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遠在千里之外,華夏的一座深山中。
誰會想到這樣一座深山中竟有一座環山而建的小院,映入眼帘中的陳設都十分貴氣,建造院落用的是三十年以上的樹材建造,腳下的青石地磚片片都有一臂長寬,連綿不絕地從山腰處鋪到了這裡,雖然只是一座小院落,但是卻絲毫沒有半點寒酸之處。
「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好像還是很久以前,有很多記憶都模糊了……只記得來過幾次。」秦陽只覺得這裡很是眼熟,但是又記不起什麼,只有一些零星的印象。
「畢竟如今已經過了兩千多年了,陛下不記得也很正常。」女子語氣淡淡,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的肌膚白皙勝雪,渾身包裹在一席黑紗中,就連臉都用黑色的面紗嚴嚴實實地遮擋住,兩眼看似無神,其實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她眼中始終帶著一抹冷意,她的雙瞳顏色如果分開來看都是那麼的純粹,一隻是碧綠色的,像是冬日裡的春意盎然,另一隻是赤紅色的,像是滅世的紅蓮,但這兩種顏色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不管再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害怕。
黑月毒仙,唐冬靈。
「唔……咳咳!」唐冬靈突然一聲猛烈地咳嗽,玉手輕輕按住胸口,柳眉一皺,秦陽趕忙上來查看她的情況。
「冬靈你怎麼了?沒事吧?」秦陽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唐冬靈嗓子一甜,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咳了出來,那血液竟是暗紅色的,染紅了那青磚,她本就有些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只見那鮮血接觸到青磚後,青磚竟是冒出了絲絲熱氣,僅僅幾息功夫,那青磚竟是被那血液腐蝕殆盡。
「我扶著你走吧,你這些年來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秦陽有些擔憂,輕輕地攙扶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不礙事……老毛病了……只要我運轉掌法就能緩解。」唐冬靈弱弱地說。
「別說了,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變成這樣……」秦陽聲音嘶啞,帶著些許自責。
「冬靈運功休息一會就好……麻煩陛下扶冬靈進去。」唐冬靈語氣弱弱地道。
秦陽直接攔腰抱起,走進了院子裡,他推開了房間門,見裡面只有一張裝飾得不錯的床和一些盆栽,不禁有些唏噓,這些年來,她就是這樣過的嗎?
他將她抱上了床,給她蓋好了被子,輕輕撫了撫她光潔的額頭,眼中滿是心疼。
「陛下不必傷心……冬靈這些年來安好,冬靈找到了一些克制十二巫毒的方法……勉強能夠排出一些毒素。」唐冬靈語氣輕柔地道。
「若不是我當年太固執己見,冬靈你又怎會被項羽重傷,是我的錯。」秦陽輕輕地握住了她的玉手,語氣微微顫抖。
「冬靈從未怪罪陛下……陛下不必自責,冬靈需要一點時間調息,陛下可以去院外靜候嗎?」唐冬靈道。
「好,我等你。」秦陽推開門走進了院子裡。
唐冬靈站起身來,運轉功法調息身體,周身散發出淡紫色的光芒,雙手結印,她不光只會玩毒,她還是一名擁有超高修為的道法大家,她輕飄飄地打出一掌,一招「維葉泥泥」釋放出來,她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皎月的光芒正慢慢灑在了她身上,她步法一變再度打出一掌,身上的光芒大盛,這兩掌使出來時空有掌法卻不附帶任何仙力,但是這兩掌揮出後唐冬靈那蒼白的臉慢慢恢復了正常。
「道可道,非常道,以道化毒,杳月掌!」唐冬靈語氣輕柔,步伐前移了七步,雙手光芒大盛,再度打出一掌,而後緩緩收回了周身仙力,調息了自身氣息。
原來唐冬靈深受十二巫毒之苦,但人們都只知她用毒手段層出不窮千變萬化,卻都忘了她還是一名高階道家修士,她結合自身情況,以道家心法自創了這套杳月掌法,以自身強悍的道家修為重新打通了自己因中毒而即將封閉的穴道,在體內進行了一次體質革新,改變了自身體質,將這套掌法用做排出十二巫毒的手段,除此以外她還另外領悟了一些其他的解毒方式,這才算是能夠穩定控制體內的毒素不至於繼續增長。
秦陽一個人坐在院中的長桌邊望著高掛於星空中的皓月,月光慢慢灑在他臉上,門「吱呀」一聲開了,唐冬靈蓮步款款地走到他身邊,一雙玉手捧著一個青花茶壺,在長桌上擺好的茶具中拿出一個茶杯,倒上一杯散發著異香的清茶,隨後又遞給了他。
「冬靈你還會泡茶?」秦陽雙手接過茶杯問了一句。
「冬靈會做很多事情,以前還和陛下對弈過,為陛下彈過古琴曲,和陛下一起寫過字畫,這也算不了什麼。」唐冬靈又拿起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冬靈你這些年都一個人住嗎?」秦陽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只能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幾年前無意間救了一個小姑娘,我看她性格率真單純,於是將她帶回了這裡,現在在我這裡學習醫術。」
「醫術?冬靈你不是玩毒高手嗎?」秦陽有些吃驚。
「毒本身也是一種藥,用的好一樣可以救人,只是和醫家有些大同小異,醫家是對症下藥,我是以毒攻毒。」唐冬靈語氣淡淡道。
「原來如此,那冬靈你救過人嗎?」秦陽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砸吧砸吧嘴,這茶的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
「只救過兩個,他們當時被蛇咬了,當時看他們手足無措了所以救了下來,現在就住在這山的附近。」
「這樣啊……」秦陽沉默不語,唐冬靈見他不再說話,也沒有再出聲,只是慢慢地抿著茶水。
喝完了一杯茶,秦陽感覺自己今天有些糟糕的心情都慢慢好了起來。
「冬靈,你把我帶到這裡來,不光是為了敘舊吧?」
唐冬靈放下了茶杯,雙手置於小腹處,面容平如靜水。
秦陽忽然臉色一變,右手慢慢地捂住胸口。
「冬靈……你……」秦陽有些不敢置信。
「冬靈一直有幾個問題藏在心中,所以只能出此下策,這噬心葉是冬靈最近調試好的毒藥,它可以察覺人的氣血變化,冬靈剛才也喝了茶,陛下最好如實回答冬靈的問題,如果陛下說了半句假話,冬靈就會被此毒反噬而死。」唐冬靈語氣略冷。
「你問吧,你有權利知道。」秦陽嘆了口氣。
「陛下當初為何下令讓冬靈放棄抵抗,放過反秦大軍?」
「因為你當時已經被項羽所傷,還冒險激發了十二巫毒,我當時只能藉助龍魂之力鎮壓你的仙力,帝國當時已經是日薄西山,輝煌不再了,我這麼做當然只是為了保存一點希望,冬靈你如果隕落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秦陽認真地說,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沒有任何異常。
唐冬靈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輕輕點了點頭繼續道,「那麼陛下當初為何要救冬靈,冬靈身為道家之人卻研習毒術這等陰損手段,陛下當初本可以殺了冬靈以絕後患,但是陛下為何沒有動手?」
「你有大好的前途,我當時已經垂垂老矣,再不復當年的雄姿英發了,本來指望後繼有人,卻不想為奸人惑亂朝綱,最後我下令派出軍隊接應你並且守護你,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事情了。」
唐冬靈直勾勾地盯著秦陽的眼睛,然而二人還是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情況。
「這些年來,陛下是否懷疑過冬靈?」
「我不是神,我是人,更何況我前世是九五至尊,當時天下有多少人都在覬覦著這個位置,我懷疑過很多人,分析過他們的動機,當然也包括你在內,但很我就把你排除了,因為你那個時候連生活都不能自理,連吃飯都要人喂,受十二巫毒荼毒,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造反的動機?」
唐冬靈沉默了一會兒,預想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
「那這些年來,陛下是否尋找過冬靈?」
「我重生後就著手找人聯繫冬靈你,但是你當時身體剛剛調養好就開始穿越空間尋找我的下落,你在每個空間中待的時間從來沒有超過兩天,每次依依耗盡了空間之力想要聯繫你,可是她的身體實在撐不住了,我只能讓她休息,而且瓦洛蘭中有很多失落的文明遺蹟,而我就重生在瓦洛蘭的東土上,以東土大秦帝國攝政王的身份管理著那個國家,那是一個來自其他空間的地域,你當時直接忽略了那些從時空裂隙中分裂出來的空間,而我當時就重生在那裡。」秦陽說。
唐冬靈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默默地等待了一會兒,還是什麼也沒發生。
「陛下這些年來……是怎麼看待冬靈的?或者說陛下是否對冬靈有過其他想法?」她頓了頓問道。
「如果我早一點遇到你,也許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是個好姑娘,我承認我對你動心過,但是時間已經造就了你我之間最大的鴻溝,我不想毀了你,我希望你能快樂一些,你以前就不太愛笑,總是一副很認真的表情……那件事情後你就再也沒笑過了……如果不是我臨死前的囑託,你現在應該正在四方雲遊吧?可以說是我間接毀了你的人生,我是幫凶,因為自己前世的高傲和殘忍,我做了一件蠢事!」
秦陽懊悔地低下了頭,聲音有些顫抖,突然身子一僵,唐冬靈溫軟的小手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身體。
「謝謝陛下的坦白,冬靈明白陛下的心意了,從今日起,冬靈只效忠於陛下。」唐冬靈語氣輕柔,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嬌軀微微顫抖著。
「冬靈……」秦陽輕輕抱住了她。
「冬靈已經許下諾言,若是陛下沒有虛言,冬靈將以身相許,永遠為陛下所用。」
「冬靈……你不用做到這樣的,你其實……」秦陽話音未落忽然一陣失神。
唐冬靈不知何時摘下了面紗,正巧笑嫣然地看著他。
「夫君。」唐冬靈慢慢環住了他的腰,輕輕喚了聲。
秦陽還處在失神的狀態中,這是他第一次窺見唐冬靈面紗遮掩下的真容,那是足以和華夏四大美人比肩的絕美容顏,唐冬靈此刻的柔情似水、她的舉手投足、她的嫣然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了秦陽腦海里,久久不散。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難怪自古華夏怒髮衝冠為紅顏的傻比那麼多,周幽王為了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呂布為貂蟬不惜殺掉董卓也要和貂蟬患難與共,宋徽宗為了李師師的安危寧可自己被生擒,吳三桂為了陳圓圓甘願背負一世罵名……
「夫君,要了我吧。」唐冬靈俏臉微紅,語氣輕柔。
秦陽心中頓時天人交戰,只見他時而蹙眉,時而深思熟慮,時而抓耳撓腮,唐冬靈並沒有催促他,只是慢慢地看著他此時那焦慮不安的樣子,覺得他很可愛。
「冬靈,我配不上你,但是我會繼續努力的,總有一天我會變得比前世更強,然後風風光光地娶你,好嗎?」秦陽在她的絕美俏臉上深深一吻,語氣溫柔。
「一切全憑夫君做主。」唐冬靈柔聲道,輕輕地靠在秦陽懷裡,「今晚不要走,好不好?」
「那我們進屋吧,該睡了,冬靈你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著涼了怎麼辦?走吧。」秦陽將她攔腰抱起,進了院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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