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排長帶著他們去了隔壁的房間,我正要一起走,團長忽然道:「小方你別走,我有事得和你單獨說一聲。」我心頓時咚咚狂跳起來,不過班長在出屋的一瞬間拍了拍我的肩膀,似有深意的點了點頭。
等他們都出了屋子,團長說道:「你知道剛才為什麼我沒有念你的名字?」
「或許是我的靈修力不足夠成為一名巫師吧?」我有些垂頭喪氣。
團長道:「通過任務我覺得你可以做一名合格的戰士,但是就巫師的標準而言你並不足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只能點點頭。團長繼續說道:「不過呢,你們班長力保你加入,所以實話實說,我們必須考慮他的感受,我的意思並不是說對於你的加入感到勉強,而是希望你以後不要辜負班長對你的信任,這點應該能做到吧?」
「是,我一定能夠做到。」
那天是我第一次在團部喝酒,並且喝大了,我摟著團長的肩膀稱兄道弟的說了很多醉話,至今一個字都想不起來,我只記得團長對我說的一句話:「你即將上班的那個廠子有大問題,你能利用工作之便查查嗎?」
「沒問題,團長。能透露一下廠子究竟哪兒有問題嗎?」
「目前我只能告訴你,潞城應該存在一位奇幻世界的大人物,根據線報那間廠子是他的巢穴。」
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無巧不成書,我上班的地方居然存在這種情況,如此看來,團長之所以能讓我加入精英部隊除了班長的保舉,我上班的單位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而我也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會把這次聚頭的地點放在潞城。不知道團長所說的「大人物」是誰,會不會與「巨龍劍客」有某種意義上的聯繫呢?想到這裡我也毫不猶豫說道:「團長放心,我會盡力幫你辦這事兒的,反正就是在自己上班的地兒,有機會我就四處轉轉。」
「嗯,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潞城那邊的聯絡站是你堅強的後盾,記得要和他們多接觸。」當時我完全沒有料到這隨便的承諾將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麻煩,無形的命運之手一點點將我拉回本就屬於我的宿命之路。
送我們回去的路上班長詢問女孩的下落,排長道:「這小丫頭也早在我們的監控之下,她的背景比起姓葉的還要複雜,兩方面都想置對方於死地,後期我們還有大量的協調工作需要展開,這些巫師真的很麻煩,動不動就要報復殺人,比極端組織還極端。」
「排長,我們都是狼騎尉了,是否給個工作證之類的東西證明一下身份呢?」大蘿蔔道。
排長聽罷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就喜歡搞這種虛頭巴腦的事情,想做狼騎尉憑你們現在的能力還不成,我們已經開始安排相應的技能培訓了,不過身份認證這塊手續非常繁雜,畢竟咱們這個部門職能特殊,所以審核還有一段時間,總之將來進入這個系統,你們會發現這個世界是非常奇特的,而人類的能力究竟能到何種地步則是你們目前所不能想像的。」
「排長,聽你這麼一說,我是無比期待啊,到時候我肯定要學那種蠱惑女孩芳心的技能,大把的泡馬子,彌補我青春期的缺憾。」大蘿蔔無比嚮往的狂想道。
「你放心,麵包肯定會有的。」
臨走前我特意看了排長的斷指處,這時,他是用一根肉色的小圓筒套在斷指上,乍一看就像是根手指,難道排長就是一名狼騎尉?我心中暗自想道。
回到了潞城,班長去租了一套房子,因為他們也接到了這次任務的命令,這樣反而更方便我們在一起鬼混了。過了兩天班長買了些水果之類的禮品對我說道:「咱們去看看聯絡站的那些老前輩們,說實話這些人也幫了你忙。」
班長之所以讓我和他們接觸肯定也是為了我進入精英部隊鋪路,畢竟都是潞城人,他們這次也算在暗中幫了我一把,想到這,我拎著東西出門打車去了大合山,很快到了聯絡站,這次沒有嬰兒的新生儀式了,屋子裡的男人女人有條不紊的忙著自己的事情,我很客氣的表達了自己的來意。過了會兒,上次接待我的中年男人再度現身,他很客氣地說道:「你能進去也算咱們沒有白忙一場,都是潞城人,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之後我們互相客氣了幾句,我便起身告辭,他忙挽留道:「別客氣,既然來了好歹得吃頓飯再走,咱們這雖然不是大戶,但也是軍區直供的糧油豬肉。上次你來還不是部隊的人,所以就不和你客氣了,今天就算是給你接風吧。」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也就真沒必要客氣了,畢竟都是一個系統的同事,將來少不了業務往來,聯絡感情也是必須的事情。到了午飯時間,他帶著我出客廳在去飯廳的路上,我透過對面一間屋子虛掩著的門縫裡看見一個半大孩子居然被鐵鏈拴住脖子待在屋子裡。中年人也注意到了這點,上前去把門關上道:「這是我兒子,小時候落下的毛病,控制不了自己行為,這也是沒辦法。」說到這裡,他似乎有些難過的搖搖頭,但我總覺得這句話很假,難過的表情也是裝出來的。
由於飯廳大門斜對著這間屋子,所以在吃飯的時候我看見有人給他送了一大碗白飯,一點菜都沒有,我忽然有些憤怒,精英部隊的人怎麼能如此對待一個小孩呢?想到這裡,我也沒和他們說話端了一盤紅燒肉朝關著孩子的小屋走去。
只聽屋子裡傳來如豬進食一般吧嗒嘴的聲音,我推開門,眼前所見卻讓我倍感心酸,只見這孩子赤身裸體的身上滿是髒兮兮的灰塵泥土,那碗大白飯放在地下,雖然沒有菜,但孩子蹲著用手抓飯還是吃的津津有味,我暗中嘆了口氣走到他面前將盤子裡的紅燒肉連湯汁一起倒進他的飯碗裡,他吃了一口,還抬起頭對我「嘿嘿」傻笑了幾聲,口齒含糊不清的道:「毛毛不傻。」接著狼吞虎咽的將肉吃了個精光。
這孩子確實腦子不太好,吃飯時口水橫流,而且翻來覆去不停的念叨:「毛毛不傻……」這句話,不過他看我時的表情就是傻呼呼的笑著。
中年人在門口輕輕嘆了口氣,我站起身子道:「如果真是您的孩子,你能忍心如此對他?」
「我也是有苦難言,很多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總之對這孩子我問心無愧。」
聽了這句話,我覺得中年人的麵皮之厚完全超乎我的想像,本來對他的好感瞬間化作烏有,但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默默跟著他回到了飯廳里,而等著吃飯的六七個男女似乎也對我的行為很不滿意,一桌子上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中年人首先舉起碗道:「吃飯,大家都吃飯,我們都是有公務在身的人,就不喝酒了。」我舉起碗筷勉強吃了幾口,剛要放下碗筷告辭,忽然坐在身旁的一位中年婦女古怪的抽動了一下身體。
我應該是最先感受到的,下意識望去,只見她臉色變的蒼白,但對於自己身體出現的異狀,她似乎並沒有任何感覺,不過很快我就發現她的鼻孔隱約伸出一根細長的黑毛,並且這根黑毛還在扭動。
隨後一桌人,除了我之外,每個人的鼻子裡都出現了細長的黑毛,與此同時,他們的面色也都變的蒼白,我越看越是心驚。但還沒等我開口說話,他們每個人的鼻子都開始滴血。這下所有人都發現了自己不對勁的地方,飯碗接二連三的摔在地下,一桌六七個人,有的趴在飯桌上,有的摔倒在地,前後幾分鐘的時間,這幫人就立刻沒了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這是出大事兒了。趕緊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班長,卻發現自己手抖得一塌糊塗,根本無法觸動按鍵,正在這時,忽然間地下已經失去知覺的那些人接二連三的抖動起來,姿勢古怪而詭異,就在我目瞪口呆之時,中年男人忽然睜開眼睛對我說道:「求求你,帶著我的孩子走,快走。」他話音未落,胸口「噗」的一聲血光迸現,接著一條類似於節肢類的蟲子鑽破他的胸口爬了出來,這蟲子通體黑色的殼子上鮮血淋漓,其餘人的身體也都是這般被掙破,地下瞬間爬滿了流體條烏黑的長蟲,它們發出咯吱吱的叫聲朝我爬來,即恐怖又噁心,我強忍著嘔吐感,趕緊爬上了桌子,幾盤菜掉在地下,蟲子們用觸鬚接觸了幾下,接著四面八方圍了過來,瞬間就將地下的飯菜吃的乾淨,接著圍在桌子下身體昂起,似乎想對我發起攻擊,我趕緊將所有的菜碗全部踢落在地,趁蟲子們哄搶時跳過它們的身體朝屋外跑去。
可是當我路過小屋時,想起那個傻孩子還被困在裡面,趕緊進了屋子,他見到我,又「嘿嘿」笑道:「毛毛不是傻子。」我左右看看沒有任何工具能夠讓我弄斷鎖鏈,而蟲子們似乎順著我的氣味已經從飯廳里爬了出來,我趕緊將木門關上,很快就聽見門口噼啪亂響,那些蟲子似乎要衝破木門進入屋內,我急的沒法摸了一個小板凳對著鐵鏈一通狠砸,結果可想而知。
鐵鏈紋絲不動。
接著,只見門口地下的部分發出瑟瑟響動,接著綠色的液體從外而內的滲出,木板一接觸到這些綠色液體,就像是被酸液腐蝕一般隨著液體的擴展而消失,很快爛出一個大洞。那些蟲子爭相恐後的往洞裡鑽,前幾次都沒能擠進來,接著一頭體型最大的蟲子將身邊幾條小蟲用身體擠開,昂首挺胸的從入口爬了進來。我心一橫,舉起板凳砸在它背上,只聽噗呲一聲,震得我虎口發麻,板凳碎了,蟲子卻沒有絲毫反應。這傢伙,對準我露出嘴上一對巨大的螯,我下意識的朝後退去做好了防禦態勢,冷不防那個小孩一把將蟲子從地下抓起,咔嚓一口就將蟲子的頭給咬下來,隨即蟲子體內暗黃色的液體從他嘴裡流淌出,看得我心驚膽顫。這孩子卻絲毫不覺,嘿嘿笑道:「毛毛不傻。」邊說邊吃,瞬間將一個蟲子連殼帶汁的吞了個乾淨。這一幕發生的極其突然,我甚至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將蟲子吃了大半進肚。
看到這裡,我終於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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