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嚴總管臉上的笑容仿佛貼上去似的,由始至終分毫不差。樂筆趣 www.lebiqu.com他引導著兩人至左邊的太師椅坐下,奶娘自然是站在常家小女背後的。須臾,便有人奉上了熱茶。進來的丫鬟也是俐落,放下茶杯向兩人施了一禮,便道「老太君聽說是故人之女,甚是激動。稍整儀容便會前來相見。請常小娘子稍候。」常家小女微微點頭,將圍巾放了下來交予奶娘。清秀的臉容顯現,瘦削的小臉一隻手便可蓋住,小臉上掛著的兩隻清透碧亮的大眼睛沒有左顧右盼,小小年紀已見端莊之勢。嚴總管心裡掠過了隱月閣里的另一個身影,總是手拿一卷詩詞,一副嬌怯羞澀的樣子,不覺微微搖了搖頭。
俄頃,便聽到輕微的走路聲,以及低低的輕柔的勸慰聲「老太君,您可慢點走呵,小心台階呢。」「嗒嗒」聲漸近。常家小女忙站了起來,奶娘幫著理了理鬢邊。剛一抬頭,便見烏壓壓的一片人飄了進來。光線明暗之間,幾道不同的視線同時落在了她的身上。有好奇?憐憫?或者猜疑?不屑?甚至惡意?她皺起的眉頭稍縱即逝,看向眾人簇擁當中的那一老婦花白頭髮整整齊齊地拿發圈箍緊了,額前是一束抹額,飾以刺繡。她微微顫顫的拄著拐杖在兩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常家小女忙踩著小碎步上前,未及施禮,已讓這老婦人抱進了懷裡,哽咽著道「我的兒啊,你受苦了。」周圍一片抽泣聲。常家小女側了側臉,嘴角扯了扯,渾身升起一股異樣,腦海里已千迴百轉,自己貌似與這老婦人不曾見過面。但她終究是個伶俐人,自然不會說些吃力不討好之話,再想到父親,不覺臉色暗了下來,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中也有了些許淚光。
不多會,便有人勸慰著雙方落座。嚴老太君依然執著常家小女的手,滿臉慈愛。常家小女向眾人福了福,又對老太君說「小女常直拜見老太君。」此話剛落,耳邊好像傳來「嗤」的聲音。倏忽,又沒了。許是耳累了吧。老太君愕了兩秒,立刻又道「還客氣什麼,快快坐下。」一旁的大丫鬟向常直福了福,笑著道「剛剛各位夫人、小娘子都在老太君處問安,聽得常小娘子到來的消息,個個歡喜得很,夫人們覺得多了個好侄女,而小娘子們則多了個玩伴。自然是好的。」兩句話,簡明扼要,便交待了為何是一屋子的人過來。本來,常直驟然到訪,按理,應由嚴老太君細細詢問方會將她引見其他人。
此時,一屋子的眼光掃了過來,善意的,好奇的,惡意的皆有。這嚴家,可真如父親說的侯門深似海啊。她不覺黯然,只是依然站得端正,向大丫鬟福了福,坐回原位。大丫鬟與嚴老太君對視了一下,她便笑著走出來道「我是嚴桃花,老太君的大丫鬟,素日裡照顧著老太君的起居呢。讓我為您引見各夫人和小娘子們可好?」常直微微頷首,看著她圓盤似的臉,福相得很,稍覺心安,遂碎步隨著她從左到右一一見過眾人。
先是最左邊的一個婦人,約三十來歲,一身暗青色長裙,披著墨綠色肩坎,腦後挽著普普通通的圓髻,髻邊僅插著一支銀釵,素淨得很。單眼皮,臉上的笑容仿佛堆上去般。見常直朝自己走來,便直了腰,剛想伸手,倏忽間又縮了回去,只是笑著,直待常直到了跟前,方搭著她的手笑道「常娘子這一路走來,可辛苦了。在嚴府可要好好的休息。」桃花笑著道「這是嚴二夫人。」常直福了福,心裡暗詫,嚴府的二夫人怎的如此怯弱呢?待常直見過禮,嚴二夫人旁邊的丫鬟忙忙的遞上一個銀鐲子,手帕都沒,赤裸裸的。身後「撲」的一聲,未及完結,又急急的收了尾。常直甚是尷尬,桃花已接了過去,遞給伍娘,笑道「也是匆忙,讓常娘子見笑了。」短短兩句話,既解釋了見面禮的簡陋,又給嚴二夫人提供了台階下。嚴二夫人悻悻的,只是訕笑著,眼角瞟了瞟左上方,忙靠著背坐好了。那姿勢,如父親麾下的將士在議事般,筆挺筆挺的。
常直正詫異間,桃花越過中間的空位,已引著她到了末座的一婦人前。桃花笑道「這是嚴四夫人。」常直抬眼看去,一吊臉赫然在前,生疏淡然,卻又生生擠出那笑容來,仿佛有人拿刀頂著她後背般。常直福了福,對方丫鬟已遞上了一個錦盒,笑道「我們夫人特意吩咐給常娘子準備的。」那語氣,顯然是針對嚴二夫人禮物簡薄所說的。就連桃花臉上都閃過一陣尷尬。吊臉卻沒事人般坐著,依然笑著。
「喲,還特意吩咐,難不成你們夫人有先見之明,預知常小娘子今天會來?」一通話噼里啪啦的扔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行,在這噤若寒蟬的氛圍中扔進了這麼一串鞭炮,顯得格格不入,但看其他人的神色,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常直大感詫異間,一抹藏青色已飄了進來。座上老太君罵道「越發沒有規矩了。」飄進來的暗梅色立於廳中,窗外的陽光照在其身上,那身影堪堪蓋住了兩個人。
常直暗自驚詫,都說江南女子身形嬌小,柔弱無骨,怎的這人生得如此高大?尋常江南女子都是六尺二寸左右,這人竟似有七尺三寸高,加上骨架偏大,站在那裡,與這滿屋的嬌柔一對比,更覺突兀。若是尋常的粗使婆子也罷了,看她穿著,卻不然。一身高腰間色長裙,暗梅色窄袖短襦,攏著雲朵髻,髻前插著幾朵珠翠,髻後再插了枝價值不菲的金廂倒垂蓮簪,處處彰顯著主人的身份與地位。
暗梅色一進來,眾人神色各異。上座老太君更是沉下了臉,往後一靠,當家主母的通天氣勢赫然顯現。暗梅色似乎有天然的屏蔽他人神色的功能,她按著規矩福了福,道聲「給老太君請安。」起身時眼一斜常直,似笑非笑的,徑直走至嚴二夫人與嚴四夫人之間的空位坐下了。
桃花搭著常直的手,順帶拉著她到暗梅色面前,笑道「常小娘子,這是嚴三夫人。」常直忙半屈了屈身,福了福,低頭柔聲道「嚴三夫人好。」再抬頭,便撞上了一雙斜睨的囫圇眼,深黑的眼珠意味不明,眼角微彎,似笑非笑的。她微微獻身,算是回了禮。右手接過身後大丫鬟遞上來的錦盒,徑直遞給常直,朗聲道「剛聽說常娘子到府,匆忙間只能回房略備此薄禮了。」
此話一出,仿佛朝左右各打了一記耳光,嚴二夫人臉上火辣辣的,如蟻咬了般坐立不安;嚴四夫人那吊臉越發拉得長了,再配上那青光眼,斜斜地睨了嚴三夫人一眼,想哼出一聲兒,見及老太君警告般的眼神,剛到鼻邊又吞了下去,活像硬生生吞了只大青蛙般,鼓著氣,卻又無處安放,讓人看著都難受。
伍娘趕緊上前接過錦盒。常直朝嚴三夫人福了福,垂了眼,瞼了光,柔弱溫順如綿羊般,再配這一身風塵氣,真真我見猶憐。
嚴三夫人卻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環視了一周,挑了挑眉頭,道「大嫂子今天可遲了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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