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香搖了搖頭,淚流滿面,「我沒有。」僅有的倔強分崩離析。怨恨逐漸都化為沉默,顧天衡的怒火讓她冷靜下來……
她報復劉氏,出賣蘇遠,拋棄祖母,唯獨對顧天衡真情以待。
這如果還算自私她真的不明白顧天衡所謂的愛是什麼。
寂靜驅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顧天衡的語氣稍微緩和,「蘇妙香,我……我太激動了。」
「我知道。」蘇妙香打斷他的話。
「但……」
「你娶公主吧。」蘇妙香背對著顧天衡,淚水又一次不爭氣的奪眶而出。她再也找不到拒絕顧天衡的理由,只有一味的服從。
顧天衡從後背摟緊蘇妙香,他能感覺到懷中的顫抖與不安。興許他說的話是太重了,畢竟,這個女人對他還有用。
蘇妙香握緊腰際上寬大的手背,轉過身。對著紅唇,肆無忌憚的吻上去。夾雜著挑釁的吻,讓顧天衡內心的火焰嗖的燃起,他變被動為主動,柔軟的滑舌挑開蘇妙香柔嫩的唇齒,猛烈的攻入。
牆上溫情的影子,越拉越長。
宴會依舊熱鬧非凡,顧寒珏陪著蘇城雪出來,林間疏月,遺落下一地空靈,一地秀美。
「將爹爹丟在那裡,先帶我走,這樣,好嗎?」蘇城雪跟上顧寒珏的步伐,七分埋怨,三分嬌嗔。
只聽見一句:「我怎麼可能忘了岳父?我已經讓隨從稍後送他回府。」蘇城雪黛眉微蹙,糾正道:「你應該稱蘇大人。」顧寒珏做事體貼,讓她心裡浮起幾絲暖意。
「反正是遲早的事,不過,話說回來,有件事情,我倒想問你。」顧寒珏半側身,月光映照在輪廓上,俊得虛幻。
「嗯?」蘇城雪抽回思緒,望著顧寒珏瞳仁中的幽暗。
顧寒珏目視前方,思緒飄到之前,「前半個月去蘇州募集賑災,我無意間看蘇夫人寫字畫時提及關於她高祖父的一些事。早在去蘇州的前三個月,顧天衡派手下去蘇州尋找一位宮廷畫師,我懷疑這個人和蘇夫人的高祖父是同一個人。顧天衡像是要從這人身上找什麼。至於具體的,我就無從得知了。」
蘇城雪內心驟然一驚,顧寒珏的描述像極了上一世顧天衡謀劃抄蘇家,不惜嫁禍叛國通敵的罪名也要找到東西的跡象,她不得不高度重視,急忙拉著他的手臂,詫異萬分:「我也實在是想不出蘇家究竟有什麼玩意讓他大費周章。」突然察覺舉動太過激動立即尷尬收回手。
「你一定要記清楚,這東西很危險,找到一定要保管好。」顧寒珏認真對蘇城雪說,當時顧天衡那鄭重殺無赦的口氣他依然記憶猶新。
「嗯。」夜光從蘇城雪長長的密睫上傾瀉,倒映一片蔭翳在如水的圓珠里。
顧寒珏的反問擾亂了蘇城雪的失神:「在蘇州,你輕而易舉的答應我來京城遊玩。一到京城落腳,不著痕跡將顧天衡揍了一頓,而他,恰巧在找蘇夫人的高祖父。你來這裡,是不是為了他?」洞悉萬物的黑眸,越加幽深。冥冥之中,有種錯覺,這一切,命運的雙手正操縱。
「什麼都瞞不過你。」蘇城雪坦然承認,對顧寒珏,要麼說要麼沉默,她不想說謊。「我來京城,確實有一部分是因為顧天衡,他是我的這一輩子的仇人,不死不休。還有一部分是想帶爹爹來京城發展,擴大產業。」
仇?顧寒珏有些不懂,但讓他不悅的不是這個,而是蘇城雪來京城卻是一丁點關於他的緣故都沒。「我在你心裡好像沒什麼地位,還不如個顧天衡。辛虧我機智,防著他了,還故意讓他陪著我一同為鍾離蝶雅接風。」
風輕雲淡的口吻伴隨著淡淡的酸醋在空氣里蕩漾開來。
蘇城雪算是懂顧寒珏這人了,總是擺出一副憂鬱和冷酷的樣子來對抗她的鐵石心腸,可恨!
「其實在蘇州,蘇家的產業已經夠大了。」顧寒珏感嘆道,突然眉色一冷,不確定的問:「你是想要權?」
蘇城雪抬起清眸,「你如此聰明我和你在一起真沒安全感,想法全都被你看透了。沒錯,我一開始的確是這樣打算的,但,我來京城之前改變主意了。」
模糊不清的話讓顧寒珏不解。「為什麼?」
「你。」忽然口吻一變:「瞧瞧,你是咱大曆的五皇子呀,位高權重,英俊瀟灑,保護一個弱女子肯定不在話下,是不是?」蘇城雪抬起修長的指尖,對著顧寒珏,故意表現出一副諂媚的樣子。
顧寒珏嘴角不由得輕輕勾起:「蘇城雪,你在我眼裡可不是什麼弱女子,而是一隻小妖精。」
「妖……」蘇城雪額頭冒出虛汗,儘管顧寒珏不是第一次這樣叫她,可她聽著還是一如既往的抗拒。
「不過,既然你以後會是我未來的娘子,有人欺負你,我肯定廢了他。娘子若是感動極了,可以提前以身相許。」顧寒珏雙手交錯,率先大步往前走了。
蘇城雪氣結,淡定的表情失去控制,大喊著:「顧寒珏,你臉皮也太厚了,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你就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說罷,提著裙擺,小跑追上去。
宴會曲終人散,過程相安無事,只是在兩日後,蘇城雪替蘇闊送一匹新的茶去宮裡的時候,遇到了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是皇上四大寵妃之一,位居皇后之下,卻與皇后共同執掌六宮,由此可見,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之重。並且,當年顧寒珏和顧溫廉喪母,過繼到她這裡,她一直不肯生子,將兩人視如己出。
就在鍾離蝶雅公主接風宴那天,有兩個小丫鬟將顧寒珏看蘇城雪的眼神充滿愛意的場面稟告給賢妃娘娘時,賢妃娘娘震怒,今個是特意逮著蘇城雪好好教訓。
「見過賢妃娘娘。」蘇城雪福身,剛身旁的宮女告訴她,面前這位娘娘的身份。
賢妃審視的眼神打量蘇城雪渾身上下,身著霞雲千彩梅花落紗裙,倭墮髻上插著一根白菱玉縈絲曲簪子,眉黛青顰,明眸善睞,榴齒含香,綽約的身姿多一分則肥美,少一分則瘦弱,是個俏麗佳人。若是單憑美貌就當五皇妃,她還覺得蘇城雪不夠格,微昂起額頭,蔑視的神態油然而生,淡淡的開口:「平身吧。」
蘇城雪抬起頭,賢妃娘娘近香髻上戴著雙鸞金絲鳳蝶釵,釵子上面垂著三顆稀有粉寶石,價值連城。瑰紅色蹙金廣袖鸞袍逶迤拖地,遠山眉下的碧水明眸暗含一絲不屑,一舉一動中除了貴氣逼人之外,還有狂妄。
「聽聞皇上最近封了一位官商,這是大曆繼先祖以來,第一次破格封賞。但並不意味著你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尖酸的話從賢妃的皓齒間迸發出來,尤為刺耳。
「民女蘇城雪從未說過要做鳳凰,不過,多謝賢妃娘娘提點。」蘇城雪低眉順從道。
賢妃娘娘一聽蘇城雪的回答,分明不將她放在眼裡,塗著蔻丹的手指握緊手中的帕子,「本宮倒沒想到,你倒是喜歡耍嘴皮子。不管你聽不聽得懂,今個,本宮就跟你把話挑明了,珏兒和你之間有些不清不白的關係,但從現在,都是過去的事。珏兒未來的妃必須是高門大戶家的千金,像你這樣來路不明的丫頭,本宮是絕對不會認可的。勸你還是收起那些歪心思。」
這口氣,把她說成愛慕虛榮了。蘇城雪聽完,無奈的噗嗤一下,笑出聲。
賢妃微眯起眼,強烈的殺意一閃而過。
「賢妃娘娘,民女是堂堂正正七品官商蘇闊之女,何況還是皇上御賜的,這也作不得數?再說了,民女和五皇子的關係好怎麼就被賢妃說成不清不白,若是不信,可以找五皇子一問便知。最後一點,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五皇子肯娶,民女父親母親還不一定同意。」蘇城雪杏眸直視賢妃,爭鋒相對的言語絲毫不怯讓。
蘇城雪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賢妃娘娘不分青紅皂白,表態希望賢妃不要高看顧寒珏,她都不一定嫁呢。
賢妃從進宮到現在,十幾年,人人對她都畢恭畢敬,蘇城雪的一番話徹底觸怒了她的逆鱗,鳳眼中閃現一絲狠決,對身後的十幾個宮女命令,「給本宮把這個不識好歹的臭丫頭抓起來。」她倒要蘇城雪知道,逞一舌之快的下場。
「賢妃娘娘,你這是說不過民女就氣急敗壞了?」蘇城雪被十幾個宮女包圍起來,從容的臉上並沒有怯意。被碎屍萬段重生後的她連死都不怕,何況區區一個賢妃。
「氣急敗壞?本宮今天是好好教你宮裡的規矩,知道什麼能,什麼不能。」賢妃抬著蓮步,圍繞著蘇城雪轉了圈,接著道:「青蓮,月兒。」
「是,娘娘。」
兩個宮女一個上前抓住蘇城雪的雙臂,另一個粗魯著挽起袖子,利索的揚起手掌,對著蘇城雪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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