔界象徵著什麼!」聲音陡然一低,「放了無妙!」
霧聲抓著無妙開始躊躇,一方面是在想這魔蓮的真假,另一方面則是在想要不要聽絡青衣的話,一旦放了無妙,也就代表著他要聽從絡青衣的每一句話!
魔蓮只會出現在轉世魔神的身上,難不成,絡青衣是轉世的魔神嗎?讓他誤打誤撞碰上了?
可想想霧聲又覺得不對,星軌並沒有顯示絡青衣就是轉世魔神的半點影像!莫非,是星軌隱藏了什麼?
在進京都前絡青衣曾偷偷問過灩芳華這魔蓮在魔界的象徵,沒想到今天倒成了牽制霧聲的砝碼。呵…若沒有霧聲的推動,這一切又怎麼會發生?有了這魔蓮,也就意味著想殺霧聲,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霧聲思慮再三,緩緩鬆了手將無妙放在地上,對絡青衣仍有懷疑,「你真的是魔神?」
「魔蓮認主麼?」絡青衣甩給他一記白眼,她並不知道是不是,可當前若能讓霧聲不敢違抗她的命令那便是。
「認!」霧聲咬咬牙,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即使他有再多的不情願,也不能否認魔蓮認主這一事實。
「我說東你不敢往西?」絡青衣挑眉,既然認主那就好辦了,看在霧聲如此配合的份上,她可以考慮不將霧聲大卸八塊,折個中,只卸四塊。
霧聲又怎會不知道絡青衣的意思?連忙道:「魔界有條明律,身為魔族不能自相殘殺,即便是魔界之主,也沒有這個權利。」
這條明律…還真是限制!不過,若想一個人死,那理由必然充分!
「不能自相殘殺?也就是說並沒指明不能借刀殺人,萬一哪天有人看不下去一刀劈了你,我再上去補兩刀,是不是也不算自相殘殺?」
絡青衣就是想讓他死是嗎?霧聲面色黑沉,他是真的選錯了目標,若沒有那兩分魔氣,現他也不必受制於人!
霧聲身形一動,剛想離開,卻聽絡青衣清喝一聲,「想走?」
身後傳來一道破空聲,一簇簇雪花從天而落,霧聲還沒等逃出多遠,便被清霜劍刺開皮肉,眨眼間綻成花的皮肉被寒霜凍住,傷口上覆蓋了一層冰瑩的雪花,寒意直入骨髓,凍得霧聲一直在打哆嗦。
絡青衣是藉助墨彧軒對霧聲施加的威壓,才在霧聲逃走時刺下一劍,她特意刺偏,就是想讓霧聲嘗嘗這清霜劍的滋味,好報了那日在青桐城傷她之仇!
至於抽筋扒骨,她不急,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來!
誰讓魔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絡青衣表示,兩個人自相殘殺沒意思,她會鼓動魔界所有魔妖內訌,集體殘殺。
霧聲只感覺自己的骨頭好像都要被凍裂了,慶幸的是,體內正在流失的魔氣也被凍住了,上次被絡青衣的匕首刺傷沒好幾天,這又被劃出一條口子,他就不該招惹上絡青衣,可算嘗到苦頭了!
墨彧軒見絡青衣玩夠了,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對霧聲道:「小青衣不能殺你,爺能!霧聲,別以為你是魔妖爺就會放你一馬!給上官嫆的丹藥你是從哪裡來的?」
霧聲呲著牙,入骨的寒冷如冰柱凝成的利劍刺著他身上的每一塊皮肉,他有感覺,好像就連流動的鮮血也開始被雪花冰凍,那呲著的嘴唇上已凝出厚厚的一層寒霜,將他的嘴唇凍得又青又紫,牙齒也不住的上下打顫,連話都說不完全,「你…你…既然知道…知道我是魔妖獸,還敢…敢這麼對我!我…我…自然是從…魔界帶來的!你們…不能…能動我!不然…善沢死定了!」
墨彧軒眸色一深,看了絡青衣一眼,絡青衣抽出清霜劍,霧聲瑟縮著身體倒地,渾身抽搐著,卻聽墨彧軒說道:「善沢那老頭子在你手裡?」
離了清霜劍,霧聲手臂上覆蓋的那層雪花正在緩緩消融,而他體內的寒意也在漸漸減退,他的聲音依舊顫抖,「是…是的。」
「他現在在哪?」墨彧軒想著他就說怎麼派人四處尋找善沢都沒個消息,原來他在霧聲手裡,想來是善沢手中有霧聲需要的東西。
「在…在…京都外種有梔子花的別院內。」待霧聲體內的寒意完全消散,被冰凍住的血液也開始緩緩運行,在他鬆口氣的同時,那傷口處開始源源不斷的向外冒著黑血,就連他體內的魔氣也在向外流失,霧聲大驚,如果控制不住,他今天可就要交代在這了!
墨彧軒看了奕風一眼,奕風會意,足尖一點便向霧聲說的地方飛去。
「爺可以幫你止血。」墨彧軒居高臨下的環胸而立,懶懶的掃了眼霧聲慘白的臉。
「條…條件。」
墨彧軒嘴角上揚,看來霧聲還算聰明!薄唇輕掀,音調散漫,「爺要知道你來雪月的目的。」
霧聲顫了一下身子,避重就輕的道:「來找我魔界的魔神轉世。」
「只此而已?」墨彧軒挑眉,他相信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小青衣不是說了他還有八位兄弟麼?九隻魔妖獸齊降人界,怕是沒什麼好事!
「只此…啊!」霧聲的話還沒說完,身上又被墨彧軒劃開一劍,絡青衣看著被奪下的清霜劍,勾唇一笑,墨小賤挺會找武器的嘛!
「爺知道你是覺得體內魔氣與鮮血的流失太慢了,別急,爺幫你。」
霧聲扭曲著一張俊臉,到底有多遭罪也只有他自己明白,這清霜劍凍住的可不止是皮肉,還有他體內的筋骨,一旦清霜劍離體,筋骨上的寒意化去,霧聲便可盡情享受抽筋的**疼痛,這也是他大叫出聲的原因。
想他堂堂魔界一代魔尊,竟受到這小小一把劍的桎梏,真是折盡了他的顏面。
「我…我說!」霧聲咬牙忍著疼,在墨彧軒還想刺下一劍的時候及時開口。
「我們九大魔尊此番通過扭曲空間來到人界,不僅是要找到魔神寂夜的轉世,更要是找到上古八大神器,以此來重振魔界。」
「只有重振魔界?」水無痕淡淡的飄來一句話,使得絡青衣的頭剛轉過去就又被墨彧軒扳了回來。
「還有…毀滅人界。」霧聲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他沒想到墨彧軒跌落暗獄蓮火竟會沒事,也沒想到自己竟不是他的對手,即便有星軌再握,此時他也只能淪為階下囚。
上官嫆站在一旁聽著這一切,神色由震驚轉為詫異再到受傷,她捂著肩膀走到霧聲眼前,低聲道:「阿霧,原來這半年你是在利用我,可笑我竟然對你沒有一點防範!說,那丹藥是怎麼回事?」
霧聲棕色的眸底划過一抹暗沉,「我說了,那都是我從魔界帶來的丹藥,並非我所煉製,若你想知道他有什麼作用,無可奉告!」
「好一句無可奉告!你以為這樣便能打發了我嗎?」上官嫆抹去嘴角的血跡,從腰間解下長鞭,剛揮至半空便被絡青衣攔下。
上官嫆不解的看著絡青衣,她不是希望霧聲可以被別人殺了嗎?為什麼要攔她?
本書由網首發,請勿轉載!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s 3.741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