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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眾人繼續上路。
這時候的山路,比之前就更難走了,倒不是山勢陡峭,而是因為海拔慢慢上來了。
隨著海拔上升,空氣越發稀薄,含氧量也逐漸下降,這時候,考驗得不僅僅是心肺功能,還有身體對氧氣的需求量。
越是高大壯碩的,這時候越吃虧,因為這種人對氧氣的需求量相對較大。
這天在拖大家後腿的,除了曹餘生之外,還有魏行山。
這條軍中好漢,一身疙瘩肉,擱在平地里那是行軍好手。
可在海拔一千米之後,魏行山的腳程就明顯變慢了。
不過林朔對此心裡有數,之前去崑崙山的時候,魏行山有過高原反應,知道老魏這方面的耐受性不怎麼樣。
不過高原反應這東西,人體是會慢慢適應的,不著急這一兩天。
所以這一天,林朔讓前面的章進慢一些,一行人慢慢來。
眼下周邊的森林,已經跟前兩天不一樣了。
之前是常綠闊葉林,鬱鬱蔥蔥綠油油的,好一片青山綠水。
這會兒已經是以耐寒的針葉林為主,不再那麼翠綠,而是灰綠灰綠的,整體色調暗了不少。
魏行山,其實林朔不怎麼擔心。
畢竟是個兵王的底子,適應能力很強,慢慢會好。
林朔有些擔心曹餘生。
曹家的這位家主,說起來已經有二十來年沒幹過進山的買賣了。
業精於勤,曹家獵人自身能耐,比起其他五大家本就弱一些,再加上久疏戰陣,曹餘生的腦子當然夠用,但身體這次夠嗆。
而且畢竟也年過五十了,身體的適應能力跟三十歲的魏行山不是一回事兒。
所以今天,林朔把曹餘生背後的木箱子給要過來了,不能再讓這位謀主背著,怕出事兒。
曹餘生原本不肯,但看到林朔堅持,也就把箱子解下來了。
這口曹家木箱,林朔一入手,就知道自己小看曹四舅了。
這口箱子,比追爺那是輕了不少,但也有兩百來斤。
年過五十的曹餘生,能背著這口箱子走了兩天的山路,只是微露疲態。
就這分體力,林朔就知道這二十年,曹家主並沒有荒廢。
這時候,魏行山湊了上來:「舅爺,您這箱子,我來背吧。我這趟負重一百多斤呢,也不差您這一二十斤的。」
林朔正要把箱子往自己背上擱,一聽這話樂了,直接撩地下。
曹餘生自從卸下箱子之後,人似乎輕快了不少,這會兒神情輕鬆,慢慢搖著扇子:「既然你這徒外孫這麼孝順,舅爺我就領你這份情,背上吧。」
魏行山咧嘴一笑,用手拿住了木箱子的背帶輕輕一拎,結果這漢子臉色就是微微一變。
這時候周令時從隊伍前面跑過來:「我來我來!」
魏行山一聽這話,悄悄地鬆了手。
「我是真沒個眼力勁兒!」周令時跑到魏行山身邊,輕輕扇了一下自己的臉,對曹餘生正色說道,「謀主,您把箱子賞給我,我替您背。
不是顯得我能耐大,而是這兒畢竟是高原。
您老一身通天徹地之能,可初來乍到,多少會有些不適應。
我是個門檻低的,按說沒資格碰您的箱子,可您念在我老恩師的份上,賞給我,行嗎?」
這番話說出來,曹餘生臉上掛笑:「吳天南教徒弟,手上的活兒抖出來多少不清楚,嘴上的事兒倒是教得不錯,行吧,你試試。」
周令時聞言大喜過望,上前一步一拿起木箱上的背帶。
結果這背帶一入手,稍稍一發力,周令時整個人愣了一下。
還沒說話,茅大海跑過來了:
「老大!放著我來!」
周令時一聽這話,眉頭一皺:「別鬧,獵門謀主的箱子,也是你能碰的?」
「老大,你就讓我沾回光吧。」茅大海摸著自己的光頭,「老大,我跟了你十來年了,從來就沒有過這麼露臉的機會,你就當疼兄弟,把這事兒讓給我。
我茅大海要是背過獵門謀主的箱子,這以後傳出去,我算是混出來了。
以後我回鄉祭祖,在祖宗面前說話腰杆子都能直起來!」
周令時面露難色,看了看曹餘生:「謀主,您看這事兒……」
「誰背都一樣。」曹餘生擺了擺手。
「好咧!」茅大海大聲應了一聲,然後朝四周一一拱手,「諸位前輩高人,我茅大海今日替獵門謀主扛箱,諸位都是見證!」
說完這段話,茅大海雙手拿住了木箱的背帶,然後大喝一聲:「起!」
木箱子晃悠了一下,沒怎麼動彈。
茅大海整個人就僵那兒了。
「為什麼這個場景,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Anne走到林朔身邊,輕聲說道。
林朔微微一笑,瞟了魏行山一眼:「誰說不是呢。」
那邊茅大海就這麼愣了兩三秒,然後扭了扭脖子,往手裡吐了兩口唾沫星子,然後又雙臂掄圓了甩了兩圈,朝四周又是拱手抱拳一番:
「列位,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箱子我茅大海背定了!」
說完這番話,茅大海扭頭沖周令時臉色一挎:「老大,我要是折在半道上,我家裡的老娘您可要記得照顧……」
「丟人玩意兒,滾一邊去!」周令時上前,一腳踹在了茅大海的屁股上。
然後周令時面色一沉,單手拎住了木箱子的背帶,嘴上沒啃聲,單手甩起來,一下就把箱子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兩百來斤的箱子壓在背上,周令時面不改色,沖曹餘生拱手道:「多謝謀主抬愛。」
「是條好漢。」曹餘生面露讚賞之色,點點頭,扇子一甩,「頭前帶路吧。」
「是。」周令時再一抱拳,背著箱子往前走去了。
林朔觀察了一下他的狀態。
還行。
腳下生風,氣息如常。
就這一手,周令時別看瘦,能耐比魏行山強不少。
……
曹餘生把身上這口箱子卸下來之後,整個人的狀態似是沉疴盡去,煥然一新。
老家主在前面走著,那叫一個步態輕鬆。
魏行山看在眼裡,很羨慕。
老魏這會兒正夠嗆呢,這半天翻山越嶺的,氣有些喘不上來,頭也有些發暈。
曹餘生也就罷了,可人家周令時背著曹餘生的箱子,如今走在前面也很輕鬆,這就有點刺激到魏行山了。
都是邁過一寸門檻的人,自己又是特種兵出身,然後人家身上負重兩倍於自己,而兩人之間的狀態差異,只要不瞎都看得出來。
所以魏行山咬著後槽牙不啃聲,悶頭趕路,心想我可不能丟人,讓別人看笑話。
林朔走在魏行山身邊,時刻關注著他的狀態,看到魏行山臉上有些發白,知道這漢子差不多到極限了。
不過這個時候林朔不能心軟,因為這正是修行的時候。
人的身體,必須要逼出極限來,自身的保護機制才會進一步運轉,然後身體的機能也就會更進一步。
能耐不是平白無故來的,都是逼出來的。
不過與此同時,在進行這種修煉的時候,腦子也不能閒下來。
這時候身體負荷上去了,而心臟自身功能的提升,這個過程沒那麼快,人體就不得不對全身的血液供給,重新分配。
大腦的血液供給,就會被臨時借調,頭暈眼花就是這麼來的。
而這個時候要是不管,大腦長時間缺氧,或多或少會影響以後的判斷力。
所以這個時候,腦子不能歇著,得琢磨事情,逼著身體把供給大腦的血液還回來。
雖然這樣身體會更累,但人不會練傻咯。
這個原理,是林樂山告訴林朔的。
林朔由衷懷疑,這是老爹在自己修行的時候,為了能說個沒完沒了,找的藉口。
不過終於等自己當了師傅,林朔看著魏行山的狀態,覺得應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得說上幾句話。
否則以後這個開山大徒弟,從習慣性裝傻變成了真傻,那就不太好了。
「這差距,確實有些大啊。」林朔淡淡地遞了一句。
「沒事兒,你給我點時間,我會趕上來的。」魏行山喘息著答道。
「我倒是不急。都是仨瓜倆棗的能耐,但人家從業十多年了,你才才多久啊,比不過那是正常的。」林朔說道,「不過你難道就不好奇嗎?曹家主的那口箱子,份量為什麼會這麼重。」
「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咱舅爺看上去虛胖,結果箱子兩百多斤,確實想不到。老林,你說曹家主是不是跟我一樣,為了個箱子加負重,所以擱了鐵塊之類的重物?」魏行山問道。
「不可能。」林朔說道,「你是剛入門的新丁,年紀嘛也才三十歲,之前的底子不錯,身體又沒什麼暗傷,所以現在還能再練練,可以特意加點兒負重。
人家跟你可不一樣,三十多年的老獵人了,年過五十。
人到了這個年紀,就不能練了,而是要養。
這是自然規律,誰都打不破。
人到曹家主這個階段,只能在精神境界上尋求一下突破。
身體能耐上,那只能是以儘量保持為主,不比以前弱太多就行了。
所以他不會給自己加負重,這兩百多斤,都是這趟的應用之物,沒法不帶。」
「那照這麼說,這分量可是能帶不少東西。」魏行山說道,「可是之前我們也看到過,你看他從箱子裡取出來的玩意兒,調料瓶、小秤,是吧,好像沒啥正經東西啊?」
「這你就不懂了。知道曹家獵人進山,主要管什麼事情嗎?」林朔問道。
「不是說謀主嗎?出主意唄。」魏行山說道。
「這只是一方面。」林朔說道,「另一方面,曹家獵人還管著後勤,所以他得帶著一些進山時候的生活用品。
這些東西看起來跟狩獵不搭邊,但獵人也是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東西得備上。」
「按他箱子裡,全是這些東西?」
「那當然不止了。」林朔說道,「這些東西沒占去多少分量,關鍵要看他壓箱底的東西是什麼。」
「老林,我現在頭暈眼花的,你就別跟我繞圈子了,直說吧,你覺得他箱子裡的東西,主要是什麼。」
「曹家借物,所以曹家木箱裡的東西,是他們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厲害的絕技。
曹家這家人,但凡能成為傳承獵人被家族承認,大多是心靈手巧之輩。
所以他們每個人壓箱底的東西,是他們自己機關術的成果,而且還都不一樣。
我爹在二十年前,曾經跟之前曹家主脈的傳承獵人組過隊。
那個獵人,名叫曹九龍,是曹家當時年輕一輩最出色的。
說起來,這次我們要狩獵的白首飛屍,他當年就是飼主。
十五年前要是不出事兒,他應該就是現任曹家家主。
那趟買賣,曹九龍沒帶飛屍,而是用一手機關術,讓我爹讚不絕口。
他現在要是活著,這事兒我還不能說,畢竟這是人家壓箱底的。
現在既然人已經沒了,那就可以說了。
曹九龍壓箱底的機關術成果,是一尊九龍手炮。
那會兒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國內那時候能見到的槍械,哪怕是最先進的,也比不上他手裡那尊手炮。
三尺來長,十來斤重,比你身後的***那要輕便多了,而且人家可以九發連珠,射程遠精度高威力大,按現在說法,就跟連狙差不多。
同樣是槍械類的東西,擱在人家曹九龍手裡,那可跟在你魏行山手裡大不一樣。
無論是近身還是遠程,那東西被人家都用活了。
我爹說了,曹九龍手上一旦有手炮,他都要忌憚三分。
當然了,我爹的這種誇讚性質的評語,聽聽就算了,當不得真。
不過我估計,曹九龍拿著手炮確實挺厲害,能威脅到我們林家傳人,所以我爹才會特意跟我說這事兒。
曹家要是十五年前不出事兒,那麼今年開春的平輩盟禮,曹九龍早加上那頭白首飛屍,那曹家六大家的位置,倒真是穩如泰山。
說不定,林家九寸九的門檻,他們都想沖一衝了。
可惜沒有如果,曹家主脈那麼多能人,讓一頭白首飛屍殺了個乾淨。
話說回來,你猜猜看,咱舅爺的箱子裡,會是什麼?」
「這我上哪兒猜去?」魏行山說道,「不過起碼一百多斤,要是按照那個曹九龍的路數,那豈不是要搞出個**發射器來?」
「我之前說了,每個曹家獵人的路數不一樣。」
「那我真不知道了。」
「我大概猜到了。」林朔淡淡說道。
「是什麼?」
「不能說。」林朔道,「跟曹九龍的道理是一樣的,那是人家壓箱底的,曹四舅沒亮出來,我就不能提前說。」
「老林,你好歹也快成我師傅了,在徒弟面前耍滑頭,有意思嗎?」魏行山翻了翻白眼。
「行,給你個提示。」林朔說道,「這麼重的東西,不太可能是武器。」
「怎麼不可能,你背後的追爺更重。」魏行山辯了一句,然後又搖了搖頭,「算了,你是個怪物,別人確實不可能。」
「對嘛,所以不會是武器。」林朔說道,「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了,要麼是陷阱類機關,要麼是輔助類機關。」
「嗯,接著說。」
「飛屍會飛,腦子又聰明,陷阱類的機關大概率用不上。所以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輔助類機關。」
「那是什麼輔助類機關呢?」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林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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