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9之大漠蒼原 第十九夜 鉗子眼裡的婷小姐

    第二天，天上下起了大雨。拉薩就像是被個水盆子罩住的罈子，灰濛濛的一片。鉗子估摸著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便招呼我們去一樓的棋牌室坐坐，畢竟悶在房間裡也不是個事兒。服務員給我們上了一些花生瓜子，鉗子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個又破又爛的熱水瓶，配三個玻璃杯。還沒說這是什麼情況呢，鉗子就匆匆忙忙地去外面接電話了。熱水瓶這東西，我多少年沒見了。我正琢磨這是怎麼回事呢，胖子這個手快地就把熱水瓶的塞子給打開了。還沒倒呢，一股濃郁的奶香和茶味就飄了出來，引得周圍幾個打麻將的遊客不住地往我們這邊看。

    我倒了一杯。喝！這口感，醇厚得簡直絕了。胖子喝得都沒話說了，那熱水瓶的瓶把就沒離開過他的手。我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推，他就跟母雞護著小雞仔似的，一臉警惕地看著我：「先說好，就給三杯，多的沒有了。」

    我啞然失笑：「行，就三杯，先給我滿上。」

    不得不說，這藏式的奶茶確實好喝，才半個小時的功夫，我們就全喝光了。鉗子回來的時候還想倒一杯嘗嘗，發現熱水瓶已經空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小三爺和胖爺識貨，這可是西藏最地道的甜茶，老阿媽用最新鮮的牛奶和四川的茶磚四個小時燉出來的，我們都愛喝這個。要不，我再給二位打兩壺來？我也正口渴，剛好向小三爺討杯茶喝。」

    「好啊！」胖子頓時兩眼放光了，「剛才胖爺還沒喝爽快呢。」

    鉗子憋著笑，招來一個藏族小孩，掏出十塊錢給他。「幫叔叔去光明館帶兩壺甜茶來，找回的零錢都給你了。」

    小孩接過錢，一溜煙就跑了。

    我奇道：「十塊錢能買兩壺？」

    鉗子笑了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這甜茶以前兩塊錢一大壺，今年還漲了一塊五呢。」

    「那胖爺我在西藏的這幾天都不喝水了，大兄弟，一會兒讓那孩子給我房間裡送五壺，爺給他二十五！」

    也不知道是胖子太大聲了還是怎麼的，隔壁的幾個人瞅著我們直笑。我也懶得搭理胖子了，胖子也樂得我不和他搶甜茶。我道：「鉗子，你別在意。胖子人就那樣，唱一出是一出的，習慣就好了。」

    鉗子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他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小三爺，最近這裡有些不太平。您和胖爺這幾日多擔待些，有不少人盯著我們呢。等離了拉薩，您愛怎麼折騰都行。」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三叔又攤上事了。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光我知道的勢力，就有這個數。」鉗子在桌子上寫了個「肆」。「小三爺，不是鉗子怕死，但這可不是一般的火栗子。要是能勸，您就勸勸三爺吧，三爺對我們有恩，我們也不想讓他入這九死一生的局。有飯吃，有房子住，兄弟們也就知足了，不圖那大富貴。」

    我沒聽明白鉗子話里的意思，正要點頭答應，就聽胖子在一邊插話道：「兄弟，在機場接我們的那批黑衣人是怎麼回事？也是勢力之一？」

    鉗子皺了皺眉：「那幫子人很麻煩，能不沾身是最好的。可是三爺看中了他們手裡的人，我們只好合作了。」

    胖子道：「他們自稱是顧家人，該不會就是那個古家吧？」

    鉗子難得的多看了胖子一眼：「胖爺敏銳，就是你想的那個古家。」

    「哎呦我的乖乖。」胖子一拍腦袋：「天真，這回你三叔真真是攤上大事兒了，弄不好就要驚動黨中央啊。」

    「去，哪有這麼嚴重。」我笑著推了一下胖子，對著鉗子道：「那蔡家呢？」

    鉗子愣了一下：「蔡家？」

    莫名的，我有些緊張了起來：「這次『考古隊』里沒有一個叫做蔡娉婷的？」

    「哦，是她啊，原來小三爺已經見過了。」鉗子頓了頓，繼續道。「婷小姐確實是一支勢力的代表，而且這支勢力，連古家都要敬上三分。」

    胖子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哦，是什麼勢力？」

    「西藏的貴族，而且是最貴的那種。」

    我和胖子同時都啞了聲。藏地的世家大族，那就真的是世家大族。不像是別的地方一樣，什麼貴族皇族就是個擺在那裡的名號。西藏的貴族，就等於土皇帝，沒有約。就算沒有實權，也有的是錢。

    我問道：「那這個蔡娉婷是個什麼來頭，我看她不像是有藏族血統的。」

    鉗子點了一支煙，邊抽邊道：「說起來，婷小姐和小三爺還是同鄉。她母親是杭州人，她父親卻是台灣的。算起來，她也是個千金大小姐，可惜家底很早就被敗光了。」

    「怎麼說？」我好奇道。

    鉗子深深看了我一眼：「她父親算是海峽兩岸倒騰古董最早的一批人，按照當時的法律來說，她父親就是這一條線上最有名的走私販子。拿來的是不值錢的菸草，換回去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黃金。」

    關於八十年代的古董走私商，我也耳聞過一些。他們就是拿進口的香菸來大陸賣，賣出之後再把錢全部換成古董字畫帶回去。當時大陸的古董收藏還沒有興起，至少沒有像現在這樣熱門，這些人可謂是撿了一個大漏。

    其他的，鉗子也不多說了，反正能和西藏貴族搭上關係的都不是一般人，讓我和胖子多注意些就是了。聽了他的話，我不禁有些猶豫了起來。關於她給我的那張紙條，是一個單純的圈套，還是真的有非說不可的事？

    一晃眼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鉗子也有事準備告辭了。他臨走之前特意把我拉到一邊，說道：「小三爺考慮得如何？我只要您一句話。」

    我沉默了。鉗子也耐心的等著，仿佛一點都不著急。半響，我才道：「一切都聽三叔的吧。」

    鉗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會兒，便一言不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