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說道:「不錯,你能如此快的適應自己的新變化,這對你的禁術修煉,那是有絕大好處的。我相信,不過,你的靈修力,就會有極大的提升。」說罷,就當先而走。
我也懶得再看青皮一眼,一個死人,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跟在大郎身後出了飯店。大郎並沒有停在原路等待長途客車,而是向前徑真大步走去,小鎮的集市占地面積並不算小,加之正是中午時刻,孩子們上下學的高峰,所以,過往的長途車輛在集鎮並不寬闊的馬路上排起了長隊,我們順著排隊的車輛尋找之前乘坐的客車。很快,那輛破舊的車體便出現在我們眼帘中,我正要快步趕過去,大郎卻一把拉住我道:「別動,你看那兒。」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個身著米黃色法衣,頭戴四角法帽,左手持蟠,腰間背著一柄桃木劍的道士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滿臉皆是油滑之氣,一看就是那種假冒出家人騙人錢財的江湖術士。這種人很是常見啊,不知道大郎為什麼要我特別注意他?
這時,只聽大郎說道:「你看看他招魂蟠上貼的那些符籙,看能發現些什麼。」
說實話,我對於符籙實在沒有什麼研究,覺得那些不過是黃紙上亂寫亂畫的一些圖形,就隨口說道:「看見了,我小時候還遇到過賣符籙的道士,說是能化解無妄之災,結果都是騙子而已。誰相信這玩意兒啊。」
「要我看,此人也很像是騙子,但奇怪的是,他的符籙確實都是如假包換的殺鬼符,一點也不假。我師傅當年曾經說過,如何分辨一個道士的真假,不要管他長什麼樣子,什麼狀態,就只看他身上帶的符籙。假道士帶的多是求吉避凶的符,因為這種東西本身無喜無害,不會出什麼亂子。但是,殺鬼符卻真正具有招鬼之能,如果一個道士不懂殺鬼之法,是個招搖撞騙的,這樣便貿然將殺鬼符掛於身上,那等於是自尋死路,嫌自己活的不夠長。」
「可是,我實在不明白,這個道士的真假與我們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因為我需要這些符籙,凶魂野鬼,別人是唯恐避之不及,但卻是我需要的好幫手好夥伴。」
「我暈,你想招一大群鬼過來,作為自己的幫手?」我為他的「創意」感到吃驚不已。
「肯定是要招鬼,但那個招的人,不是我,是你。」
聽到這裡,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就說道:「你覺得,這招鬼,也算是召喚術的一部分?」
「地獄魔獸召喚術是三大頂級禁術之一,不過,想要修煉到如此頂級地步,招鬼魂是基礎的第一步,不管怎麼說,我對你是充滿期待的。」大郎說完這句話,「呵呵」地冷笑了幾聲。
這時,只見道士走進了路邊一家小飯店。大郎說道:「能殺鬼的道士,首先是因為他會招鬼,我想,這應該是你學習的好機會。」
「可是,我還有任務在身。就不要在這上邊浪費時間了吧?」
「你覺得,是殺人重要,還是學本領重要?跟著我,你當然應該成為高手中的高手,否則,真正遇到事了,你出糗,可丟臉的人是我。」
之後,已經吃過飯的我們,只好又走進了飯館,隨便點了兩份飯放在桌子上。先我們一步的道士,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四菜一湯,他端著小瓶二鍋頭喝的那叫一個「嘖嘖」有聲。這一看,這道士的小日子就過得挺滋潤的。每當玻璃窗外有年輕些的女孩路過,他色迷迷的一雙眼便久久「凝視」在對方身上,直到人影完全消失才會迴轉到飯桌上。而更搞笑的是,他的表情竟然也是千變萬化,有時對著女孩的背影做出親吻的表情,有時則伸舌做舔舐狀,總之,種種醜態完全出乎正常人意料。如果說,他是個真正的道士,那恐怕連鬼都不會相信。
我皺著眉頭說道:「這人明顯就是個下三濫的江湖騙子,何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呢。跟這種人,能學到什麼本領?」
這時,大郎似乎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雖然猶豫了很久,但還是最終起身說道:「好吧!我們走吧。」
沒想到,這時道士朝我兩看了一眼,忽然說道:「兩位先生,且請留步。貧道有話要說。」接著,就迅速恢復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走到我們面前,對著我說道:「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發暗、眉宇間似有鬼爪點映,三日之內必有厲鬼纏身,萬幸你遇到了我……」
我心頭火起,就出聲斥責道:「放你的狗屁,你才會撞鬼呢,管好自己吧,別盡在那騙財騙色。騙之前,也看看對方是誰。」
道士雖然被我喝罵卻也不惱火,「嘿嘿」笑了兩聲便退開了,看來,騙子的涵養,大多都比較好。我們出了屋子後,大郎說道:「難道,你一點也不信他說的話?」
「我要能聽他說的屁話,那才是真遇到鬼了。」說罷,我不屑的「哼」了一聲。
「年輕人啊,不要那麼自信,市井之中有高人吶。高人,未必都是雅人,也有俗人。」
大郎懶懶說完這句話,不再理會我,徑直找了家旅館住下了。要是按照他現在這個速度,我們到達魯谷湖只怕黃花菜都涼了。想到這裡,我不僅有些心急,放下行李便去了他的房間,剛要詢問,他開口冷冷的說道:「路上時間,我自有把握,你不要擔心。魯谷湖如果沒有我帶你,別說殺人了,你進去後只怕根本沒有機會出來。」說完這些,他便閉眼打坐於地板上,見狀,我只能退出來。也只有自己說服自己不要心急了。
無可奈何,還能怎樣?回到自己房間後,本來想閉眼休息一會兒,沒想到躺上床沒過多久便睡著了。之後,我是被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吵醒的,衛生間隱約透出綠油油的燈光。我迷迷糊糊的起身,脫光衣服打算洗個澡,可沒想到,推開衛生間的門,赫然見到那個中槍倒地的青皮開著淋浴噴頭正在沖洗胸口被獵槍擊出如拳頭般大小的傷口,只見鮮血順著流水不停的流入下水道口,綠油油的燈光下,青皮的面色也被映照的鬼氣森森。
我去,真夠倒霉的,還真被那臭道士給說中了。
猝不及防之下,我大吃一驚,收心退至牆邊緊緊貼著一動也不敢動,青皮卻滿面驚恐的對我說道:「我胸口這個傷疤,看來是好不了了,一直都在流血,請問,你這裡有止血的紗布嗎?」
只聽幻首突然說道:「很多人死了之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你面前這位同學,大概就是如此。」
「那麼,我該怎麼辦?」我心裡頓時劇烈抖動起來,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千萬不要驚醒他,安穩些,不要點破他,把他送出去就成了。否則,你只怕真是要被厲鬼纏身了。」
聽到幻首這麼說,雖然我心裡十分害怕,但卻知道必須讓自己鎮定下來,於是,我暗中深深吸了幾口氣,呼吸平穩後說道:「我沒有紗布,酒店房間怎麼可能有這東西啊。但是,外面大廳里應該有,你去那兒問問看?」
青皮皺眉說道:「我就是從那過來的,吧檯服務員態度,那叫一個真他媽差啊,我喊了半天,竟然沒一個理會我的。鬱悶。」
我當然知道,那些人為什麼「不理會」他了,人又沒學過通幽術,根本看不到他,理他幹嗎?我不禁暗中叫苦道:「這樣啊,我覺得,你應該去外面的藥店問問。那裡鐵定有。」
青皮用力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藥店肯定有。」說罷,他轉身要走,我趕緊讓開路,可是到了門口,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表情變的難以捉摸。轉身問我道:「奇怪,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不記得自己進了這個房間啊。」
「或許,那可能是我進錯房間了。樓道暗,我沒看清。」
見無法讓他走,那只能是我走了,可是,無論我如何轉動門鎖,這扇普通的木門就是無法打開,我額頭上的冷汗汨汨而出,恨不能一腳把門踹開。正在著急的時候,只聽青皮「陰森森」的說道:「別動!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剎那間,我只覺得自己冷汗遍體,只聽他又說道:「喂,我說你呢,咱們兩個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沒見過,你認錯人了吧。我們不可能見過。」
「我沒認錯人,我記得白天的時候,我開車差點撞到你,然後你他媽的一臉不服氣盯著我看老半天。那操蛋樣子,你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能認出來。」
我鼓足勇氣轉身正要繼續「忽悠」他,赫然卻看見窗台上趴著兩隻身上無皮,血肉模糊的貓,那應該是被「我」招來扒皮的夜貓了。幻首嘆了口氣說道:「貓是一種陰氣極重的動物,你肯定害死了兩隻老貓,它們不甘心就這麼被你害死,於是,就帶著這個橫死的鬼魂找你復仇來了。」
幻首話音剛落,只見其中一隻身上僅有血肉,眼珠鼓凸的貓臉忽然嘴巴裂開,嘴裡發出了詭異的「咯咯」笑聲。
我去,這死老貓成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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