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氏使魔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失憶

    當我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祈逸清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聲音止不住顫抖，「你剛剛說，你叫做祈逸晨！」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到了，不自覺地蹙緊眉頭，「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你……怎麼可能……你……晨兒……」他像是被什麼震驚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眼中掩飾不住的動搖，他頓了許久，才緩緩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你……你的父親是誰？」

    「父親？」我略一思索，「我……不記得了……我有父親嗎？」

    他身體一僵，勉強地扯出一個苦笑，「也是……怎麼可能……你，記得祈嵐嗎？」

    「祈嵐？」聽到這個名字，讓我有些失神，這個名字……好熟悉啊……我思忖了許久，而後搖了搖頭，「不，我並不記得。」

    「你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失去記憶了？」赤瞳不肯放棄，繼續追問道。

    失憶？我微微一笑，「怎麼可能？我並沒有失憶啊！」

    「你剛剛說你沒有身體，你的身體呢？」祈逸清繼續問我。

    我有些不解他們這麼大的反應，思索著答道：「我的身體……我的身體被奪走了。」

    「被誰？」他說。

    「妖靈王。」我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他們的神情變得更為凝重，祈逸清微睜眼眸看著我許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鳳鳴？」

    鳳鳴，那是前任靈王的名字。我搖了搖頭，「你說的鳳鳴，是前任靈王，她在千年前就已經死了，而我是繼任的第二代靈王，話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記起一個問題了，我到底是怎麼被妖靈王奪走身體的呢？嗯……」

    我閉著眼思索著。「我怎麼感覺是我自願把身體給它的？還真是奇怪……它現在的身體是我的，而它真正的身體則被封印在祈氏祠堂內。」

    他們面面相覷，神情各異，而祈逸清似乎是篤定了什麼一般。深深嘆了一口氣，「果然，你是失憶了。」

    「我都說我沒有失憶了，怎麼可能說失憶就失憶啊？我還是覺得你們認錯人了，到底你們口中的使魔是誰啊？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使魔。不，靈王，我問你，你記得最久遠的一件事、發生在你身上的一件事，是什麼？」祈逸清幽幽問道。

    我略一思索，「好像是……嗯……痛……」

    我抱著頭，不知為何劇痛了起來。

    我頭上淌出細細的汗珠，咬著牙忍痛，有一個抹茶綠髮色的妖湊了過來，有些疏遠也有些關心地問我：「你……沒事吧？」

    劇痛很快就過去了。我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說，「沒事……我……記得最久遠的，並且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是我和歆雪一起進入墨晶石裡面進行靈王的修煉，而這件事再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對了……進入墨晶石修煉是有代價的，它會在我身上取一樣東西，我至今都不知道，它到底拿走了我什麼東西。」

    「歆雪……」祈逸清沉聲呢喃著。忽然轉向站在我旁邊的歆雪，冷聲質問道。

    「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驚訝地看向他，又看向歆雪，沒想到他居然能看見歆雪？

    歆雪微微一笑。在眾人面前現形，左手輕輕勾住我的肩膀，得意一笑，「我只是在培養一個合格的靈王大人罷了。」

    「你……居然讓墨晶石奪走她的記憶，未免太過分了吧！為什麼要這麼做？」祈逸清的語氣不復之前的溫柔，反而帶著些許寒意。

    「為什麼要這麼做？呵呵……你並不知道。她是命定的靈王，由不得她選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選擇一個如此天真仁慈的人做靈王，這樣不就會走上和鳳鳴一樣的道路嗎？你也是知道的，她太善良了，很容易被迷惑，剛成為靈王不久的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我本想讓她好好待在靈界裡修煉一年，沒想到她竟然說，現在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一年後又會死多少人？」

    她冷笑一聲，「果然與鳳鳴一樣天真，不，我總覺得她比鳳鳴還要天真，所以我告訴她關於墨晶石的事，也將代價告訴了她，我甚至有問她，無論失去什麼都沒關係嗎？她也答應了。」

    她得意地看著祈逸清變得暗沉的臉色，赤瞳一行人神情凝重地盯著我，而我還沒懂他們在討論什麼，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們。

    她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依墨靈的喜好，應該會取走她的情感，沒想到那傢伙居然覺得奪走記憶更有趣？我根本就阻止不了它。」

    「你……你居然想讓它奪走她的情感？你想讓她成為冷血無情的靈王嗎？未免太過分了！」祈逸清被她的話語所激怒，面色不善地盯著她。

    「過分嗎？只要她不在意這些，不就可以了？她又不會後悔，就算她知道要用自己情感來交換，為了那些受妖靈王殘害的人類，她也願意這麼做！」歆雪嘴角掛著一個冷笑，「而且，你可沒有資格這麼說，不是嗎？」

    「你心裡明明猜到，那個失去一切記憶以及靈力的使魔，極有可能是你的女兒，可是你卻害怕了，你怕她是妖靈王幻化出來的假象，又怕她是失去記憶的鳳鳴，所以你對她，不也做了十分殘忍的事嗎？」

    「那麼，做出這般殘忍之事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這一番諷刺的話語，讓祈逸清眼中充滿掙扎，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雖然是在看我，卻是在問歆雪。

    「也就是說……她……是……」

    「你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她冷笑地取出一塊靈石鏡，照在我身上，影像投射在空中，他們紛紛抬頭望上去，我也跟著望上去。

    天空中照映出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女孩，皓齒如月，蹦蹦跳跳地轉了一個圈，然後又變為一個穿著便利的男裝的少女，她百無聊賴地環胸看著遠方，忽然像看到了什麼一般，對著前方微微一笑。

    那張臉，是我。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