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
張九一大早上起來就聽見樓下跟屠宰場一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後扶著自己的老腰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
端木晉暘正好洗澡出來,看到張九動作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忍不住笑了一聲。
張九抬起頭來,瞪了端木晉暘一眼,說:「笑什麼笑,還不扶我一把!」
端木晉暘走過去,把張九一下抱起來,說:「帶你去沖澡,嗯?」
張九鼻息間能聞到端木晉暘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伴隨著一絲陽氣,那氣味兒實在太好聞了,簡直是香噴噴的。
端木晉暘打橫抱著張九進了浴/室,勤勤懇懇的給張九洗澡,張九大/爺一樣坐在浴缸里,感覺有人伺候就是不一樣。
端木晉暘給他按/摩著腰,說:「還酸嗎?」
張九說:「當然了,我的腰幾乎要斷了,酸的不行。」
端木晉暘親了他一下,說:「抱歉。」
張九大方的揮了揮手,說:「道歉就算了,把屁/股撅起來讓我上一次就好了!」
端木晉暘挑眉笑了一下,手上用/力,張九立刻感覺腰眼鑽心的酸,一直酸到頭頂上,頓時「啊……」的一聲喊了出來,說:「端木晉暘你大/爺!」
一早上起來就雞飛狗跳的,樓上樓下都在嚎叫,封芒昨天晚上沒吃東西,餓得有點不行,從床/上起來,進了浴/室洗漱,然後扶著樓梯走下來。
正好端木晉暘和張九也洗漱好了,從房間出來,張九看到封芒,笑著說:「你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下樓來吃飯吧。」
封芒點了點頭,說:「謝謝。」
眾人從樓上下來,就看見二毛仰躺在沙發上,嘴上一直喊救命,三分按著他不知道在幹什麼,二毛的小白腿踢來踢去的,一邊喊一邊哭,那叫一個悽慘。
封芒:「……」
張九挑了挑眉,咳嗽了一聲,說:「三分,一大早上你就這麼禽/獸啊?」
三分聽見張九的聲音,這才直起身來,原來手上拿著一個剪子,是要給二毛剪頭髮……
二毛護頭是出了名的,其實男孩子都護頭,二毛的頭髮很長,平時束成小糰子放在腦後,但是因為夏天太熱了,二毛洗一次澡,三分要給他洗很長時間的頭髮,而且也不干,最主要是二毛的生活技能完全是零,拖著他的濕頭髮就跑來跑去。
每次給二毛剪頭髮都這樣困難,好像屠宰場一樣。
三分放下手裡的剪子,說:「抱歉,早飯還沒好,稍微等一下。」
二毛盤著腿坐在沙發上,雙手一叉腰,噘/著嘴「哼」了一聲,顯然要和三分鬧彆扭,每次都這樣……
張九在桌邊坐下來,笑著對封芒說:「不好意思,我家都是活寶……不過你竟然有慧眼。」
封芒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吃驚的目光收回來,一百二毛三分都是鬼,一般人看不見,封芒竟然有一雙慧眼,能看見鬼怪。
三分趕緊進廚房去做飯,其他人就等著三分開飯。
張九說:「你今天能上班嗎?身/體不好的話,還是休息一天吧。」
封芒搖了搖頭,說:「已經沒事了,謝謝你,我今天也能搬回去住了。」
張九也沒強求,很快三分就把早飯端出來了,一人一份,看起來相當美味。
二毛還是叉著腰坐在沙發上,頭髮散下來,鋪在沙發上一片,都不看三分,扭著脖子,一臉我很生氣的樣子。
三分走過來,笑著把他抱起來,二毛立刻踢著腿,三分坐在沙發上,將他放在腿上,雙/腿一夾,把他的小白腿固定在自己雙/腿之間,胳膊箍/住二毛的胳膊,然後快速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說:「乖,吃飯好不好?」
二毛扭頭說:「不好。」
說著還撅起嘴巴,三分湊過去,在他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二毛睜大了眼睛,抿著粉色的嘴唇,皺了皺鼻子。
三分說:「吃了早飯我給你做蛋糕吃,昨天塗麓買了一些奶油回來。」
二毛眼睛立刻就亮了,說:「還要吃草莓冰激凌,大草莓!」
三分笑了笑,說:「好。」
二毛這才被哄得服服帖帖,跑到桌上去吃飯了,吃的嘴巴圓/鼓/鼓的,裡面塞滿了東西。
張九注意到了,其他人桌上的肉都是速食的小肉排,早上起來在平底鍋里煎一煎就能吃,方便快捷,不過二毛盤子裡的卻是大……香腸。
二毛的身形本身就嬌/小,臉還沒有張九的手大,更別提嘴巴了,三分就笑眯眯的看著二毛對著紅彤彤的大香腸又舔又咬,眼睛裡一片「溫柔似水」,看的張九後背寒毛直豎。
眾人吃了飯就準備去上班了,三分在家裡準備洗了碗給二毛做蛋糕和草莓冰激凌,三分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家庭煮夫,簡直是十項全能。
端木晉暘開車,帶著張九和封芒往公/司去。
張九笑著說:「端木先生你今天晚上有空嗎?不是昨天說請你吃飯,不過沒吃成嗎?今天晚上好嗎?正好是周五。」
端木晉暘剛想答應,不過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晚上有應酬,說:「抱歉,今天晚上我可能都回不了家。」
張九詫異的說:「啊?又有應酬?」
端木晉暘說:「要去一個酒會,今天崔先生生日,要去應酬一下。」
坐在後排的封芒聽到「崔先生」三個字,渾身僵硬了一瞬間,很快又放鬆/下來。
端木晉暘見張九有些失望的樣子,笑著說:「要和我一起去嗎?酒會雖然無聊,不過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張九眼睛一亮,不過他當然不是被好吃的吸引的,只是覺得端木晉暘如果今天晚上不在,那一定很無聊,張九說:「我也能去嗎?」
端木晉暘點了點頭,酒會都可以帶個女伴兒,不過端木晉暘帶的不是女人而已。
車子很快到了公/司,大家就分頭上了樓,因為樓層都不一樣,全都不順路,張九一上午非常清閒,中午吃飯的時候,端木晉暘讓他下班到自己的辦公室來,裡面有休息間,換一套西裝,然後他們再去崔先生的酒會。
張九不怎麼認識那些富人圈子裡的人,也不知道崔先生是誰,不過能讓端木晉暘賞臉的,自然都是不簡單的人。
下班之後張九就跑到端木晉暘的休息間去了,休息間有床有沙發,還有浴/室,簡直奢侈的不行,張九去沖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西服。
端木晉暘幫他整理領帶,笑著說:「小九真適合穿黑色的。」
張九的皮膚白,穿黑色的衣服顯得無比禁慾,又有些清冷高傲的感覺,端木晉暘每次見到他這種樣子,都想把他狠狠的壓在身下,聽著張九帶著哭腔的向自己求饒,讓張九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
張九看了看端木晉暘的西服,皺眉說:「端木先生穿這身太騷氣了,不行不行,換成別的。」
端木晉暘看了看自己白色的西裝,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這么正經的白色,在張九眼裡竟然無比騷氣。
端木晉暘只好換了一身灰色的西裝,看起來沉穩大氣,張九覺得還是太騷氣了,但是實在沒有辦法,誰讓端木晉暘就是那種騷氣外露的人呢?
有專門的司機開車,端木晉暘帶著張九到了崔家,酒會在崔家舉行,崔先生在行業里名氣非常大,而且幾乎是壟斷性的,是做建築工程的,和端木晉暘有過好幾單合作,而且近期的合作越來越密切了。
最近崔先生的公/司有轉包了地/下鐵的施工工程,可以說身價越來越高。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今天三十七歲,還是單身,長相溫柔英俊,透露著成熟男人的氣息,這種年齡有這種家產,在富人圈裡根本不算大叔,五六十歲照樣還有很多美/女追著跑呢,崔先生算是鑽石王老五。
然而崔先生並沒有什麼緋聞,基本毫無緋聞,因為崔先生半身殘疾,他的腿不能動,一直坐在輪椅上,很多人其實都懷疑崔先生那方面不行,畢竟就算是腿殘疾,崔先生這麼多錢,只要招一招手也是美/女如雲的。
崔先生在商圈裡是個笑面虎,永遠擺著一張微笑的臉,其實是很難對付的一個人。
崔家並不如何奢華,看起來普普通通,就是地方大了點,也沒有兩個傭人,酒會的格調似乎遠遠沒有來的人穿的格調高。
端木晉暘他們下了車,就看到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從大廳里出來,後面有保/鏢推著輪椅。
端木晉暘走過去,微微玩笑要來,和男人握手,說:「崔先生,咱們很久沒見面了。」
崔陸離面相非常溫柔,眼睛笑的時候眯起來,非常有魅力和吸引力的一個人,嗓音也低沉溫柔,說:「是端木先生太忙了。」
端木晉暘想要引薦張九,崔陸離已經先開口了,笑著和張九握手,說:「張九先生,我已經久聞大名了,端木先生的愛人,咱們圈子裡都聽說了,端木先生和張先生都是好福氣,也是好眼光。」
張九不太適應這些客套,跟著端木晉暘往裡走,眾人進了大廳,端木晉暘去和別人應酬,張九坐在角落的桌子邊,服/務生送來一杯果汁,說是端木先生讓送過來的。
張九就坐在沙發上喝果汁,手/機震了一下,打開一看,是一條簡訊息,裡面還有一張照片,是二毛髮過來的,上面照的他家三個式神還有塗麓。
桌上擺著蛋糕還有臉盆一樣大的草莓冰激凌,不知道三分從哪買來的這麼大的冰激凌碗,幾乎就是給牛吃的!
不,張九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牛,因為他家二毛比牛還能吃!
二毛吃的滿臉都是冰激凌和奶油,手裡還攥著一個大草莓,已經咬了一半了。
張九看的直眼饞,肚子也有些餓了,就站起來去拿點吃的。
張九走到食物區,正在挑選吃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二毛他們影響了,自己也想吃點甜食,就夾了一塊蛋糕,一轉頭,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封芒!
封芒端著盤子,穿梭在人群中,他的臉色一天不見看起來又蒼白了一些,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更加水嫩了,眼睛大張著,似乎不知道吃什麼才好。
張九快步走過去,說:「封芒?」
封芒聽到張九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盤子扔出去,不過因為封芒也是個練家子,並沒有把盤子給摔在地上,眼疾手快的接了下來。
張九驚訝的說:「你怎麼也在這裡?」
封芒說:「我和姐姐來的,姐姐說他們公/司的老總今天過生日。」
張九說:「好巧啊,原來你姐姐在崔先生的公/司做會計。」
張九和封芒都是無所事事的人,跑過來就是為了吃東西,兩個人挑了點吃的,然後到沙發坐那邊坐下來,張九發現封芒竟然愛吃甜的,挑的全都是甜的,可以用甜食當飯吃一樣。
而且他吃東西意外的爺們兒,狼吞虎咽的,但是吃的沒有一點兒聲音,看起來又特別斯文,簡直矛盾到了極點。
可能是封芒的顏值太高,所以即使吃的狼吞虎咽也覺得特別斯文。
張九說:「我看你臉色又不怎麼好,是不是上班累著了?」
封芒說:「今天早上跑了個開發商,咱們公/司要和我姐姐的公/司一起轉包地/下鐵,部門知道姐姐在崔先生的公/司,所以想讓我去跑跑腿。」
封芒今天一天一直都在出外勤,所以臉色不怎麼好,張九說:「你現在身/體不舒服,不應該出外勤。」
封芒說了一句「沒什麼」,不過他給人的感覺很拼命,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麼拼命工作。
地/下鐵的開發一般都是國/家資格的,不過也會轉包給私人企業,但是少之又少,崔先生能拿下這次的工程,很多人都趁著酒會想要分一杯羹,不過端木晉暘今天到場了。
端木集/團本身就在幾天前已經和崔先生的公/司談這件事情了,今天端木晉暘過來,也是特意為了當面談談這件事情。
張九也不懂這些,不過鋒芒是開發部的,主要就是建築方面的開發,並不是什麼研發,所以最近很忙,經常需要跑腿/兒。
端木晉暘今天特別忙,張九和封芒吃了東西就開始犯困,靠著沙發一句一句的聊天,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封芒讓侍者拿來了一條薄毯子,給張九蓋上,他剛要起身,突然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轉頭一看,竟然是崔陸離。
崔陸離坐在輪椅上,正笑眯眯的看著這個方向,不知道是在看張九,還是在看封芒。
崔陸離突然抬了一下手,然後轉身轉著輪椅往前走。
封芒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自己,這才慢慢抬步往前走。
這個時候張九卻醒了,說:「嗯?我睡著了嗎?」
封芒下了一跳,轉過頭來說:「酒會還沒結束,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去一趟洗手間。」
張九點了點頭,也是太困了,半靠著沙發又睡了。
封芒鬆了口氣,往前走去,順著走廊一直往前走,越過洗手間,看到前面有一間房間是虛掩著門,就推門走了進去,然後輕輕關上/門,往裡走,輕聲說:「義/父?」
「咔嚓」一聲。
房門突然上鎖了,封芒猛地轉過身來,崔陸離出現在他的身後,笑眯眯的看著封芒,他並沒有碰門,只是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門鎖就自己鎖上了。
封芒趕緊低垂著眼睛,說:「義/父。」
崔陸離搖著輪椅進去,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上酒,輕輕的呷了一口,說:「封芒,你記得是誰把你從醫院你帶出來的嗎?」
封芒抬眼看了一眼崔陸離,說:「是義/父。」
崔陸離笑著說:「別人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封芒,你怎麼做的?」
「義/父!我……」
封芒還沒說完,崔陸離已經「啪」的一聲,將玻璃杯一下甩出去,扔在封芒的腳邊,玻璃一下炸裂了,碎片猛地炸起來,一下劃傷了封芒的下巴。
封芒渾身一抖,不敢去擦下巴上的血,嗓子滾動了起來,不敢再說下去。
崔陸離冷笑說:「為什麼主動從張九和端木晉暘的家裡搬出來?我讓你做的,沒聽懂嗎?」
封芒低垂著眼睛,輕聲說:「我有慧眼的事情,已經被張九發現了,我怕時間長了會露餡,所以……」
崔陸離笑了一聲,用溫柔的嗓音說:「是嗎?既然是眼睛不好,那為什麼不挖掉,留著幹什麼用?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封芒的牙關突然發出「得得得」的聲音,他猛地抬起眼睛,震/驚的看著崔陸離,崔陸離臉上卻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封芒身/體抖得更是厲害,眼睛晃動著,有些無措。
封芒的呼吸紊亂/了兩三秒,已經慢慢鎮定下來,說:「對、對不起。」
他說著,伸起手來,慢慢的摸/向自己的眼睛,咬住牙關,似乎像是做了最大的努力,猛地伸手成爪,抓向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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