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一怔的李瑾芸與薛正唇角微僵,還真是不禁念叨。愛字閣 m.aizige.com
而火急火燎撞了進來的香玲甚至忘了行禮,「王爺派人傳您速到行宮那邊招待。」
「你確定是王爺的意思?」不若香玲的急色匆匆,不急不忙的緩緩起身的李瑾芸柳眉微揚間不禁眸光微閃,瞥一眼站定一旁默默捋著鬍鬚的薛正,唇角閃過一抹邪笑的輕輕搖頭。
「……剛剛跑來傳遞消息的好像是校場那邊的士兵,身著鎧甲還手拿長槍。」面對自家王妃的質疑,略發遲疑的頓了一下的香玲喃喃道。
「那就對了。」
「呃?」
「準是外公的意思。」
「……呃?」
香玲與薛正雙雙凝眉,瞄一眼款步慢行的王妃,忽而恍悟了什麼的撇嘴苦笑。
廂房中,換上一身乾淨利落的騎馬裝的李瑾芸英姿颯爽,但卻是險些被香玲與香巧,甚至是趕來說項的大舅母與二舅母給念到臭頭。
「王妃,您要覲見的可是太后與皇后,不穿宮裝怎麼可以嘛……」
「就是,就是啊,這騎馬裝穿在王妃您身上雖然也頂頂好看,但不和時宜啊。」
香玲與香巧的顧慮重重,然卻也抵不過自家王妃的率性而為,直接給她不戰而降。
「芸兒啊,快去換下這衣服,等下別被你外公將給你攆回來……」
「這騎馬裝哪有這麼穿的,快去換下來,二舅母給你改改,只定比這更舒服合體,快……」
大舅母與二舅母的策略遊說,終於也落敗於原地轉了一圈後恣意瀟灑的李瑾芸手中,唯有眼睜睜的看著一襲桃粉色騎馬裝的李瑾芸就那麼堂而皇之的給她們溜之大吉了。
而卻說當策馬揚鞭的李瑾芸同身後怎麼也甩不掉的跟屁蟲花宏熙抵達行宮時,正候在門口負手而立的豐俊蒼銳利的眸光陡然一亮,大步上前扶住翻身下馬身子些許不穩的嬌妻。
「怎麼來了?」
「這種時候,本妃不在場似乎不合適吧。」
雖是如是說著,但瞥一眼站得筆直的眾將領,以及不怒而威瞪她一眼的眸光中滿是責備之色的外公,唇角微僵的李瑾芸不覺拉了一下豐俊蒼的袖口。
「無礙,一切有本王擔待。」深知她那小心思的豐俊蒼很是無奈的寵溺一眯間輕輕搖頭苦笑。
然而,雖然有豐俊蒼的保證,但蘇瑞德畢竟是長輩,所以一頓壓低了嗓音的訓誡李瑾芸還是未能逃過,直叫跟腳來偷聽的花宏熙樂顛顛兒涼涼暗腹,這普天之下,能當著王爺的面給王妃排頭吃的,怕也就是唯有眼前這位了吧!
卻說不若花宏熙訕笑揚眉的在旁涼涼看戲,將李瑾芸的固執與執拗看在眼中的豐俊蒼眸光幾多流轉間,寒眸微眯的大手一揚,同一旁的程林道。
「情況似乎不對,你且去探探。」
「是!」
忙拱手領命的程林瞥一眼站定王妃身後佇立如松的章睿,方才飛身上馬揚鞭而去。
而與此同時,正同李瑾芸念念碎的蘇瑞德不禁猛然噤聲,漠然看向神色肅然凝重的豐俊蒼,渾濁深邃的眸子中漾滿了古怪之色。
然深知豐俊蒼此舉哪裡是替什麼勞什子太后與皇后擔憂的花宏熙不禁撇撇嘴,王爺您這招暗渡陳倉真是夠高,明著顧全大局擔憂貴人安危,實則壓根就是不忍心叫王妃被念而已。
「這麼久了,渡口距離這裡也不遠,太后與皇后是該早就到了啊,這難道是出什麼岔子了?」原本還不以為然的蘇瑞德都不禁面色凝重了起來,眺望遠方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擔憂。
「既然不遠,我們不若走遠些去迎迎?」將兩人神色流轉的那抹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閃間莞爾一笑。
對於李瑾芸的提議,相視凝眉的豐俊蒼與蘇瑞德雙雙點頭,然而就在此時,去而往返的程林卻是帶著風塵狂飆而至。
「稟王爺,大將軍,剛上轎攆皇后便昏倒了,太后與丞相派大公子就近請了大夫,據大夫說皇后有小產的跡象,怕是不好,所以轎攆只好停在渡口附近的官道上動彈不得……」翻身下馬的程林尚未喘勻氣息便忙不迭稟告道。
而莫不為之一怔的眾人頓時炸開了鍋,眉頭緊蹙的豐俊蒼與蘇瑞德更是不做耽擱的飛身上馬,慢了半拍漠然踟躕不定的花宏熙尚不及反應便被得了王妃暗中指令的程林與章睿一左一右挾持丟上了馬背。
更叫他恨得壓根痒痒的是,那兩個該死的傢伙竟然在他尚還未坐穩時便一人一掌狠厲拍在了馬屁股上,嗷嗚一聲慘叫的馬兒便就在他的左右大晃間猶如離玄的箭的一般射了出去,險些將屁股給顛兒成八瓣的花宏熙叫苦不迭。
當策馬揚鞭趕去的豐俊蒼一行人終於見到停在官道間的那輛偌大的馬車時,滿是擔憂與惶恐之色的太后甚至都熱淚盈眶。
「末將參見太后。」
「參見太后。」
「大將軍,蒼王,蒼王妃你們快請起……呃,你可是神醫山莊的花少主?」正同幾人抬手示意免禮的太后瞥見慢了幾步一下馬就險些栽倒在地的那個紫色身影,對於那一襲紫色略有映像的太后便是忽而眸光大亮,略發激動的指著忙向她行禮的男子道,「快去看看皇后。」
「……呃,是!」行禮的動作僵持在半空猛然一窒間唇角微僵的花宏熙忙奔向馬車。
對於花宏熙的醫術幾多信任的太后趙燕茹神色一松間這才頓覺被烈陽所炙烤的滿頭大汗猶不自知,而一旁默默打量匆忙趕來的幾人的丞相趙敬辰則心思流轉間陰鷙的眸光愈發晦暗不明。
因著皇后的突然暈倒皆神色凝重的幾人誰也無心躲避烈陽的焦灼,唯有眼巴巴的盯著眼前轎簾緊閉看不到其中情景究竟如何的馬車而面色凝重。
然被此間陡然凝結的氣氛所攝而心思愈發凝重的李瑾芸眸光微閃的瞥一眼樹林深處一抹身影閃過,忽而眸光一亮,連忙同一旁的章睿招招手。
附耳上前的章睿聽完王妃的命令後,便是飛身遁走,甚至惹得豐俊蒼與蘇瑞德都不禁雙雙凝眉,但卻是絲毫未驚動到因著馬車中傳來一聲哎叫而猛然一窒的太后與丞相。
「阿芸?」悄然站定她身旁的豐俊蒼疑惑的挑挑眉。
瞥他一眼的李瑾芸湊近他的耳際低聲道,「我好像看到婉婉了。」
心下瞭然了什麼的豐俊蒼微微頷首,而馬車中此起彼伏的哎叫聲卻是令原本就眉頭緊蹙的眾人臉色更加沉鬱凝重。
然卻說一人去兩人歸的章睿帶著一襲大紅色騎馬裝的歐陽淑婉旋身而下,跨一步上前的李瑾芸便一把將歐陽淑婉拉到跟前同她耳語幾句。
尚還未及喘勻氣息的歐陽淑婉先是是擰緊了眉頭,而後索性直接打成了死結的退開一步定定的凝望同她微微頷首的李瑾芸,遲疑了片刻緊抿的雙唇方才微微觸動。
瞥一眼因著歐陽淑婉的撩動而抖動不歇的轎簾,豐俊蒼銳利冰寒的眸光忽而閃過一抹異色,拉著略發出神的李瑾芸躲進樹蔭下不再受那烈陽的焦灼。
「阿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深深的凝望她良久,晦暗不明的眸子中難掩幾許緊張之色的豐俊蒼嗓音極為低沉黯啞。
「王爺以為本妃該知道什麼嗎?」將他滿目的擔憂緊張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心頭一緊,頓時滿腔的酸楚之色狂涌泛濫,甚至沖昏了一向冷靜自持的腦子而略發譏諷的冷冷道。
「……」
頓時啞口無言的豐俊蒼愕然一怔,然她言語間的不悅與眉宇間的陰鷙卻是令他猛然一窒間恍悟她定是誤會了,然不待他解釋什麼,那方馬車中的幾人卻是呼啦一聲全都退了出來,太后與丞相大將軍等人皆忙不迭全都圍了上去,而進退維谷的豐俊蒼卻是被李瑾芸狠狠一瞪,默默的定在那裡。
緊緊跟隨王妃的腳步向人群走去的章睿唇角微僵,女人心海底針吶,真心替自家王爺默哀的章睿不禁苦笑連連。
「皇后她怎樣了?」
「皇子還可還安好?」
「可有止住淌血了麼?」
卻說方才拉著腳步虛浮的嬌妻險險站定的花宏熙尚未還未及喘息一口氣,便為圍了上來的幾人一通問題攪得一個頭兩個,險些腦子花轟了去。
而面對大口喘息間顧不得回答他們的兩人,當滿目焦急的幾人的目光觸及歐陽淑婉那沾滿了血的雙手時,頓時臉色狉變,尤其腿軟到連連後退了數步的太后若非被眼疾手快的丞相與趙輝武雙雙扶住怕是直接跌坐在地也尚未可知。
就在大驚失色的幾人險些繃不住時,疾步奔來的李瑾芸瞥一眼滿頭大汗的花宏熙與香汗淋漓的歐陽淑婉,「阿熙,婉婉,皇后情況如何了?」
「……總算是有驚無險的保住了。」強壓下胸口那股被憋得生疼的涼氣,緩和了一下神色的花宏熙方才喃喃道。
而被他的故弄玄虛給氣到的幾人不禁同他狠狠瞪一眼,惹得極為委屈的花宏熙與歐陽淑婉相視苦笑間很是無辜的聳聳肩,誰他們自己胡亂瞎猜的嘛,怎麼能怪他們?
「……太好了。」而聽聞了花宏熙那極為篤定的答覆後,被丞相與趙輝武虛扶著的太后神色一松間徹底軟到了下去,驚得眾人一陣手忙腳亂。
卻說因著皇后與太后的雙重插曲,渡口到行宮不過半個時辰的路途愣是耽擱了足足兩個時辰之久,而待到終於將昏迷不醒的太后與皇后安置妥當後,已然是午後時分。
涼亭中,忙裡偷閒溜出來透口氣的李瑾芸方才坐定,微風輕輕拂過臉頰的輕柔感令她愜意到美眸微閉,然再回眸但見漠然現身眼前的背對她負手而立的豐俊蒼頎長的身影不禁唇角微僵,他是幽靈麼?該死的她竟然毫無所覺。
「阿芸,本王剛剛那麼別無他意,只是懷疑皇后是否也同李佩瑤一般服用了苗疆秘藥才導致如此狀況頻發……」遙望天際間那朵潔白無瑕飄逸含蓄的浮雲,深邃晦暗的眸子滿是淒涼之色的豐俊蒼嗓音略發低沉的款款道。
「……」
對於他的問題不置可否的李瑾芸漠然不語,她介意的根本不是他所問的問題,而是他的藏不住的那抹擔憂與化不開的情愫,那是一個人最為本能的反應,絕非能刻意掩飾得了的,況且以她極為敏銳的洞察力,他的那點心思,又豈會逃過她的法眼?
然看得越透,卻是傷得越深,所以她寧願不去看,不去想,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去想就不會發生的。
而今日的打擊令她心頭的最後一絲防線徹底崩裂,心底的驚濤駭浪早已洶湧澎湃到令她血氣上涌,以至於豐俊蒼的解釋在她看來卻更像是蒼白無力的辯駁。
「阿芸……」
面對嬌妻的不予理會,周身愈發寒涼的豐俊蒼正要再說些什麼,卻是被匆忙趕了來的程林所打斷。
「稟王爺,丞相請您到大殿有要事相商。」
「好,本王隨後就去。」轉身回眸一瞥的豐俊蒼漠然對上李瑾芸緊閉的雙眸唇角微僵喟然長嘆,「阿芸若是累了就好生休息一下,行宮內的事宜自有丞相主張,你我不必太過費心。」
「……」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眼眸緊閉的李瑾芸甚至連動也未動一下,直叫心口都泛涼的豐俊蒼險些邁不出腳步去,但終究還是臉色微沉的拂袖而去。
眼前極為詭異的一幕令程林滿頭霧水,眸光微閃的同那方默默佇立的章睿相視挑眉,但見他神色凝重的輕輕搖頭,頓了一下忙追上自家王爺的腳步。
而卻說端坐石凳上眼眸緊閉對於豐俊蒼的問題始終緘默不語的李瑾芸早已被見縫插針的花神勾了魂去。
天后,大事不好了,蘇二公子被歐陽豪察覺給扣下了。
耶?怎麼回事?——好好的,二哥怎麼會招惹那個人渣敗類?
林寒將溶洞中的事情透過花草通傳給本大神後,本大神苦於無法同他溝通,而一直沒有得到王爺與天后您的指令的林寒便找上了蘇二公子。
那個時候函谷關正戰事吃緊,雪鷹王與太子以及淳于殿下的精力都在同北戎大軍的周旋上,所以未察覺蘇二公子的異樣,而待到他們發覺不對,蘇二公子以及始終七天之久了,雪鷹王派去找人的士兵毫無所獲,倒是驚動了對於此消息極為敏感的花草。
而當本大神得知事情不妙去找時,也是頗費了一番周折,最後還是冒著被雷劈的風險偷溜進溶洞才發現了被囚禁在那裡的蘇二公子。
那二哥他可有被……
目前看來尚還完好無損,但那個溶洞同本大神此前所去過的幾個都不同,該死的裡面竟然住著大量的野獸。
目前完好無損?野獸?頓時愕然一怔冷汗涔涔的李瑾芸柳眉緊蹙。
該死的,歐陽豪該不會將二哥同野獸關在一起了吧?
誠如天后所料。
你不是能將汗血寶馬憑空轉移嗎?為何不能解救二哥逃過那種鬼地方?
咳?天后您有所不知,牲畜什麼的本大神可以肆無忌憚的轉移,但只有人不可以。
為何?
憑空轉移也是有風險的,一旦失誤將是魂飛魄散,牲畜的魂魄,咳,那個總是難得糊塗的閻王老大不會同本大神較真追責,但人類的靈魂皆有定數更有詳盡的輪迴體系,那可是毫釐不差的說,一旦因本大神的失誤而導致人類靈魂的散落,本大神不被閻王與小鬼追殺才怪,況且,天后該也不會叫蘇二公子冒此風險吧……
那如若是本妃自己動用念力呢?
倒是可以。
那就好。
但是本大神以為沒人會同意天后您那麼去做的。
……
漠然回神臉色極為陰沉的李瑾芸眸光微閃,若有所思的緩緩起身間款步慢行,而將王妃神色流轉間的陰鷙與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章睿無不替自家王爺深深的擔憂。
自涼亭中漫步而出的李瑾芸心思流轉間忽而腳步一頓。
「章睿。」
「屬下在。」
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禮的章睿極為恭敬的道。
「論距離來說,走西疆到天山近?還是乘船北上借道北疆近?」美眸微眯的李瑾芸雙眸緊蹙成峰。
「稟王妃,不論是路程還是時間來說,都是走西疆最近最快。」
「西疆嗎?」眸光微閃間唇角閃過一抹邪魅之色的李瑾芸微微頷首。
而略發迷惑的章睿卻是不解的唇角微僵,王妃這風風火火的又是打算鬧哪般?難不成是將什麼東西落在天山了急著要尋回?
八方館中,當李瑾芸同章睿先後而入時,店小二便極為殷勤的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裡面請,敢問是要用膳還是住店?」肩頭搭著雪白的毛巾的店小二卑躬屈膝的招呼道。
「薛掌柜可在?可否幫忙通傳一下,就說京城故人前來探訪。」自袖口中摸出二兩碎銀遞給店小二的李瑾芸款款道。
「好嘞,您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傳。」緊緊握著手中的銀子,喜滋滋的店小二顛顛兒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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