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馬 第八四九章 五元素的美德

    第八四九章五元素的美德

    什托美尼爾太太說罷，目光收斂回來，不再看向美德火榴箬爾斯朗的藍湖。

    在達昂瑟儂，法性水就是祭禮司儀中的一道法器。被稱作以美德潤澤祭器的根源。有形珍珠般的水，無形攜帶著造化物語的五種元素。

    因此，達昂瑟儂的刀楔令中，關於法性水的論述，被稱作珍珠。

    「如果從一滴美德湖的藍水，看不見蓬勃旺盛的刀楔令，採擷新水的意義不大。這句話出自《吉耶迦美什》。」

    「雕刀同樣有，乾淨的生泥同樣有。但是，達昂瑟儂人的太陽神說:物什因為不同的人，獲得的宇宙永遠迥乎不同。《彩壺迦美什》裡有這樣的話。」

    「達昂瑟儂的雕刀，唯有拿在神聖族宗手中的，才是族性不滅的榮耀。那時的刀，是靈力無可匹敵的鐵騎戰馬。在手掌大的生泥上，就會神聖地矗立傲然榮耀的一尊河山。《努爾達瑪迦美什》修辭的首句就是這樣說。」

    「刀楔令中，音聲沒有一個多餘的。音觸萬感，足以呼喚山海的任何一樣物事。出自古志傳承的刀楔令，是亘古靈魂蹙結成一束、旺泰噴薄生發無竭的達瑪花兒。《達旺兒瑪迦美什》擅於從新穎靈動的光線，擷取天影圖騰，將道理講解得異常光亮。」

    ……

    這些流傳於達昂瑟儂各個家族的修辭。已經被族人們記憶得熟稔而通透。

    但是，「老古經」什托美尼爾太太卻說:「偶爾，有的東西，還不如沒有。因為達昂瑟儂的刀楔令一經說出來了，話兒就變成了熟視無睹的有形沙礫。」

    可是，什托美尼爾太太又說:「偶爾，不存在的東西，更不如有。因為，本根立定了，萬感無限蓬勃生發，才不會有困惑。」

    這些修辭音聲光圓的美麗珍珠，靈性顫動，如露滾盪在達昂瑟儂族修辭的容器里。

    其實，什托美尼爾太太心裡清楚:所有這些意象磅礴猶如山海的辭令珍珠，就是用來修飾達昂瑟儂大地上，最為珍貴的一件物事——

    達昂瑟儂祭禮司儀指向的刀楔令。泥雕板塊刀楔令指向的族尊達昂努。

    所以，在族人們的眼裡，唯有族宗達昂努手中的雕刀和泥雕板塊，就是族宗達昂努神秘運用修辭令——表達祭禮司儀的精密祭器。

    而採擷自美德湖的聖水，就是造化物語的五元素滋育祭禮司儀靈魂的源泉。

    在達昂瑟儂，祭禮司儀是原樸質實的。不存在用於裝飾感表達的比喻和象徵。

    因為採擷自美德火榴箬爾斯朗或其他美德湖泊的水，刀楔令說到的五元素，被說成是——從天地時空到來的五匹馬:空靈之馬，大地之馬，風行馬，火焰馬，水相馬。

    達昂瑟儂的族人們說:這些才是聖水無形從宇宙混沌中，採擷到的無上美德。這些接近概念的意象，一經觸碰了萬感的知覺，已經質樸地凝結成——生命力可以勾勒成輪廓的顆粒。

    這些聖水包含的五元素，才是填滿達昂瑟儂祭禮司儀中靈魂的物質。

    來源於大自然五元素的純淨芳華，變成達昂瑟儂祭禮司儀刀楔令的法性水，就是無形膏潤司儀狀態中、祭祀者靈魂的光華。

    所以，在族人們良風美俗的感驗里，族宗達昂努每一闕精密的刀楔令，意味著一個行祭的靈魂帶來了宇宙。

    湖泊上，明亮的光芒仿佛漂浮在美德火榴箬爾斯朗的上方。蓬勃新鮮光澤的舒潤感，氤氳立體形狀的橢圓。預示著旺相生發的不竭氣息。

    一遍遍完成採擷令修辭的族人們，幻影帶著行舟或行步的光滑感，妙現著優雅婉轉動態里無重般的身軀。

    已經成為古來慣性的采水，顯示著朴茂司儀繁盛豐隆的過程。美好感屬於古老，也屬於此時。

    在蔥蘢的藍綠木植中，乾淨光線，燦爛照射時，一片片葉片隨著人們仰望長天，已經變成了半透光的琥珀。幸福與新運落翔眼瞼里的憧憬感，點燃著這些採擷聖水者心靈喜悅的光盞。

    什托美尼爾太太，呾多，還有響蹄叮噹成韻的馬匹，披著一道道狹長的光芒，走向美德火榴箬爾斯朗的九十二巴扎。掩映在鄉野樹叢深處的小巴扎，從遠處看，被木植繁密裝幀的繁麗，在斑駁的光陰里顯現一片時光靜好。

    從綠洲林蔭道，筆直貫通廣漠。綠植與白沙黃沙接壤，讓綠洲仿佛變作:行駛進沙域花車。

    隨風從空曠沙域裡傳來的駝鈴聲、馬鈴聲，間歇地散逸著縹緲的韻律。

    那些湍旋著驚飛在高空裡的鴿群，鴿哨傳遞著遠方到來的信息。

    這些鴿群在空明萬里的浩浩空間裡翱翔，投落下零散放大的陰影。仿佛隨風形張力，在空氣中永不墜落的羽毛。

    從美德火榴箬爾斯朗，看見的、聽見的曠境中的物事、音聲，在深濃色澤的綠洲深處的人心裡，仿佛充滿無垠遐思的夢幻。

    田田荷葉里，緩行的輕舟，剪開藍水，在舟尾颯劃疏散開來的柵狀波紋。

    「九拔松，駝鹿兒古麗小城堡備好了擁有浩大宴席的排場。該不是迎迓前來美德火榴箬爾斯朗採擷聖水的——我們?呵呵呵。」有採擷聖水者側目問道。因為，他感到:腿腳歡嬗如彈跳羔羊一樣的鄉俗人，神態的張揚從來都是有原因的。

    「是的。你沒有吸嗅到九十二小巴扎的果脯，這是在平常不過的一件事。」九拔松說這話兒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顯得他後話會是一個驚人耳目的噱口，「駝鹿兒古麗小城堡來了五匹薰蒸味噎人的外域馬匹。我感覺自己嗅到了鹹味濃潮的海水。只是，這些馬匹卻沒有管轄他們的主人。我在尋找與它們匹配的主人。」

    「九拔松，你果然是一個有主意的瘋子。那肯定就是春情發動的野馬了。嗯，你找的人簡直就是空氣。嘿嘿嘿。」另有人搭訕道。

    「達旺兒瑪城裡的人，腦袋只是山牆一塊漂亮的石頭，只認得貴族白嫩的手腳。在五元素的美德火榴箬爾斯朗，最粗糙的沙礫每時每刻都有不同的芬芳啊。這些話，說了你不懂。喜歡佩戴異域石髓的格朗家族的人。」九拔松道，「我碰見『老古經』了。據說，她是能帶來好運的人。」

    「他真是長了嗅吸風煙的狼鼻子。也許會邂逅海腥味甚重的胖蟹。因為，他是一個從美德火榴箬爾斯朗湖底找見金幣的人。呵呵呵。」有人譏誚道。

    喜歡精真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