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貝兒有些詫異,「他們要在墓地里埋地雷?」
菲碧點點頭,「這是上校決定的,現在是他在指揮執行部,上校把倉庫里的闊劍地雷搬了出來。」
「零距呢?」貝兒問,「零距不在麼?」
「零距當然也在,不過上校決定這次不採取狙擊戰術。」菲碧悠悠地說,「聽說上校非常惱火,那隻食屍鬼挖了這麼多墳墓,肯定把上校惹火了吧?一顆子彈大概不解恨,所以他把反步兵地雷全部都搬了出來,多半是想把那東西炸成渣渣。」
貝兒咋舌,心想真不愧是上校那個老傢伙,不出則已,出手就是殺招,誰招惹了他都沒什麼好果子吃,上校心情好,還能給你留個全屍,如果他心情不好,你連全屍都沒了。
「真狠。」
「是啊……真狠。」
貝兒披著戰鬥服的外套,腳下踩著拖鞋,菲碧抱著毛絨玩具熊跟著她,兩人行走在醫院的走廊里。
醫院裡空蕩蕩的,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踢踢踏踏,這個時候醫院裡沒什麼人,校醫院裡大多數時候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值班的醫生和兩個護士,其他的醫生們這個時候應該都在餐廳的後廚里剁排骨。貝兒和陸巡是僅有的兩個住院患者,上校給他們放了兩天的假,讓兩人好好休息。
陸巡還躺在床上,到現在還沒甦醒,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可能要在醫院裡一直待下去。
貝兒倒是沒什麼大礙,所以就先離開了病房,以免打攪陸巡休息。
「重炮。」
「嗯?」
「你昨天晚上在墓地里究竟出了什麼事?」菲碧扭頭看著貝兒,「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昨天晚上……」貝兒皺著眉頭,仔細回憶思索,「我很難形容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昨天晚上天氣實在是太惡劣了,我在樓頂上沒待多久,剛剛匍匐下來,天上就開始下大雨和冰雹,我當時披著防雨布,端著望遠鏡,盯著墓地……當時的光線很昏暗。」
菲碧點點頭,示意貝兒接著說下去。
「其實昨晚一開始我不太在意,因為之前的幾個晚上,那個食屍鬼都是後半夜才出來活動的,而我開始蹲守時才不過晚上八九點。
但是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草叢裡鑽出來,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那東西出現得非常突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貝兒接著回憶,「非常詭異,真的非常詭異,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那種東西。」
「白色的影子?」菲碧問,「它長什麼樣子?」
「唔……長什麼樣子?我該怎麼形容呢……那東西看上去非常畸形,不像是什么正常的生物。」貝兒搜腸刮肚地找合適形容詞,希望能把腦中的形象給描繪出來,「它在我的視野中一閃而過,在草叢裡爬動,速度非常快,乍看上去像是一個人,因為它有人類的頭顱,軀體手腳關節什麼的也像人類。」
「人?真的是一個人麼?」
「一開始看上去確實像是一個人影,但我現在細想起來才感覺比例不對。」貝兒站住了,久久地凝視著走廊邊上的鞋櫃,她指了指柜子,「它遠沒有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那麼高大,那東西的體型大概和這個鞋櫃差不多。」
菲碧跟著打量靠牆而立的鞋櫃,這柜子的高度只到菲碧的腰際,如果貝兒看到的那個人影只有鞋櫃這麼高,那麼這個人要麼是個侏儒,要麼是個孩子。
「一個小孩子?」
貝兒慢慢地點頭,「那個生物的眼睛裡發著綠光,皮膚很蒼白,在黑夜中甚至會反光,有點像一個五六歲的枯瘦孩子,也有可能是個侏儒或者是一隻猴子,但後來我細看又發覺不對,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人類,也不可能是猴子或者其他什麼靈長類……因為我數不清楚它究竟長著幾隻手幾隻腳。」
菲碧愣住了。
「你數不清楚……它有幾隻手腳?那東西難道不是四肢嗎?」
「這就是它最詭異的地方,因為那玩意不只有四肢,它爬動的速度極快,究竟長著幾隻手我沒看清。」貝兒的語氣很篤定,「但我確認它絕對不只有四肢。」
「一個長著一堆手腳的畸形侏儒?」菲碧在腦中勾勒了貝兒描述出來的大概形象,頭皮發麻,確實詭異。
貝兒點點頭。
古代神話當中倒是經常出現三頭六臂的怪人,但這種東西如果出現在現實生活中,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越怪異的生物意味著越高的變異程度。
「它在墓地里開始挖掘墳墓,我朝那東西連開了幾槍,但是由於四周的天氣過於惡劣,子彈幾乎都脫靶了。」貝兒說,「那個怪物被槍聲驚嚇,迅速逃走了。」
兩人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轉身下樓。
「那後來你忽然暈倒,是怎麼回事?」菲碧問。
「暈倒?」貝兒一愣。
菲碧點點頭,「根據檸檬姐的說法,她趕到之後,你就倒地昏迷了。」
「這個……大概是被冰雹砸到了頭吧?我當時的身體不太舒服,後來淋了大雨,可能就積勞成疾昏睡過去了。」貝兒打了個哈哈,含糊其辭,目光有些躲閃,「不過這個不是重點,我們現在趕緊去找上校和執行部,得把這些情報告訴他們。」
貝兒把雙手搭在菲碧的肩膀上,推著她下樓。
菲碧皺起眉頭,她緊緊地摟著懷裡的毛絨玩具熊……誰都能看出來貝兒沒有把所有的真相告訴她,昨天晚上行動的負責人是陸巡,貝兒在發現目標之後第一個要做的應該是立即報告給陸巡,而不是擅自開槍。
但貝兒不僅開槍了,而且幾乎打空了彈匣中的所有子彈,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狙擊手,她不該如此慌亂。
無論她看到的東西有多畸形詭異,貝兒都不應該這麼失態。
至於什麼被冰雹砸到了頭,積勞成疾,顯然是在胡亂找理由,貝兒的身體不可能脆弱到這個地步。
「重炮……你還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沒有啊,絕對沒有!我剛剛跟你說的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一丁點保留都沒有!」
兩個女孩順著樓梯下樓了,聲音逐漸遠去。
走廊里重新歸於寂靜。
小小的人影站在窗邊,遠遠地望著兩個女孩順著小路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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