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鴻聽到曲清幽那似嘆息般的話,撫摸她臉蛋的手頓了一頓。
曲清幽見他似乎有所動搖,於是又道:「司徒公子,我們的緣份早就斷了。況且我已成婚,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清白無暇的女子,你又何須要一個殘花敗柳呢?」
「你想說服我放了你。」司徒鴻想明白了後,把曲清幽用力地抱在懷裡,「我不想聽你詆毀自己的話,即使你清白不再,我也不會放開你。」
曲清幽沒想到他居然頑固至此,細思了片刻,改變了策略,「你要送我到哪裡?」側耳傾聽外面的馬蹄聲,看來人數不多,他還是有所顧忌。
司徒鴻看著她那略有鬆動的臉容,終於笑得真誠地道:「你到別莊去住一陣子吧,等到城裡尋你的呼聲不再那麼緊急,我會再派人把你接回來,到時我就可以天天陪著你。」
原來他想把她養在外面,「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在宮裡,而且還等在那兒?對了,你把鸞兒她們怎麼樣了?」
司徒鴻道:「要查你的行蹤並不難,我知道定國公府會出席今天的宴會,一早就派人在那兒等著,本以為要費一番功夫,誰知卻如此簡單。我沒有對你那丫頭做什麼,只是把她坐著的馬車趕向另一個方向,你別再期待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是我擄了你去。」他知道她仍未死心,不過這不重要,總有一天她會忘記羅昊。
曲清幽聽聞鸞兒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定國公府的侍衛也被他襲擊了,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蹤,一切還得靠自己。她推開司徒鴻靠得過近的身體,獨自在一旁卷腿坐著。
司徒鴻也不勉強她,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刻。
馬車仍然「噠噠噠」地前行,曲清幽的目光掃過眼前的環境,司徒鴻仍是兩眼盯著她看。馬車內並沒有多餘的物品,只有那隻蠟燭在燃燒,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事,那她真應該等上府里的其他人一塊兒回去。頭歪在膝上,突然看到司徒鴻放在一旁的利劍。
曲清幽狀似不經意地掃過那把利劍,這是個機會,她假意閉目養神,司徒鴻見她閉上眼在燭光中柔和的面容,內心的柔情一動,情不自禁地上前擁著她,低頭欲尋找那紅唇。
曲清幽臉一偏閃過了,喝道:「司徒公子。」
「叫我鴻,別拒絕我。」司徒鴻眼中的戾氣一閃,抓著曲清幽的頭髮把她的臉撐起來,意欲吻上去。
曲清幽沒想到這麼快他就想侵犯她,現在也不是遲疑的時候,她的手瞬間抓住那把利劍的劍柄,一使力抽了出來,就在他的唇要壓上來之際,她舉劍抵著他的脖子道:「司徒公子,別逼我。」
司徒鴻不在意脖子上的劍,無奈地道:「清幽,別拿著劍來玩,那不是你一個女兒家可以拿來玩的東西,小心傷著自己。」
曲清幽用力把劍抵在他的脖子上,笑道:「不,你不知道,這劍是傷不了我的。司徒公子,你不若現在放了我吧,我保證不會尋你麻煩。」她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不然她的名聲就會毀於一旦,大夏國說到底還是個講究程朱理學的國度。
「清幽,我愛你自會縱容你,不過這是有限度的。」司徒鴻眼一沉道,伸手就要抓住曲清幽持劍的手腕。
曲清幽的手腕一滑,滑出了他的範圍之外,「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曲清幽,她明明不是個會功夫的女人。
曲清幽確實也是不會這個時代的功夫,但是前世防狼術也是必修的課程之一,即使那間百年女校以培養淑女著稱。
說時遲那時快,曲清幽不待司徒鴻回過神來,抓緊時機衝出馬車,外頭的馬車夫一愣,她手中的利劍已經砍向套馬的韁繩,另一隻手撕裂身下的裙子。
司徒鴻忙衝出來,意欲伸手抓住她。
「公子,不好了,後頭好像有人向我們追來。」有司徒府的侍從喊道。
司徒鴻忙朝後看了一眼,等回過頭再看向曲清幽的時候,她早已跳上馬朝前面奔去。而他身下的轅車重重地頓在地上,他腳尖一點落到了地面。
司徒鴻把手下推下馬,騎上馬追著遠去的曲清幽。
好在今晚的夜色不濃,點點星光配著殘缺的月亮把大地照得有幾分朦朧色彩,曲清幽不敢回頭看司徒鴻,拼命夾著馬腹往前沖。
司徒鴻知道曲清幽的馬騎得好,但是這樣不要命的狂沖,讓他的心又緊又疼,他就這樣讓她厭惡?迫不及待地要逃離?越是受傷他的心就越放不開她。
他拼命的催促著胯下之馬,很快就追上來與曲清幽并排騎著,「你不要命了嗎?」他忙伸手欲抓住曲清幽。
曲清幽斜睨他一眼,不作理會,只是催著馬快速前進。眼看那手就要碰上她,她忙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希望以此迫他鬆手。她不會耍古代的劍,完全按照西洋劍法來使。
那看似簡單一衝一退的劍法讓司徒鴻應付起來也頗費周折,終於,他的耐性告磬,不再縱容她,將腰間的玉佩鬆開用內力彈向曲清幽的手腕,迫她扔劍。
曲清幽的手腕一陣麻痛,利劍因此掉落,這該死的古人怎麼還有內力一說?她不甘心被他擒住,眼見他就要跳上她的馬,她手拉韁繩迫使馬前蹄揚起。
司徒鴻的動作在空中一頓,轉了個圈,很準確地預備落在曲清幽的後方,「清幽,你這招對付一般人卻可,不過卻對練家子無用。」雙腿已坐到馬上,伸手正要環住前方的曲清幽。
曲清幽不甘心地狠咬著唇,眼看著她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烏有。難不成真要被他擄去,做那見不得光的外室?突然,在她還沒有動作之際,一條長鞭突然出現,在司徒鴻的目光下捲住曲清幽往後方一拉。
曲清幽瞬間落入另一個人的懷抱,她忙掙扎,突然,頭頂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娘子,別動。」腰上也被一條熟悉的手臂環住。
「閎宇?」她突然回頭看向身後的男人,那在月光下熟悉的臉龐,不正是她那個離家有段日子的丈夫,見到他,她的心突然放鬆下來,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你終於回來了。」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沒事了。」羅昊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司徒鴻陰鷙的雙眼狠狠地盯著那對相擁的夫妻看。
羅昊也抬頭眼神犀利狠辣地看著司徒鴻,「半夜妹夫擄我妻子去是何道理?」
「清幽本來就是我的。」司徒鴻抓緊手中的利劍。
羅昊把曲清幽放到地面上,「閎宇?」她擔憂地問。
「沒事。」羅昊吻了一下她的紅唇,然後才抬頭看那已經紅了雙眼的司徒鴻。
曲清幽沒有阻止這兩個男人的鬥毆,司徒鴻這回做的事是她不可能原諒的。在後頭的培煙帶人追了上來,看到曲清幽站在前方,忙跳下馬,「二奶奶?」
曲清幽這才回頭看了眼培煙,「你們怎麼知道我被人擄了去?」
培煙道:「我們才剛到家門,二爺就急著找二奶奶,誰知卻被告知入宮參加宮宴了,於是二爺就趕著來接二奶奶,中途卻遇上了狂奔的馬車,拉住後才發現是府里的馬車,鸞兒清醒後就急著說二奶奶被人綁架了。」最後搔搔後腦瓜道:「好在我們府里養有善於追蹤的人,順藤摸瓜這才找著二奶奶,二爺都急得要命。」
曲清幽聽著培煙這一長串的話,若不是羅昊急著來找她,那她這回真要萬劫不復了,眼睛再轉回那兩個互斗的男子,羅昊手中的劍已經逼得司徒鴻毫無退路了。看著丈夫那冷冽的雙眼,若真殺了司徒鴻,將來就要與司徒將軍交惡了。
眼看羅昊的劍已經刺到了司徒鴻的身上,若再加一分力,司徒鴻真要命喪於此,她急忙奔上去,抓住丈夫的手臂道:「別殺了他,若殺了他,我們也不好向司徒將軍交待。」
羅昊轉頭看著曲清幽那焦急而又清澈的目光。
司徒鴻卻不領情,「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最好你就一劍殺了我。」
羅昊笑道:「你已經是我手下敗將了,你以為你還有討價還價的權利?就算殺了你也不為過。」左手攬住曲清幽的腰,在她耳邊吹氣道:「娘子打算如何處置啊?」
曲清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的動作很熱烈,但他的聲音很冷,「把他送回去給司徒將軍處置,相信司徒將軍會很樂意領我們這個情的。」
羅昊望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從中只看到她對自己的情意綿綿,他突然笑了,他怎麼會懷疑她的心意呢?若她的心在那個人身上,剛剛就不會做那麼危險的動作。憶及當他在遠處見她跳上馬的那一幕,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雜耍的動作也比不上她的驚險,若差上毫釐,她的命休矣。
「好,就聽你的。」羅昊道,手中的劍一抽,司徒鴻身上的血口就不停地流血。「培煙。」
培煙聽到羅昊喚他,忙上前。
「把司徒公子送回去給司徒將軍,就說羅昊侄兒給他送了份大禮。」羅昊抱著曲清幽坐上馬,又吩咐道:「還有,他身上的傷口不要包紮,連同那幾個蝦兵蟹將綁好丟給司徒將軍。辦完了,你就先回府吧,稟報老祖母與母親,就說我帶娘子去放荷燈。」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9s 3.752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