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小心翼翼捧著那紙屑,問陳傕:
「可以通過這上面殘留的氣息找到碰過這紙屑的人嗎?」
陳傕搖了搖頭,「紙片太小,且氣味都被其他香味蓋住了,難以找尋蹤跡。」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個物證,還是先妥善存放起來吧。」
說著便拿了一個木匣,讓虞夏將紙屑輕輕放了進去。
幾人又查探了一番,再無其他線索,天色尚早,一層還有許多用飯的玄師。
虞夏同道遠堂三人用過飯,陳傕與江九月回道遠堂處理一些事務,虞夏則與江聆帆一道上了二樓。
虞夏剛要開門,忽然想起,「那個談琳兒你們就不管的嗎?」
江聆帆聞言笑道,「你們二人如何認識、又如何有了牽扯的過程,我們早已查明了,那幾個追著你們的壯漢,也能作為人證為你們脫罪,其實此案是與你二人無關了。」
「更別說,那個女孩子不過是個普通人,待在這被天星派弟子嚴加把守的地方,自然不用擔心她會出什麼事。」
虞夏一想也是,只是她把人帶來這裡,結果平白把人卷進一個命案中,之後又不聞不問,有些不合適。
偏她這兩日又忙著跟陳傕他們查案,也沒去探視一下,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便跟江聆帆提起了去找談琳兒的想法。
江聆帆本就沒好好監視過虞夏,聽她這麼說自然沒什麼好不同意的,十分爽快地點頭與虞夏同去了。
談琳兒同翠喬住在一處,在南非溪屋子的隔壁,虞夏叩響了門,叩了半天,卻不見有人回應。
倒是旁邊南非溪的屋子門開了,翠喬從屋裡探出頭來,一見是虞夏,立刻笑道:
「原來是虞姑娘,那屋沒人,您是過來找談姑娘的?」
虞夏點了點頭,「琳兒呢?也在你們這兒嗎?」
誰料翠喬搖了搖頭,「我畢竟是個丫鬟,平日裡總要伺候主子的,至於談姑娘幾位大人只說不讓她出登雲樓,其餘的她都可以行動自如的,我也不便過問。」
虞夏沒想到她來找談琳兒卻撲了個空。
「現在是飯點,會不會是吃飯去了?」
江聆帆說。
虞夏也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又往樓下去,大廳掃了一圈,卻依然沒見到談琳兒的身影。
虞夏便叫過了一個店小二,問他:
「可曾見過那日我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子?」
店小二對這樓里來來往往的人了如指掌,談琳兒是新面孔,又是少有的普通人,當然會印象深刻,更別說對方還無緣無故被指控與命案有關了。
所以虞夏一問,他便知道了她說的是誰。
「那位姑娘啊,一整天沒下樓了啊,難道她不是跟南小姐那丫鬟一起的麼?」
見那店小二也不知道,虞夏便謝過讓人繼續忙去了,這登雲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人多眼雜的,要誠心找個人,還真不太容易。
「許是覺得新鮮上哪兒玩去了吧,這麼大人,她又不會插翅而飛,不用著急,過會兒她就自己出現了。」
江聆帆的話言之有理,虞夏這麼想著,便暫時放棄了找到談琳兒的心思,又同江聆帆一道上了樓。
虞夏剛拐過木樓梯的拐角,便見二樓的走廊盡頭的間屋子的屋門被悄悄打開,從裡邊出來一個穿著褐色麻布襖子女孩子。
虞夏一愣,這不是談琳兒又是何人?
談琳兒正埋頭要走,一看跟前站了個人,也是一愣,抬頭見是虞夏,臉上頓時露出一陣驚慌之色。
「哎虞夏,你怎麼在這兒?」
談琳兒乾笑了一聲,神色間有些不自然。
虞夏狐疑地看了她半晌,才問。
「這話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兒?」
說著虞夏又看了眼她身後。
「你怎麼從那屋裡出來,你跟屋裡的人認識?」
「呵呵,這個嘛……」
談琳兒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她這個反應讓虞夏更加懷疑,打量她片刻,知道她還不說實話,虞夏索性繞過她準備敲那屋門。
「也不知道屋主人在不在,你別是進別人屋裡做賊去了吧?」
談琳兒見她要敲門,立即上前一步抱住了她的胳膊。
「哎哎哎!別啊!我說我都說!」
說著便不由分說拉著虞夏便往旁邊去。
虞夏自己的屋內,兩個小姑娘顯然有話要說,江聆帆便十分識趣地守在了門外。
「說吧,怎麼回事?」
談琳兒身為一個普通人,第一次進這登雲樓,沒道理跟別人有牽扯,她怎麼會進別人屋裡去了呢?
實在叫人不得不懷疑。
談琳兒討好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拜個師……」
「拜師?」
「是啊,拜師。」
談琳兒嘟著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先前我想讓你教我修煉,你不是拒絕了麼。我一心想入玄門,苦於沒有門路,好不容易進了這登雲樓,玄師高人扎堆的地方,我當然要把握住機會了。」
說著又瞪起了眼睛,急急道:
「我說,我可不算是背叛你啊,是你不肯教我在先,我去另找他人,不過分吧?你可別阻撓我。」
這番說辭聽著倒也有些合情理。
虞夏看了她半晌,自知談琳兒本就只是與她萍水相逢,雖然這登雲樓是她給帶進來的,但兩人之間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關係,談琳兒想跟誰套近乎、想拜誰為師,她也沒有立場干涉。
「既然如此,你謹慎些吧,人心難測,注意別吃虧。」
談琳兒聽她這麼說頓時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幾分,拉著虞夏的衣袖就撒起嬌來。
「嘿嘿,虞姑娘,虞先生,我爺爺早就說我大器晚成,命中注定會遇到貴人,你一定就是那個貴人吧。」
虞夏可不吃她這一套,將她的手扒拉下來。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此間事了,便橋歸橋、路歸路,你也不必給我戴高帽子。只是畢竟相識一場,我也希望你將來能夠好好的,莫要受人蠱惑,走上歪路。」
「嘖嘖,這麼嚴肅正經,還真是個小先生的模樣。」
談琳兒咂嘴感嘆道,隨即又笑嘻嘻地在虞夏邊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毫不見外地自己拿了茶壺倒了杯茶水捧手裡喝。
「好啦,知道你是好意。你先前畢竟也幫過我兩回,我談琳兒雖說無父無母,但基本的人倫良心、江湖道義還是懂的,我會記住你的話的,謝謝關心啦。」
「無父無母?」
虞夏第一次聽談琳兒說起她的身世,疑問道。
「那你是同你爺爺一起生活的嗎?」
「唔,是啊。」
談琳兒喝著茶水漫不經心道,渾不在意的模樣。
「那也不是我親生爺爺,只是個收養我的好心人。不過他活夠了上個月就壽終正寢啦,我這才一個人跑來這裡見世面的呀,可惜了這輩子都沒有報答他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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