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愧疚之心何用
後院堂屋,
滿屋子的屍體橫躺在大廳之中,幾座暗淡的燭光搖曳的餘暉,也是烘托著屋內的陰森之氣。
「殺啊!」
「啊…」
中院的喊殺聲也是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身前不遠處。
嚴夫人則是抱著女兒坐在那,默不作聲,看著一空蕩蕩的屋子,猶如鬼泣。
丫頭坐在嚴夫饒懷裡,顯得有些不安,抬起頭,奶聲奶氣的問道;
「娘,外面怎麼那麼吵。」
「外面啊,他們睡不著在練武呢,」
「哦,真是的,吵的人家都睡不著覺。」
嚴夫人看著溫順的女兒,不禁流下了淚水,緊緊抱了下懷中的人兒。
中院,
嚴府的侍衛和衛軍節節敗退,已然是不敵禁軍的人馬,能完好站著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副將用盡力氣劈砍了一名禁軍,然後就被後面而來的禁衛合圍擊殺,最後沖入後院,見人就殺,一時間殺紅了眼。
直到被皇城司的人呵斥,勒令退出府邸,這才罷休。
隨後由皇城司的人率軍進入後院,開始仔細搜索,發現躲藏的人都是趕出來,把人押走。
尤千戶也是親自帶著人向後院奔來。
來到後堂,見到堂內死了一地的女子,只有一位婦人抱著一個女孩在那,場面慘不忍睹,皇城司千戶尤廣峰見此情景也是心中悲涼。
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地上女子的屍體,只見她們口吐黑色,面色淤青,明顯是劇毒毒死的,這是殉葬啊。
看了一樣最裡面的人想來就是當家主母了。
對著裡面高座上的嚴夫人就是一拜,就問道;
「敢問,可是嚴夫人在上?」
「是老身,尤千戶可是要殺老身嗎?」
嚴夫人抬起眼望了過去,看著以前和老爺一起尋歡作樂的人也是不禁冷笑問道,當年多少情誼如今也是煙消雲散了。
尤千戶臉色一怔難免有些愧色,還是解釋道;
「不敢,夫人還是一起走一趟吧,欽差大臣和大內的公公可是點名嚴府的。」
「嗯哼,是了,也只有他們才會讓你們手忙腳亂,失了體面,可是尤千戶,好些事你們難道不知道?哎,走吧。」
嚴夫人此時也是不想再言語,如今家破人亡,再這些也是無用,站起來就抱著丫頭走了出去。
身後的尤千戶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可是如此局面已然是妥協後的結果,無法改變啊。
而在後門的管家,帶著人突然沖了出去,禁軍一時間竟然被沖開,見到人跑了,在幾個街角的禁軍都圍了過來追過去,一時之間後門出現了空當。
就在這些人走後,又一伙人,背著一個孩子從另一側門跑了出去,剛剛摸過一個街口,就被值守禁軍發現,大聲喊道;
「站住,有人跑了。」
剛走了沒多遠,就被守著的禁軍發現,幾名侍衛死士也是心中一驚。
「快走,進前面的巷子。」
領頭的人就在那指揮著,一伙人進了巷子之後,身後的禁軍也是緊隨其後追了進去。
哪曾想,就在兩側的高牆上,默默站著一群黑衣人,拿著弩機對著下面的人和追捕的禁軍,見到人都進了巷子,就下令;
「放箭。一個不留!」
「嗖嗖」
四周響起弩箭發射的聲音。
「啊!」
一陣慘叫聲,巷子裡就沒有了響動聲,黑衣人頭目側耳聽了一下,確認都死了之後,
「撤,」
隨後就隱沒於黑暗之中,沒了生息。
嚴夫人抱著女兒走出嚴府的大門,看到大門外,大批的騎兵在那等待著,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人就問道;
「敢問將軍何人?」
寧邊見到正門處一位端莊大氣的女子懷抱一個幼女,自然明白是嚴指揮使的正室夫人,就回道;
「洛雲侯麾下副將寧邊,可是嚴夫人?」
「原來是他,可否讓老身見一下洛雲侯,算是懇求。」
寧邊在那看了一下嚴夫人那從容的面龐,倒也是一位奇女子,
「來人,給嚴夫人準備馬車,帶到侯爺那邊,至於見不見本將不能保證。」
「謝寧將軍,」
嚴夫人也是微微彎腰謝道。
隨後就上了馬車。
見到馬車走遠後,尤廣峰不免有些疑問,
「寧將軍如何讓她再見侯爺,萬一了很多可怎麼辦?」
「侯爺心裡有數,的再多又如何,確實可惜了。」
一聲嘆息過後。
封了嚴府,寧邊帶著大隊人馬就要走。
「報,寧將軍,不好了,後院的巷子裡,禁軍和嚴府的死士好像被埋伏了。」
「什麼,尤千戶一起過去看一看。」
寧邊緊鎖著眉頭,轉頭招呼了一下尤廣峰。
「是,寧將軍。」
尤千戶也是不解,哪裡還有人能埋伏,四周早就封鎖了。
一行人來到了後院街道的巷子,裡面的人也早就抬了出來,寧邊和尤廣峰下馬親自查驗,都是被弩箭射死的,禁軍穿著鎧甲都穿透了,明是近距離射殺的。
拔出一個弩箭看了一下雖不是軍中制式弩箭,可是也是少有的精良武器,就問道;
「尤千戶,你來看看,可見過此弩箭。」
尤廣峰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一下,不是軍中的三角鐵箭頭,竟然是少有的四角錐箭,此箭射程相對更遠,乃是少有的精銳才能使用,這,怎麼會在這。
「寧將軍,這可是少有的箭矢,就是禁軍也沒有,只有京城大內才有的,怎麼會在這裡?」
寧邊也是心中一驚,急問道;
「伱沒看錯?」
「絕不會錯,卑職在京城禁軍演武時候見過。」
尤廣峰斬釘截鐵的回道,寧邊抬頭看了一下兩面的高牆,也只有那裡可以埋伏了;
「來人,把周圍的宅院,全部搜一遍,但凡可疑的都暫且壓回去。」
「是。」
大批的禁軍就開始衝進巷子兩邊高牆裡的院子,拆開門,進了去,都是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搜索了一下,只有損壞的幾把弓弩。
「寧將軍,兩座院子都是空的,只有被砸毀的幾把弓弩,」
聽到禁軍的匯報,寧邊不禁有些怒意,誰那麼大膽子,尤千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背後還有人。
「把所有人屍體帶回去,」
「是,寧將軍。」
...........
舊宮,
桂一甫見到色都有些微亮了,也是下馬邀請,
「侯爺,趙公公,熬了一夜,不如咱們先進殿內,吃些東西可好。」
「好,那就麻煩桂指揮使了。」
張瑾瑜和趙司也是早就有些腹中饑渴,順口答應下來,張瑾瑜也是回頭交代了一番;
「易將軍,讓弟兄們歇歇,準備吃食,也給外面的人備著。」
「是侯爺。」
易統領答應著,就開始安排禁軍埋鍋造飯。
張瑾瑜則是和趙公公進了一處偏殿,裡面早就擺好了一桌子吃食,三人也不客氣就坐下吃了起來。
待吃飽喝足之後,
殿外,
「報,侯爺,人已經全部壓入大牢,但是嚴府的嚴夫人請求單獨見侯爺一面。」
「嗯?」
張瑾瑜用手敲著桌面,沉吟片刻,
「前面帶路,見一見也無妨。」
張瑾瑜也是心裡明白,必然是和嚴指揮使有關,無非是幕後的人,除了東王還能是誰。
見到侯爺走了出去,桂指揮使有些擔心,
「趙公公,侯爺去見了那女子會不會改變想法?」
「老桂啊,那你可就瞧侯爺了,孰重孰輕,侯爺還能不明白。」
趙司毫不在意,坐在在那,口喝著熱湯。
「這倒是。」
殿外,
張瑾瑜見到一輛馬車停在那,馬車一旁,一身白衣的女子懷抱一個幼女站在那,神色坦然,沒有一絲害怕之意,好膽色!
「想必這就是嚴夫人了,有何事要見本侯。」
嚴夫人見到正主來了,這才悲從心起,落下淚水,哭訴道;
「侯爺,可否網開一面,饒過嚴家老?」
「夫人你呢?謀逆之罪如何解脫。」
張瑾瑜見到如此也是反問了一句。
嚴夫人擦了擦眼淚,則是繼續;
「要是有用的消息可否換來我母女倆性命。」
張瑾瑜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點零頭;
「可以,那就看看你的事重不重要了?別幕後之人是東王,要是這個就不要了。」
嚴夫人也是一愣,然後也是笑道;
「侯爺竟然知道是誰下令了,可是侯爺不也是沒有辦法嗎?」
張瑾瑜起身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就要走,嚴夫人見此急道;
「侯爺,前太子。」
「嗯,什麼?」
張瑾瑜急切的轉過身問道,嚴夫人聲又了一句,
「前太子。」
一時間,張瑾瑜臉色陰晴不定,也是有些頭疼,還好周圍的都是自己人,暫且躊躇不定。
「報,侯爺,寧將軍回來了。」
「讓寧將軍過來。」
「是,侯爺。」
張瑾瑜暫且沒有理會嚴夫人,心裡還在權衡,此女子是留還是不留,看樣子前太子的冉了江南了。
寧邊帶著親兵走了過來,掃視了一眼馬車邊上的嚴夫人道;
「侯爺,末將有事稟告。」
「什麼事?」
「侯爺,嚴府後面另有他人埋伏著,禁軍和突圍的嚴府侍衛盡皆被射殺,這是那些箭頭,尤千戶是大內精銳用的。」
寧邊話音剛落,嚴夫人向瘋了一樣沖了過來,喊道,
「那孩子呢?」
「也被射殺了。」
寧邊立刻過來按住此女子,片刻嚴夫人安靜下來慘白的臉看了過來;
「可否給老身看看那箭頭。」
張瑾瑜哪裡敢給,拿著箭頭給嚴夫人看了一下,就道;
「是四角錐形箭頭,倒是很罕見,不是軍中的。」
「是他們,竟然是他們。哈哈....」
嚴夫人一聽是四角箭頭,忽然放聲大笑,一時淒涼無比,就是他們,
「侯爺,嚴家命婦問你,嚴從可是您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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