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
藍松撐著下顎,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閉目打坐的阿媚,她足足盯了小半個時辰,然後小聲地跟雲川說道:「嘿,你覺不覺得阿媚從迷霧之林出來後有點不一樣了?」
雲川看她一眼:「哪裡不一樣?」
&也說不上哪兒不一樣,就是覺得跟進迷霧之林前的阿媚有點不一樣了,好像……好像多了點心事。你瞧瞧,之前阿媚閉目打坐的時候,從來都是神定心定的,一開始打坐就不會動了,可現在才短短兩刻鐘,她就已經動了兩次。一次是摸鼻子,還有一次是摸耳朵,啊,你看,又動第三次了!她睜開眼了!」
雲川白她一眼,道:「你的聲音不小,阿媚能聽不到嗎?」
他沒有搭理藍松,從一個蒲團爬到另外一個蒲團,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阿媚,說道:「我聽外面的少陽派弟子說,幻獸這事鬧得挺大的,估計一時半會都沒心思來考核我們。」
阿媚「嗯」了聲,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
雲川敏感地問:「你是想找璟流嗎?」
阿媚瞅他一眼,道:「你有看見他?」
雲川心裡不高興,說:「沒有!說不定他在哪兒幹壞事去了!」藍松湊上來,說道:「我也沒見到他,好像從迷霧之林出來後就再也沒見到他了。」
雲川如今見到藍松心裡就不太愉悅,若非之前要顧著她,他肯定能跟上阿媚的,哪會有時間讓阿媚與璟流獨處?雲川越想就心裡就越不爽,如今見藍松笑眯眯地跟阿媚說話,便覺得怎麼瞧她怎麼不順眼。
他冷冷地說:「若不是這次考核中止,你肯定過不了,你現在還不好好修煉,來湊什麼熱鬧。」
藍松一聽,倒也不生氣,眼珠子圓碌碌地打著轉兒,透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意:「我說你呀,看著年紀小小的,怎麼總往阿媚身上湊,你是不是喜歡阿媚呀?」
雲川的耳根子紅了個透。
&是!你……你胡說什麼!」
&是的話,你為什麼臉紅?你瞧瞧鏡子,不僅僅耳根子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而且連脖子都紅了。」
&天生就這樣!你……你不要胡說!」雲川看向阿媚,沒想到蒲團上空蕩蕩的,阿媚早已不在。他心中好一陣失落,扭過頭來看向藍松時,語氣兇巴巴的:「我沒有喜歡阿媚,她是我的主人,我往她身上湊天經地義!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哪裡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
藍松曉得雲川原身是塊修煉了幾百年的靈玉,然而看他一個少年郎模樣的人說出這般老氣橫秋的話只覺好笑之極。她一本正經地道:「我年紀是比你小,但是說到喜歡一事你肯定不如我……」
&你有喜歡的人?」
藍松的臉頰掠上一抹羞紅,她輕輕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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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流走出迷霧之林時,恰好遇到了迎面走來的阿媚。她輕咳一聲,道:「原來你在這裡,我……有事找你。」璟流不由一愣,下意識地以為又進了幻獸的幻境中,不然阿媚怎麼可能主動找他說話?
一時半會的,璟流不願去想此處究竟是幻境還是真實,最起碼人就在他眼前。
他含笑道:「什麼事?餓了嗎?要不邊吃邊說?」
就在此時,不遠處有喧囂聲傳來,阿媚眺望了一眼,發現是少陽派的一眾子弟,想來是要查探七棱古井的狀況。她道:「少陽派的人來了,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去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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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流從善如流,此時莫說讓他去別的地方,再放只凶獸出來遛一遛也是可以的。兩人去了一處僻靜之地,瞧著有些荒涼,顯然是許久沒人踏足過了。
璟流不挑,覺得有她在,哪兒都挺好的。
阿媚說道:「我……我……」話語間竟是有幾分緊張。
璟流道:「嗯?你想說什麼?不急,慢慢來。渴不渴?我這兒有水。」說著,他袖袋裡摸出一個葫蘆,遞到阿媚面前。阿媚心裡頭有些糾結,不過還是接過了葫蘆,並沒有旋開,左手捏了下,又換成右手握了握,模樣看起來有點兒侷促。
璟流此時已經意識到阿媚是真真切切的人,而非幻境。
他徒兒喊他時從來都是「師父師父」地喊,極少用「你」字,且他給她遞水時,她總會耍點小心思悄悄地碰他的指頭,然後笑得一臉滿足。這一點,他們從來都是心照不宣的。
不過阿媚願意主動來和他說話,他此時的心情便如同百花盛開一般,燦爛得卯日星君都得讓一邊。
他的唇角含了絲笑意。
&還有什麼想放的妖獸嗎?」有的話,為師陪你去放著玩。
&阿媚被嗆了下,連連搖頭,「沒……沒有。」唉,她心裡真真糾結得要命呀。先前以為璟流把她當替身,對她生了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可如今從幻境中一看,原來壓根兒就沒有替身!她就是璟流口中的故人!登時,她對璟流就有幾分愧疚了。
璟流耐心地道:「你要不要先喝口水?我幫你擰開葫蘆。」
他主動接過葫蘆,擰開口子,又遞迴給阿媚。阿媚在他期盼的目光之下,勉強喝了兩口。她清清嗓子,覺得不能拖下去了,才說:「我……我有話要與你說。」
&你說,我在聽。」
阿媚說道:「我曾經喝過孟婆水,將以前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雖然我爹說我是因為意外喝下的,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意外。我以前一定有不願想起的事情,我既然選擇了忘記,便不想再記起來。所以……不論以前我和你之間是什麼……」
璟流一字一句地糾正道:「是師徒。」正所謂先來後到,所以明淵是個屁。他察覺到了一絲轉機,不等阿媚繼續說話,他急忙開口道:「我是你師父,是你第一個對著三十三重天立下誓言的師父!」
&的第二個師父也是對三十三重天立過誓言的……」
第二個不算!他就是三十三重天的神!第二個師父不算數!璟流很想這麼說,然而他不能這麼說,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並沒說你只能認一個師父。」頓了下,他的語氣又認真起來:「我知道你忘記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會強迫你去想起來,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們重新再來,最起碼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讓阿媚有一絲絲的不自在。
這哪兒是師父看徒兒的眼神呀。
她道:「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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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是師徒。」她強調。
璟流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了。當年他們開始的時候也僅僅是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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