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之雙拉過凌剪瞳的手,柔聲問道:「剪瞳,你什麼時候能搬到家裡住啊?」
這個問題,說實話,凌剪瞳沒有想好,一旦搬過去,她面對的不光是有點陌生的親生父母,更要面對的是跋扈的宮初月。
「夫人,宮小姐對我搬過去住的事情,有沒有什麼想法?」凌剪瞳準備旁敲側擊一下。
凌之雙猶豫了片刻,便輕笑道:「月兒自然歡迎你了,平添了個姐姐,她為什麼不樂意呢?」
這話,一聽就是在安慰凌剪瞳吧。
凌剪瞳深吸一口氣,決定不隱瞞她跟宮初月的關係了:「夫人,其實,我和宮小姐的關係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好,我怕我貿然搬過去,光是吵架就會弄得你們不得安生了。」
凌之雙眸子微微透出一絲的失望,宮初月的性子,是她從小寵出來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親生女兒,又如何能再忍受骨肉分離之痛?
「月兒,我會說她的,剪瞳你是做姐姐的,年齡比月兒長一歲,月兒要是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我這個做娘的,替她給你道歉了。」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她是你的女兒,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你這樣,要是被外人看見,該說我不孝了。」凌剪瞳連忙扶住凌之雙,讓她重新坐回石凳上。
「那剪瞳的意思,肯是跟我回家了?」
凌之雙眼睛中透出的期盼,讓凌剪瞳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拒絕,她只能支支吾吾地回道:「嗯,那……那我就十天後搬到奉國府吧。」
「太好了,剪瞳。」凌之雙聽到凌剪瞳鬆口答應了,激動地抱住了她。
凌剪瞳也輕輕撫住了凌之雙的後背,陽光下,母女相擁在地上交織成了一副美好的畫面。
自從司徒千辰和慕洛聯合之後,慕蓁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這不,他又一次被他們兩個在朝堂上排擠,怒氣沖沖地回到四王府,見到什麼就摔什麼。
廳堂上茶壺茶杯,精緻的瓷瓶還有擺飾,此刻全都變成了碎片,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狼藉一片。
下人都低著頭排成一排,大氣都不出一口。
氣氛真是壓抑到了極點,耳邊時不時傳來「砰砰」地破碎聲,讓人心驚膽戰,廳堂上的東西轉眼間就要被慕蓁給砸完了。
「王……王爺」
這時一個輕微的聲音傳來過來,一側的下人都側目看著有點發抖的他,暗想著,這個小子不要命了,慕蓁正是氣頭上,隨時都有可能拿人出氣,不躲得遠遠保命,還拼命地往前湊。
慕蓁猩紅的雙眼一瞥,三兩步就走到那人的面前,怒道:「沒看到本王今天心情不好嗎?!」
那人雙腿抖得跟篩子一樣:「王爺,外面有一青衣人要見您。」
慕蓁視線遠眺,大手一揮:「今日就算是父王來了,本王也照樣不見,什麼青衣人,給我通通轟出去!」
話音剛落,驀然就聽到半空中傳來清明的聲音:「坊間傳,四王爺的脾氣暴躁如雷,如今看來真是名不虛傳啊。」
慕蓁推開眾人,大步走到庭院當中,衝著屋檐就大聲嚷道:「你莫非是慕洛和司徒千辰派來看本王笑話的嗎?!有本事就現身,別躲在暗處當縮頭烏龜!」
那人爽朗一笑,而後便縱身一躍,出現在了慕蓁的眼前。
一身青衣斗篷,擋住了大半的容顏,明明身材短小至極,可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令人不容小噓的強勢氣焰。
慕蓁眯緊了雙眼,指著那青衣斗篷人道:「你究竟是誰?!」
斗篷下,那抹薄唇微微上翹:「在下當歸,這次來是給王爺出主意,排憂解難的。」
「就憑你?!」慕蓁眉頭上挑,看他個頭不過七八歲孩童,口氣倒是不小。
當歸唇角冷笑,隨後衣袖一甩,眨眼間,離著慕蓁最近的一個下人,突然倒地身亡。
慕蓁轉頭看去,只見那人的眉心一點奼紅,這當歸的殺人手法之快,簡直是讓人咋舌。
「四王爺,這下可是信了嗎?」
慕蓁眼睛眯成危險的弧度,他抬手示意,讓旁人都退下,而**院中就剩下他們兩人。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當歸微微抬眸,一雙幽暗的眼睛盯著狐疑的慕蓁,緩緩道:「我是七星斗櫥的當歸,我家主子得知你有難,所以想要來幫你一把。」
「你家主子?七星斗櫥?這個名號本王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當歸仰頭一笑,笑的諷刺:「我家主子神通廣大,豈是你們這些人能打聽到的?」
這當歸跋扈異常,如果背後沒有人撐腰是斷斷不會如此,難道這七星斗櫥真是個神秘的門派?
慕蓁先將這些問題放置到一邊,比起那些神秘的身份,他更加關心這個七星斗櫥要如何幫自己?
「你說,你家主子有心想要幫我?那又如何幫我?」
「想必,四王爺也知道,自古以來,擁有權勢的人多半是手中握有重兵之人,慕洛現在有輔國府還有鎮國府,而四王爺手上呢?一個兵士都沒有,能不處於被動局面嗎?」
「那你的意思是?」
「天淵國的兵力分為三股,除了慕洛手下的,不還有奉國府嗎?」
慕蓁不是沒有動過奉國府的念頭,可那雲逸將軍是老頑固一個,根本就不肯為他所用,只效忠於皇上。
當歸似乎知道他的難處,便給他指了一條明路:「我聽說,雲逸最近找到了他失散十七年的親生女兒?」
「你的意思是綁架她的女兒作為合作的要挾?」
當歸白了他一眼,真是白痴一個,怪不得會被慕洛給壓制這麼久,還不能翻身。
「我的意思是讓你找宮初月,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回家了,恐怕全奉國府最難受的就數她這個假的千金了吧,你正好可以利用這點。」
慕蓁過去和宮初月打過交道,雖然她這個人不好相處,性子也比較跋扈,但是心底還是單純好騙的很。
「可就算是將奉國府收到我的賬下,那和慕洛也沒有得比。」
當歸從懷中掏出一大把的銀票,拍在了桌案的一旁:「這是我家主子送給四王爺的另一件禮物,王爺大可以用這些錢去招兵買馬,以壯大你自己的實力。」
慕蓁看著那一摞的銀票,不禁心生懷疑:「你說你家主子這般幫助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歸沒有直接回答慕蓁的問題,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小白瓶遞到了他的面前:「我家主人想讓你把這個好東西,敬獻給皇上。」
慕蓁半信半疑地接過,打開瓶塞,並無任何的氣味也沒有任何的顏色。
「這到底是什麼?你若是不說,這筆買賣我寧可不做。」
當歸也毫不避諱直言道:「四王爺,這天底下無色無味的好東西,你說能是什麼?」
慕蓁驀然睜大了眼睛,難道他手裡拿的正是毒藥?!
「你瘋了,那可是我的父王,你竟敢讓我堂而皇之地拿毒藥去害父王!」
「噓」當歸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而後繼續道:「四王爺,皇家哪裡來的骨肉至親,血濃於水?自古就是子弒父登基做皇帝的比較多吧,你好好想想,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動過篡位的念頭?」
慕蓁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當歸拍了拍慕蓁的肩膀,繼續勸道:「想必你也知道,如果要等到慕湛壽終正寢,那他一定會傳位給太子慕洛,到時候,你不還是難逃一個死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慕蓁看著手中的毒藥,有點猶豫道:「可是,這要是下在父王的飲食當中,父王若當場暴斃,我恐怕也逃不了嫌疑。」
「你放心,這是慢性毒藥,你只需買通一個太監,讓他按時在慕湛的飲食中滴上這麼一滴,便可。等到你羽翼豐滿,然後再逼宮,那皇位豈不就是你的了嗎?」
慕蓁聽了當歸的話語之後,驀然就下定了決心,反正他現在也不受慕湛的待見,而且慕湛也不會廢棄太子,那他與其頂著王爺的頭銜等死,還不如放手一搏,將命運攥在自己的手中。
當歸看到慕蓁握緊了手中的毒藥,便知他已經向欲望妥協。
「如果中間發生什麼變故,我會隨時跟你聯繫的。」
當歸說罷,便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四王府中。
十日的時間就這樣很快過去了,七王府門前,下人丫鬟們正抱著大包小包進進出出,而凌剪瞳就坐在馬車的車轅子上,有點不舍地看著他們。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慕驚鴻不知何時出現在凌剪瞳的眼前,望著她有點空洞的眼睛開口道。
凌剪瞳是個很念舊的人,在一個地方待久了並且熟悉下來,就很不願意再去一個新地方,可是她都親口答應了凌之雙,不能再反悔了。
凌剪瞳哼哼唧唧,一臉糾結地抱住了慕驚鴻的脖子,略帶哭腔道:「驚鴻,我捨不得你,也捨不得大家。」
慕驚鴻淡然一笑,撫住她的背道:「又不是以後不見了,你放心,凌夫人都答應我一個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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