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們這些人之所以會被弄到這個地方,是因為聽到了那個三長兩短的敲門聲?」
夏雨希暗自猜測,想了想又覺得事情的真相未必是這樣,畢竟這個敲門聲很難被記住,她也還不知道其他人聽到的敲門聲是什麼樣的。
而且相較於進入這地方的原因,她此時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該如何離開這裡。
雖說她一直有一顆不安分的心,以前還時常渴望著進入禁區冒險,但其實深知自己的斤兩,如今真到了類似的地方,反倒有些無措起來。
她只恨睡著之前沒有帶上那些花大價錢買的符咒,也沒有帶上那兩把手槍。
轉過頭,只見陸展若有所思,那個叫白墨的傢伙依舊在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獨眼老人則是弓腰駝背,死死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是一支相當奇怪的隊伍,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就這樣,眾人各懷心思,也沒有個固定的行進方向,就這樣跟著老人,七拐八折的往霧氣深處走去。
在此期間,陸展找機會看了一眼夏雨希左手上的字,又查看了她手上的冰手套和冰刻刀,隨即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這個地方似乎並不屬於人類,又或者說,這裡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了,屍體沉睡在小屋裡那些數不盡的紅色棺材中,隨著時代一同覆滅,沉寂了不知多少年。
四處都是奇怪而強大的生物,尖牙利爪,撕咬吞殺,它們用最為原始的肉體力量相互廝殺,彼此之間沒有妥協,只有你死我活,殘酷得可怕。
眾人不由在想,如若不是這片黑色土地擁有某種可以將血液吸收的力量,說不定這地方早就化成一片血海了。
他們一路上看到的最大生物是一頭巨猿,遮天蔽日,幾乎有二十層樓那麼高,半蹲著隨手抓取獵物,卻在某一瞬間被空中突然彈出的一條觸手捲起,拖入了雲層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地方居然存在生態鏈……」
目睹完這一切,陸展悚然一驚,隨即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如果非要說什麼勢力對禁區研究得最為深刻,那毫無疑問非除禁局莫屬。
除禁局成立之初本就是為了消除禁區而存在,只不過由於後續超凡者數量的不斷增加造成了混亂,這才多了維持超凡者之間的秩序這一職責。
除禁局受議會統一管轄,不過由于禁區的分布比較散亂,諸多安全區很難連在一起,有些城區之間甚至找不到一條互通的道路,因此隨著時間推移,各大城區早已相對自立。
雖說名義上依舊是受議會的統一管轄,但除禁局基本已經演變為了各個城區自己的力量,也藏著各自的秘密。
就比如禁忌序列 s-守墓人的出現,東陽城就並沒有將此事上報給議會。
這倒不是東陽城有私心,事實上任何一個s級禁忌序列的出現都會被格外重視,更別說如白墨這種可以自由出入禁區的活性禁忌序列了。
如果有可能,各城區自然想將他們占為己有,當然,後果也需要自負。
對於各城區這種類似於割據的狀態,議會心知肚明,但他們並沒有做出任何舉措,各城區之間的重要消息依舊在相互流通,尤其是有關禁區特性方面的研究這一點,沒有人會私藏。
徹底清除禁區,讓整個世界全都成為安全區,這是除禁局成立的初衷。
而議會對禁區特性所產生的第一個共識,就是禁區之中並不存在完整的生態鏈。
在眾人看來,禁區更像是一個個擁有特定規則的獨立小世界,彼此之間並不互通,它們本就是反常的代名詞,裡面並不存在一套獨有的生態系統。
就比如不語村,沒人知道那群怪物般的村民是靠吃什麼生存下來的。
可如果不是靠吃喝存活,那它們的能量補給又來自於哪裡呢?
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或許就能揭開禁區出現的一角真相了。
「所以這地方不是禁區嗎?」陸展暗自思索。
之前出現的那些生物都太過可怕,有些連他看了都會心驚,在那種體型和力量之下,除非能力真的強大到了一種地步,否則只怕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地方似乎永遠都是這樣,黑暗昏沉,像是沒有時間流逝一般,很難通過天色來判斷時間,眾人就這樣走著,終於看到了一座房門半掩的小屋。
獨眼老人率先停下腳步,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不緊不慢道:「人就在裡面。」
陸展收回思緒,目光一凝,這裡面有活人嗎?
夏雨希也戒備起來,但白墨顯然並沒有類似的顧慮,他大步走進小屋裡,沒多久便發出一聲驚呼。
陸展略一遲疑,連忙沖了進去。
強光手電的光亮將小屋照亮,一如他之前見過的那樣,屋裡遍布蛛網和灰塵,屋子中間立著一副大紅棺材,周遭有一排腳印。
夏雨希也跟了進來,看到腳印時先是一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地上的腳印並非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樣光著腳,而是某種運動鞋的鞋印。
紙人總不會穿運動鞋吧?
她心想。
發出驚呼的人正是白墨,他此時正盯著一個方向,臉上滿是狐疑之色。
「怎麼了?」陸展問道。
他看向白墨所看的方向,那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我剛剛看到一個人。」
「在哪裡?」
白墨神色古怪,想了想說道:「他穿牆出去了……」
「穿牆出去了?」
陸展神色微變,能力者嗎?
「沒錯,穿牆出去了,跑得可真快……」
白墨搖搖頭,扭頭才發現陸展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他問道。
陸展遲疑片刻,詢問道:「親眼目睹一個人穿牆而出,你……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白墨好笑道:「有什麼好奇怪的?」
「夢裡有人會穿牆……很合理吧?」
他語氣隨意,然而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聲音卻突然變得異常陰森,把湊過來的夏雨希都給嚇了一跳。
陸展暗道不好,可白墨的神色和語氣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扭頭看向屋子中央的棺材,突然皺起了眉頭。
「這是誰幹的?棺材蓋都沒合攏,一點也不專業……」
他徑直上前,就要把棺材完全合上,卻發現棺材猛然抖動了一下,似乎在制止他的動作。
白墨愣在原地。
……棺材在動?
陸展暗道不妙,連忙湊過來把棺材合上,一邊死死按住棺材板,抵擋從裡面傳來的力量,一邊說道:「合上就走吧,我們去找那個穿牆的人。」
「可是棺材動了,這裡面有人。」
「別開玩笑了,裡面怎麼可能有人呢?」陸展尬笑道。
「怎麼不可能?」白墨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棺材裡躺著個死人,不是很正常嗎?」
陸展一怔:「那倒也是……」
他之前查看過不少棺材,裡面都沒有人,倒是把這一點給忘了。
……棺材裡可不就該躺著死人嗎?
他這樣想著,白墨已經打開了棺材。
只見裡面果然躺著一個人。
那是一具臉色慘白的男性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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