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嬌顏：謀妃惑江山 第二十四章 挑釁

    「我爹昨日才被聖上封為朝廷正七品官員，你是在懷疑聖上的眼光嗎？」蘇城雪蔑視的眼裡若有深思。

    「蘇城雪，你好大的膽子，敢這種語氣說話，眼前的這位可是堂堂四皇妃、丞相之女劉玉卿。」蘇妙香眼看著劉玉卿被蘇城雪一句話頂回下風，立即出來替劉玉卿長氣勢。

    蘇妙香的母親劉氏有個親姐姐，姐姐的堂妹嫁給了當今的丞相大人，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蘇妙香和劉玉卿還算是有一點親戚關係，只是這一點關係太微不足道了，不夠劉氏一家來京城白吃白喝的資本，因此，劉氏一家留在蘇州一直依靠蘇家的接濟過日子，直到羽香和趙潛生暗結珠胎的事情捅出來，這救濟的局面跟著打破。

    「是嗎？蘇妙香，你倒是好大的膽子，面前站著四皇妃和官商之女都不見你有任何的禮數，莫非你的身份比我們還高？」蘇城雪與之前蘇妙香的語氣如出一轍。

    她倒是未曾想到，蘇妙香來投奔的不是七皇子而是劉玉卿。

    劉玉卿暗暗地觀察蘇城雪，精緻的驚鵠髻上戴著一根藍點翠珠釵，耳墜處是泰藍虹珊瑚環，似柳芯般細膩的彎眉，冰肌雪骨，一襲曳地廣袖百褶裙，美而不俗。聽蘇妙香說，就是這樣的一個美人胚子害得她家破人亡，無處可歸。就憑蘇城雪說話狂妄的口氣，她是信了。

    正當兩人四目相對，月霞國公主來了。蛾眉螓首，淡色朱唇，語笑嫣然，身披翠水薄煙紗，一襲散花碧綠色的荷葉裙，一顰一笑萬種風情盡生。

    而她的身旁，左側跟著鐵血王爺顧寒珏，高貴冷漠。右邊站著七皇子顧天衡，溫文儒雅。

    一時間，引得在場女眷頻頻側目。

    蘇城雪側目，顧寒珏去是皇命難違，可這顧天衡去，思及此，蘇城雪美目流轉。淡淡開口：「月霞公主貌美如花，聽聞這次是來選駙馬結秦晉之好，看樣子，她身邊兩位俊美的皇子都在她的挑選範圍之內。」

    聽者有意，蘇妙香一聽到七皇子，愣了愣，掩飾內心的不安。她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尋求最後的生路——嫁給七皇子，若他娶了月霞國公主鍾離蝶雅，她以後還有地位嗎？眼裡閃爍著或明或暗的焦慮。

    「我是鍾離蝶雅，代表月霞國來到大曆。」鍾離蝶雅美目流盼，知道顧寒珏的身份是皇子，還代表大曆來接風的時候，她喜笑顏開。接著說：「我很喜歡大曆人的盛情，希望大家不醉不歸。」如蔥細的指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擱淺酒杯，就在這時，她回頭發現在人群中的蘇城雪。

    顧寒珏一把抓住鍾離蝶雅的手腕，聲色清冷：「你想幹什麼？」

    鍾離蝶雅反倒淺笑起來，一手拂過手腕處的冰冷，「五皇子這樣動手動腳可不好，別人會誤會的，我不過是看見了老朋友，想過去打招呼而已。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她蓮步微轉，停留在蘇城雪身邊，將在場所有目光聚集身上。「蘇姑娘貌美如花，想必舞姿比那些舞姬要好得多，蝶雅想見識見識，不知蘇姑娘可願意表演一支舞？」

    蘇城雪輕抬柔目，緩緩站起來，鍾離蝶雅的刁難，是還記恨著上次被她趕下馬車的仇。她若是拒絕就是拂了公主的面子，應了，就是貶低身份如同舞姬一樣卑賤。真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公主。她朱唇微張，「城雪受寵若驚能得公主賞識，但城雪舞技再好也不敢再公主面前顯擺，公主一曲掌上舞盛名月霞國，城雪遠遠不及。公主不如表演一曲，讓城雪見識見識。」

    貼切的回答既維護面子又巧妙地奉承一句。鍾離蝶雅心中對蘇城雪的態度稍稍改觀了。但這小小的變化，並不代表她原諒蘇城雪聯同顧寒珏之前的欺騙，總之，顧寒珏一定會是她的駙馬。她想藉此機會贏得顧寒珏的好感，巧笑嫣然，爽快的應道：「那好，蝶雅在各位面前獻醜了。」

    說罷，肩上的絲綢橫空飛揚，鍾離蝶雅踮著腳尖，荷葉似的裙擺綻開，顧天衡拿起笛子，配合舞姿，音動舞起。

    流轉的綢帶，在鍾離蝶雅的身上如嬌艷的花，隨著音調，慢慢盛開，閉月羞花的媚態渾然天成。

    笛音逐漸加強，鍾離蝶雅的步伐跟著越來越快，綠裙沉睡的蓮花好似驟然驚醒，旋轉的綢緞層層疊嶂，隨笛聲突然間歇，絲綢猛然盡數爆裂。此時無聲勝有聲，蝶雅踩著破碎的絲綢，凌空躍起，宛如步步生花。落在顧天衡的笛尖，側佝僂著身軀，定格。

    此刻的蝶雅，靜態真的如同一隻彩蝶覆在花蕊中。

    眾人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連蘇城雪也對鍾離蝶雅出神入化的舞技感到欽佩，只是身旁的蘇妙香，臉色不太好。

    她絳唇微抿，附在蘇妙香的耳邊，「我跟你說，七皇子竭力配合，一定對這個鐘離蝶雅有興趣。」

    「那，又關我什麼事？」蘇妙香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蘇城雪。

    「是啊，七皇子喜歡的又不是你，能關你什麼事。」蘇城雪杏眸松惺，漫不經心的附和。

    蘇城雪可能不了解別人，但是顧天衡她卻了解到骨子裡，顧天衡從來都不喜歡美人，他愛的，僅是王權。現在的蘇妙香，還沒看明白而已。

    聽完蘇城雪的話，蘇妙香內心又是一緊，雙手拽著裙帶，抿緊紅唇，盯著人群中的顧天衡……

    顧天衡正扶著鍾離蝶雅下來，眉眼中溫柔寵溺，關懷備至：「小心點。」

    鍾離蝶雅一手推開近距離接觸的顧天衡，目光四處探尋，卻發現顧寒珏和蘇城雪離開。她失魂落魄，退後無助的坐在椅子上，她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做到最好，為什麼顧寒珏眼裡只有蘇城雪，連一個角落都不肯留給她？清瞳中滿是難過，黯然神傷。她是公主，在顧寒珏的面前卻失了驕傲。

    蘇妙香欲言又止，顧天衡對鍾離蝶雅火熱的眼神她盡收眼底，就當她鼓起勇氣想要衝上去問清楚時，顧天衡抬頭看見了她，示意她往後院去。她心有怨念，卻還是悄悄的跟上去。

    月從稀疏的樹蔭中透露出來映在牆上，留下縱橫交錯的斑駁，樹下兩人，背影重重。

    「你說愛我，如果今天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騙我一輩子？」蘇妙香極力控制情緒，聲音卻忍不住哽咽。

    顧天衡擁蘇妙香入懷，深情款款。一手撫著蘇妙香臉頰的輪廓，「怎麼會，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蘇妙香為了他與四皇妃交好，這是他安排之一。

    「你望著鍾離蝶雅時候，眼神含情脈脈。心裡若沒我，直說便好了，何必將我對你的感情玩弄股掌之中，有意思嗎？」蘇妙香推開顧天衡，一滴滾燙從臉頰滑過。

    他不會知道，她為了他的一句承諾，背井離鄉來到京城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顧天衡內心掙扎，親吻過蘇妙香的熱淚，扶著雙肩，對視著她的雙瞳，「看著我，我真心愛你。你知道我現在的地位，不單單有顧寒珏壓在頭上，還有四皇子，有他們在，皇位怎麼可能輪到我？我不想讓你跟著一無所有的我？明白嗎？

    我對鍾離蝶雅示好，只是希望借用月霞國的軍力來擴大勢力，好一統天下囊括四海。我若為帝，你不就是皇后了嗎？」

    動情的話漸漸俘獲了蘇妙香的心，她嬌羞的低沉下通紅的眉睫，應道：「嗯。倘若你騙我……」

    顧天衡食指輕遮蘇妙香的紅唇，信誓旦旦，「我不會騙你的，只是，有個事情，我必須提前跟你說一下。」

    凝重的表情，讓蘇妙香的心莫名的緊張起來，她不確定的詢問：「嗯？」

    「我打算追求鍾離蝶雅，娶她，成為駙馬。」顧天衡雙瞳漫出的野心與天的夜色融為一體。

    「什，什麼？」蘇妙香有些不敢相信，前一刻抱著她說愛的男人下一刻要求娶別人。她慢慢退後，簡單的話如同鋒利的刃，狠狠划過她的心，讓她痛到窒息。

    「我是逼不得已的。如果我不是駙馬，鍾離蝶雅憑什麼相信我、幫我。我真的很不甘心屈居四皇子和顧寒珏之下。」顧天衡深深嘆口氣，排解內心長久的壓抑，這樣的生活，他覺得很憋屈。

    蘇妙香哭笑著，聲音帶著微弱的嘶啞：「你逼不得已，不甘屈居？那我就願意屈居公主之下和她分享著你嗎？我為了你，背井離鄉，為了你，討好皇妃。如今沒名沒分就算了，你還告訴我要娶別人……」

    顧天衡的耐性有限，被蘇妙香一鬧，脾氣竄上來，嗓音跟著提高了幾分，「我都說了娶鍾離蝶雅只是權宜之計，為的只是月霞國的兵權。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到底有多愛？難道就不能為我犧牲一點點嗎？還是說，你的愛根本太過於自私，僅僅只是嘴上說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