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濟冤得渾身發顫,嗚嗚咽咽開口:「爹,您先別責罵孩兒了,您先給孩兒找一身乾淨的官袍換上啊,這……這陛下要是看到我現在這樣子,丟的不止孩兒的臉,還有父親您的顏面吶。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高蜀不由分說又是一巴掌,順勢從高濟頭上薅下來一撮沾著馬糞的頭髮,手指止不住哆嗦,一張老臉也氣得赤紅:「逆子!你還想帶著這一身穢物見皇上?」抬起腿,又往這一身穢物的兒子身上補了一腳,厲聲大罵道,「稅銀留下,你滾回家去!今日別露面了!」
本王立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心花不由怒放得十分歡暢。
說起來,自四年前攬月湖畫舫之上我同高濟打過交道以來,這四年我每每路過南國府都得他派來的人好生招待,但他次次都裝病對本王避而不見。
今日正巧碰到這機會,本王準備掏心掏肺謝謝他,正欲上前,卻覺肩膀被力道壓得一沉,我瞬間警覺,驀然轉身,捏起扇子正要動手,卻發現寬面虬髯挺拔如松的一個官員站在我面前——兵部尚書陳長風。
本王瞬間記起班師回帝京的第一天,我在殿外樑上,聽他在殿上為我南國府的將士說過的幾句話:「陛下,此次對寧之戰,南國府將士們勇猛無畏,縱身入大河,水中攻敵船,共計擊沉敵船百餘艘、殺敵近萬人,南境寧賊進犯之憂已解除大半,崇安王殿下率眾將士已於今日到達帝京,往陛下嘉獎厚賞,以壯我錦軍威風。」
縱然衛添並沒有聽進這條陳奏,可本王卻把這段話記在了心上。
捏出來的扇子沒有收回去,本王順手打了個扇展,望著他道:「陳大人有什麼事麼?」
「殿下,」他一臉嚴肅,拱手道,「此處嘈雜,如果殿下現在方便的話,可否隨下官移步他處?」
於是,我隨他走過三個院,拐出五條道,找了一個偏僻的牆角,他左右觀望幾次,才放心下來,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鄭重地遞給我。
本王沒有接過來,只定睛一看,便見那信封上幾個人模狗樣兒的字——《南國府巡撫高濟謹奏》。
我唔了一聲,幽幽抬頭,審視他道:「陳大人怎麼會有高大人的奏章?」
興許是沒有從本王的臉上看到想像中的驚愕表情,於是皺起眉頭,亦試探起我來:「既然殿下問了,那下官便一五一十地回答。下官昨夜有事出了一趟城,今日匆匆趕回來,卻在城門不遠處遇到了劫人卻不劫財的匪徒,在我前頭的高大人被從天而降的麻袋兜住,再出來的時候便成了方才文武百官們看到的模樣。下官在後方山林隱藏許久,最後發現他們放高大人離去之後,脫下面巾,一個一個都是殿下軍中的面孔,領頭的那一個下官格外熟悉,近十五年,南國府唯一一個副將,徐光照。」
本王掩藏在衣袖下的手驀然一抖。
緊接著心裡滿滿當當都是恨鐵不成鋼:徐光照啊徐光照,本王先前還說你孺子可教前途無量,你怎麼這麼不經夸——行百里者半九十,古人誠不欺我,你怎麼就不能回了營房裡再脫衣裳。
面前的陳長風面色愈發沉重,舉起奏章,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殿下敢把徐光照提拔至軍中副將,便不該是這般優柔寡斷膽小怕事的樣子,今日下官不藏不躲,以這封混蛋奏章起誓,我早已看不慣陛下對南國府的諸多的做派和行徑,若殿下有意稱帝,長風第一個參與;若我食言背叛,臨陣脫逃,那奏章中所說『讓南國府兒郎入閨閣暖帳、樓闕畫舫賺銀兩』便算我一個。」
「讓南國府兒郎入閨閣暖帳、樓闕畫舫賺銀兩」一句委實把本王震得不輕,混混沌沌之中甚至都來不及想面前這魁梧挺拔、寬面虬髯的大漢入了閨閣暖帳、樓闕畫舫後,是個什麼駭人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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