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峰在喝醉酒打電話給鄭榮山之前,剛剛經歷了對他而言相當糟糕的一天。
他和很多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家人對他的學習和生活不太上心,所以他自己就想方設法地給父母找麻煩希望能讓爹媽對自己重視點。
然而牟峰的父母偏偏從他出生之後就一直處於半分居狀態,這麼多年過去了,牟峰都沒幾次一起見過他們倆,更別說能和他們一塊吃個飯,出去玩之類的。
今天放學之前,鄭榮山從班主任辦公室那兒出來就帶來了後天要開家長會的消息,牟峰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永遠不可能有家長為他出席的家長會,自然是連帶著對鄭榮山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然而一切卻剛剛只是個開始,半小時後當他被蕭倩倩在校門口徹底拒絕並果斷給出一句你一輩子都別想比得上鄭榮山後,本身脾氣就不太好的牟峰徹底氣瘋了。
一起玩的幾個朋友怎麼勸他好像都沒什麼用處,書包里還揣著張家長會通知書的牟峰在外頭給他爹媽各自打了個電話,卻一個人都沒有接他的,萬般惱火堵在心頭,脾氣不好的牟峰乾脆什麼都不管就開著自家車庫的那輛摩托車出去一個人喝了點酒。
而等他從酒吧搖晃著走出來的時候,臉色漲紅,面容狠戾的英俊少年靠在路邊的電線杆子上已經醉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鄭榮山……王八蛋……王八蛋!」
對於張榮山的羨慕嫉妒恨完全蓋過了對蕭倩倩不識貨的鬱悶,牟峰暈暈乎乎地從兜里掏了手機出來,又強做鎮定地照著班級聯繫冊上的電話號碼往鄭榮山家裡打了過去。
等了大概四五秒鐘,那頭也很快的接了,接著一個莫名透著股陰冷可怖意味的男人聲音便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喂,找哪位。」
原本憋著一肚子國罵結果一聽到這氣勢駭人的聲音就熄了火,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小孩的牟峰結結巴巴地抖抖嘴唇,半天才特別不自在地放低聲音道,
「你……你好,我想找一下鄭榮山……」
「哦……二少,你同學找你,快來接電話。」
電話里的那個男人拖長調子輕輕地笑了起來,醉醺醺的牟峰被這人笑的毛骨悚然的,大半夜的就感覺身體四周圍陰風都吹起來了,和鬧鬼似的。
不過所幸的是,他真正要找的鄭榮山很快就過來接電話了,而一聽到那平淡的聲音,牟峰渾身上下就和被打了雞血似的梗著脖子就大喊了起來。
「都怪你……都是你!!鄭榮山!!蕭倩倩這次徹底拒絕我了!!你滿意了嗎!啊!」
「……你有病啊,管我什麼事。」
又是這種事不關己的冷淡態度,牟峰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想像面容清冷,戴著副細框眼鏡和只四眼田雞一樣的鄭榮山是以怎樣嘲諷的神情和自己說話的。
這讓他莫名的有點受傷,只覺得自己無論是在自己父母,在蕭倩倩還是在鄭榮山眼裡都是這麼沒出息又不值得一提的東西,而就當他覺得眼眶都有些泛酸時,牟峰卻忽然聽到鄭榮山慢悠悠地沖他來了一句。
鄭榮山:「你喝酒了?」
牟峰:「關……關你什麼事啊……你算老幾啊……」
鄭榮山:「把你爸媽電話給我。」
牟峰:「你……要幹嘛……」
鄭榮山:「我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把你趕緊接回家打斷腿,別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牟峰:「………………」
剛剛那一丁點的緊張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罵罵咧咧地把電話給隨手掛了,牟峰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一把前一秒還覺得鄭榮山人不錯的自己,接著也沒去找自己停在附近的機車,直接就揉了揉散亂的頭髮又往酒吧樓上的一間位置隱蔽的刺青店去了。
他自從念了高中之後就有這個有些古怪地習慣,每當心情特別煩躁的時候就想在身上留個刺青,這種東西當然平時是不能在學校里露出來的,否則準會被家長老師們罵的半死,所以牟峰都把刺青刺在了不太容易讓人看到的地方。
像他的肩膀上就有朵蘭花,他母親的名字里有個蘭,所以牟峰就在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刺了這個,而在他的後頸還有一隻很精緻的蝴蝶刺青,這是他自己喜歡的圖案,也是用來遮擋他小時候被他爸毆打才留下來的一處疤痕的。
今天他的心情又不太好了,進店後他帶著明顯的醉意,連路都走不穩,卻還是和年紀有些大的刺青師傅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等在裡邊拉著紗簾的隔間懶洋洋地趴下後刺青師傅看著他一臉低氣壓的樣子,便用帶著點g省口音的普通話略帶好奇的問了句。
「怎麼了靚仔,誰招惹你了……話說今天要刺個什麼?」
沾著枕頭就有些犯困的牟峰懶散地抬了抬眼皮,他此刻腦子已經有些不太清楚了,硬撐著才勉強聽清楚刺青師傅在說些什麼,因為彼此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他也挺放心他的手藝,只意識不太清楚地隨口念念叨叨道,
「誰惹我了,呵,該死的鄭榮山……鄭……榮山……你……你隨便來吧,刺在後腰上就行了……」
這話說完,把自己的運動t恤稍稍拉開了一些的牟峰就徹底睡著了過去,刺青師傅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太靈光,只用粗糙的手掌像是長輩一樣溫柔拍了拍閉著眼睛睡著了的少年人的腦袋,接著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重複道,
「刺個榮山?是個人名啊,讓我來看看……榮山,榮山……峰仔,哪個榮,哪個山啊?」
「……光榮的……榮……山巒的山……恩……」
明明睡著了還是持之以恆地回答了刺青師傅的問題,要是牟峰知道自己這一句多嘴會帶來怎樣可怕的後果,他一定會在這一刻就立即跳起來抽自己幾個嘴巴。
可是這世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後悔藥賣,於是乎當睡了三小時酒醒過來的牟峰面色慘白地拉扯下自己的牛仔褲照了照鏡子,他便看到自己的腰肢下方,臀部上方正以一種讓人浮想聯翩的方式烙著兩個漂亮的靛青色小字。
榮,山。
牟峰:「……………………………………」
「好看嗎,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吧。」
一臉自豪表情的刺青師傅完全無視了面前的牟峰同學絕望的表情,被氣的臉都綠了的牟峰抓著自己的頭髮崩潰蹲在地上沉默了半天,許久才聲音哆嗦著緩緩開了口。
牟峰:「……這個要多久才能洗掉……」
刺青師傅:「誒?洗掉?做咩洗掉?」
牟峰:「求您了……您就直接告訴我吧……別問那麼多了……」
刺青師傅:「哦,兩個月吧,你要是和這個榮山拍拖失敗了再找我洗吧,算你八折哦。」
牟峰:「…………………………」
……
鄭榮山自從那天晚上牟峰打電話沖自己發酒瘋後,明顯感覺到這人有些不太對勁。
像之前他們雖然是一個班的,卻關係相當冷淡,除了牟峰自己上趕著找虐湊到他面前的機會,其餘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溝通。
鄭榮山私心裡對未來有明確的規劃和安排,對於一切外在莫名其妙的干擾都興趣不大,更不用說是牟峰這種明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的小混混。
「班長,你有沒有覺得牟峰這幾天看見你都躲哈哈,你怎麼他了?把他弄得和個害羞的大姑娘似的?」
一塊去自己大哥辦公室交作業時關係還算可以的語文課代表嬉皮笑臉地和他來了一句,鄭榮山面無表情地想了想,接著站在走廊里一臉無所謂地淡淡道,
「誰有空把他怎麼了,我和他又不熟。」
純粹只是敘述事實一般的開口,鄭榮山見面前的語文課代表先是一愣又看向自己身後,眉頭便不自覺皺了起來,而緊接著語文課代表這一直挺能來事的孩子就賊兮兮地壓低著聲音道,
「牟峰同學在你身後兩米處正瞪著咱倆呢,估計是聽見你說和他不熟生氣了……咋辦,我可打不過他啊,他不是籃球校隊的麼。」
「…………」
聽到這話徑直轉過頭去看了眼,果然幾步開外穿著身密不透風的校服的牟峰正表情詭異地看著自己,兩人眼神相觸的瞬間,牟峰很不自然的愣了一下又趕緊把自己的衣服給緊張又使勁往下拉了拉。
而眼神壓根就沒有停留地將頭迅速轉了回來,眯著眼睛的鄭榮山不動聲色地撇了眼身邊的語文課代表,又若有所思地壓低聲音道,
「我發現你的語文表達能力果然不錯,他可不就和個害羞的大姑娘似的麼,連我自己都懷疑我真的對他做過什麼了。」
這話說完,鄭榮山直接也沒搭理猛地大笑起來的語文課代表和身後還盯著他看的牟峰就去了走廊最深處的辦公室。
等推門走進去又熟練地往自家大哥面前的辦公桌坐下開始批改作業後,正在翻看著學生名冊的鄭常山也抽空抬頭看了他一眼。
「心情不錯?」
看著自家二少嘴角上翹不自覺帶著點弧度的樣子,眼珠子轉了轉鄭常山也莫名來了興趣,多少年都沒見他這幅情緒外露的可愛樣子了,一時間看上去倒還有些稀奇。
而聞言的鄭榮山明顯不打算回答,只和他不自然地對視了一眼又強行掩飾著咳嗽了一聲。
鄭榮山:「咳,沒什麼。」
鄭常山:「早戀我會及時通知你家長的啊。」
鄭榮山:「……你想太多了。」
皺著眉頭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鄭常山見自家弟弟還是挺清醒的樣子也笑著不說話了,待他將手上學生手冊翻過一頁看到其中一個名字時,明顯在想著什麼事的鄭常山挑挑眉又看了眼鄭榮山道,
「你覺得牟峰這人怎麼樣。」
「還行吧,反正無論如何他的家裡都會幫他鋪平一條一片光明的路的,就算不努力成天惹是生非招惹女孩他也能一輩子吃穿不愁,更甚至比別人過得幸福順利。」
頭也不抬地這般隨口評價了一句,鄭榮山對牟峰的偏見由來已久,此刻和鄭常山說的自然也不是什麼好話,而感覺到他特別不喜歡這孩子的奇怪態度,面容深刻的鄭常山將落在辦公桌上消瘦的手指動了動,又慢悠悠沖他開口道,
「評價一個人別那麼武斷,在能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之前,至少先要給自己留點餘地,你以後要跟著老鄭身邊做事,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這麼簡單地就去因為個人喜惡討厭一個人,更甚至隨便的表現在臉上,只會給自己輕易地樹敵,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對不起,哥。」
被鄭常山這一番話就弄得背脊骨都涼了大半,鄭榮山到底還年歲不大,但所幸腦子靈活也拎得清楚情況,立刻就態度良好的認錯了。
鄭常山聞言點點頭沒說話,就這麼略帶著點審視看著他,而低頭認真想了一會兒鄭榮山許久才用一種相對客觀的態度緩緩開口道,
「我和他真的不熟……他體育和美術還不錯吧,但以他的家世來說不可能讓他去念體校或者藝校,如果他的成績能趁著最後半年提上來,我覺得軍校會是個好的選擇,畢竟他身體素質不錯,家裡也挺有背景……不過他父母對他的確不太上心,前兩年家長會根本都沒來過,這次這回不是又沒來嗎。」
「恩,那我有空找他聊聊。」
聽鄭榮山這般說著,鄭常山也簡短地回了他一句,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是有拉扯牟峰一把的意思,而頓時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一直以為他來學校做老師只是純粹腦抽的鄭榮山一臉震驚地問道,
「你……你還真是來認真做班主任的啊,哥。」
「我不是來做老師的難道是來做居委會大媽的嗎?」
記仇的鄭常山先生又開始犯病欺負自家弟弟了,被他堵得沒話說的鄭榮山鬱悶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能乖乖的求饒。
而就在他們兩兄弟氣氛輕鬆地正說著話時,鄭常山的電話忽然響了,等鄭榮山眼看著他接起電話又輕輕地回了一句喂,幾乎是瞬間鄭榮山就猜出來這一定是自家京墨哥打過來的了。
「恩,晚上你先回家做飯吧……行,知道了……當然想你啊,午飯吃了什麼……我和小山同學在辦公室里聊天呢……」
無視自家弟弟怨念的眼神就背過身開始和自家陳先生煲電話粥了,前幾天特意開了個家長會把自己陳先生騙過來的鄭大變態這幾天一直心情不錯,畢竟那天開完家長會之後,他家學生家長陳先生把他這個班主任摁在講桌上的那番舉動現在想想還是挺有意思的。
「你無不無聊。」
除了他們兩個人沒有其餘人存在的教室內,開過家長會的學生和家長們已經提前離開了。
以鄭榮山同學成績優異所以需要家長留下來聊兩句的故意理由把自家陳先生強行留在這兒和自己呆在一塊後,剛剛還人模狗樣地站在講台上和家長們認真溝通地鄭某人立刻露出了平時臉皮很厚的嘴臉,直接就纏著自家還坐在課桌前的陳先生又膩膩歪歪地接了會兒吻。
摟著他的陳京墨的臉色有些無奈又有些笑意,倒是真沒想到他居然會幹出這種荒唐事來,而襯衫都被隨意拉扯開來,服帖的西褲被粗暴地扯到下面,模樣打扮的相當具有教書育人風範的鄭常山故意陰陽怪氣地看著他又壓著聲音道,
「陳老師,教教我吧,我好多東西都不會。」
「不會什麼。」
完全都能猜到他下面會說出什麼樣的那些話,平時一本正經的陳先生表情更縱容了,只能一邊揉弄著他束著的長髮一邊配合著自家神經病往下胡說八道。
鄭常山:「不會接吻,也不會上床,很多重點都不會啊。」
陳京墨:「你這樣還怎麼考大學,恩?」
鄭常山:「那陳老師願意幫我嗎。」
陳京墨:「隨便交點補習費吧,老師也不容易。「
這補習費一交在辦公室做作業順便等他們倆一起回家的鄭榮山同學就等了兩個小時,看這倆都三十好幾了還成天膩膩歪歪的當大哥的這麼成天這麼變著法的刺激他,都十八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過的鄭榮山心中的無語也可想而知。
於是此刻看見他們又開始老夫老夫交流感情了,鄭榮山也不留下來礙眼了,和他哥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自個兒回班裡去了,可是恰好他經過走廊外面的時候,他忽然就看見邊上男廁所里傳來了幾聲悶悶的拳頭聲。
「牟峰……你小子一天到晚牛氣什麼?還真以為誰都把你當個少爺嗎?」
「滾!」
放著免入維修牌的男廁所門口沒有其他任何人,眼神若有所思的聽著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和一群人爭吵,靠在牆上就這麼聽著的鄭榮山表情倒是真挺冷漠的。
畢竟學校本來就不允許打架生事,他要是隨便摻和惹了麻煩對學業也沒有幫助,再加上對象是牟峰那傢伙,他更是連逞英雄的興趣都沒有了。
只不過想到自己大哥剛剛說的話,鄭榮山一向在利益方面有自己考慮的心裡就有了一番計較,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能讓牟峰欠他個人情這可比看他倒霉爽快多了。
而這般想著,天生冷心薄情的鄭二少徑直把男廁所門給隨手推開,先是反手把門扣上,又眯著眼睛冷淡地看了眼正圍著牟峰拳打腳踢的三四個學生和已經靠在牆上鼻青臉腫卻還是死死拉著自己外套的牟峰。
「鄭榮山,你來上廁所嗎?這廁所不好上,你去別的地方吧。」
笑容略帶威脅地問了一句,帶頭打人的這小子並不是他們班的,卻對學校這位赫赫有名的准狀元還算熟悉,不過見他手無縛雞之力,成天只知道死讀書的樣子,他也覺得沒什麼好怕的。
「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就走,還有把他留下。」
眼神冷淡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和地上表情錯愕的牟峰對視了一眼,注意到他臉色慘白的別過腦袋的樣子,皺著眉的鄭榮山心裡的疑惑更濃了,而聽到他這麼說,那幾個打人的孩子先是一愣接著哄堂大笑了起來。
「喲,知道的以為您是咱們學校成績第一,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拳王轉世呢,怎麼著,我們就不走,你要多管閒事總得啊」
話沒說完就被一腳踢得猛地撞在了牆上,鄭榮山下手之狠毒地把其他男孩都給嚇住了,怪叫了幾聲就虛張聲勢地一起用上去想對付他,可結果卻是個個都被打的只能蜷在地上抱著肚子,而打小就是被自家大哥一拳一腳給虐到大的鄭榮山在略顯不耐煩地示意這幾個學生趕緊走人後,當聽到廁所門猛地被關上後才緩步走到跌坐在地上的牟峰腳邊看了他一眼。
鄭榮山:「你怎麼樣,要去醫務室嗎。」
牟峰:「……不去。」
鄭榮山:「隨便你,能起來嗎。」
牟峰:「………………」
鄭榮山:「所以呢,就連聲謝謝都沒有?」
牟峰:「………………」
鄭榮山這咄咄逼人的態度把本來就心情糟糕的牟峰弄得都有點想死了,他是真沒想到那幾個隔壁班的王八蛋會因為輸了球就找自己麻煩,畢竟球打得好也不是他的錯啊。
現在他居然就這樣被鄭榮山這個仇家幫了,誰會想到這個電視劇男主角不僅會讀書還會打架了……
草,果然是男主角!
這般憤憤不平的想著,心裡愈發不爽的牟峰出於下意識地用手拉扯了下自己的衣服,可他沒好氣地剛想撐著牆壁站起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一直盯著他怪異動作的鄭榮山卻忽然伸出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扶了他一把,又把他拉的很嚴實的外套拉鏈給順手拉下來了。
牟峰:「你幹嘛!!!」
「你得傳染病了嗎,為什麼一看見我就拉自己衣服。」
原本只是出於好奇,但看他這幅急的都快上吊的樣子鄭榮山心裡也有點玩味的情緒閃過,反正都是兩男的,隨便看看也沒事,只是等他不顧受著傷的牟峰活蹦亂跳地抵抗又把他兩隻手摁著撩開他的t恤後,鄭榮山嘴角懶散的笑意卻詭異地凝固了。
牟峰:「……………………………………」
鄭榮山:「…………………………………」
牟峰:「……你聽我……解釋……一下…」
鄭榮山:「你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嗎?你徵求過我的姓名權嗎就把我的名字隨便刻在你屁股上?」
牟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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