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歸氣,季瑤深卻無法不從,誰讓黎淺淺是她的金主呢?
侍候的丫鬟不知她的脾氣,見她生氣不敢上前去勸,只能在旁邊安靜的侍候,還是紀嬤嬤領丫鬟送晚飯來,將屋裡侍候的遣退,她們才鬆了口氣。
來到外間,聽到紀嬤嬤勸哄的聲音,幾個丫鬟不禁露出欽羨之色,「還是紀嬤嬤有辦法,咱們在裡頭,可是一點都不敢勸。」
「可不是嗎?」說話間出了屋,就見平親王妃身邊的一個大丫鬟領著幾個手捧托盤的僕婦過來。
丫鬟們跟大丫鬟見禮,托盤上的錦盒精緻華美,再看那些色彩繽紛的布匹全都是上貢的錦緞,細瞧上頭的花色,應該全都是今年的新品。「姐姐這些是親王妃賞給我們小姐的?」
大丫鬟含笑點頭,「十二小姐在裡頭?」
「是,正用飯呢!」
大丫鬟與她們說笑兩句,就領著人走了,丫鬟們看著不禁要道,「親王妃還真是疼愛咱們小姐。」
「誰讓咱們小姐惹人疼呢?」
說著幾個丫鬟嘻笑成團,大丫鬟聽著後頭的說笑聲,不由皺了眉頭,緊跟在側的一個嬤嬤道,「還以為十二小姐的手腕高,沒想到連幾個丫鬟都收拾不了。」
大丫鬟看她一眼,呶嘴示意她看托盤上的東西,「手腕要是不高,親王妃需要這樣示好?」
「也不知那十二小姐幫親王辦了什麼事?這些天親王可是高興得很!」
大丫鬟朝那嬤嬤輕搖頭,「嬤嬤別多事好,免得惹禍上身。」
嬤嬤卻有些不以為然,大丫鬟見狀不再說什麼,守在門前的丫鬟已經掀起銀藍鋪綿織錦雲紋門帘,她提裙進屋,嬤嬤撇下嘴角,聽到裡頭的響動,忙又揚起嘴角露出笑容來。
季瑤深看到嫡母賞的布匹和首飾,嘴角上揚的跟大丫鬟道了謝,「明兒一早我就去跟母親道謝,今兒晚了,就不過去打擾母親歇息了。」
大丫鬟含笑應諾告辭離去,季瑤深這才讓紀嬤嬤帶人清點入庫。
黎淺淺這頭聽了劉二的回報,笑問,「她沒生氣?沒追問?」
劉二搖頭,「咱們的人把消息送到就走了,她壓根就不可能知道是誰給她送的消息。」
「其實,咱們可以不引人注目與季姑娘連繫的。」
「我就是要她冒這個險,否則不是讓她太好過了?」
劉二撓頭,「就因為這樣?」
「她想從我這兒拿錢,至少得付出點代價吧?」
這倒也是,「不過這季姑娘胃口越來越大。」從一開始半個月碰一次面,到現在隔天就要約見。
「那是因為我給她的錢越來越少。」黎淺淺解釋道。
劉二不解,「這是為何?」
「她之前給我的消息,全都是敷衍了事,我要她拿出真正有用的消息來。」
「她能探出什麼消息來?」不是劉二瞧不起季瑤深,而是她又沒受過鴿衛的訓練,能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再說平親王如今不過是個閒散宗室,盯著他有何益處?
「就算他只是閒散宗室,可我爹和兩個哥哥當初被徵兵,可都是拜他所賜。「
咦?劉二愣了下,還真沒將這兩件事聯想在一塊兒啊!「您覺得有問題?」
「我聽說,平親王原本是很受重用的,可自那年去楚嶺徵兵回來之後,他就被皇帝閒置了,原因不明。你不覺得很有問題嗎?」
「您是怕皇帝當初派他去,是為探我們教內的情況?」劉二反應很快。
「南楚皇家曾應承黎家人不入仕,不徵兵,就算我那大伯母嘴賤得罪人,既然已經得了好處,又怎還會揪著這事不肯放?」
硬要黎經時父子去從軍,才將這事放過。
如果是刻意為之,但不是針對黎經時父子,而是針對瑞瑤教?
因為平親王沉迷於女色之中,將此事交給下屬去辦,底下人得了大長老的孝敬,把南城黎府當瑞瑤教教主一脈來對付,接手的人不明究理,從黎老太太手裡得銀錢,將徵兵名額冠在黎經時父子身上,反正黎家有人被徵兵了,此事就能交差了。
覬覦江湖門派的產業,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等到平親王回京後,皇帝發現有誤,從此將平親王閒置,便不足為奇了!
劉二聽完黎淺淺的看法後,下巴差點合不回去了。
「您這猜測未免……」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你別忘了,那時傳出表舅要收徒,玄衣統領不是還特地上門來?」
劉二也想起來了。
「這麼說,皇帝早就知道老爺和我們的關係了?」
「知道就知道,反正也沒想瞞著他。」黎淺淺伸手倒茶。
劉二接過茶,抿了一口才問,「那您打算怎麼做?」
「順其自然。」捧著茶碗,黎淺淺笑得眉眼彎彎。
稍晚,黎漱聽了劉二的回報,便來找徒弟,黎淺淺本來已經要睡覺了,只得又爬起來,讓春江給她挽了個纂兒,取來厚厚的斗篷給她披著,才侍候她出內室。
外間黎漱已經喝了兩杯茶,讓人給她泡桂圓紅棗茶來,「不要,給我熱白開就好,說完話要睡覺了,不喝甜的。」
這個時代可沒牙醫,她不想蛀牙。
春江去倒了熱白開給她,然後才退到門邊,和春壽一起坐女紅。
黎漱已不太記得,平親王去楚嶺那時,自己是否在南楚,不過依照大長老的性子,大概是付錢了事,就不知他付了多少錢,才讓平親王的人轉向南城黎府。
「南楚皇帝之所以會對瑞瑤教緊追不放,無非就是寶藏惹的禍。」黎漱覺得很煩,明明手裡就沒有,偏偏所有人都說你有。
南楚皇室自建朝以來,就一直對瑞瑤教的寶藏窮追不捨。
「趙國等國的皇室不是不覬覦,而是有南楚皇室擋著,他們越不過去。」黎淺淺道,「也不怪他們要起貪念,大長老的能力,大家看在眼裡,他是有才,但架不住韓家人扯他後腿。
二長老的商隊生財有道,但他中飽私囊,上交的錢財有多少,大家心知肚明,三長老的生意,呵呵,雖說女人的錢最好賺,但三長老卻是那唯一的例外,她掌管的生意一直維持在不上不下的窘境,且因她對黎漱的私心,大長老對她甚是防備,二長老則是瞧不上她,認為女人的心思全在男人身上,做生意不過是小打小鬧當不得真。
四長老是最辛苦的,要不是這兩年貨棧和商隊興起,才稍稍打平了之前的虧損,生意稍有起色,四長老夫人和他的族人就迫不及待想分一杯羹,間接的讓原本略有起色的生意,又再度受到重創。
但饒是如此,住在總壇的大長老一家依然豪奢,二長老一家也是出手大方,三長老吃用處處精緻,獨四長老數十年如一日的簡樸。
叫外人看著,怎不多想?
黎淺淺湊近小聲對黎漱說自己的計劃,黎漱聽完之後,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你確定這能行?」
「就算不能行,咱們也沒損失。」黎淺淺想到失敗的藏寶圖,就覺得氣虛,黎漱倒是不以為意,「你想把二長老他們全都分出去?」
「表舅不也很想把護法們全都逐出去?」
拿著復國大旗做幌子,教別人做牛做馬犧牲奉獻,以成就他們的從龍之功?呵,當他傻呢!
若黎淺淺此計可行,瑞瑤教將不復存在,只是萬千教眾的生計……
「我覺得表舅您一直想得太過狹隘了,您只想到教眾的生計,但南楚可不止他們貧困渡日,還有許多百姓,他們不是瑞瑤教的教眾,難道他們生計困難,咱們有能力相助,卻要因他們不是瑞瑤教的教眾,就對他們視而不見?」
黎漱若有所思的又抿了口茶,然後才發現茶水已經被他喝乾了。
「四長老手底下的商隊和貨棧,用的可不全是咱們的教眾?」
那是因為招人的時候,教眾來的多,一般百姓也不少,都是為生計所苦,黎漱只得讓四長老一視同仁。
「我覺得授之以漁才是良策,不然就會縱出更多像大長老兒孫那種人來。」
鋪子裡的夥計拚命做事賺錢,憑什麼韓家人可以坐享其成?就因為他們家出了個大長老嗎?
「你讓教眾去關心大長老,就不怕大長老因此再度起什麼想頭?」
「您覺得他還能搞什麼事出來嗎?」黎淺淺呵笑,「他身邊有咱們的人在,不怕。」
「你安排了就好。」黎漱開始八卦起黎經時的婚事來,「聽說那位慶安長公主對你爹很有好感。」
「呵呵。」黎淺淺朝他笑兩聲,「我困了,睡覺去。」
黎漱被徒弟扔下也不著惱,笑眯眯的起身往外去,一出門謹一就自動跟上,見主子不回房,反而旋身往屋頂去,謹一暗嘆一聲緊緊跟隨。
不一會兒功夫,主僕二人就到了將軍府,黎經時正和兩個兒子在書房討論事情,聽到屋頂輕響,連忙出來看,等發現是黎漱主僕方才鬆了口氣。
「你沒有侍衛在暗處守著?」黎漱問。
黎經時愣了下搖頭,「那用得著啊!」
「還是開始訓練著,萬一日後有用呢?」
黎韶熙笑,「看吧!早就跟您說了,您不敢聽。表舅也這麼說,您總該聽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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