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權寵 第328章 蠱毒再次發作

    「阿殊……」她有些難為情地扭動著身體,殊不知,這舉動卻給沈初寒更添了把火www.daoyouge.com

    宋清歡伸手去掰沈初寒貼在她腰腹的手掌,軟軟糯糯嗔道,「阿殊,這還大白天呢,流月和沉星隨時會進來,你……」

    話音未落,沈初寒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也未說話,只伸出另一隻手一拂。

    只聽得「砰」的一聲,門被掌風帶起,應聲而合,房中光線暗淡些許,只有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投射進來,在地上繪出斑駁的光影。

    沈初寒伸出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炙熱的眼神落在她紅暈飛起的臉頰上,眸中情意纏綿。

    被他這麼看著,宋清歡也有幾分暈乎乎起來,下意識伸出手環上他的脖子。

    衣袖下滑,露出一截瓷白的肌膚,嫩藕似的,嬌嫩滑膩,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淡淡的粉色。

    沈初寒餘光掃過,眼中騰地躍起一簇火苗。

    眼睫一垂,低頭吻了上去。

    一番疾風驟雨後,他鬆開了她已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挑唇一笑,眸光幽深,漸漸下滑。

    被方才那麼一「折騰」,宋清歡的衣衫被拉扯得有些松松垮垮,前襟微松,露出大片瑩白肌膚,陽光下閃著微光,嬌嫩勾人。

    宋清歡總算回了神,抬眸一瞧,撞進沈初寒直勾勾的眼神里,也顧不上滾燙的臉頰,忙伸手合攏衣襟,看向沈初寒結結巴巴道,「阿殊,那個……」

    聲音因為方才的情動,帶著黏膩軟糯,一雙杏眸微微閉合,瑩潤流轉間帶出一派風情。

    沈初寒的喉結動得越發厲害起來,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身子便欺壓了上去。

    只是,熱切的唇剛落在她滑嫩的頸部,門口卻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殿下,小郡主換好衣衫了。」

    ——是流月。

    沈初寒動作一僵,臉色陡然黑沉下來,眉頭蹙作一團。

    宋清歡也回了神。

    睜開眼,瞥見他沉得能滴出墨的臉色,還有眼中明顯的不悅,宋清歡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

    流月可來得真是時候。

    她伸出手指,在沈初寒胸口處輕輕一點,將他推開,然後起身坐了起來。

    「流月什麼時候這麼沒有眼力見了?」沈初寒咬著牙,悶聲道。

    宋清歡輕笑,伸手扣好了胸前的衣襟,然後跳下了桌子。

    「來了。」她看向門口,輕聲應了。

    瞥見沈初寒仍是一臉黑沉的臉色,小手撫摸上他胸前緊實的肌肉,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輕道,「晚上再來。」

    說著,施施然走到了門口,只留一地馨香在他鼻端纏繞。

    宋清歡伸手開了門。

    流月和沉星果然在門口候著,流月手中正抱著小郡主逗弄著,見門開了,抬眼望來,「殿下,小郡主已經換好衣衫了。」

    話音落,見宋清歡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不由怔了怔,遲疑著開口道,「殿下,您……您還好吧?可是房中太熱了?」

    宋清歡長睫一斂,避開她關切的目光,含糊應道,「我沒事。」說著,伸手抱過女兒朝里走去,清泠的聲音飄來,「你們也進來吧。」

    流月沉星應一聲,抬步進了房中。

    一進房裡,便覺得氣氛有幾分微妙。

    沈初寒坐在桌前,神色平靜地喝著水,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來,清冷的目光在流月面上一頓。

    流月心中一「咯噔」,一股涼意自脊背升起。

    她怎麼覺得……王爺好像有些不對勁?可分明方才還是好好的啊?難道……是在怪罪自己沒有把他的畫像給小郡主看?

    心中正泛著嘀咕,卻聽到宋清歡的聲音傳來,「這一個多月小郡主還好吧?」

    「除了一開始有些想殿下和王爺之外,後面都很好,每天都是吃得好睡得香的。」沉星笑著答道。

    流月也回了神看去,理了理思緒,也笑著藉口道,「是啊,這一個多月小郡主都挺乖的,殿下別擔心。」

    「難怪。」宋清歡抱著女兒顛了顛,「我說怎麼沉了不少?」說著,頭微低,拿鼻尖去蹭小郡主的鼻尖,嘴裡還發出聲音來逗她。

    小郡主果然被逗樂,揮舞著小手「咯咯」的笑著。

    流月抿了抿唇,看一眼宋清歡,似有幾分欲言又止。

    宋清歡看出她的遲疑,抬眼望去,「怎麼了?」

    流月笑笑,「殿下和王爺離開後沒多久,皇上和皇后都派人來過一次府里。」

    宋清歡臉上笑意冷了冷,「他們來做什麼?」

    「說是想接小郡主入宮小住幾日。」

    宋清歡眉頭一擰,「你們答應了?」

    流月搖搖頭,「奴婢們知曉昭帝對殿下和王爺並不放心,恐他和皇后會對小郡主做什麼不利的事,所以讓慕白回絕了來人,說是小郡主這身子不好,這些日子一直病著,不適宜進宮。他們來問了兩次,最後也只得作罷。」

    宋清歡讚許地點點頭。

    昭帝派去的錦衣衛跟丟了他們,以昭帝多疑的性子,勢必會感到不安,所以想將嘉怡抓在手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到底平面上的關係還在,流月他們的理由合情合理,卻也不好強人所難,因而此事便這麼過了。

    她吁一口氣,拍了拍懷中的女兒,看向流月和沉星微微一笑,「你們做得很好。」

    流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些都是奴婢們應當做的。」說著,看著宋清歡和小郡主玩起來。

    「流月。」

    正看得高興,忽然聽到一道冷冷的聲線傳入耳中,轉頭一瞧,見沈初寒正看著自己,墨瞳微狹,神情平靜,「去叫慕白過來。」

    剛慕白也跟著在府門口出迎接,只是後來沈初寒回房來換衣服,他便沒有跟過來。

    被沈初寒這般冷眼瞧著,流月心中又是一咯噔,尋思著自己一定是哪裡得罪王爺了,面上未有遲疑,忙不迭應了,匆匆出了門。

    感受到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氛,宋清歡很快明白過來,拿眼嗔他一眼,笑,「你跟流月置什麼氣呢?」

    沉星一聽,略有幾分慌張地抬了眼,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王爺,若是流月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請您諒解,奴婢替她給您賠禮道歉了。」說著,鄭重其事地一禮。

    見沉星惶恐的模樣,宋清歡眼尾一曳,「你看看你,把她們都給嚇到了。」

    說著,起身走到沈初寒面前,將小郡主遞到他手上,「你來抱抱你寶貝女兒。」

    沈初寒接過,見到自家女兒笑眯眯的模樣,方才的不郁果然散去不少。

    宋清歡走到沉星面前將他扶起,「你們別多想,他啊,在跟我置氣呢,只是沒地方發,便拿著你們做出氣筒了,不理他便是。」

    沉星吶吶謝過,仍有幾分猶疑地朝沈初寒撇去。

    沈初寒正低著頭逗弄著小郡主,臉上果然已陰轉晴。她怔愣的功夫,沈初寒涼涼開口,輕飄飄的語氣飄來,「下次激靈點,見到門關著,就別急著敲門。」

    他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宋清歡哭笑不得,倒教沉星怔住了。

    她怎麼覺得,王爺這是話裡有話?不禁細細琢磨起他這句話的隱藏含義來。

    忽的,沉星回想起方才開門時宋清歡臉上那不正常的緋紅,再聯想到沈初寒怨氣十足的表情,忽的腦中靈光一閃。

    難道……

    難道方才殿下和王爺在……在親熱?因為被她們打擾了,所以王爺才不爽?

    這個念頭一起,便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

    瞧見沉星豁然開朗的眼神,宋清歡便知道,以她的聰慧,大概是猜出了什麼,略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親了親嗓子道,「沉星,那個……茶涼了,你再去沏一壺來。」

    沉星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心知宋清歡這是要將她打發走,抿一抿唇,清脆應了,拿著茶壺走了出去。

    宋清歡依舊坐會椅子上,用手托著腮,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沈初寒。

    沈初寒目光上移,不躲不閃地同她對視,嘴角一抹佻達的笑意,「怎麼看著我作甚?點了火,你可是要負責的。」

    宋清歡清泠一笑,「你若是不怕流月和沉星去而復返,就儘管來吧。」

    見她這副「張牙舞爪」的調皮樣,沈初寒心裡像被小爪子撓了一般,痒痒的,酥酥的,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可偏生又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半晌,才沉沉憋出一句話,「你現在笑,晚上儘管有你哭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那個「哭」字咬字極重,還帶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眸光熾熱地望著她,平白地叫宋清歡想歪了去。

    她伸出手,作勢在他面前一揮,假意氣鼓鼓道,「女兒面前,你瞎說什麼呢?」

    「我什麼也沒說啊。」沈初寒一臉無辜,眼角眉梢有淡暖笑意泄出。

    宋清歡知道沈初寒雖然平日裡話不多,但若論起耍嘴皮子,自己卻是鬥不過他的。清了清嗓子,乾巴巴地轉移了話題,「咱們既然回來了,要不要進宮一趟?」

    小郡主玩鬧了一陣,似乎有些累了,眼皮一耷一耷的,仿佛要睡著了。

    沈初寒一邊輕輕地拍著她,一邊看向宋清歡,勾唇涼涼一笑,「不急。我想,他一定比我們更著急。」

    沈初寒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昭帝了。

    只是宋清歡沒有想到,昭帝的人,來得比她想像中還要快。

    片刻,門外便有腳步聲傳來,略顯急促。

    宋清歡抬頭望去,見流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後卻沒有慕白的影子。

    「慕白不在?」宋清歡好奇地看向她。

    流月的神情有幾分凝重,看向沈初寒和宋清歡道,「王爺,殿下,宮裡來人了。」

    沈初寒將小郡主交給了宋清歡,單獨去了前廳。

    宋清歡本想跟著一起去的,被沈初寒拒絕了,說昭帝那裡有他應付便可以了,不用她操心。

    宋清歡奔波了好些天,確實有些疲累了,這會子再叫入宮,著實有些不高興,便也沒有堅持。

    讓乳母把睡著的小郡主抱了下去,宋清歡坐回椅子上,看向流月道,「皇上派了誰來的?」


    「好像是皇上宮裡的一個小太監。」

    「說什麼了?」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方才在去找慕白的路上,見到有個侍衛匆匆朝後院而來,見到奴婢,說讓奴婢過來跟您和王爺說一聲,宮裡來了人請你們過去,說是皇上有請,卻並沒有說明緣由。」

    宋清歡若有所思地「唔」一聲,昭帝倒真是迫不及待,他們這前腳才剛進門呢,後腳就急巴巴來召他們入宮了,看來,沒少派人盯著寒王府啊。

    不過,這件事既然有沈初寒出面,她就沒什麼好多加理會的了。

    以手掩面打了個呵欠,看向流月沉星道,「幫我準備一下沐浴用水,沐浴完我休息一會。」

    「是。」流月沉星應了,退下準備去了。

    沐浴完,宋清歡換了身輕便的衣衫,躺在軟榻上休息。

    此時已是秋末冬初,天氣雖漸漸轉涼,但今年的氣溫普遍比往年來得要高一些,窗外陽光正好,暖暖地灑在宋清歡身上,讓人頗覺舒適。

    定定地望著窗外出了會神,被暖洋洋的日光照得渾身軟綿綿的,很快便陷入了淺眠之中。

    其間沉星進來給她蓋了毯子,見她睡得正香,沒有打擾,又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頭有喧鬧的動靜傳來。費力地睜開眼朝窗外望去,卻見紅霞滿天,原來已近黃昏。

    窗外的動靜似乎越來越大,她狐疑地皺了皺眉,掀開毯子坐了起來。

    細細聽了一會,似乎聽出了緊張的氣氛,不由擰了眉頭,穿好繡鞋下了榻,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剛一抬頭,便瞧見院門處出現幾人的身影。

    正中一人,正是沈初寒,被玄影和慕白一左一右攙扶住,步履有些踉蹌。

    宋清歡眉頭一皺,微眯了眼瞳,目光落在他面上,卻是驀地一僵。

    只見沈初寒臉色蒼白,額上有豆大的汗珠,一臉痛苦的模樣。

    宋清歡神情突變,急急跑了上去。

    *

    兩個時辰前。

    沈初寒去了前院,果然見一內侍在正廳等著,是昭帝宮裡的一名小內侍,喚作小福子的,平常多跟在王喜身邊跑腿,沈初寒見過幾次,故而認得。

    他正站在廳中,聽到腳步聲回頭望來,見是沈初寒,忙臉上堆笑迎了過來。

    「見過王爺。」

    「嗯。」沈初寒冷冷應一聲,「皇上派你來的?」

    小福子點頭,殷切道,「皇上聽說王爺和王妃終於回來了,特命奴才請二位入宮一敘。」

    「王妃一路奔波,太過疲累,現下已經歇下,本王同你進宮吧。」沈初寒語聲清冷,瞥向他的神情不冷不熱。

    小福子面露為難之色,但抬眸望進沈初寒涼如冰雪的眼瞳,臨到嘴邊的話語還是咽了下去,訕訕一笑,「如此,那就不打擾王妃了,王爺請吧。」

    沈初寒「嗯」一聲,出了大廳。

    方才來時,他已經叫人去找了慕白過來,此時慕白正在廳外候著,見他出來,上前行禮,「公子。」

    沈初寒看他一眼,淡淡吩咐,「隨我進一趟宮。」

    慕白應聲,抬步跟了上去。

    出寒王府,宮裡的馬車已經在等著了,一旁的,還有王府的馬車。

    小福子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沈初寒。

    沈初寒瞥一眼兩輛馬車,沒有說話,徑直邁向了後頭王府的馬車,涼淡的語聲飄來,「慕白,你駕車。」

    慕白應一聲是,跟上去跳上了車轅。

    小福子立在原地,頗有些尷尬。宮裡明明已經派了馬車過來,王爺卻偏偏要坐王府的馬車,這讓他如何是好?

    這時,沈初寒從車廂里微微探出身子,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要上車麼?」

    小福子回了神,咧了咧嘴道,「奴才……奴才跟車便是。」

    沈初寒「嗯」一聲,沒有多說,退回了車廂,車簾立刻落了下來。

    小福子無奈地垂了眉眼,小跑到馬車旁邊,隨著馬車的啟動往皇宮行去。

    到了宮門處,沈初寒下了馬車,在小福子的帶領下往御書房而去。

    宮中一切都還是熟悉的景致。

    有路過的宮女內侍見到沈初寒入宮,面上具有異色,卻也不敢表現太過,遠遠行了禮,立在原地等著他過去。

    唯有一宮女遠遠瞧見,先是一怔,很快想到什麼,匆匆離去。

    沈初寒冷冷的眸光一掃,那宮女急急離去的背影落入他眼中,眸光愈顯清寒起來。

    他周身氣息太過清寒,小福子也不敢搭話,一路沉默而恭謹地引著他到了御書房,這才鬆一口氣,看向他堆笑道,「王爺,到了。」

    沈初寒「嗯」一聲,抬步上了玉階。

    門口侍立的宮女見他過來,忙福身行禮,一人出列,恭恭敬敬開口,「王爺,請隨奴婢來。」

    說著,引沈初寒進了大殿。

    一進殿內,沈初寒便見到了坐在上首的昭帝,他的目光雖落在面前的奏摺上,但神情卻似有幾分恍惚。

    沈初寒行到跟前,他正好抬頭望來,眼神一恍,方沉沉開口,「殊兒來了。」

    「兒臣見過父皇。」

    昭帝的目光落在他面上,沉沉打量須臾,方再度開口,「王喜,給王爺賜坐。」

    王喜得令,引著沈初寒在下首坐下。

    「可算是捨得回來了?」他的臉色有幾分怪異,說欣喜不欣喜,說冷淡卻也不算冷淡。

    沈初寒點頭,「回來了,讓父皇擔心了。」

    「去到了聿國?」昭帝又問,眸光沉沉。不知為何,殿內氣氛有些壓抑,昭帝的問話,似帶了幾分興師問罪的意味在裡頭。

    「沒有。」沈初寒搖頭,只作不知。

    「沒到聿國?」昭帝反問,語氣愈沉。

    「嗯。」

    「這一路上,你們倒是音訊全無,到底發生何事了?」昭帝沉默半晌,又沉鬱開口,眸光一眨不眨落在沈初寒面上,語氣中帶了淡淡不悅。

    沈初寒抬了頭看向昭帝,眼神不避不閃,「讓父皇擔憂了。」一頓,「如今聿國局勢不穩,為了怕聿國叛黨聽到消息威脅到阿綰的安全,我們離開臨都時並未大張旗鼓,而是悄悄上了路。」

    這也算是變相向他解釋了,為何會甩掉他派去跟蹤的那幾名錦衣衛。

    昭帝從鼻縫中「哼」一聲出來,不置可否,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但是,進了聿國境內,卻發現聿國的局勢越發動盪,叛軍畢竟建安,建安封城。這個時候再去,實在不是好的時機。所以微臣只得勸服了阿綰,又返了回來。」

    無痕宮本就在昭聿兩國交界處,當初來回的路程上,並無破綻之處。

    昭帝早就失了他們的行蹤,他們到底如何,去了哪裡,幹了什麼,也只能聽信他一家之言了。雖然心底對他這番說辭持疑惑態度,但卻也找不出什麼破綻,只得「嗯」一聲,算是應了他的話。

    「一路車馬兼程,忙著趕路,也沒時間給父皇來信報平安,還請父皇不要見怪才是。」沈初寒起身一禮,姿態懇切。

    見他放低了姿態,昭帝臉上的不悅收斂些許,「回來了就好,朕的確有些擔心你和舞陽帝姬的安危。」

    「讓父皇費心了。」

    話說開了幾分,昭帝神情和緩些許,「怎不見舞陽帝姬?」

    沈初寒抱歉一笑,「阿綰一路奔波,實在勞累,方才父皇派去的人去請時,她已然歇下。兒臣便想著自己先來給父皇報個平安。」

    「儀嘉可還好?」昭帝又問。

    「托父皇的福,一切都好。」

    「哼。」昭帝忽的冷哼一聲,「你們寒王府的人,一個個翅膀可真硬,朕思念孫女,想接儀嘉來宮裡小住幾日,都被他們擋了回去。」

    這事兒,方才沈初寒已經聽流月說過了,因此並未顯吃驚,只淡淡一笑,「儀嘉是早產兒,身子不大好,府中的僕從也是怕給父皇添麻煩,故而才回絕了父皇的好意,還請父皇不要放在心上。待儀嘉身子好些了,兒臣一定攜阿綰一起,帶著儀嘉進宮來給父皇賠罪。」

    昭帝皮笑肉不笑一聲,「賠罪倒不必了,朕也只是想念儀嘉,若得了空,可得多來宮中走動走動才是。」

    沈初寒點頭應了,抿了抿唇,剛想說什麼,突然覺得心口一滯。

    眼中一抹寒芒閃過,垂在身側的五指卻不由自主緊攥起來。

    這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分明是每次蠱毒發作時的前兆!

    以往蠱毒發作總在半夜,這次怎會半日便復發?難道是因為推遲的緣故?

    他心中有幾分焦躁,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眼睫一斂,屏息壓下體內開始四下遊走的躁動感,看向聿帝,故意面露疲累之色,「父皇,兒臣有些累了,若父皇沒有其他吩咐的話,兒臣便先告退了。等改日再同阿綰一道進宮來看父皇。」

    他既說到了這個份上,昭帝便也沒有強留他的理由,定定打量了他一瞬,方沉沉應了,「既然這樣,你便先回府好好歇著吧,朕見你和舞陽帝姬無恙便放心了。其他朝政上的事,等過幾日再說吧,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沈初寒淡淡一笑,謝過昭帝,告辭離去。

    轉身的瞬間,額上有汗珠滑落。

    強撐著走出御書房,慕白迎了上來,見他面色似有異色,不由詫異地皺了眉頭,但礙於小福子在側,也不好多問。

    小福子望來,見他臉色陰沉,以為他和昭帝的談話並不愉快,也沒有多想,迎上前道,「王爺,奴才送您出宮。」

    沈初寒調息壓下體內越來越嚴重的心悸感,擺擺手道,「不用了,本王自己出宮即可。」

    小福子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瞥見沈初寒陰沉如墨的臉色,臨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殷切地笑了笑,「那……奴才便不送了,王爺慢走。」

    沈初寒「嗯」一聲,不再看他,大踏步朝前走去。

    慕白忙跟了上去,瞧見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走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公子,您怎麼了?」

    沈初寒面露痛苦之色,咬著牙道,「我好像要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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