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之七劍傳人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噤若寒蟬

    田言離去後,高漸離等人各自散去,該忙什麼忙什麼去了。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蓋聶和衛莊離開山洞,走到了山林的偏僻一角,進行了一場私下的閒聊。

    通過稀疏的月光,蓋聶瞥了一眼自己的師弟,意有所指的說道:

    「田言有問題。」

    「這很顯然。」衛莊眼皮不眨的回答道,「這是一望而知的事實。」

    「你早發現了她有問題?」蓋聶緊接著問道。

    衛莊沒回答,只是撇嘴一笑,扭頭看著自己師哥反問道,「你呢?」

    蓋聶沉默片刻後,低聲回答道,「田猛的死,問題很大……我有些猜測。」

    「我也是。」衛莊抬頭看了眼逐漸稀薄的月亮,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蓋聶意味深長的看著師弟,點明道,「看來你知道的比我多。」

    「多少無所謂,重要的是,接下來局勢會如何發展。」衛莊依舊一副不甚在意的出神狀態,「還有,是我猜到的比你多。」

    「那你打算怎麼做?」蓋聶並不在意衛莊的好勝心,平靜的問道,「放任自流?」

    「你覺得呢?」衛莊依舊不做回答,反問一句。

    蓋聶神色不變,眼神隱隱變幻,沉聲回答道,「她留下了太多的線索和破綻……」

    「所以,我們該去追查這些線索和破綻了。」衛莊也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師兄弟兩人對視一眼,很默契的點到為止,一同轉身返回了山洞。

    此時,天上圓月身形越發稀薄透明。

    折騰了一夜,天快要亮了。

    ………………

    大澤山,某條溪流之上。

    之前就說過,農家的這座總部,地理環境非常優渥,地形複雜多變,有山有水,應有盡有。

    水道自然是不缺的。

    而隸屬於神農堂的著名風月場所醉夢樓,恰好也是建在一條水道旁邊的。

    因此,走水路也是一條前往醉夢樓的途徑,而且還是其中比較簡單的一條。

    朱家一行人現在就在一條烏蓬小船上。

    雖然沒有料到自己會落到這步田地,朱家也還是做了幾手暗中的準備。

    比如說在各處水道上提前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手,以便不時之需。

    現在就用上了。

    船夫在船尾搖漿,朱家和劉季有氣無力的坐在中間蓬下休息,而勝七和吳曠站在船頭。

    勝七的狀態也不好,其實該歇著的。

    只是他一向要強,即使此時十分虛弱也還是強撐著一口氣,況且這艘小船也實在沒有他休息的餘地。

    船能撐著不被他直接壓偏翻船就不錯了。

    船頭,勝七側目瞥了一眼吳曠頭上的『十惡』兩個字,猶豫了一下問道:

    「那個刺字……」

    一般犯下重罪的人臉上都會被烙下刺字。

    一方面作為懲罰的一部分,讓所有認識你見過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或曾是個重罪犯。

    一方面是為了確認身份,以免犯人被隨隨便便調換。

    而十惡正是其中一類重罪的刺字。

    類似的刺字還有死敕、不赦、重戾等等,各有不同含義。

    比如以上三種的意思就分別是以死來訓誡、無論如何都不會得到赦免、大罪重過。

    這些刺字勝七身上基本都有,畢竟是遍歷過七國死獄的男人,身上除了傷疤,就是字多。

    而吳曠臉上多了個刺字,就代表他曾經犯下重罪,並且還被抓住了。

    吳曠大概也是習慣了額頭上的刺字,聽到勝七的疑問後並沒有太多動作,只是略顯唏噓的說了一句:

    「說來話長……」

    勝七擔心揭自己好不容易重逢的兄弟的傷心處,立刻故作豪爽的說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是十惡,我有不赦,我們本就是兩個背負惡名的人。」

    「為了活下去,為了今日,我們確實都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惡行。」吳曠不無感慨的接了一句。

    曾經他們還是魁隗堂的堂主總管時,手上也不是沒有無辜之人的鮮血。

    只是,江湖人嘛,誤傷什麼的總是難免的,說是不在意也行,說是無心之失也行。

    至少,不是故意的。

    但是後來就不一樣了。

    他們倆先後加入了羅網,一個發展成了羅網的殺字一等殺手,一個成了凶名赫赫的黑劍士。

    死在他們劍下的無辜者,可以說數不勝數,而且現在,他們是故意的了。

    哪怕心裡並不情願。

    「哈哈哈……」勝七聞言並沒有多少心理負擔,他的道德底線是不如吳曠的,反而大笑了幾聲,自得的說道,「這才叫兄弟,不是嗎?」

    吳曠流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並未接話。

    勝七接著收斂笑意,正色說道,「我當年流落江湖,偶然聽聞你似乎沒死,卻犯下了重罪,被打入了死牢。」

    吳曠戲謔一笑,說道,「所以你就大鬧七國死獄,成為了聞名江湖的黑劍士。」

    「你既然知道我在找你,為什麼……」勝七聞言有些激動的想要質問吳曠。

    他辛苦找了吳曠這麼多年,對方明明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為什麼不願意來見他呢?

    哪怕你不確定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不確定勝七找人的目的,也可以嘗試著間接接觸一下啊。

    為什麼,一點消息都不透露出來呢?

    吳曠垂下了眼眸,語氣低落茫然的回答道,「因為我在害怕。」

    「害怕得到一個我不希望得到的答案。」

    「也害怕會影響到我所背負的……重要任務。」

    對於前半句話,勝七很識趣的略過了。

    吳曠只說害怕得到不希望得到的答案,卻沒說他不希望得到的答案是什麼。

    可能是不希望得到是勝七害了他這個答案,也可能是不希望是田蜜害了他。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然而不長在自己身上的手足,重要性能否強過衣服實在是個說不準的話題。

    當年吳曠和田蜜走到一起,勝七其實一直是不支持的――他能支持才有鬼了。

    田蜜當時雖然只是田氏一族一個不起眼的旁支子弟,但那也是田氏族人。

    他身為非田氏一派的頭面人物,兄弟娶了個姓田的女人,無論怎麼說都不好看。


    奈何吳曠當時實在痴迷田蜜的緊,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也正是因為二人當時因為田蜜的事早有矛盾,所以吳曠看見那令人誤會的一幕後,才會怒氣上頭,想也不想的就要和勝七大打出手。

    否則以他的頭腦,怎麼也應該先問清楚的。

    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勝七也還記著這一點,所以他也無法確定當時的吳曠是更害怕被兄弟背叛,還是被心愛的女人背叛。

    這個話題索性就不要多談,只當不存在了。

    「任務……」勝七略一思考,試探問道,「和羅網有關?」

    吳曠點了點頭。

    後邊坐著的朱家立刻想到了是誰布置的任務。

    當年那出醜聞,全都是俠魁一手善後,包括吳曠的『屍體』也是。

    如果吳曠後來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自然也和俠魁脫不了干係。

    想通之後,朱家不由感慨道,「所以說,俠魁當時就已經注意到羅網的滲透了。」

    吳曠立刻回應道,「不錯!」

    「當魁隗堂醜聞爆發時,俠魁立刻就意識到了,農家內部出現了問題。」

    「雖然他未能來得及查清到底是哪一部分出了問題,卻判斷出了一切都是羅網的手筆。」

    「是它在攪亂農家六堂。」

    「但是,其中也包含了轉機。」

    「轉機?」劉季一愣,有些不解。

    都讓人滲透的直接坑廢了一堂,還轉哪門子啊?

    吳曠沉聲繼續說道,「機會需要時間醞釀,這麼多年我如同一顆種子,耐心蟄伏,種到羅網深處,為的就是今天。」

    「你說的轉機就是去羅網臥底?」勝七眉頭皺了起來。

    羅網是個什麼鬼地方,勝七已經有所感受了。

    儘管加入羅網攏共也沒幾天,更沒深入體會過羅網內部的氛圍,勝七就已經倍感這個天下第一殺手組織是如何的摧殘人身心了。

    吳曠卻要潛伏進去,以臥底的身份待上這麼多年……這根本就不是人幹的活兒!

    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的兄弟竟落得如此境地……

    吳曠顯然已經習慣了,語氣不悲不喜,很平靜的侃侃說道:

    「一個人內心的黑暗越深,就越是吸引羅網的目光。」

    「而我,作為一個被兄弟背叛,被農家拋棄的孤魂野鬼……」

    吳曠轉身,坐到朱家兩人的對面,繼續說道,「可以說是完美的符合了他們的需求。」

    「為此,俠魁替我安排了一場不存在的屠殺,讓我進入死牢,進而……被羅網吸納。」

    朱家捏著須子,頂著『哀』面,語氣悵然的問道:

    「羅網既已深入農家,這些情況恐怕瞞不過他們吧?」

    「吳曠老弟,你又是怎麼獲取羅網的信任呢?」

    聽到這個問題,原本尚算平靜的吳曠眼中終於閃過了一抹悲哀,沒有急著回答,手掌輕輕拂過擺放在膝上的佩劍:

    「這把劍來自羅網,名為寒蟬。」

    「噤若寒蟬……」劉季一下子就想到了這次詞語,不禁搖著頭慨然道,「所以你就化名為金先生了……」

    「嗯……」回應劉季的,是一聲難以聽清的悶哼。

    朱家捧著『哀』面,不由悲嘆道,「老弟,這個『噤』字,讓人心酸吶!」

    單這一字,就足以讓人想像到,吳曠在羅網內的生活,是如何的如履薄冰,謹小慎微。

    可悲可嘆啊!

    吳曠的眼底流過萬般思緒,但情緒仍舊保持住了平靜:

    「沉默是我唯一的語言。」

    「當我的劍,沾染上了俠魁的血,羅網就沒有任何理由再懷疑我了。」

    此時,月色漸漸褪去,熹微的清光開始隱約出現在天際線。

    劉季被這話驚的一跳,連忙說道,「老哥,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啊!」

    吳曠搖搖頭,繼續闡述道,「羅網起初一直對我抱有很深的戒心,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刺殺俠魁的任務。」

    朱家捻須輕嘆,「想要測試你是否對農家徹底死心,這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

    吳曠低垂著腦袋,眼神逐漸飄忽,聲音也變得幽寂,「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

    「當時我曾嘗試向俠魁取得聯繫,但羅網不分晝夜的監視著我,沒有給我任何機會。」

    「我最終沒能提前向俠魁示警。」

    「終於,那一天到了。」

    「暴雨之夜,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在陳地附近的密林中,我遇到了俠魁。」

    「彼時,昌平君坐反陳郢失敗身死,俠魁也是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

    「他看著我的眼睛,已然明白了一切。」

    「俠魁選擇了讓我把劍刺入他的身體――他早就受了嚴重的傷,這使得一切更加真實,不像是他故意為之。」

    「隨後他也擊傷了我,一掌將我拍飛出去。」

    「我昏了過去,昏迷之前,我最後看到的景象就是無數的羅網殺手圍向了他。」

    「等我醒來,其他殺手告訴我,任務已經完成,我刺的那一劍,立下了大功。」

    這話一出,對面的朱家和劉季,船頭的勝七全都露出了驚容。

    劉季忍不住脫口說道,「這豈不是說俠魁他……」

    俠魁田光雖然失蹤了這麼多年,但說實話,絕大多數的農家弟子,都不希望他死了,也不願意得到他的死訊。

    而吳曠的話,似乎要徹底打碎他們這麼多年的幻想。

    吳曠站起身,看著粼粼波動的水面,沉聲說道,「我至今也無法忘記,俠魁那決然的眼神。」

    「只在一道閃電掠過的瞬間,他便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斷。」

    「俠魁為了保護你臥底的身份,不惜犧牲自己……唉!」朱家輕嘆一聲,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勝七倒是乾脆,直接就是一句安慰,「你沒有讓他失望。」

    「我終於獲得了羅網的信任。」吳曠抬頭看向天際線的微光,似悲似嘆的說道。

    「不過……」他話鋒一轉,轉過身看著其他三個人,「事情或許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隨著我在羅網內的級別不斷爬高,能夠查閱的卷宗資料也越多/」

    「兩年前,我晉升到了殺字級,偶然間看到了一份卷宗,上面記載著很多名字。」

    「每一個名字,都代表一場刺殺行動――俠魁的名字也在其中。」

    朱家似乎想到了什麼,意有所指的說道,「說起來,你並沒有親眼目睹任務的結果啊……」

    吳曠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卷宗上記錄了任務完成,卻並未標註俠魁死亡。」

    勝七眉頭緊鎖,「不可能!」

    「羅網的記錄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差錯,在目標成功被擊殺的情況下,卷宗上的名字一定會被劃掉。」

    「是的。」吳曠點了點頭,然後嘆聲說道,「可惜卷宗上的記錄僅止於此,而我的等級不夠,無法進一步查證俠魁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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