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汗毛孔也大開,渾身冰涼。只見這時青皮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甚至開始磨動牙齒發出「咔咔」的響聲,似乎隨時準備張嘴咬下我一塊肉來,事已至此,我再無退路。
我就鼓起勇氣對他說道:「你也別認錯了人,開槍打死你的不是我。你找我個屁啊!」
青皮一愣,想了會兒說道:「我被打死了,你狗日的再扯蛋。這蛋也扯的太大了吧?」
「沒人和你扯蛋,好好想想,從飯店出來後,到底是誰對準你胸口開槍的?那兩個人的模樣,你都忘了啊?」
他皺眉想了很久,不見動靜,只見眼珠子卻越來越黑,漸漸的,眼白完全消失,這時,幻首說道:「趕緊跑,這小子要屍變了。」
我只覺得渾身冰涼,腿也有點軟了,也不顧他要怎樣了,就一步竄到窗口,想要打開窗子打算跳出去,那兩隻貓卻緊緊的抵住玻璃窗戶,這兩隻畜牲死後的力氣大的難以想像,我根本無法移動窗戶分毫。
這時,客房裡本來關閉的日光燈卻忽然亮了起來,接著急速閃動了幾下後「嘭」的一聲,也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這時,挨著窗外的景色忽然也變了,原來路上鱗立的高樓大廈,忽然變成了黑黝黝的草地,而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地上卻空曠無一物,只有靠近客店的區域有一處青石板鋪就的石橋,石橋下一滴水也不曾見,卻只有一對觸目驚心的屍體骸骨躺在那裡。
情況變得越來越不正常,當我再見到青皮時,他腦袋上已經長出了長長的白髮,而手指甲也變的猶如匕首般又長又鋒利,青皮已不再是青皮,他似乎對自己的「新造型」也頗感好奇,竟然站在鏡子前上下打量著自己,接著,伸出自己一雙猶如鬼爪般的雙手「嘿嘿」笑道:「你看,我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去,我這是遇到了一個兇惡的傻鬼啊。
說罷,他轉過身子對我說道:「你說,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幅鬼樣子?告訴我。」
我也是服了,到了這種地步,這傢伙竟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再也無法忍受青皮這副樣子,舉起凳子狠狠砸在玻璃窗上,只聽「嘩啦」一聲大響,我根本不顧窗戶上插著多少碎玻璃,站上桌子就跳了出去。落地的一瞬間,突然一條大狗斜刺里衝出來站在我身下,我人在半空中,無法閃避,一腳踏在大狗身上。雖然二樓並不算高,但我這一百多斤的分量加上速度產生的重力可想而知,大狗頓時被我砸的筋骨折斷,趴在地下口吐鮮血,低哼了幾聲便再也不能動了。
跳出屋子後,我周圍的環境頓時又恢復了正常,我的出現,卻引發了一片驚呼之聲,我的周圍,有人圍觀有人離開。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光著屁股,這一下丟人可真不是一點點。好歹自己是個巫師,怎麼這樣不濟事啊。
不過,我驚懼之心未定,尚且顧不上害羞,轉身望去,只見我屋子裡的燈光並無異常,窗口也沒有鬼貓停留。除了窗戶被我砸爛,其餘沒有任何線索能看出來,我住的屋子之前曾鬧鬼。
我正自莫名其妙間,身邊一人突然遞了件衣服,我也顧不上是那種款式了,有洞就套,穿好後,才發現是一件寬大的道袍。轉眼望去,白天那個「猥瑣」的道士站在我身邊,一言不發的望著我。表情凝重。
想起白天對他的態度,我不免覺得難堪,道士這時卻微微擺手道:「貧道之言,先生應該相信了?」
這時,旅館的老闆走了出來,不等他說話,我立刻說道:「好了,玻璃的費用全在我身上,我現在沒空和你說這事兒。有更重要的事情。」說罷,我對道士說道:「請教道長法號,如不介意,請移駕房內,在下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請教。」
道士「嘿嘿」笑道:「貧道可沒有法號,湊活算是有個名字吧,先生叫我大狗子就成了。」聽罷,我一愣,這應該是一俗的高人了。
說罷,大狗子跟著我一起回到了房內,我問道:「難道,道長一直跟著我?」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說道:「這家小店,從建時便是在墳堆之上,並且直對白虎星耀之處,乃大凶之地。先生這幾日又犯大陰,看見髒東西本不足怪。我只是特別奇怪一件事情,為何先生背後竟然會有一對陰翅。」
我直聽得莫名其妙,就問道:「道長所言陰翅,這又是何物?我不懂。」
道士讓我起身脫下道袍,背對鏡子說道:「你看看自己肩頭兩側。」
我扭過頭,只見自己左右雙肩上,各有一道暗紅色的印跡,看起來十分明顯。我自小身上並無這些胎記色斑,這兩道印跡是何時上了我的身子呢?
道士進一步說道:「若不是見到先生有此異象,我本不會打攪,所謂陰翅……」說到這裡,道士突然遲疑了半刻,又繼續說道:「貧道資歷尚且……尚且……,尚不足以回答先生這個問題。不過,你我相見便是緣分,先生既然被厲鬼纏身,貧道便施法驅逐,只要先生相信這些,也就是了。貧道其他,也不多言。」
我趕緊連聲道謝,而他猥瑣的五官,這時似乎都變得親切。道士繼續道:「先生既然能從厲鬼出現的幻象中,脫身而出,並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足見是有很強的法力的。不過呢,這一行當,也是術業有專攻,驅鬼還是茅山道術略勝一籌。今晚,既然怨魂已走,先生不妨稍安勿躁,待明晚凌晨貧道再來施法驅鬼,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我連聲道謝,並從自己包里取出一沓錢幣正要給他,道士卻按住我的手說道:「區區小事不需酬勞,先生切莫會錯貧道之意。再說了,驅鬼之前渾腥絕不可沾,錢屬腥氣,那是碰都不能碰的。先生先收起來。」
沒想到,道士驅鬼前竟然還有這個忌諱,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錢原來是腥的。同時,我也算明白了,看來,真道士和假道士其實是非常好區分的。說完這些,道士也不再逗留,臨走時,他從身上取出一沓用硃砂寫成的符籙交給我道:「遇入口則貼此符,以防那些無主的孤魂野鬼誤入此間,另外,窗台切不可修,屋內也不可以讓外人進入。說一句退一萬步的話,萬一我明日驅鬼不成,先生日後恐有大難,所以切記、切記。」
說罷,道士便自離開,我則下樓給了旅店老闆足夠修繕八遍窗台的錢,但是要求他兩天內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我的房間。之後,我又去了大郎的房間,只見他還是保持坐姿,一動不動,不等我說話,他便聲調低沉的道:「既然已有高人指點,你照辦就是了,何必再來詢問我的意見?」
碰了一鼻子灰,我只能回到自己房間,經過一夜的折騰,很快便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起來,手臂上又沾滿了鮮血,我也不知道自己殺了何種動物,也懶得去想。貼好符籙後,我便睜大眼睛躺在床上等道士來到,只覺得等了很長時間,道士卻還沒有來,我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才九點多,還不到「鬧鬼時間」,心裡稍覺放鬆,之後又等了很長時間還不見道士來此。這時,我才才覺得有些不對,抬眼望鍾,只見還是剛才那個時間點,我這才知道,我操,根本就是這鐘壞了。想到這裡,我哆哆嗦嗦掏出手機,只見上面顯示的時間已是零時十分,下意識的,我就覺著頭皮一緊。不想時沒想,這一想,還沒來得及害怕,就聽見一聲貓叫。我鼓足勇氣慢慢回頭,果然見到那兩隻無皮貓又站在窗口,鼓出的四隻眼睛冒著詭異的藍光,只聽「嘭」的一聲,屋內的燈光又變成綠色,當我再轉身時,滿頭白髮、雙眼烏黑的「青皮」赫然就貼著我面前。
因為知道今晚可能有惡戰,我把昨晚準備洗澡時脫下的靈鬼戰衣又重新穿在身上,此時一合面罩,彈出匕首後,我毫不猶豫立刻朝青皮脖子划去,不過,他就像是一團虛無的空氣,匕首也只是劈刺在空氣中。我暈,看來,惡鬼對我的打擊,是完全免疫的。
只見他詭異的一笑,伸手就卡在我脖子上,雖然我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但是他卻可以掐的我透不過氣來,無論我如何用力,根本就無法撼動他半分。我去,這實在也太不公平了。根本就是兩個維度,明顯,青皮這鬼,比我高了一維。
他「哈哈」獰笑道:「我終於想起你了,就是你眼看著我被人殺死,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的那傢伙。沒想到吧,我死了後還能找到你吧?」說完,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意識逐漸模糊,遇上這種倒霉事,心裡卻將道士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不過,最不靠譜的還是我自己,憑什麼就信了這種人呢?正在我懊悔欲死之時,忽然只聽一聲:「定。」接著,我覺得心口似乎有物碰撞,青皮的鬼爪子立刻就鬆開了,我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看清楚他的胸口不知何時被一把木劍穿透,而道士則手持招魂蟠大聲念道:「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說罷,出手如風,瞬間將五張符籙分別貼在青皮額頭、雙肩、雙腿關節處,接著,抽出一隻小竹簡強行塞入鬼魂嘴中。
兩隻「貓」見狀,驚叫一聲似乎就想跑路,道士一伸手道:「著。」接著,兩道烏光從他道袍寬大的袖口中激射而出,很快捆住貓身,是兩條形如鬼爪的鐵索鋼爪,鋼爪緊緊扣住鬼貓的身體,無論它們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束縛,道士朝後一拉,兩隻貓在慘叫聲中被拽回屋內。鬼貓進來,道士伸手又貼了兩張符籙到貓額頭上,瞬間便制服了「一鬼兩貓」。
我這下服了。確實是術業有專攻。我穿著靈鬼戰衣的情況下,已經是比較強大的一名巫師,卻對鬼魂毫無辦法。而這弱道士,才轉眼就制服了這三小隻。
這時,道士對我說道:「這一切都是因這兩隻貓鬼引起的,貓的陰氣極重,死後會勾引一些怨魂惡鬼為己所用,報復與自己生前有嫌隙的人或者動物。所以,千萬不要輕易得罪老貓。」
但令人覺得詭異的是,他話音未落,只見本來已被定在當場的青皮忽然又開始扭動身體,渾身發出「喀拉拉」的聲響,接著指甲變的越來越長,身體也變的越發粗大。道士面色微變道:「壞了,今晚此地有凶神路過,怕是將有一場惡鬥了。」
他話音剛落,只聽黑暗的天空中傳來一陣古怪的「磔磔」日笑聲,接著,我聽到了一聲類似老虎的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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