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秋心跟著石威虎等人跳進淚河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忽視了一個大問題,自己根本不會游泳!
在青桑山的時候,在天池中捕捉寒鯉的事,都是小白乾的活,自己小的時候也是師父抓來給自己吃,自己卻從來沒有下過水,現在猛然進入淚河,一時讓他不知所措。
秋心只感覺自己被光亮的河水包圍,腿腳不斷掙扎,可是他越掙扎就越往下沉,更讓他絕望的是,這淚河水的浮力竟然比其他的水更加小,又喝了幾大口河水,嗆得秋心胸口發悶。
由於淚河波浪滔天,水流急而猛,帶著秋心順流而下。秋心急忙運起內力,可是萬噸河水之力,又怎能是他能抵擋的,而且河水十分冰涼,真氣流轉,只能堪堪護住腿腳,不至於麻木不能動彈。
由於是習武之人,閉氣能力還是強上很多,而且秋心努力讓自己靜下來,不至於向下沉去,可是,就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一觸水,就覺得整個眼睛就覺得生疼,像針扎一般,於是秋心又立即閉上眼睛。
這時,秋心感覺自己肺中傳來劇烈的想要呼吸的感覺,腦袋發脹,又開始掙紮起來,突然自己被一股大力拉著,向上浮去,過了多時,才到水面,張開嘴巴大口吸氣,秋心這才睜開眼睛看著四周,原來是石威虎將自己拉上了水面。
而刀八孔翔羽三人此時也互相拉著手,看到秋心也鬆了一口氣,他們身上的衣服由於真氣充斥而鼓起,這才浮在水面,可是還是無法抵擋水流之勢,五人就向著淚河下流漂去。
距離淚河之水如此之近,這才看清,淚河之光不滅的原因不是水,還是水中有一種點點發光的物質,彌散在水中,才造成這種發光的景象。
而頭頂,也沒有了鬼眼蠶的追擊,雖然逃出生天,可是秋心並沒有太多喜悅之情,反而開口責怪道,「刀鏢頭,既然早就有脫身之法,為何不早早跳入水中,白白葬送了十幾條生命?」
如果是退無可退,讓十幾名鏢師葬身在鬼眼蠶口中,尚在情理之中,可是刀八這種行為讓秋心不齒,不齒於雙九鏢局這種行為,與親手殺了這些人何異。
此語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刀八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道,「並非刀某無情,而是淚河兇險,就憑局中鏢師的功夫,進入這弱水之中,十死無生。還不如在岸上拼一把」
秋心也感受過淚河水的浮力,如果不是關鍵時刻被石威虎拉了一把,現在自己也可能已經溺死了,而且,要不是四人以真氣撐起衣衫,恐怕也會就此沉入水中,一念及此,秋心心中怒意稍稍平息。
這時,孔翔羽說道,「刀哥,現在要怎麼辦?」
就算幾人內力深厚,一直撐著衣服,漫無目的向下漂去也不是辦法,河中也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而且,那灰衣人會不會再次追來呢?
「無妨,我想,幻月派的人恐怕已經到了。」說著抬頭看看天空,此時初陽已升,清晨已來,而遠處寬闊的河面上行駛著一艘大船,船上錦旗上書寫「幻月」兩個大字。
見此,五人面露喜色,石威虎一邊招手,一邊大吼,「幻月派的姑娘們,在這呢。」在單三娘發現鬼眼蠶的時候,就立即拉響了號炮,既是示警,其實更為重要的是通知了幻月派的人,如今有人接應,就算那灰衣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來撒野。
在石威虎的吼聲中,大船靠向五人,放下繩索,將五人救上了船。
「唉呀!累死老子了,還以為會死在這。」石威虎與鬼眼蠶爭鬥時最為兇猛,又在淚河中救了秋心,上船就倒在甲板上,大聲叫苦,引得幻月派的女弟子連連發笑。
其他人卻不像他這般不修邊幅,硬撐著站起來,此時身上都染上那種發光的東西,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刀八卻臉色陰沉,冷冷地看著甲板上的幻月派弟子。
「怎麼來的這麼遲,害我們損失了十幾個兄弟,這筆賬,你們幻月派怎麼算。」就在最開始的當鬼眼蠶的時候,刀八一直看向河中,現在秋心明白了,刀八一直在拖延時間,等待的就是幻月派的弟子。
聞言一位女弟子上前說道,「這位就是刀鏢頭吧,久仰大名,小女子文萃,昨晚守山弟子看見號炮就稟告了幻月師伯,可是刀鏢頭也看到了,像昨晚那樣的風浪,根本無法行船,而且後來開船先去了岸邊,只看到三輛馬車,人已經不見了,所以這才來得遲了,刀鏢頭勿怪。」
說話之人圓臉厚唇,與緋綾比起來自是不如,可是謙遜有禮,說的也十分明白,讓刀八有氣無處可撒,只能說一句,「先讓我們幾人進船休息吧,一切等到了盈波山再說。」
幻月派倒是十分貼心,船中應有盡有,換了乾淨衣服,又為眾人準備了菜餚,讓石威虎大喊舒心,不知是因為絕處逢生,還是因為臨走時戲弄了灰衣人,抑或是見了如此多的幻月派弟子。
可是秋心就沒有他這樣放得開,既然有了第一次的襲擊,按照灰衣人勢在必得的樣子,肯定會來第二次,這樣豈不是一路上都有危險,讓他有些後悔答應此事,雖然這樣想,秋心也沒有再問刀八,只能等到盈波山再行打聽。
不知幻月派用了什麼手段,雖然淚河上風浪依舊不小,但是整條船十分平穩,但也足足行駛了兩三個時辰,才到了幻月派所在,盈波山。
盈波山比起其他山脈,比如密宗所在須彌山,抑或是青桑靈山,都低矮很多,可是若論山脈之長,天下無二,快要和整條淚河一般長,而幻月派就選擇在山脈正中開山立派。
五人下船之後,並沒有被直接引去見幻月派掌門,幻月大師,而是找了一處房屋,將眾人安頓下來,五人倒也不急,一晚的戰鬥,五人都已累壞,倒頭就睡。
等秋心醒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因為房屋建在半山坡,向外凸出一塊石台,開門正對著淚河,而遠處是蒼茫的堤岸,一半落日已經落到堤岸以下,兩相輝映,美不勝收。
正是,盈波翠山歸鳥啼,碧瓊日落與天齊。
渡過淚河,算是已經到了霰州之地,一連三天都在趕路,此時總算暫時放鬆下來,不知道蘇恪將魯雲借到城中沒有,安頓好沒有,秋心如此想著,身後卻響起腳步聲。
「秋兄弟,你咋不睡了,幻月派這些小娘們的床睡著真是舒服,比在局裡舒服多了,你不多睡會可惜了。」卻是石威虎走出門來,伸著懶腰,聽其語氣,看來對幻月派的服務十分滿意。
秋心聞此撇嘴道,「還不是石大哥您老龍吟呼嘯,差點沒有將整個屋頂都掀了過去,小弟我哪睡得著。」石威虎在淚河中救自己一次,秋心心中十分感激,覺得石威虎確實是個老實厚道,值得結交的人。
石威虎只是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秋兄弟,我這打呼嚕天生的,天生的。哈哈。」秋心沒有理他,只是看著眼前的景色,看的時間長了,就覺得眼睛有些疼,可能是因為進水的緣故吧。
見秋心沒有理他,石威虎以為秋心生氣了,伸手拍了一下秋心肩膀,道,「秋兄弟,這有什麼好看的,下次你來霰州,我陪你看個夠,現在,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秋心本來覺得有點累,不想去,可是經不住石威虎軟磨硬泡,這才一路跟著向山中走去。
盈波山除了山就是山,而且除了面對著淚河的山坡山崖上少了許多樹木之外,其他山峰都被密林籠罩,不過幻月派將此地打理得十分整齊,各種彎曲小道,石幢路燈,十分别致。
房屋也建的十分有特色,各種竹堂草屋,看起來閒適安逸,一路上也只有寥寥幾座高大殿宇,可是都是店門緊閉,門前還有幻月派的弟子把守。
石威虎好像對此地頗為熟悉,帶著秋心,順著小道一直往山脈深處走去,秋心屢次都想原路回去,可是都被石威虎攔下,又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石威虎終於停下,一臉怪笑,說道。
「秋兄弟,到了。」看著石威虎臉上的笑容,秋心覺得心裡發慌,總覺得沒有好事,這時石威虎拉著秋心躬下身來,並示意他噤聲,而後拉著他躡手躡腳,向前走去。
沒走幾丈距離,秋心就聽見潺潺流水聲,抬頭望去,借著微弱的燈幢之光,才看清面前卻是一條瀑布,說是瀑布,卻很小,只有很細的水流,順著山石往下流去。
不知道石威虎帶自己來這種地方幹什麼,可是看見石威虎臉上越來越興奮,秋心覺得有些好奇,就又跟了上去,繞過面前最後一塊大石,眼前景色讓秋心直欲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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