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白仁馨自從初中以後就沒有犯過花痴。
即便是偶爾遇見個花美男,電視上看看韓國明星什麼的,也只不過賞心悅目,點到為止。
可是……
這個葉雲天方才如太陽一般燦爛在仁心院門口的時候,白仁馨突然覺得自己想留口水。
怎麼可以……那麼帥哈!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直直地看著葉雲天,而白元敬卻是急忙地站了起來。
「小王爺!」
白元敬立馬對著葉雲天屈膝做禮。
同樣跟著白元敬做禮的還有小許氏,她站在白元敬身後,面色很難看地對著葉雲天見了禮。
「唔。」葉雲天點點頭,虛扶了一下白元敬,而後,轉眼看向了廳里那個出塵脫俗的女子。
她睜著大眼睛,泛著光彩盯著自己,烏黑如黑珍珠的眸子裡都是閃閃的亮光。
而她帶著那閃閃的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
一點兒也不避諱,一點兒也不害臊。
怎麼這個人……跟別家閨秀都不一樣,一點也不避諱呢?
葉雲天突然覺得自己的臉有點兒發燙,他扭過頭去,避開了視線。
恰好顧三哥家有些怔愣的樣子就入了眼帘,葉雲天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
他抬首,整了整容色看向白元敬,清了聲說道:「白院判這麼仁厚,真是本王沒有料到的。」
白元敬沒有答話,不明白葉雲天在說些什麼。
小許氏卻是不安地移了移腳步。
還好葉雲天沒有賣關子,繼續說了下去:「這樣的刁奴,白院判還要為了她去搜查大小姐的閨房麼?」
「大小姐是千金之軀,就算打了這刁奴的女兒又是怎樣?」
「主就是主,奴就是奴。」
「白院判,你可不要主次不分……」
葉雲天淡然的口氣緩緩吐出這些話來,好似這是天上下雨,日升日落的規律。
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白仁馨在心底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暗嘆道古代封建社會的悲哀。還好自己是穿到了主子身上,這要是穿到了丫鬟身上,豈不是慘大了?
而小許氏,她的臉色立馬暗淡下去,只是臉上還勉強地掛著討好的笑。
至於白元敬,卻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三人的反應都在葉雲天的眼裡,他沒有停頓,繼續笑道:「更何況,據本王掌握的情況,大小姐根本沒有傷過這刁奴一分一毫。」
說著,葉雲天斜了斜嘴角,掃了小許氏一眼,看得小許氏渾身發冷。
葉雲天不屑地笑了笑,再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藍皮的本子遞給了白元敬微笑道:「院判大人一看便知。」
白元敬疑惑地接過葉雲天遞過來的藍皮簿子,翻了開來。
而就在白元敬翻開這藍皮簿子的一瞬間,小許氏肩膀微微顫抖起來,顧三哥家的也突然哀嚎了一聲,伏在地上連連說道:「大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不應該污衊小姐!奴婢是豬油蒙了心智啊!」
別人也許不知道那藍皮簿子是什麼。
但小許氏和她可是知道的。
那可是水強的賬本!那是水強做的賬本!
是水強偷支了白府里財庫的證據!
顧三哥家的開始痛哭起來。
而白元敬。
隨著他的視線掃過那一行行的記載,他的臉色也慢慢陰沉了下去。
原本溫和的樣子一瞬間蕩然無存。
而葉雲天卻好像沒看見一樣,不忘再加一把火:「就為了要瞞下這偷竊的事情,這樣的刁奴就受人利用來污衊了大小姐。白院判,你屋裡的奴僕倒是逆了天了。」
「依我看,不妨好好審審她背後是誰做鬼,然後將她們一家送官問罪吧!」
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好似這一家人的命運不是人的命運一般。
小許氏微微踉蹌了一下,還好尚存一絲清醒的她立刻就站穩了。
而一直蹙顰疑惑不解的白仁馨也漸漸地聽明白了。
顧三哥家的是受了小許氏的指使,這一點她心知肚明,但是到底是因為什麼她卻沒有想明白。
看來,真的和電視劇里的段子一樣,有了把柄在人家手中啊。
白仁馨苦笑了一下。
這是該到了大反攻的時候啊,想到這一點。她猛然抬首,看著前側方。
那人也是溫和的視線鎖定了她,還帶了一副說不清的表情。
白仁馨的心突然輕快起來。
是的,他這的確是送了一把利刃給她。若是她要死了顧三哥這事要查下去,那麼……
小許氏多年來的偽裝必然會被撕破一角的。
白仁馨慢慢地吸了一口氣。
而隨著吐氣的一秒,她的嘴角浮現出了動人的微笑來。
她才不會猶豫要不要手下留情!
沒穿過來之前她就是科室里有名的性格火爆,睚眥必報,從不惹人,但有仇立馬就報的。
白仁馨笑了笑,轉身,看向伏倒在地,被葉雲天寥寥幾句話說得幾乎完全崩潰的顧三哥家的問道:「說吧!你到底受了誰的指使!」
「你要是一五一十的說明白了,我可以求爹爹免去了你的罪行,不必見官!」
雖然白仁馨沒經過原主老爹的同意就誇下海口,但白元敬倒是微頷首,這便是贊同的意思了。
所有的人都看在了眼裡。
包括小許氏。
她臉色灰敗地往後退了退,跌坐在了仁心院的紫藤長椅上。
若不是白元敬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聞聲抬頭的顧三哥家的身上,他也一定會看見這一幕。
顧三哥家的口一張一翕,如同一隻缺氧的魚一般。
茫然了幾秒,她終於要說什麼。
只是還是被小許氏搶了先。
小許氏定神端坐了坐,清了清嗓子,聲線卻還是有點兒古怪:「顧三哥家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說,要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別說了讓自己後悔的話。」
小許氏悠悠地說完了幾句話,引得顧三哥家的聲音突然卡殼在了嗓子眼兒里。
是啊!
她要怎麼說?
說是夫人指使的?
那樣的話,就真的沒有人來庇護他們一家了。
自打進了白府,先前的夫人走了,她就選擇了一邊。她選了小許氏。
這些年來,她一直跟著小許氏,如果不是小許氏,水強怕是根本沒有機會能夠在仁錦少爺身邊侍讀的!
到了如今,她還能有什麼選擇?
顧三哥家的環視了一圈,見白元敬面色古怪,白仁馨目光平靜,小許氏視線凌厲的看著自己。
她慢慢地、慢慢地低下了頭去。
白仁馨便聽見顧三哥家的聲音清晰地響在了仁心院裡。
「奴婢是豬油蒙了心,但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是想著若是誣陷了大小姐,老爺就會憐惜奴婢一家,給奴婢點兒補貼……三哥已經病成那樣了,水強媳婦兒還大著肚子,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顧三哥家的慢慢說著,一開始尚還平靜,到了最後提到了自己丈夫和兒子,就再也平靜不了,眼神空洞地哭了起來。
小許氏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白元敬一把把藍色的賬簿砸在了顧三哥家的臉上,怒斥道:「荒唐!」
「……你要是缺錢用了,跟夫人稟告預支了就是!哪裡來的這要造了反了的想法?!你這是丟盡了我白家的臉!」
白元敬怒不可遏,將自己一腔的火氣化作了雷響般地喝斥聲音。
「滾!」
「帶著你丈夫你兒子你媳婦你女兒,給我滾出白府!滾的遠遠的!滾!!」
白元敬一甩袖子,鬍子氣得抖動不已。
而他這麼一發話,便有小廝上來拽著顧三哥家的就往外走。
「老爺不要啊……求老爺寬恕啊……」
「老爺您這若是趕了奴家一家出府,奴家一家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啊……夫人,你給奴家說說話啊……大小姐,求大小姐原諒啊……」
顧三哥家如同一個泥鰍一樣在地上打著滾兒,不肯起來,口中哀嚎不已。但她哪裡又抵得過白元敬身邊的兩個小廝?
這就被那兩個小廝提溜了起來,出了仁心院子。
哀嚎的聲音慢慢遠去,慢慢淡去……
直到仁心院內又重新恢復了寂靜。
自始至終,小許氏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了。她靜坐在那紫藤長椅上,抬手扶了扶頭上的珍珠華盛釵,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白仁馨皺著眉頭沒說話,還多看了白元敬一眼。
怎麼,這樣就了結了麼?
明明就快要供出小許氏了,明明小許氏古怪地說了那樣一句話,為何情況出現大反轉了?
都沒有多審第二句話?
光憑著這一句,就這麼簡單的了事了?
白仁馨心裡突然憋了一口氣上來。
她開口,想要質問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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