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態度令他明白,這似乎是一個僵局。而究竟要如何打破這個僵局,他暫無頭緒。
梁智宸本以為,妻主忽然冷淡下來,不再像以前那樣自在,沒準癥結是在六弟逸宣身上。可是想了又想,又覺得,沒準逸宣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她看似一切如常,但偏偏是這份「一切如常」,最不正常。
逸宣垂首,他徐徐攥住了拳頭。
之前他曾嘗試道歉,但是,看妻主的樣子就能夠知道,他的道歉一點用都沒有。
他忽然有點能夠體會妻主的感受了。
已經造成的傷害是難以磨滅的,也正是因此,對方的態度才會教自己心中難受。
接下來的日子,董惠瑩似乎很忙,她拉著老三炮製草藥,調整老二的藥浴配方,時不時地還把梁智宸和梁逸宣叫過來進行複查,哥倆恢復的很好,當這一日逸宣拆下綁在腿上的板子時,兄弟們全都出動了,就連病懨懨的,一向是不理塵世的老二都好信地趕過來了。
看著逸宣腳步極穩,再也不見從前的瘸態,哥幾個發自內心地露出了笑容。
日子越過越好,現在就只差孱弱的老二尚未解決,但老二的身體急不得,只能先以溫和的方子進行調養。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梁家眾兄弟心頭,忽然懸起了烏雲。
他們很清楚這份擔憂是為何而言,就連家中氣氛也變得暗流洶湧,逸宣陷入長久的自責之中,他顯得越發沉默,但當事關妻主時,又總是無微不至。
這天晚上,油燈下,董惠瑩拿起一支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簪花小纂。
她寫的很慢,字字句句都斟酌許久才落筆。
當停筆之時,她拎起一個小包袱,裡面有一些銀子,還有換洗衣物。
在出門之前,她看向柜子上堆滿了各種小瓶子,有專門治療內外傷的,也有治療傷寒感冒的,總之種類特別的齊全,瓶子上面貼著標籤,讓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至於柜子邊上,則是一堆堆用碎布頭縫成的小藥包,往後老二藥浴時,只需取其中一個小藥包投入水中即可。
這些全是她這些日子的成果,她回想這些日子的生活,又想起自己體內的毒,以及道聽途說時,得知的關於原主作惡的那些事。
忽而掀唇寂寥的笑了笑。
吹滅油燈,一步踏出。
她沒有回頭,在夜色之下漸行漸遠了。
村頭,一個中年女人背著把長弓,她拎著一個竹籃子,步履紮實而穩定,但行走時速度極快。
忽然她瞧見一抹人影,飛快的往旁邊一閃。
等人影越來越近時,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董惠瑩對此一無所覺,她出了村子之後有些茫然,只有往山上的方向看了看,她還是上山吧,上山最保險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便踏上了山路。
等她走後,藏在暗處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想起董惠瑩背著一個小包袱,似乎,離家出走了?
眨巴眨巴眼,女人拎著籃子,悄悄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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