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小院三女齊聚
榮國府,
林黛玉的西院,
院門外,
李紈和王熙鳳對視一眼,互不相讓,就是身後的平兒和素雲,都是羞紅了臉,不敢抬頭,各自想著,此中的事只能爛在肚子裡,決不能外傳一個字。
就是一直跟著王熙鳳那個身邊的平兒,此刻都懷疑奶奶和侯爺是不是已經有了幾次,看大奶奶所言之事,不像是假的,奶奶反應也反常,並未出言爭辯,恐怕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自己就更不安了,所以跟在身後也不敢出聲,只有王熙鳳和李紈二人毫不在意,說是說了,信未必信,就是信了,誰敢亂嚼舌頭,扒了他的皮。
過了院門前的侍衛,也未阻攔,二人先後進了院子,此時昭兒也帶著小廝提著食盒到了院門,但是被侍衛攔著沒讓進,昭兒看到二奶奶剛剛進了院子,喊道,
「奶奶,菜送來了,這不讓進啊。」
二人回了頭,看到門後親兵把昭兒攔下,眼神頗為疑惑,李紈倒是明白,侯爺看得緊,這門守得更緊,
「鳳丫頭,我們過去拿吧,好像也是侯爺規定,外男不得入內,也不怨他們。」
「侯爺到是會金屋藏嬌,考慮的周全,怪不得如此,我等過來問也沒問,那就過去吧。」
王熙鳳心氣還沒下去,口氣有些沖了一些,李紈倒是不在意,習慣了鳳丫頭意氣橫指的樣子,就是心底有些異樣,這麼個人兒也被侯爺嘗了身子,不知道鳳丫頭在那會還這樣強勢嘛。
片刻間,到了院門,把食盒提了過來,讓昭兒等人回去,然後二人返身回了院子,進了閣樓。
剛進了屋子,二人大為驚訝,果然是有銀子就好辦,看著屋內的擺設,早就沒了之前的破舊家具,如今的擺設奢華至極,讓人耳目一新,就連地毯都是上好羊毛,窗簾也是江南的錦布,更別提那些掛件,恐怕也是珍品,中央的位置,還有一鼎香爐,散發陣陣薰香,恐怕也是名貴的香料。
「大嫂子,你看看這屋裡,幾日沒見,這裡可就煥然一新了,我剛剛可都認不出來了,侯爺的心底還是想著心頭好呢。」
王熙鳳不知什麼語氣,看了一眼屋子就酸了一句話。
李紈也不知作何感想,伸手摸了一下椅子扶手,果然是好料子,摸在手上觸感極佳,當是上了年份的黃花梨木,還有那些茶碗,是江南那邊的官窯,實為難得,林姑娘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是要講究一些,看著王熙鳳那個酸澀的樣子,笑道,
「怎麼,你要是想要,你就開口問他要,難道還能不給不成,我到是不稀罕這些,有個凳子坐就成,用什麼不是用,不講究這些,聽聲音,二人在裡屋了,進去吧。」
人說完話就走在前面,身後的王熙鳳面色一紅,嘴裡嘟囔著,
「你倒是清高!」
也沒再說話,直接跟了上去。
可是剛走了兩步路,二人同時停下腳步,相互看了一眼,
「大嫂子怎麼忽然停下了?」
「我這不是看著鳳丫頭停下了,我才停下的嗎,」
二人眼神碰撞在一起,也不知打著什麼玄機,就是二人身後的丫鬟素雲和平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兩位奶奶行為極為古怪,只有平兒心底隱約想到了那日,和二奶奶去大奶奶擱樓下聽牆角的事,如今這個模樣可是一模一樣,難道
像是心有所感,李紈和王熙鳳,不約而同的側耳傾聽,聽著內屋子裡的動靜,聽了一會,只有說話聲,並沒有淫靡之音,心下才釋然,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有些臉紅,
「大嫂子果然體貼,」
「鳳丫頭也不差,處處為侯爺想著,」
相互不知滋味的誇讚了一下,二人復又重新邁開腳步進了後堂。
人一進屋,
張瑾瑜就有所察覺,剛剛還以為是紫鵑或者雪雁在外堂,回頭一看,竟然是她二人一起過來的,看著各有風韻的李紈和王熙鳳,那誘人的身段,心底火熱一閃而逝,都是自己喜歡的樣子,可是看到林黛玉在身邊,也是要遮掩一下,遂穩了心神,問道,
「你們二人,怎麼一起過來了?」
「呀!是大嫂子,二嫂子來了,快,坐過來歇歇腳。」
林黛玉見到是兩位嫂子來了,起身讓著座,二人也未客氣,提著食盒走到桌子前,然後的打開食盒,再把熱菜端了出來,擺在桌上,桌子不小,但也算是擺滿了碟子。
菜擺好後,而後拉了兩個椅子,拽著黛玉一起落了座,二人先後開了口,
「嗯,林妹妹可還好。」
「哎呀,林丫頭臉色倒是好多了。」
一左一右的陪著黛玉,看得張瑾瑜有些眼熱,只能故作看不見,埋頭吃了起來。
誰知,
三女看到侯爺反應,在桌上的三女忽然噤了聲,各自拿起筷子小口陪著吃了點。
只有張瑾瑜毫不在意,肚子餓了一天了,先填飽肚再說,在那狼吞虎咽的吃著,期間三人好似有默且的一樣,各自給侯爺夾了菜。
這樣吃法也快,一會便吃飽了,倒了碗熱茶,漱了口,張瑾瑜才發現三人並未動口,知道是用過了晚膳,就問道,
「你們二人怎麼一起過來了?可是有何事。」
林黛玉也是不解看向二人,平日裡她們也沒怎麼過來串門,今日一起過來倒是有些巧了,難道是因為侯爺,有些話要說。
王熙鳳見此,也不好再糊塗,把筷子放下,先開了口,
「當然是有事要問了,還不是侯爺在外面,把話沒說清,那京營到底怎麼回事,賈璉難道還要上戰場不成,不問清,你讓我今晚怎麼睡得著,侯爺也知道,我至今無所出,萬一賈璉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啊。」
說完話,竟然有了嗚咽的聲音,
李紈林黛玉聽了有些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京營不是一直在安湖大營待著嗎,難道派了賈璉帶兵出去了,也沒聽到什麼信啊,李紈急忙問道,
「侯爺,可是賈璉帶兵出去了,要是真有事還是說說為好,鳳丫頭可還指望著呢。」
雖然王熙鳳比較強勢,可是李紈感同身受,自家那口子去了之後,自己像個活死人一樣,要不是留了蘭兒陪著,也早就去了,鳳丫頭那個性子,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恐怕就真的走了,雖然嘴上不好,可是李紈怎麼能讓鳳丫頭落得如此下場。
看著二人真的著了急,張瑾瑜無奈的說道,
「你們倆,聽風就是雨,京營目前沒事,還要等著朝廷的邸報,有了消息才行,至於賈璉,身在京營為步軍尉,必然與京營利益是一體的,萬一有了事做好準備就行,最多也就是剿匪之事,畢竟王節帥也不會如此不智,此事心中知道就好,不過想來沒有事,據本侯所知,賈璉手握京營之精銳,至少五千部眾,想要傷著他真不容易,記著一句話,不要冒頭,帶兵得將和兵是不一樣的,鳳姐你也知道這也是個機會。」
看到張瑾瑜並未敷衍了事,二人也有些驚訝,難道京營還能去哪,王熙鳳尤為擔心,要是賈璉有個好歹,自己可就完了,一切謀劃不都是一場空,
「那侯爺,真要有事,賈璉能不能不去。」
張瑾瑜瞪大眼,看著一向精明的王熙鳳,說出如此蠢話,簡直是京營就是你家的,呃好像也是,節度使不就是王子騰,前任節度使還是賈家的人,確實能安排。
但是那麼好的機會,竟然不要,真是白瞎了,遂開了口,
「能與不能,這就看京營節度使王子騰,王節帥的意思了,至於其他的,你應該想得到。」
「這就好辦了,實在不行,我去求一下叔父。」
王熙鳳一聽侯爺的話,心裡就有了底,到時候,自己去叔父那一番哭訴,不讓賈璉去不就成了,再說了,戰場兇險,刀槍無眼,萬一不留神,呸呸。
想到不好處,王熙鳳嚇得不敢再想,張瑾瑜看著王熙鳳,神色焦急,有時候還真是,雖然看著對賈璉凶,倒也真的對他好,
「此事,你心裡有數就好,萬不可外傳,不過你也要記得,不是去邊關,機會難得,要是立了功,首先爵位就會保留一等將軍的爵位,更有可能進入將軍行列,要知道步軍尉無軍功不得封為將軍,這可是你們老國公府留下的規矩,到如今也沒更改。」
此事也並非張瑾瑜信口開河,不管是京營還是邊軍,甚至是四王八公那裡,所有的規矩可能改了,只有這一點始終未變,沒上過戰場和立下軍功的,不得封為將軍,此訓令沿用至今,就是張瑾瑜的關外,也是更加嚴苛。
哪像禁軍那邊,只要演武比試,進了前三,熬上幾年就能封為將軍,所以歷來禁軍將領始終不被其他各部瞧得起,皆是因為如此,禁軍調任的更是被孤立,所以歷來禁軍自成體系也就是如此,相當於自產自銷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說起好處,爵位,將軍,王熙鳳心裡立馬動搖了,這不去邊關,要是在關內,無非是剿匪之事,確實沒有什麼兇險,再說叔父也不可能把賈璉推進火坑,想到這,有一些猶豫不決,好像侯爺說的有道理,真要是立下軍功封了將軍,那時候自己在府上可就真的穩如泰山了。
李紈打眼望去,自然是看出王熙鳳的心思,想要好處,又不想有危險,哪有那麼好的事,就是賈珠以前,都想著中舉,誰能想到,過了秀才,回來未能熬住,就此撒手人寰了,不過她二人的事他們自己處理,今天好不容易遇見侯爺了,蘭兒科舉之事懸而未決,這都快到期限了,著實急人,還沒有去順天府伊錄名呢。
「侯爺,蘭兒的恩科之事,你可要來了舉薦信,科考檔口快到了,蘭兒至今還沒去順天府伊錄名。」
「嗯,放心,此事本侯記得,今天就要來了,就在身上,這就是,拿著」
張瑾瑜看著李紈那白淨的臉上還有些憂慮之色,直接從懷裡拿出秦業給的舉薦信,放在桌上,推了過去,又安慰道,
「不要急,今年恩科延後了,有的是時間錄名,再讓蘭兒把上次所說的經意,好好背熟應該沒問題,我看蘭兒文學斐然,必然能中鄉試,以後必然有所成就。」
要不是王熙鳳在這,張瑾瑜就把考題說了出來,即使如此,提點的再明顯不過了,李紈也知道侯爺好意,趕緊把此信件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是秦大人的推薦信,確認無誤後就收了起來,一臉的紅潤,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羞澀的,
「謝謝侯爺了,蘭兒這段時間一直反覆苦讀,記得差不多了,想來應該沒問題,只是考場如何,並沒有去過,所以也不知道蘭兒熬不熬得住。」
只有林黛玉兩下看了看,原來兩位嫂子都是有求於郎君,只是大嫂子院內的蘭哥兒,這就要下場應試了,還有怎麼科舉之事還要問侯爺要舉薦信了,國公府不是有這個名額嗎,想來家族子弟恩科,不都是一路護送進入考場,這是?
「大嫂子,你為何不用國公府上的舉薦信,想來也不差這幾個名額,為何還要問侯爺要。」
林黛玉的無心之話,也讓王熙鳳也好奇的看了過來,怪不得大嫂子不要其他的,感情想要的在這呢,只是其中怎麼回事,雖然隨這些推薦信難得,可是對於國公府來說,多的是。
李紈本就是委屈,被黛玉問的眼睛一紅,心底的委屈也不知道向誰訴說,差點落下眼淚,
「林姑娘,國公府的舉薦信,哪裡是我這孤兒寡母敢想的,太太不同意,我又有什麼法子,只能求侯爺幫襯一下,府上一切皆為寶二叔鋪路,本想為蘭兒恩科去要名帖,可是太太老爺不給,我就是進門的媳婦,哪裡有我說話的地方,要是蘭兒這次能有幸過了鄉試,我就是死也瞑目了,不枉我為他辛苦一番。」
說完話,還真流了淚,看得在桌的人儘是無言,尤其是張瑾瑜,剛剛李紈問自己要此信件時候,就猜到必然會是二太太從中作梗,但是一想到賈政還算正派,必然不會看著二太太如此不體面,可是結果竟然.
聽著李紈說出實情,還真的不敢相信,榮國府竟然為了賈寶玉一人,孫子都不顧了,更是斷了其他族中子弟恩科之路,實在是荒誕至極,把國公府的後路給斷絕了,也不知老太君和賈家的兩位老爺怎麼想的,本侯佩服,一個字,絕。
王熙鳳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怎麼會這樣,太太竟然能做出這等事,不過想到了發生在賈寶玉身上,也就不奇怪了,可是以後自己有了孩子,會不會和大嫂子一樣,被二太太如此對待,不成,真要是那樣,自己就是不過了也要和她斗上一斗,絕不能讓自己孩子受委屈,到那時候會不會也和大嫂子一樣委身求侯爺。
只有林黛玉拿出手巾遞了過去,給大嫂子擦了眼淚,更是不敢相信諾大的國公府竟然會有此事,可是二舅母當日也是和顏悅色,看不出是那種人,反而是大舅母,有些善妒的眼色,哪知道看似好的做事如此決絕,也不知道外祖母是否知道此事,但是大嫂子這樣,想來不會說假話的,只能出言寬慰,
「大嫂子不必傷心,不管怎麼說,此事是榮國府做得不對,恩科難得,機會更是要把握住,要是等下一次,還不知何時能有,爹爹常說,不管年齡如何,只要有意,身體無礙,鄉試必然要去下場考一考,就是考不上,也是積累了經驗,再等下一次,基本上鄉試是能過的,要是晚了幾年,再去下場科考,三年時間不就浪費了。」
「不愧是林大人的獨女,此中事也只有你知道,科舉哪裡是那麼好考的,恩科條件還放寬了一些,我也就是這麼想的,今次沒想著蘭兒考的怎麼樣,只想讓他嘗試一下罷了,不過有機會還是要搏一搏。」
李紈至此對林黛玉就有了好感,不愧是林探花之女,書香門第,官宦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知道天下學子的艱難,恩科又是極為難得,哪裡是府上其他人能看明白的,都是庸碌之輩,不思進取。
那國公府組建族學本是好事,只要是族中子弟有意,皆可免費入學,還請了先生教習,可是族中子弟大多數為了那些碎銀子而去,整日不學無術,氣走了好幾位先生,至此以後,學了一段時間就要考一下,不合格者都要盡數離開,風氣這才好了一些。
即使如此,可是沒有名師施教,讀書也讀不出名堂,還好有了一位錢舉人暫且來了,蘭兒學業突飛猛進,可是關鍵時候,人卻走了,實屬無奈。
倒是坐在桌邊的張瑾瑜忽然開了口,安慰道,
「放心,今次恩科,蘭哥兒,鄉試必中!本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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