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此時正在屋內聽著方媽媽在外吩咐著婆子們為即將攆離郡主府的下人們收拾行囊包裹。
從後罩房搜出來的金銀首飾和與他們身份不相符的古玩字畫全都鋪灑在院中的青石磚地之上。
陽光灑下,折射在物件之上映出的光芒格外刺眼,讓徐若瑾將目光從窗邊收了回來。
她沒有想到,今日這一次清洗,居然會查出來這麼多人。
不單單是灑掃的婆子,還有廚房管採買的下人,角門的婆子,管理府內植物樹木的媽媽,還有門外傳話的小廝,為四爺餵馬的馬夫……
前前後後一共十幾個人,找過來仔細查問,可問得越多,徐若瑾卻越覺得心中冰冷。
府內的月例銀子並不少,為何偏要收外面的賄賂,瞪著眼睛盯著自己?
哪怕是對方媽媽的言行、對紅杏和楊桃的行蹤,哪怕是對白芍都有人盯著,這著實讓徐若瑾有些不能忍,心中微微動了氣。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生氣,也不能生氣,索性把事情全部交給方媽媽,而她則回了屋中靜靜的聽著,可此時,她連聽都不想聽了,恨不得把耳朵捂起來。
因為越聽心中越冷,而搜出來的證據讓她更是不願看到被眼前洗腦的人們。
她不願去譴責這些人,因為在財富面前,個人的底線到底是多少沒有辦法去衡量,是生存的壓力重要,還是生命的尊嚴重要,她無法替別人做決斷。
可是她不會留下這種人在府中與自己相依相伴,即便查出來,她也沒有打板子罰銀子,而是讓他們收拾東西全都離開郡主府。
紅杏此時已經把這些人的來歷全都查了明白,全都寫在了一張紙上遞給徐若瑾,徐若瑾擺了擺手不想看,甚至有點兒逃避,「稍後交給方媽媽就是了,不必給我看了,沐阮那裡怎麼樣?有消息傳來了嗎?」
徐若瑾對沐阮的惦記,多過於對「靈閣」的惦記,畢竟他的身份也不是個簡簡單單的大夫,而是前朝太醫的遺腹子,這個身份暴露出來,不知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而且這乃是沐阮第一次親自出門辦事,誰都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紅杏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人來回話,估計過一會兒也應該有消息傳回來,如若您著急的話,奴婢這就派人去問一問?」
「算了,也不必問了,你去幫著方媽媽把事情儘快的處理乾淨,不要拖延,如今府內需要的是清靜,也免得其他人也亂了心思。」
徐若瑾如此說,紅杏立即應下,而她剛剛出門,楊桃從外走了進來,「……是白芍有話想與您單獨的談一談。」
「這次不是沒查出有她的事兒嗎?」
徐若瑾知道方媽媽不會放過白芍,可這一次白芍卻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異常的動作。
看來她也是個規矩的,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以及與忠勇侯府的瓜葛而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情。
「讓她進來吧!」徐若瑾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安置這個丫頭。
她也是個可憐的,可有時候老天爺賞賜的身份就是這般身不由己,自己不也是個例子?
白芍從門外進來,楊桃則把屋門輕輕地關上,徐若瑾看著她,指了指身旁的小杌子,「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白芍微微一愣,隨後立即福身謝了謝,腳步輕輕的走到小杌子旁,規規矩矩的坐下。
「奴婢是來謝謝郡主您的,本以為這一次,您會將奴婢也就此攆走,但卻沒想到您反而把奴婢給留下了,其實,奴婢與您說句真心話,被攆走反而能輕鬆一些,所以這一次,奴婢是來向郡主您請辭的,可惜奴婢並沒有贖身的銀子,只能來求郡主的恩典了!」
白芍說著話,又重新站起身,要為徐若瑾磕頭。
徐若瑾立即攔住了她,「我可沒有說要放你走,也沒有賞你恩典的責任,我之所以這一次沒有把你攆走,並非是因為你與忠勇侯府的關係,而是因為你這個人。」
白芍愣愣的看著她,徐若瑾繼續道:
「至於你的生母,我雖不知道她如今的狀況,可你是否有想過,即便你離開了郡主府,你的生母可能回到你身邊嗎?」徐若靜看向白芍的目光十分認真,「我說一句不中聽的,如若你沒有了半點兒被利用的價值,或許你的生母會過得生不如死。那裡只是一個牢籠罷了,進進出出,哪有那麼容易,是你想的太簡單了吧!」
徐若瑾如此說,讓白芍呆呆的愣住了。
她的確沒有想過生母是否還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她如若離開郡主府的話,去忠勇侯府求見生母,恐怕都不會被答應。
可如若自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他們留下生母又有何用?
她帶著疑慮看向的徐若瑾,徐若瑾繼續道:「當你與郡主府毫無瓜葛之時,你並不是自由之身,想要把你拿捏在手中,豈不是易如反掌?畢竟你乃是從郡主府出去的,那時想做什麼可由不得你,而是你的生母在他們手中,他們想如何拿捏你都可以,你想過嗎?」
白芍仍舊呆呆的愣住,想了明白之後,她的眼中不免蘊含了淚花,卻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奴婢不過就是個奴婢而已,為何偏偏要這樣作弄我?難道我就沒有了一點期盼和生路了嗎?」
「把你的心思放下,老老實實的在郡主府內做工,只要你不亂動,他們自當也不會對你的生母下狠手,若有機會,我會把她要到身邊,但這個幾率十分渺小,你也不要有任何期望。」
白芍的眼淚刷刷落下,她跪在地上,默默的又為徐若瑾磕了三個頭,「奴婢對天發誓,如若做出半點兒對不住郡主之事,天打雷劈,下輩子也當牛做馬,永世不得翻身!」
「這等狠話不要輕易出口。」
徐若瑾又看向了窗外的人們,「把心思放平,日子總會好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懷疑
楚嫣兒此時正在聽著下人回稟「靈閣」門前的消息。
待聽得是沐阮出面,更是找了京都尹的衙役和仵作,她輕輕舔了一下嘴角,「看來梁霄表哥的確是不在郡主府的,亦或許也不在京都了。」
「那母子二人已經被帶到京都尹衙門,只是怕他們口風不嚴,說出點什麼不該說的。」
「就算是京都尹知道此事是我做的,你也問問他到底敢不敢管?還能跑到澶州王府來找本妃問罪不成?這件事情不必過多擔憂,郡主府有什麼動作嗎?」
楚嫣兒對那母子二人毫不在意,她更多的乃是關注徐若瑾的動向。
她這一次可謂孤注一擲,就是為了要徐若瑾的命,其他的事情她毫不在意。
之前有表哥在,那個女人總能逢凶化吉,這一次表哥都不在京都了,就不信她還能有那麼大的造化,難道還是神仙了不成?
「郡主府正在清洗人,一批一批的攆出來,沒有打板子也沒有罰銀子,怎麼進去的就怎麼出來。」
楚嫣兒點了點頭,「楚陽那邊有什麼消息傳來嗎?掐算著時日,他們也應該從中林縣往回返了。」
「暫時還沒有消息,想必是梁大將軍與姜家老太爺嚴密封鎖了中林縣,舅少爺想出來的話,也需要耗費一定周章,沒那麼容易。」
「這事情還是要辦得快一些,不然梁霄趕回去了,他就沒那麼容易走了。」楚嫣兒微微皺了眉頭,「算了,那件事情不用多管,今天我必須要讓徐若瑾死,絕對不能留她到明天。」
下人沒有接話,而是等候著楚嫣兒的吩咐,楚嫣兒仔細思忖半晌,突然問道:「那個張紘春如今是什麼樣子了?」
沒想到世子妃會突然提到張紘春,下人對他的動向也並不清楚,「那一日被拖走之後,便不知道他的下落,皇上曾責令禮部侍郎好生教管便再無下文,世子妃如若想知的話,奴才這就去查一查?」
「那麼一個雜碎罷了,還能逃到哪兒去,想必也就是在家裡悶著,他把我上一次的計劃全都給攪和亂了,就是個禍害,留著幹什麼?」
楚嫣兒的眼睛望向窗外飄拂的楊柳,「今天三更時分讓他死,再留下一封血遺書,怎麼寫你們想就是了,其實,我了結了他的命也是為他好,不然他三番四次的被徐若瑾欺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早死早托生,這乃是好事。」
下人心領神會,立即拱手應下。
楚嫣兒擺了擺手,他們便立即前去辦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楚嫣兒自言自語的道:「徐若瑾,你不是滿懷善心嗎?我就看看你的善,能用到什麼時候?」
沐阮此時已經趕回了郡主府內,他與徐若瑾絮絮叨叨地把事情說了,反而一驚一乍的樣子,讓徐若瑾沒有對此寒心反而還笑了起來。
因為沐阮的肢體語言和表情實在太過豐富了,好似台上的戲子一般,活靈活現,仿若又把發生的事情重演了一遍。
沐阮演了半晌見徐若瑾在發笑,很是不滿的道:「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可知道這件事情如若沒能解決的話,對你有多大影響嗎?你這也太沒心沒肺的了。」
「小師哥都幫我處理妥當,我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原本不讓我出面不就是怕我著急嗎?有你在我還急什麼,只聽個樂呵就是了。」
徐若瑾這一番話讓沐阮聽得甚是舒坦,「這話也對,不過春草和順哥兒跟去了京都尹,沒有再讓我也跟去,我就回來了,只是不知道京都尹會如何判定他二人的罪名,等晚間再派人去問。」
「恐怕沒有那麼快判下來,小師哥也不必著急,都已經把他二人帶去了,還怕沒個結果嗎?」
徐若瑾並沒有與沐阮說實話,因為她知道,這兩個人要麼咬死了不說,即便供出了楚嫣兒,京都尹又能把楚嫣兒如何?
頂多是說他二人故意污衊打死了事,否則京都尹那個官帽也就甭想要了。
但這話還是不必與沐阮多講,否則依著他的脾氣一定是忍不了的。
沐阮倒是沒有繼續追問,折騰了這一件事,他心中頗有感慨,又說了幾句閒話,便回到他的小院兒去歇著了。
事情果然不出徐若瑾所料,京都尹當場便把那母子二人活活打死,罪名定的乃是他二人謀害親夫親父,訛詐「靈閣」和瑜郡主。
事情貌似是為徐若瑾做主,但其實只有徐若瑾知道,他之所以將那二人打死,不過是為了幫楚嫣兒脫罪罷了。
否則放他二人出來,指不定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哪怕是風言風語,對澶州王世子妃都有影響。
如今郡主府的風頭正盛,楚嫣兒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搶風頭的……
只是她接下來會怎麼辦呢?
吃過晚飯,徐若瑾坐在窗前的榻上仔細想著,而此時楊桃突然從外進來,「主子,有事情。」
「怎麼了?」徐若瑾提高了警惕,楊桃便立即說:「是白芍的生母找上門,說是剛剛從忠勇侯府逃了出來,有事情要回稟給郡主。」
「從忠勇侯府逃了出來?」徐若瑾對此甚是訝異,更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看向了方媽媽,方媽媽皺眉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見的好,誰知道是不是個陷阱?」
徐若瑾微微點頭,「我也正有此意,不過畢竟是白芍的生母,沒有辦法這樣趕出去,就在後罩房先歇一日,先跟著紅杏住一晚。,明日再說。」
楊桃剛要領命離開,孰料白芍從外進了門,跪在門口道:「郡主,我母親說,郡主府上雖然攆走了一批人,但府內仍然有忠勇侯府派過來的人,請您多多注意安全!」
方媽媽皺了眉頭,攔在門口看著白芍道:「這等隱秘之事你母親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她在忠勇侯府,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身份,能夠這般輕易逃出來都已經很是讓人意外了!」
白芍滿眼震驚,沒想到方媽媽會說出這樣薄情的話!
「媽媽這話是何意?難道您還懷疑我的親娘不成?別人我不敢做保,但我娘絕對不會幹那種喪盡良心的事情,您若不信,您自當可以親自去問,如若事有虛假,奴婢這條命就賠給郡主!」
第一百八十三章訓問
白芍撂下如此狠話,方媽媽的情緒和緩下來,但態度依舊堅定:「今日時辰已經不早,你也早些回去歇了,有什麼話明日一早再說,郡主今日已經很累,你便不要在這裡不依不饒的,如今府上候著的人很多,有那麼一個半個漏網的,都待明日一早再查。」
方媽媽的不容置疑,讓白芍跪在地上仍舊不肯起來:「奴婢知道,我生母這個時候從忠勇侯府逃了出來,郡主待她難免會起疑心,可奴婢娘剛剛說,是有人吩咐了今晚在郡主府縱火,奴婢娘無意間聽到之後,便特意從侯府跑了出來!」
「奴婢知曉這不是小事兒,所以便特意前來告訴郡主,如若郡主執意不見我娘的話,那奴婢就告退了。」
白芍說此話時,心中不免有著小小的怨懟。
瑜郡主對她的寬容,白芍感恩戴德,她本想一心一意的為郡主效力,卻沒有想到她的親娘特意從侯府跑出來告知郡主消息,郡主卻要對他的娘有所懷疑。
那可是她的親娘!
即便知道郡主和方媽媽懷疑都不無道理,可白芍仍舊無法忍受隔離的鄙夷,那會讓她覺得是自己親娘受到了侮辱!
聽到「起火」,方媽媽轉身看向了徐若瑾,示意這件事情是不是真要見一見?
徐若瑾對此也頗有疑慮,正在揣測是否是自己多疑了,卻見門外突然響起了說話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怎麼擅自到郡主的院子裡來了?」說話聲音乃是黃芪。
一個格外柔弱的聲音響起,「奴家乃是白芍的娘,有話要親自回給郡主,事情緊急有所冒犯,都是奴家的錯,奴家就在這裡跪著向郡主回稟就好,不敢執意要見郡主的面,還望這位姑娘通融一下。」
說話的聲音傳入,徐若瑾和方媽媽對視一眼,看向了白芍。
白芍的情緒激動,立即起身想要走出門口,可又覺得怠慢了徐若瑾,立即轉回身道:「郡主不要生氣,或許是奴婢的娘實在太過著急,所以才貿然前來,如若您不想見的話,奴婢這就帶她回去。」
徐若瑾並沒有開口,而是給紅杏使了眼色,示意她先到門口去看一看。
紅杏走出屋子,見院子裡的確只是一個中年的婦人,轉回身到徐若瑾耳邊道:「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婦人,是個角門的婆子領來的。」
徐若瑾微微點了點頭,「先去把梁三他們喊來,說是有人要放火,卻不知道這火要從何而起,這話還得聽白芍的娘仔仔細細的說一下才行。」
她並沒有馬上就讓白芍的娘進門,如若是白芍剛剛所說,徐若瑾的確有心要見一見,可卻沒想到她自己就找來了?這反而讓徐若琪有幾分懷疑。
倒不是她心思狹隘,而是覺得白芍的娘為自己犯不上冒如此大的風險。
畢竟素未謀面,而且白芍在府上也並非是自己格外親信的丫鬟。
得知了消息,從忠勇侯府跑出來把事情告訴給白芍也就罷了,卻反而讓角門的婆子帶她到自己的院子來?這不得不引人思忖了。
讓白芍傳個話就是了,這麼千方百計的,是何居心呢!
紅杏前去傳話,楊桃看著白芍站在那裡猶猶豫豫的,反而有幾分心疼,因為白芍的身世實在可憐……
方媽媽出了屋子到院子裡,仔細的問起白芍娘。
她才不顧白芍是不是高興,該問的,她必須要問個清楚,郡主的安危哪是一個丫鬟的命就足以償還的?
真出了事情,即便是死的人再多也毫無用處,所以那等天打雷劈的狠話,根本就是廢話,方媽媽是從來不信的。
眼見屋中有位媽媽出來,白芍的娘立即為她扶了扶身,「奴家見過這位媽媽……」
方媽媽上下打量了她半晌,卻不讓白芍出來與她相見。
「剛剛白芍已經向郡主回過那件事兒了,可她畢竟不是當事人,說得也囫圇吞棗,沒有那麼仔細,你既然來了,倒不妨說一說,是怎麼聽說這件事情?又是怎麼從侯府里逃出來的?」
聽到方媽媽的質問,白芍的娘並沒有太過驚訝,沉了一下,便回答道:「其實是被帶回忠勇侯府之後,侯夫人找我私談了一次,便把我留在她身邊做幫手,說是幫手,其實不過與僕婦沒什麼兩樣,只是給了我一個姨娘的名分,但並沒有讓我過去伺候。」
白芍娘嘆了一口氣,「所以我也才能聽到隱秘之事。」
方媽媽微微點頭,「你繼續說。」
「前些時日,府上的四少爺被世子妃召去做事,便一直沒有再回來,這兩日侯夫人格外擔憂,天天都在念叨,而今天,王府又有人到侯府去,找的乃是侯府的三少爺,三少爺那時正在侯夫人的院子裡喝茶,奴家原本是被攆了出去的,只是侯夫人有物件找不到了,便又把我叫了回去,只是奴家多了個心眼兒,在走之時,見外邊也沒有什麼人,就躲在了角落裡偷聽。」
「聽到原來今晚是要給郡主府放火,我嚇的立即就跑開,根本不敢在那裡繼續呆下去。」
「可回了後罩房,奴家怎麼想都不對勁兒,就趕緊去了後院子的角門,把守門的婆子灌醉了,偷偷的跑了出來。」
「出來之後,我也根本不知道何處才是郡主府,索性一路跑一路問,才找到了這裡。」白芍娘看著方媽媽,「事情說複雜也並沒有那麼複雜,其實讓奴家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過是剛剛發生一般。」
「侯夫人是什麼物件兒找不著了,讓你又回去幫她拿?」徐若錦突然在屋中開口,白芍娘立即道:「是一個她習慣隨身攜帶的鐲子不見了,其實是放錯了地方,侯夫人自己忘了。」
「你的瞎話編得倒是不錯,侯夫人到底派你過來幹什麼的?扯出這麼多謊,你就不覺得虧心嗎?」
徐若瑾聲音清冷,嚇得屋中的白芍死盯盯大眼睛的看著她!
怎麼郡主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白芍娘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奴家說的都是真的,根本就不是說謊。」
方媽媽厲喝,「來人,把他給我壓下……」
白芍娘慌亂之下,直奔徐若瑾的屋中撲去,她的動作實在太快,眾人沒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將門口的那一盞角燈撲倒在地,舉起角燈上的燭火,便往自己的身上點燃!
懷中藏著的酒拋灑各處,火勢猛起,一時間,整個郡主府都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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