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老國公的規矩
行宮內,
長公主周香雪顯得極為意外,三萬對陣一萬,竟然還能輸,回想當時候的靖南侯府的精銳,也是大武數一數二的存在,難道現在如此不堪了,還是這些年有了懈怠,想來也是,畢竟是隱居起來,也沒了時間操練,倒是也能理解,
岳峰臉色微紅,看著長公主驚訝的神色,知道殿下所想,還是開口辯解一番,
「殿下,不是我等懼怕他洛雲侯,而是這些年過得安穩,有了懈怠之心,還有關外不比關內,大武精銳在九邊邊軍,可不是浪得虛名,邊軍幾乎每年都要征戰幾回,能活下來的都是精銳,再者,殿下,末將敢拍胸脯保證,麾下二郎對陣京營和禁軍絕不會落下風,」
岳峰可是說的心裡話,侯府舊部再不堪,也是經歷關內大小戰陣廝殺,比不得邊軍,哪裡還不能比不上京營和禁軍,當年要不是碰倒了白蓮教主力,逃跑的時候被咬了尾巴,哪裡能損失那麼多兄弟。
想到了白蓮教,也不知真的被剿滅了沒有,京南之地民亂,領頭的乃是太平教的人,真夠亂的,合該朝廷倒霉。
長公主放下玉筆,看著還有些不服氣的老將軍,莞爾一笑,
「老將軍不必生氣,現如今,可不是靠著兵打天下的時候了,想要討個說法,可是在於朝堂,在於皇上,靖南侯府如今算是被朝廷革除了爵位,想在京南渾水摸魚,得不償失,既然太平教能現在起事,說明有了萬全準備,朝廷那邊恐怕沒那麼容易,所以先務必拖住洛雲侯,不能讓他領軍出戰,你可明白!」
岳峰還有殿內之人都看著長公主,那嬌媚的玉容還是那麼光彩奪目,雙十之餘的長公主,歲月不曾留下半點痕跡,岳峰趕緊回了神,
「殿下,末將還是不太明白,決定誰領軍平亂,可不是我等決定的啊。」
「當然不是我等決定的,是陛下,還有朝廷,乃至太上皇才能能決定,所以本宮就想要回京城啊,可是如何回去,就看這次了,」
周香雪面帶微笑,進京的日子可不遠了,就算回不了京城,能隨時進京也行,想來太后,來進香的日子也不遠了,只是不知道太后到底找沒找到大哥的蹤跡,要是真的找到了,到時候又如何收場。
想到這,周香雪面色沉靜下來,歷來皇位爭奪可是血流成河,當今聖上可有三個兒子,太后未必能成事,畢竟還有老太妃在,太子的事情上可有她的手段,更不要提就藩的親王,尤其是鄭王,漢王,宋王那三人,無時無刻不想著回京「孝敬」父皇,言外之意人盡皆知,就是歷來膽小的陳王和吳王,恐怕也不會落於人後,可惜,自己沒有孩子,萬般謀算皆為他人嫁衣,不過。
忽然,周香雪看向書案前寫的三個大字,洛雲侯,此人驚才絕艷,勇武過人,弱冠之齡封侯關外,大武何曾有了這種人物,要是長得過去,想到了前朝宮廷密事,迷香借種,也不是不可以。
「岳峰,回去安排好人手,查探京城動向,京南那邊也要盯著,還有,洛雲侯的動向也要盯著,他可是關鍵,」
「是,殿下,末將明白,」
「下去吧。」
「是,殿下,」
岳峰彎腰一拜,然後緩緩退出內殿。
見到人走後,女官劉月問道,
「殿下,您真的要回京城不成,想來老太妃和陛下,恐怕不喜。」
「是啊,本宮回去,好多人都會難受,但是我已經在此接近十年了,侯府上下,早都安排後路,對得起靖南侯了,本宮如果還在此處,只能就此孤獨終老,毫無意義,還不如回去和他們斗一斗,萬一有所得,本宮想把自己應得的拿到手。」
摸索著宣紙,周香雪眼神凝望著窗外,看著遠在天邊的京城,語氣里有些哀怨,身邊之人盡皆沉默。
片刻,女史衛淑雲忽然問道,
「殿下,未言勝先言敗,要是回京城,鬥不過怎麼辦?」
「哈哈,鬥不過,還能比現在還要慘嗎,無非是捨得了性命罷了,這種生活雖然清淨,可是讓我一人孤獨終老,不是本宮之願,再說了,萬一前太子回來了,本宮還想看看,父皇他們是何面孔。」
說到此,周香雪眼神有厲色閃過,此時的她,還真希望大哥周永孝或者,那個被天下傳唱仁者之風的前太子,如今會是何模樣.
「侯爺,末將買來了,您看,這麼多。」
東城市坊,
張瑾瑜坐在馬車內,邊吃著燒餅卷肉,邊喝著熱酒,俗話說,酒樓的菜雖好,可是好吃的靈魂還在路邊的小攤的位上,
如今馬車內,滿滿當當的各種吃食,忍不住先動起嘴來,吃上一些,
「嗯,行了,就這麼多,打道回府,不對,回榮國府,」
「是,侯爺,這就回去,駕。」
寧邊的馬匹上也是大小掛了幾包油紙包的零嘴,揮舞馬鞭抽在馬屁上,戰馬吃痛,就小跑起來,一行人又急速反身回去。
到了寧榮街,
張瑾瑜下了馬車,然後招呼親兵,把東西拿著,跟著自己去了榮慶堂,到了地方,順手整理了一下衣衫,見了老太君也不能失了禮數,整理好之後,摸了一下還有酒澤的嘴角,
「走,進去,好久也沒見老太太了。」
「是,侯爺。」
過了門廊,
直接推門而入,門口侍奉的婆子丫鬟,見了侯爺,盡皆行禮,然後往內堂喊道,
「侯爺來了,」
一路傳話,讓坐在炕上的賈母精神一震,那個張家的小煞星來了,
「快請,鴛鴦去迎接一下,」
「是!老太太。」
榮慶堂內,
本來還有歡聲笑語的屋子,瞬間就靜了音,眾人的眼眸都是往入口的隔檔屏風看去,只見張瑾瑜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腰間別著一把寶刀,身披黑色披風,俊朗的面容更顯得剛毅,讓堂內眾女看紅了臉,就是賈母也不得不承認,這王家女人果然都不是善茬,生的後輩個個有各自的才華。
這一副樣子,也只有年輕時候記憶中,老國公才有的風采,那時候別提多威風了,如今過眼雲煙,賈家風光不再,可是還好,那些姻親如今都在高位,想到了姻親,還是抬眼看了一下三春丫頭,可是三人卻不如外孫女林黛玉樣貌的一半,更不要提氣質了,哎。
張瑾瑜進了內堂,看著眾人都在,賈母也是坐在炕上,對著賈母行了一禮,
「小子張瑾瑜,給老太君請安了,」
並不是張瑾瑜客氣,關鍵林黛玉跟了自己,李紈也是自己的,一屋子女兒,也就三春和王熙鳳沒在身邊了,搞的自己也是要臉的人啊。
賈母也沒想到這小祖宗竟然客氣了起來,還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看了一眼身邊的黛玉,心裡也是明了,還是玉兒的面子,能讓侯爺也放下臉面的。
「侯爺既然來了,就不要客氣,咱們兩家也不算外人,如今親上加親,更不需那些客套,鴛鴦啊,給侯爺上茶點,」
「是,老太君。」
鴛鴦反身回了後堂,也不知去做何事,張瑾瑜瞄了一眼,賈母人老成精,笑道,
「還是那丫頭心裡想著人了,小侯爺,鴛鴦是回去後堂,給你拿的好茶去了。」
張瑾瑜也是感嘆,有些人,也只有是自己人才貼心,其他人要是這樣,就是有目的一番,有求於人才如此做派,
「那也是老太君的一番好意,小子再次謝過老太君,今日來,就是陪玉兒說說話,本想去街上逛逛,可是如今的京城還是有些冷意,就沒有出去,只買了一些零嘴,給諸位姐妹嘗嘗。」
張瑾瑜對著屏風外的親兵喊道,
「來人,把東西拿過來。」
只見幾個親兵,抱著很多油紙包的吃食零嘴進來,然後拼了一張桌子,把東西放在上面,滿滿當當,看的三春滿眼滿眼放光,就是李紈也是面有喜色。
放完東西,就退了出去,張瑾瑜走過去,拿出油紙包裹的肉燒餅,走過來遞給林黛玉,然後轉身喊道,
「等什麼,吃啊,別涼了。」
三春見此也不客氣,都站起來圍過去,興奮的挑挑揀揀起來,李紈也是搬個凳子坐了過去,拿一些零嘴小口吃了起來。
賈母更是喜笑顏開,
「小侯爺,有心思了,你這是把一條街的零嘴吃食都給買過來了,」
「那可不,還是老太太厲害,就東邊的市坊,小子也尋思著,說拿什麼吃的好,本想著只拿幾樣,哪知道到了那,攤子那麼多,我也是挑花了眼,也不知府上姊妹喜好,所以直接從街頭走到街尾,只要是能買的,都拿了一些,還有賣鹿肉的,也給黛玉買了一個,圖個新鮮。」
張瑾瑜倒不是在意這些東西,那個鹿肉還真是難得,看樣子民間好獵戶也有不少,倒是黛玉也不知吃不吃的下去,看了一眼,林黛玉,到是在那小口吃了一些,滿臉紅潤,看樣子身體大好了,
賈母如今的年歲,哪裡還能記得小輩的事,除了擔心賈家和兩個國府之外,其他的事在就不放在心上,看著洛雲侯忽然想起了賈璉,這段時間京城老是隔三差五的出點事,這京營里,可別有事找著,自己好長時間也沒見著賈璉了。
「小侯爺,老身想跟你打聽個事,可好。」
張瑾瑜坐在那,端起茶碗吸溜了一口,好茶,還是這個味,聽到老太太問詢,應了一聲,
「老太君請說,」
賈母看到洛雲侯毫不在意,看樣子應該沒有大事,就問道,
「老身也是替鳳丫頭問的,京城這段時間,風不太平,你說賈璉那邊會不會動一動,如果動了,你說要不要去。」
張瑾瑜端著茶碗一愣神,好傢夥,果然是國公府的定海神針,這話問的有水平,什麼賈璉動的,還不是京營要動一動,再說了,此事也是昨夜剛剛陛下所言,老太太怎麼知道的,那倒是王子騰給說的,那也不對啊,會不會是賈母自己猜的,要是真如此,這個老太太就是真的厲害了。
「老太君問的好,此事是老太君估摸著,還是有人告知?」
「嗨,哪裡有人跟我這老婆子說什麼,只是心中煩悶,想著璉兒去了京營那麼久,也沒了回信,心裡不踏實,所以就有此一問。」
賈母也是如實相告,畢竟是今日心血來潮,要不是洛雲侯來了,還不一定能想起來了,張瑾瑜仔細看著賈母的臉色,只見賈母面色紅潤,處之泰然,也不像是早有準備一樣,心裡有些摸不准了,
「那老太君是希望璉二哥能立功升個將軍,還是在京營待著就好啊。」
此話有試探之意,賈母坐在那並未急著回答,反而是沉吟了一番,就在此時,門外,王熙鳳領著尤夫人就進了內堂,大老遠就喊道,
「呀,侯爺也來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誰想當個將軍了。」
果然,人還未至,脆聲先聞,
兩位顏如玉的美人疾步走了進來,王熙鳳走進來後,和尤夫人先後給賈母請了安,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忘了,王熙鳳竟然沒有理會張瑾瑜,尤夫人本想給侯爺行禮,哪知王熙鳳一用力,就把尤夫人拽到桌前坐下,拿東西吃了起來,尤夫人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是好,賈母見了,罵了一句,
「都成什麼樣子了,你這個破落戶不學好,還拐帶著尤大嫂子學你嘛。」
王熙鳳拿了糕點就往嘴裡送,
「還是宮裡的好吃嗎,老太太您可不能冤枉我,忙活了一上午,如今餓的慌,至於說無禮,屋裡的人啊,可有比我還無禮的,是不是侯爺。」
張瑾瑜看著一身是火的王熙鳳,就想到昨夜裡的事,太小心眼了,
「是與不是不重要,璉二哥可是回了信?」
王熙鳳一聽是賈璉的事,就上了心,剛剛怎麼說的,急忙放下手中糕點,問道,
「侯爺,你剛剛所言的,當將軍的事,是何意思?」
此言一出,
屋內眾人皆是看了過來,張瑾瑜摸了下鼻子,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在邊軍和京營,有一個規矩,這個規矩還是寧榮二府的國公爺立下的,想必老太太應該略知一二吧。」
賈母眼神凝了一下,想了想,老國公立下的規矩多了,如今還在邊軍和京營用的,是什麼了,難道是那個,非立軍功者不得封將軍,這事,顯然是京營要動一動了,心下里驚訝,為何王子騰和賈璉沒有告知於我。
只有王熙鳳和眾女一頭霧水,王熙鳳更是心裡著急,
「侯爺,您打什麼啞謎呢,要說規矩,那多了去了,誰能記得。」
看著有些難纏的王熙鳳,張瑾瑜閉口不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一點不假。
「侯爺,侯爺,宮裡來人了,要侯爺更衣進宮,」
「可知是何人來的?」
「回侯爺,是春禾姑娘。」
張瑾瑜一聽是春禾姑娘,心裡知道是皇后召見,忽然心中一驚,暗道壞了,三位皇子出宮的事給忘了,這都什麼時辰了,必然是已經走了,
「那可有說是什麼事了嗎?」
「回侯爺,並未說,只是要侯爺和縣主進宮。」
「知道了,備車,準備回去,」
「是,侯爺。」
見到親兵走後,張瑾瑜理了一下衣衫,給賈母眾人起身告辭,
「老太君,今日多有叨擾,小子還有事,就不多留了,玉兒還需要老太君和諸位姊妹多照看一番。」
賈母也知道是宮裡將皇后召見,必然是有要事,也是羨慕,
「小侯爺不必客氣,玉兒老身自是疼愛,其他的也不必再客氣,」
「謝老太君,本侯告辭了。」
張瑾瑜也不敢再多逗留,皇后真生氣了,還不知怎麼回事呢,說完話,著急就往外面走去。
只有王熙鳳還沒問到賈璉的事,急的還想追過去,賈母見了呵斥一番,
「鳳丫頭,成何體統,沒大沒小的。」
「老太太,侯爺還沒說賈璉的事,這就走了,怎麼能行。」
王熙鳳真的是急了,說話也是口無遮攔,賈母皺著眉,知道王熙鳳是擔心璉兒,雖說有親,可該注意的還需注意,
「你啊,這性子需要好好改一下,要不是侯府王夫人的面子,你以為你能這樣,再說了,誰告訴你侯爺沒說的。」
賈母最後的一句話,讓王熙鳳和眾人回過頭看了過來,老太君難道知道了,可是剛剛什麼也沒說啊,
「老太太,孫媳婦不明白。」
「哎呀,是不明白,國公府的好多規矩,如今傳下來也沒幾個人記著了,就更別提軍中的規矩了,是也不是。」
賈母也是感慨,國公府早已是物是人非,王熙鳳羞紅了臉,老太太難道是怪自己沒管好府上,
「老祖宗是怪我呢。」
「哼,與你何干,早就沒了,剛剛洛雲侯所言,軍中的規矩,有一條規矩就是,在邊軍和京營,非立軍功者,不得封將,可明白了!」
「啊,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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