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以為富貴堂的名字是因為牡丹之花,花開富貴,雖說有點俗氣,但若是往大家的方面想,卻是別有雅致,深藏韻味。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富貴堂的堂主,叫李富貴。
輕歌囧。
離開富貴堂後,幾人站在碧目噴焰獸背上,往迦藍趕。
迦藍的門禁很嚴,既然規定了學生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迦藍,天色一旦暗黑下來,便進不去那道龍鳳靈光門,只能等到第二日清晨進去。
不僅如此,第二日還要遭受懲罰。
輕歌眉頭緊蹙,她們一行人在富貴堂耽擱太長的時間了,這天眼見著已經黑了一半,再黑下去,龍鳳靈光門上就會覆蓋一層禁制。
只是碧目噴焰獸飛行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天黑。
湮沒在大西海岸的殘陽倒掛進輕歌墨水般的眼瞳里,夜色濃郁清明,白月光皎潔,星辰琳琅,森林迷霧,碧目噴焰獸將碧石般的羽翼收起,雙蹄落在群山之巔,龍鳳靈光門前。
輕歌蹙緊了眉頭,想要進去,尚未接近靈光門,門兩側的龍鳳卻是將雙眼睜開,血煞的眼瞳流露出驚人的氣息。
靈光門上加了禁制,進不去!
「來晚了一步。」衛疏朗看著猶若守護獸的一龍一鳳,道。
「看來今天要在外面過夜了。」
輕歌往群山之外看去,山巒疊張,煙霧繚繞,夜色無邊,月光撩人,春寒的風,在空中輕漾,絲絲縷縷,痴痴怨怨。
「這裡這麼冷,我們還不如去青石鎮呢。」
詹婕妤撇了撇嘴,委屈的道,她怎麼說也是南夷的公主,南夷雖只是西尋的附屬國,但她這個做公主的,哪裡能受什麼委屈?
「不能去青石鎮。」一直沉默的瘋子冷聲道,頗為沙啞之音如刀劍摩擦,自耳膜邊上划過。
詹婕妤朝瘋子看去,烏溜溜的眼瞳瞪大來,「為什麼?」
「我身上有赤火珍珠,更是有千年幽靈玉,去了青石鎮,我們只有死路一條。」輕歌淡淡的道。
「可是李堂主不是會護著我們嗎?」詹婕妤疑惑不解。
「那只是適才而已。」輕歌道:「我們已經離開了青石鎮,便不在他的庇護之下,再回去,只怕那些好不容易將心給按捺住的人,會蠢蠢欲動。」
「罷了,就在門外守一夜吧。」歐陽澈伸了個懶腰,道:「只怕明日進去了,還會受人白眼,這日子,真是過的憋屈。」
歐陽澈是心思澄明之人,玉碎斑駁,只是他呆在北月國身為世家公子無憂無慮,哪怕歐陽家再沒落,他這個少主也是一路養尊處優過來的。
可來了迦藍之後,一切都翻天覆地了,世事變化之快,讓他始料未及。
他心裡神聖的國度,北月國,在迦藍眾人的眼裡,只是個屁,甚至連屁還不如,又因他多年來安靜生活,沒有刀槍箭雨也沒有金戈鐵馬,甚至離開都城出去歷練一次都是奢侈,這樣的他,其他人都瞧不起。
這些人大多來自四星大陸的各方勢力,各個地方,有些是生於弒殺,有些從小便在外歷練,度過無數個風霜雪雨的日子。
他再洵洵儒雅,周圍環境這般變化,一時也難以接受。
歐陽澈的情緒輕歌都看在眼裡,只是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也不想去安慰。
北月國內,世家、百官、後宮、社稷,這些,都是沒有硝煙的戰爭。
外面的世界更為無垠兇險,在這廣袤的山川河流里,埋藏著數不盡數的殺機,每一個瞬間都是艱難困阻,步步驚心,然,優勝劣汰,真正的強者在千錘百鍊之後,將會踏入榮耀的殊途。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拳頭硬才是王道,強者便是天地間的主宰,弱者如螻蟻,被人踐踏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四星大陸上有數以億計的人,擠破腦袋想要來迦藍,你已經在數億人前的前方了,又何必再望洋興嘆,腳踏實地才是硬道理。」
衛疏朗淡然的道,「只要你不懈努力,不論結局如何,至少比沒有努力的你要強,不公不是理由,只是弱者的藉口。」
這算是幾人聽見衛疏朗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他身著棕色的錦袍,腰上綁著一條虎皮帶,他游目四顧,最終眸光落定在東南的方向,他往這個方向走去,一面走一面道:「群山以東南,有一座石屋,我們先去那裡歇息,一晚上的時間,我很快便過去的,難熬的不是今晚,而是明早。」
迦藍對沒有在門禁時間內回來的學生,懲罰可是相當嚴重。
輕歌等人跟著衛疏朗朝東南方向走,阡陌交通的道上是各式各樣的雜草,還有不知名的野花竄了出來。
越往深走,輕歌的眉頭蹙得越緊。
她總覺得,這個地方,陰森的很,透露出血腥死亡之氣,可仔細聞去,只有野花的芬香和冷風拂過皮膚的沁怡之感。
輕歌下意識的看向瘋子,發現瘋子臉色也異常凝重,輕歌眸光一跳,不動聲色的走至瘋子身旁。
二人跟在隊伍的最後邊,輕歌以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對勁?」
瘋子點頭,「這裡讓我很不舒服。」
「輕歌,小瘋,快一點。」詹婕妤發現輕歌二人沒有跟上,停了下來,站在不遠處的灌木叢般,大聲的囔囔著。
小瘋?
什麼鬼?
瘋子卒——
輕歌淺笑,眸色溫和,詹婕妤並不知道瘋子的名字,連她也不知道。
別人能叫她瘋子,可她們,不能。
輕歌二人相視一眼,齊齊笑了,並肩往詹婕妤走去。
詹婕妤脊背挺直,與此同時挺起的還有那傲人的胸脯,詹婕妤似是驕傲,洋洋得意的來回走了幾次,還挑釁似得朝輕歌挑了挑眉。
輕歌:「……」
看來如今這世道,平胸之人還不能出門了?
輕歌萬分憋屈,她身為傭兵之王時,那身材,可是槓槓的,在整個傭兵界都是出了名的,詹婕妤這胸在她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可惜,坍塌的鳳山不僅奪走了她的命,還順手牽羊的把她的胸一同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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