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諾一直處於精神恍惚的階段,因為楚一諾說聽到了喪鐘在響,張九根本不敢走,和端木晉暘就留下來了。
醫生也沒有任何辦法,就是讓楚一諾忍耐,大約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楚一諾才安靜下來,或許也是累著了,沒有力氣了,歪著頭就睡著了。
楚一諾身上都是汗,尹牧用熱毛巾給楚一諾擦汗,一邊擦汗一邊惡狠狠地說:「我他/媽饒不了那些畜/生,小楚這樣子太受罪了。」
那些流氓有個幕後的老闆,老闆要他們綁/架楚一諾,而且說楚一諾的舌/頭有特殊的東西,那不就是衝著融天鼎的碎片來的嗎。
張九想要把融天鼎的碎片取出來,但是楚一諾現在精神恍惚,畢竟碎片需要自願獻出,楚一諾現在的狀態根本沒辦法從他身上取出碎片。
碎片在楚一諾身上,楚一諾仍然會有危險。
張九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嘆氣,端木晉暘說:「你晚上都沒吃多少,肚子餓不餓?」
張九搖了搖頭,端木晉暘說:「別餓壞了咱們孩子。」
張九撇了一下嘴,端木晉暘說:「我去給你們買點夜宵吧,還要看一晚上。」
尹牧肚子的確也有些餓,因為照顧楚一諾是個體力活,但是他們晚上都沒有吃多少東西,畢竟那個時候楚一諾總是說自己能聽到鐘聲。
張九和尹牧看著楚一諾,端木晉暘下樓去跑腿了。
楚一諾臉色蒼白,睡得很熟,不知道是熟睡,還是昏睡,反正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尹牧把燈都關上,只剩下了一盞小夜燈,對張九說:「端木怎麼還沒回來?」
張九看了看腕錶,去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快要半個多小時了。
張九正在看完表,端木晉暘的簡訊就發過來了,說樓下的飯館都關門,他走遠一點兒去買,讓他們別著急。
張九鬆了一口氣,就怕端木晉暘也出/事/了。
楚一諾還在熟睡,皺起來的眉頭也漸漸展平了一些,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不少,尹牧鬆了口氣,笑著說:「好像睡著了,應該不是那麼難受了。」
他正說話,本身在熟睡中的楚一諾突然又皺起了眉頭,尹牧趕緊捂著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他給吵醒了,嚇得不敢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楚一諾猛地睜開眼睛,突然一下就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漆黑,但是卻無神。
尹牧嚇了一跳,說:「小楚?」
楚一諾沒有理會尹牧,而是突然坐起了身來,然後猛地掀開被子。
張九在沙發上也看到了動靜,立刻站起來,說:「他怎麼了?!」
尹牧說:「不知道,怎麼回事?!」
楚一諾突然坐起來,掀了被子赤著腳就跑下了床,然後雙/腿一軟,「嘭!」一聲倒在了地上。
尹牧繞過床去,把楚一諾抱起來,說:「小楚,怎麼了?小楚?!」
楚一諾根本不理他,眼睛像中邪了一樣,猛地一抬腿,別看他身上軟塌塌的沒有力氣,但是膝蓋一下撞在尹牧的胃上,根本沒有任何徵兆,尹牧也沒想到楚一諾會打自己。
尹牧「嗬——」的一聲粗喘,抱著楚一諾的手勁鬆了一些,楚一諾立刻掙脫了尹牧,快速的向前衝去。
張九嚇了一跳,衝過去扶起尹牧,尹牧搖著手,說:「媽/的,怎麼回事!?」
楚一諾拉開門就沖了出去,張九和尹牧追在後面,楚一諾剛才還一直無力,現在卻跑的非常快,中邪了一樣在醫院的樓道里快速的往前沖。
值夜班的護/士聽到了聲音,從護/士站里走出來,就被楚一諾「嘭!」的一撞,頓時撞到了護/士台的桌子,疼的「啊——」尖/叫了一聲。
那個護/士根本攔不住楚一諾,楚一諾飛快的向前跑,一轉眼衝進了樓梯間。
張九說:「糟糕了!」
楚一諾衝進樓梯間裡,樓梯間太黑/暗了,楚一諾一紮進去立刻就看不到了,張九也衝進去,同時手中甩出一張黃符,「嗖——」的一聲,黃符一下飛出去,追蹤著楚一諾往下跑。
張九衝進漆黑的樓梯間裡,不知道為什麼,樓梯間的聲控燈竟然全都不亮,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張九想要掏手/機照明,這才發現手/機竟然扔在了病房裡,恐怕端木晉暘要是打電/話都打不過來了。
張九隻好拿出一張黃符,使勁一抖,黃符立刻燃/燒起了火光,尹牧追在後面,借著張九的火光大長/腿快速往下沖。
兩個人一直從十幾樓往下跑,楚一諾的身影一直能看到一點兒,就在張九要追上去的時候,楚一諾已經滿頭大汗,身/體似乎承受不住了,但是仍然在不斷地奔跑,猛地一腳踩空,身/體意外,「砰砰砰」的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尹牧大喊了一聲,眼睛一張,直接衝過去一把摟住楚一諾,然後將人護在懷裡,使勁按著楚一諾的頭。
尹牧抱著楚一諾,兩個人一起衝下樓梯,張九嚇得後背直發涼,黃符抖出去,就聽「嗖——」的一聲,黃符像是一個軟墊子一樣,猛地墊了一下尹牧和楚一諾。
尹牧嗓子裡發出「嗬!」的一聲,一下撞到了樓梯間的牆,被黃符墊了一下,這才停了下來,雖然有黃符的幫忙,但還是摔得全身都疼。
尹牧覺得自己的胳膊有點問題,好像動不了了,而楚一諾這個時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尹牧就在他旁邊,楚一諾的眼睛無神呆滯,滿臉都是汗珠,身/體已經變成了極限,然而他的身/體不停他的使喚。
楚一諾要跑,尹牧一把抓/住他,說:「小楚!小楚你醒醒!看著我!」
楚一諾低下頭來,的確是看著尹牧,但是他的臉上完全沒有任何表情,就在這個時候,楚一諾猛地甩開尹牧的手,然後抬腳一踩,正好踩在尹牧骨折的手臂上。
尹牧嗓子裡發出一聲慘叫/聲,疼的尹牧豆大的汗珠從臉上快速的滾下來。
楚一諾反而冷笑了一聲,快速的衝下了樓。
張九從上面追下來,尹牧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後腦上磕的都是血,手臂還骨折了,尹牧說:「別管我,去追,去追!」
張九立刻繼續往下沖,兩人都快速的衝出了樓梯間,已經衝到了一層大廳,因為醫院下班了,大廳的門都關著,只有一個應急的小門開著。
楚一諾要往那邊沖,張九猛地甩出黃符,一下捲住楚一諾的手臂,將人快速往後一拽,「嘭!!!」的一聲,楚一諾一下倒在地上,嗓子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然而還要繼續爬起來。
張九害怕把楚一諾打傷了,快速衝過去伸手箍/住楚一諾,不過楚一諾比他高,一低頭就狠狠咬在了張九的手臂上。
張九「嘶——」了一聲,說:「怎麼還咬人!」
就在這個時候,小門被推開了,端木晉暘從外面走進來,一看到這場景頓時衝過去,伸手在楚一諾後脖子上一捏。
楚一諾「唔!」了一聲,猛地就軟倒在了張九的懷裡。
張九鬆了一口氣,說:「快快,尹牧!」
端木晉暘說:「這怎麼回事!?」
張九沒時間和他解釋,兩個人背著楚一諾回了樓梯間,尹牧還在那裡,腦震盪加手臂錯位骨折,估計要吃大苦頭了。
楚一諾和尹牧這回都出/事/了,尹牧的傷還算好,腦震盪只是輕微的,暫時有點難受而已,手臂就比較痛苦了,被楚一諾踩的錯位了,還要矯正回去,這是最痛苦的。
不過總體來說也沒什麼生命危險。
最可怕的是楚一諾,楚一諾昏/厥過去之後一直沒有醒過來,臉色蒼白,顯然是體力透支的樣子。
而楚一諾剛剛的樣子,就仿佛是中邪了,又像是一個傀儡,被人操縱著不受自身控/制。
張九臉色不太好,說:「我懷疑是那些毒/品的問題。」
端木晉暘眯著眼睛說:「你覺得他並不單單是毒/品?」
張九點了點頭,說:「那些混混背後不是有個老闆嗎,那個老闆想要楚一諾舌/頭上的融天鼎碎片,但是你也知道的,融天鼎碎片並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必須要碎片的融合者自願獻出,否則融合者死了,碎片還會融合在魂魄上,魂魄再散了,融天鼎的碎片也會消散,我懷疑……楚一諾中的這些毒/品裡面,可能有控/制的功效。」
幻覺也好,幻聽也好,還有突然的不受控/制,這些反應都是打擊人的意識用的,如果楚一諾的意識垮了,變成了一個傀儡,那別人想要他幹什麼,他就會幹什麼,甚至是交出融天鼎的碎片……
端木晉暘說:「關鍵在楚一諾中的毒/品上,不過醫院看不出是什麼,只能確定是一種新型的毒/品,那邊的檢測也還沒出來,等我一會兒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去問問看局子那邊怎麼樣了,畢竟不是抓到了幾個混混嗎,還有鄭杉,從他們入手也好查。」
張九點了點頭,端木晉暘很快就去給助理打電/話了,張九看著楚一諾和尹牧。
楚一諾並沒有醒過來,可能也是體力透支的太嚴重了,所以一直處於昏睡的階段,尹牧鬆了口氣,他現在頭暈的厲害,也就閉目休息了。
端木晉暘很快從外面進來了,說:「我已經讓他去查了,你放心吧。」
張九點了點頭,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端木晉暘把買回來的夜宵放在桌上,拿出來給張九吃,只是一些簡單的吃的,例如流沙包叉沙包之類的,比較好入口的,還有一碗湯,端木晉暘怕張九的營養不夠,特意買了一碗湯給他喝。
張九的確餓了,剛才還大運/動量的和楚一諾玩追擊遊戲,更加消耗體力,張九就拿出一個流沙包吃,吃了兩口有點膩,就著叉燒包又吃,兩個口味來回互補,味道感覺還不錯。
就在張九吃飯的時候,端木晉暘的手/機響了,端木晉暘立刻接起電/話來,說:「是助理,我出去接一下。」
張九點了點頭,端木晉暘趕緊走出去,張九還在喝湯,結果端木晉暘就進來了,臉色非常難看。
張九下意識覺得不太妙,說:「怎麼了?查不到?」
端木晉暘搖了搖頭,說:「比查不到更糟糕,那些流氓混混都死了,鄭杉也死了。」
「什麼?!」
張九幾乎要喊出來了,尹牧一下就被吵醒了,說:「怎麼了?」
還好楚一諾睡得比較瓷實,完全沒有被吵醒的意思。
張九壓低了聲音,說:「這……這怎麼回事?」
端木晉暘說:「全都死了,誰也沒看見是怎麼回事,監控只是拍到那些人很驚恐,然後突然就死掉了。」
張九皺眉說:「我覺得我想的沒錯……果然,那個幕後的老闆不是長豈仙人,就是和長豈仙人認識,很可能動用了鬼侍斬草除根。」
就算攝像頭拍下了鬼侍,沒有慧眼的人也看不到,只能看到那些混混離奇的死亡……
張九說:「那剩下的毒/品呢?」
端木晉暘又搖了搖頭,張九覺得也是,混混都死了,怎麼可能把毒/品留下來給他們查。
端木晉暘說,那些混混死的時候就是入夜的時候,張九一瞬間就想到了楚一諾的話,鐘聲……刺耳的鐘聲,很長時間一直在敲鐘,那是喪鐘的聲音……
張九和端木晉暘都不敢睡覺,一直到天亮,楚一諾醒過來了,眾人才鬆了一口氣,楚一諾看起來很正常,也沒有昨天晚上臉色那麼難看了,只是覺得頭疼,頭疼得厲害,還有一些可怕的片段衝進自己的腦袋裡。
例如踩斷了尹牧的手臂……
楚一諾覺得那不可能是自己做的事情,然而事實卻是這樣,楚一諾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發瘋,根本不受控/制,而且發瘋之後這些事情還清清楚楚的記在自己的腦海里……
楚一諾非常痛苦,躲在被子裡哭,張九他們還是聽到了楚一諾的哭聲,才發現他醒過來了。
尹牧也醒了,病床就在楚一諾旁邊,舉著自己的斷胳膊轉過身去,說:「小楚?醒了怎麼就哭鼻子?多大的人了還哭。」
楚一諾根本不敢看尹牧,尹牧伸手過去,把他的被子揪下來,說:「好了,別哭了,抬頭讓我看看,這可憐的小模樣。」
楚一諾完全沒有心情說笑,看著尹牧也苦著臉,咬著嘴唇,尹牧把手伸過去,楚一諾遲疑了好一陣,才握住了尹牧的手掌,尹牧把手握起來,說:「什麼都別想,快好起來,知道嗎?」
楚一諾點了點頭,尹牧笑著說:「等你好起來,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楚一諾有些好奇,尹牧說:「現在不告訴你,你臉色還很白,要等你好起來,絕對是個大秘密。」
早上起來之後,陳恕和蒲紹安來了,同時過來的還有廉開和紹然。
廉開聽說張九他們又出/事/了,而且還和長豈仙人有關係,立刻趕過來了,廉開像借用陳恕這邊的醫院給楚一諾做些檢/查,陳恕幫他安排了一下。
說起來陳恕和廉開都是醫生,雖然科室不一樣,不過關係很好,經常有一些共同話題,對於這一方面,蒲紹安和紹然有一種莫名的師/兄弟的共鳴,都是心有戚戚焉的吃醋。
楚一諾抽/了血,做了一些檢/查,要等化驗結果出來再說,中午的時候廉開又回來了,臉色非常不好,說:「其實我早就想過有這麼一招了,但是沒想到他們來的那麼快。」
張九說:「什麼意思?」
廉開嘆氣說:「你們也知道融天鼎碎片的特性,必須要融合者主動獻出來,任何逼/迫都沒有用,只會讓融天鼎的碎片激活,保護融合者。」
張九點了點頭,廉開說:「雖然我還沒研究出來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麼提取的,或者加了什麼東西,但是這已經不簡簡單單的是毒/品了,少量的計量能讓人上癮,稍微多量一點,就能讓人產生幻覺和幻聽,神情恍惚,計量大的話,還有蠱的特性,在幻覺和幻聽中,人的精神很脆弱,蠱的特性就可以擺/布活人的精神,讓人變成傀儡……這東西,應該是從屍體上提取出來的。」
廉開又說:「如果有了這東西,想要提取融天鼎碎片,完全不需要融合者的意願了,而且融合者還能變成傀儡,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人賣命。」
張九說:「這種東西,只要有屍體就能提取嗎?」
廉開點頭說:「理論上是這樣,當然還需要一些化學藥劑和提取方法。」
張九說:「那就糟糕了,黑色咒印還需要元氣和咒法,這東西對比起黑色咒印,簡直太廉價了。」
廉開笑了一聲,說:「豈止廉價,還方便,大家都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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